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隔绝光线,主卧安静到能听见呼吸声,烦躁的,粗重的。心跳声敲打着神经,男人用翻身表达不满。
今天没有疏导,水晶球里下着暴雨,闪电在云层中闪烁。罗彦闭着眼,却总感觉所处的环境无比的亮。刺眼的白光让人无法忽视,空气也是冷的,仪器运作的声音和心跳呼吸声一样烦人。
他想要安静,想要温暖,控制不住想要孟安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比之前接触的都要亲和,不是直闯直入的,是一点点如水渗透入图景。但过于温和的东西出现在茫茫雪原,让他想起被积雪掩埋的田野。
渐渐地,他睡着了,刺眼的白光消失,黑夜终于降临。他压着,压着······
温暖的被窝里出现第二个活物,有温度,会呼吸,还会动。他大半个身体正压在她身上,挤压她的生存空间。
孟安被他和墙困在中间,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令人无法忽视,即使现在是个瘦子,那也是个精瘦的瘦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看见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动作大点就能让这个早晨变得还要糟糕。但还有点活动空火箭,在人醒来前她都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现在感受到侧脸的呼吸停滞,她拍拍男人的背,“早上好,麻烦起来一下。”
罗彦机械地爬起来,不灵活的腿在慌乱中自己绊自己,狼狈地摔在地上。被困住的人变成了他,床上窸窸窣窣的动静消失,直到那双脚出现在视线中,他依旧没能起来。
“对不起。”他被搀扶起,眼神闪躲,感受到室内的闷热。
孟安却淡定得仿佛和人体模型睡了一晚,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那双变得不灵活地腿,“你是患者,我是医生,而且治疗期间出现其他症状是正常,没必要道歉。”
“扫描到伤口,开启护理模式。屋内精神力浓度超出正常范围,请问是否需要抑制剂、缓释剂,是否需要下单疏导服务,就近就医。”
智能管家打开胸前储物盒,全是专门为罗彦准备的药瓶,设置的程序操控卧室里的悬浮轮椅自动驾驶,显示屏正在筛选合适的疏导师,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就可以下单。
孟安点击拒绝,握住他的手准备开始疏导。但是,这次她连表层疏导的机会都没有,对方直接拒绝她的精神力。
再一次的疏导失败,孟医生无奈叹气,决定先去洗漱。今天休息,有的是时间解决问题。
可等她出来,房子里已没有罗彦的身影。轮椅不见了,玄关的鞋又恰好少一双,人能去哪,真是难猜啊。
半小时后,不起眼的车辆停靠在路边。
“请问您找谁?”前台朝陌生面孔礼貌微笑,大概从气势看出对方在生气。在人拿出总裁的工牌的瞬间,前台小姐姐立刻握住电话,“找总裁吗,请稍等,我要先通知楼上。”
但孟安拒绝道:“不用,我找孔助理,给她打电话就好。你们上班不戴工牌扣钱吗?”
“员工是扣的,老板,我们不是很了解。”
“哦。”孟安没再多问,甩甩工牌,将其塞进口袋。
从业以来就没这样过,一个病人不好好看病,就知道乱跑。要她看病的不是他吗,他跑什么。而且怎么可以没有医嘱就乱吃药,他现在是可以胡乱使用药物的状态吗。
她不悦地皱眉,盯着电梯上升下降。看着孔雪从电梯里出来,她立刻拉住她重新回到里面,按下刚才电梯上行到的那层。
“罗彦现在忙吗?”
孔雪在淡淡的语气中嗅到大事不妙的味道,总算知道老板今天反常的原因,原来是闯祸了。
没关系,在总裁和医生之间,她坚定地选择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包公平公正的。
孔雪负责人地回答:“今天没有什么行程。总裁正在处理一些普通文件,暂时也不会有人来。孟医生有事随时叫我,我先走了。”
没有任何包庇行为,助理将医生领到总裁办公室前。紧闭的大门泄出危险的味道,助理适时让位,请疏导师进去。
此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病人丢下手中的笔,烦躁地拉扯领带,接收空气的肺却仍不满意。他撩起来不及打理的头发,听见敲门声的刹那面色阴沉。他告诉过潘良和孔雪,叫他们没有要紧事别来打扰他,现在却都不提前打招呼就上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心中的炸药桶即将被点爆,但在见到来者后引线直接被掐灭。罗彦心虚地不敢直视,想到早上狼狈逃窜的样子,忸怩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暂时不需要疏导。”他干巴巴的说着,见人直接坐在对面。
孟安专门为脑域科病人设计的体征检测手环,径自扣在罗彦手腕,查看他现在的健康状况。这还是他今早落下的,不止,还有工牌、领针、袖口和西装外套。
他记录下数值,没理会他的话,“你的情况需要疏导,为什么跑?”
“只是要上班。”
罗彦舔着发干的嘴唇,意识到这不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好吧,他现在大脑一片混沌,也找不到比它更合适的了。
察觉到那只手又要握得更紧,他赶紧收回手,尴尬地搓着,“中午再说。”
“你确定你能等到午休?”孟安蹙眉,表情变得严肃,声音跟着变冷,“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应该按照我的医嘱服用药物。心烦,思维卡顿,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疏导,是觉得我不够格还是不合适,想要反悔,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没有,我只是,好吧,你来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让人有种被家长训斥的感觉。罗彦认命般伸手,让外来精神力进入脑域,梳理乱掉的精神力。这次他仍然让雪将疏导师消失在前往古堡的路上。等疏导结束,他更是趴在桌上,拳头握紧,在忍耐着疏导带来的奇怪感觉。
疏导后的身体确实轻松,但落差也是真的大,好像谁抬起了石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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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放下。不得不说,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感觉他变回了正常人。
然而在他还在消化情绪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先一步行动,纠缠着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精神力,用相当冒昧的方式。
两股能量直接纠缠在一起,直接跑到另一股力量的主人面前,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好在孟安已经习惯,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在可以疏导的情况下,患者拒绝她的疏导。
“体验很差?”
“没有,我只是需要适应。”
他喘着气,使这个理由很有可信度。这让她想了想老师的提议,心道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能空出几天吗,我要带你去我的老师那里做个更详细的检查。不过那个地方一般人不让进,你可能要用别的身份进去。”
至于什么身份呢,当然是家属啦。
解释过后,孟安忽然问:“去过吗?”
罗彦直白地说:“去过,体验很差。”
几日后的蓝星国家医学院脑域学学院名下某栋楼楼下,罗彦瞧见系统里“家属”二字,眼皮在跳。虽然以前用过别的身份,但家属还是第一次用。
他跟在孟安身后,打量内环境。几年没来,里面没什么变化,人和设备都没怎么变。不同的是当年他坐着轮椅,一切看起来都很高,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当时他的眼里和医生差不多,都很烦。随着离出口越来越远,他表现出同样的情绪,想走,不想在这里。
经过这几天的疏导,他已经能正常走路,但其他症状依旧在,特别是刚出现的梦游。他时常在监控里看见自己半夜在房间乱逛,然后冒昧地打开对面房间的门。到后来,孟安干脆睡前在他的房间里待一会儿,等他睡着了再离开。
因此当他觉得没必要进一步检查的时候,他就能看见这几天的梦游视频,最后躲都躲不掉。现在他也依旧在犹豫,非常不想被塞进那些仪器里。周围还有些陌生的精神力,没有安抚兴致,单纯的就是实验材料。
孟安察觉他的情绪,放缓脚步安抚:“放松,不会做任何和检测精神力无关的事情。快的话,待个几分钟就能走。”
说着,孟安刷开研究所的门,紧密仪器和堆叠的资料组成内部环境。决定留在这里工作的研究员显然跟她挺熟,基本能叫出她的名字。蔡虞今天也准时地出现,在里面检查需要用到的东西。
“过来坐。让我试试。”见他们来,他直接进入主题,然而释放出的精神力被赶回来,半点不让近身,“还是老样子。最近怎么样?”
这话是对学生说的。
孟安道:“原来的症状在减轻,但出现了梦游。深层疏导不彻底,成功率低。”
“可以了,能疏导就好。躺进去,再检查其他的。”
罗彦看着眼前的睡眠舱,抗拒但照做,配合程度令蔡虞惊讶。和当年脾气暴躁的青年相比,他确实改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