程愫扯回裙摆后退一步道：“事实已在眼前，还有必要解释吗？我一心为你打算，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真的不是，姐姐，昨晚我喝醉了，睁开眼睛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相识这么久，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你和我夫君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还要我如何信你？”
柳清清看着程愫，也有些记不清昨晚的事，但事情对她来说是好的，就算不能为平妻，做个妾室也好歹是留在了宋府，到时再慢慢想办法除掉程愫，扫清其他障碍。
只是现在得有个法子哄好程愫，这样初入宋府才能有好日子过。
“既然姐姐不信我，那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自证清白。”柳清清裹着衣服站起来，冲跑着一头撞到墙上，屋里面没有一个人阻拦。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去，柳清清跪坐到地上捂着额头低声抽泣，看起来像是真的委屈到了极点。
薛冉在一旁看戏适时开口说道：“你这也没死啊，要不试试刀呢？”
她摘下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到柳清清身前：“喏，用力朝着脖子或者胸口扎进去必死无疑。”
柳清清看着地上的匕首，心里骂了薛冉百遍，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继续假装哭泣，哭了半天也没去捡匕首。
“啧啧，连刀都不敢拿起来，你到底是想真死还是只想演苦肉计啊？说什么以死自证清白，太假了吧。”
柳清清擦着眼泪，刀在眼前直接被架到这儿，偏偏程愫不说话更是让她骑虎难下，她犹豫少顷，想着做戏做全套，一咬牙拿起了匕首。
“既然姐姐想让我以死谢罪，那我便遂姐姐的愿。”柳清清拔出匕首，作势架到脖子上，“与姐姐相识这一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如今能平姐姐愤恨，我也算死得其所。”
程愫默默看着对方一个人劲头十足地演了半天戏，叹口气加入进去上前夺走柳清清手中的匕首道：“你明知道我将你当作亲妹妹，断不会舍得你死，又何必自伤让我心里更难受？”
“我对不起姐姐，我该死，发生这样的事我没脸活着，姐姐..你就让我死吧。”
薛冉认同地点点头：“你成全她吧。”
程愫将匕首放回鞘中还给薛冉，走到架子旁取下宋文远的衣袍披到柳清清身上无力道：“事已至此，就算你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起来吧。”
柳清清用衣服裹紧自己，慢慢站起身仍一下一下抽泣着。
“今日薛二小姐在，此事总要有个结果才是，不然传讲出去定会留下话柄。”
薛冉又点了点头：“没错，我的嘴可是有名的没有把门的。”
程愫觉得薛冉是特地来折磨她的，她努力忍住想笑的心维持哀怒伤情的神色道：“既然已有夫妻之实，那便纳柳姑娘入府做个妾室吧，你们觉得如何？”
对宋文远来说多个妾室少个妾室没有任何影响，自然是同意：“后宅之事全凭夫人做主。”
“你呢？”
“姐姐能留我一命，我就已是感恩戴德，若能入府为妾，日后我定好好侍奉姐姐。”
“那就是都同意了，虽说现在府上是纪妹妹管家，但我才是一府主母，纳妾这等小事无需再与旁人商议，此事易急不易缓，明日便拟了纳妾文书一顶小轿抬进来吧。”
柳清清一愣：“姐姐，我好歹出身官宦人家，这样是否...过于仓促？”
“虽然入府仓促，但一应吃穿用度不会少你，若将来能诞下子嗣也是庶母贵妾，定不会亏待于你。”
“但..”
“就这么定了。”程愫不容拒绝地说完后一副身心疲累的模样叹息道：“我累了，兰芷，吩咐下去后面的事交由纪姨娘办。”
“是小姐。”
程愫扫一眼柳清清，转身走向门口离开。
柳清清怕是没有想过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是她舍弃之敝屣。
一个两个都想把她挤走做正妻，可有一人记得晟国律法严禁将妾扶正为妻？
即便她身死，宋文远续弦，这正妻之位也轮不到她们来坐，当真是脑子一热便只会想不切实际之事。
不过...既然柳清清这么想陪宋文远走末路，那她若不好心帮这个忙，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回到自己房中，准备好的早膳被一一送上来。
程愫和薛冉同坐到桌前，薛冉一脸感叹佩服地看着程愫道：“我是真没想到这是你说的好戏。”
“震惊了？”
“何止震惊，人家都是防着夫君纳妾养外室，你倒好，你主动帮自己夫君纳妾，你说你怎么想的？”
程愫笑笑用汤匙舀起一勺粥道：“算上陛下赏赐的美人，他都有六房妾室了，不差这一个。”
“帮夫君纳妾的事暂且不提，你说的有办法治柳清清就是这么个治法？我怎么感觉她还挺愿意的呢？”
针对宋文远的计划，程愫暂时还不想对别人说，便说了另一件事实：“那你应该是不知道我家那位纪姨娘的厉害，坐山观虎斗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就是先你生下庶子的那个？”
程愫喝下口粥点头道：“嗯，圣上赏美人就气得她半死，这下又纳妾室，不知道她还要如何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把曾经害你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先不说能不能安心，你不恶心吗？”
程愫垂眸思索着，一次害她差点被吴化侮辱，一次害她差点被山匪杀掉，两次暗害已清了从前所有情谊，把人放在自己身边，不过是想让对方跟着宋文远一起下地狱。
“恶心定然是恶心的，但我见不得她过的好，嫁去别处我会时时刻刻担心她过上好日子，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薛冉看着程愫，好半天才满脸感叹地回道：“还得是你啊，最毒愫儿心，不过...我喜欢哈哈哈，你必须好好整她，出这口恶气。”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柳清清，宋文远，她不会允许这二人有任何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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