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手术就是没做好,这里,”蔡虞指着结果上那处不正常的小波动,“之前抗拒疏导,没有发现。现在诺,这里就不一样,不用更精密的设备就很难发现。正常的疏导对他来说还是刺激,你疏导的时候数值再往下降,配合着去找那个合适的范围。关系也是要建立的,信任才是疏导成功的关键。其他记过还要等,你们先在学校逛逛,吃个饭,我也要去吃饭了。”
说着,他把两人丢在实验室,白大褂在身后起飞。孟安看看时间,确实是老师吃饭的点,便跟着离开。
可不巧有事下课的点,每个食堂都是人挤人的壮观画面。孟安以前能险胜,现在带着一个肯定是挤不进去,干脆在外面逛会儿。医学院也挺多地方能逛,他们现在脚下的这条路就是打卡点,从过去保留下的树已到花期。
她迟疑地问:“你要拍照吗?”
罗彦看着曾经的同事沉默,嫌弃道:“拍过,跟背景道具一样被推来推去。”
但他还是在旁边多看了两眼,发现今年的花似乎更艳。此时成群结队的学生又陆陆续续与他擦肩,使男人不禁想起自己被毁掉的大学时光,心里大骂庸医。他本来也可以和他们一样,都怪那些医学界的耻辱、败类,简直是拿着学位证书的杀人犯。
他再瞧未来即将出现在各大医院的学生,无法控制地不信任他们,连同那份调查资料。虽然是助理再三确认过的,他仍然觉得可疑。
孟安,脑域学专业,毕业于蓝星国家学院。本科后继续跟着蔡虞,之后踩回到现在的城市。
之前做过功课,脑域专业的学生毕业首选就是脑域科,所以从本科后还能跟着蔡虞足以看出她的水平。但是,履历好看的多得是,好不好用才是重点。
“我对你的专业更感兴趣,你跟我讲讲。”
他迅速转身,还是不放心地打算参观脑域学学院。
反正就是一栋楼,看起来很快的。
孟安挑眉,从他凌乱的脚步看出端倪,知道这人又开始怀疑她的水准。
“公元13702年,人类发现脑部出现新组织,将脑域归入神经内外科,脑域开发成为当时的热门话题。”
“我知道,讲重点。”
“这些都是重点。”介绍专业离市的人瞪眼,继续讲,“人类痴迷于脑域带来的无限可能,不断的探索和刺激促使大脑第三次发育提前,身体进化落后于大脑。公元13973年,多例因不明能量暴毙的死亡案例出现,脑域以单独学科的身份被再次提起。杨梦清教授所在的蓝星国家医学院率先组建相关研究团队,成为首个增加脑域学专业的医科大学。”
“但脑域专业单独设立时间短,现有的技术手段和知识储备具有局限性,对于一个正处于诞生阶段的学科而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有理由质疑我的水平,有权利质疑现在的治疗方案,但你得承认国家医学院在这方面有绝对优势,能给你更多帮助。如果我像那个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一样,先弄死我的肯定不是你,是我的老师、院长和校长。”
关于这栋楼的故事确实很短,一排墙就能结束,发展史简短到让这门学科存在过多未知。然而再简短的历史都有无数人在背后推进,为阻止灾难的降临夜以继日。
站在雕像下的人认真地看着男人,眼神坚定,实际上有些头疼。对这位接二连三经历意外的病人,在治好他前,他随时会怀疑。可后遗症的消除是概率性的,精神力方面的问题更是只能缓解。
或许可以从关系入手。老师说要建立关系,而关系有很多种。不过建立关系第一步是互相了解,现在就有不错的机会。
孟安带他来到墙的背面,这里有着被熟知且每年都要拉出来讨论的知识点。
指甲敲击药物的发展史,示意临时家属看向不起眼的药物图片。白的的扁圆形药片,公元13702~公元13973年,广告、药店、医院,随处可见它的身影。那时,药物含量的多少决定它是非处方药还是保健品。
“BR,当时宣称脑域营养补充剂,研究发现有刺激脑域,激发潜能的效果,但是当时有群体在服用后没有获得预期效果。现在它是精神力等级在A级以下的脑域专业学生入学后会服用的药品。前期算药品,后期会换成保健品,由学校免费发放。”
一款直接以大脑命名的药物,在精神力出现以前,在市面上遭到疯抢。创造它的公司市值飙升,也一夜暴跌。
作为生意人,罗彦自然知道这款药物在商圈创造出的神话。
他不赞同地说:“你们应该放弃使用增强剂,即使安抚性质的精神力持有者服用后没有不良反应,但不代表精神力提升对身体没有伤害。”
“那请问在面对等级在A级及以上,要进行脑域缩减手术的患者时,等级在A级以下的脑域科医生要如何在有限时间内安抚并进行手术,医院要如何合理利用有限的人力资源。在对等级高于自己的患者疏导时,疏导师要如何保持清醒,如何降低跨级疏导带来的潜在风险?”
罗彦不再说话。他知道答案,没有办法。
特殊类精神力持有者占人口少数,高等级出现的概率亦小。当需大于供,总要有一方做出改变,而与其解决每时每刻都会出现的病例,不如培养高等级特殊类精神力持有者。
如果一台手术可以由一个A级和一个B级配合完成,为什么要用四个B级,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和资源,让供需关系更加失衡。
他动摇了,逐渐开始理解。
在脑域学的就业前景和薪资待遇面前,必定会有愿意冒险的学生。而且学校会定期为脑域学学院的学生提供免费体检,在检查出问题后会立刻停止用药并提供免费治疗。可以说这样的待遇很诱人,既不丧命,还有保障。
然而真的一点坏处没有?罗彦狐疑地问:“没有副作用?”
“有,但很正常,胃口变大,食量轻微增加;睡眠质量变好,时间增长。它对我们来说就是额外摄入的维生素,控制在合理范围不会有危险。学院对我们的体质健康管理严格,所以提升半个到一个精神等级不会给身体造成负担。”
孟安敲着墙上的定期体检的图片,边上还附带着学校给脑域专业学生的保证书,公章上去的那一刻,这面墙就是学校给他们的第二个可以将它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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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证据。
他们开学的第一课就是在这面墙前,听院长和校长发誓。当时还人手一张拒绝服用增强剂的表,每个学期开学都有,适合学生反悔。以前入学时签的人挺多的,到她这届已从80%降低到40%,听说最新入学的一届降到了30%。
“脑域学的教学方式和别的专业差不多,但多了疏导实操。下午上课,我会带你去看。还有疑问吗?”
“有,”罗彦却道,“你为什么要报考,孟家在圈子里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不至于让孩子冒险。”
“你调查的时候肯定看过我的背景,所以忽然出现的选择哪会比早已铺设好的路更长远保险。你们所谓的冒险是进入该行业的条件,我也有自己的考量,何况我确实会是个不错的医生。”
其中细节,圈内人想知道确实有办法知道。她没再多说,继续带他参观学校。罗彦也多了其他问题,不枉她今天说这么多话。
“我以为医院的饭已经够难吃了,没想到你们学校的饭更难吃。”
“不要以偏概全。”
没想到这么多年,入校第一天必踩雷的规则怪谈还没变。孟安用奶茶漱口,一口不够又是一口,那股奇怪的味道仍然跟鬼似的缠着她。
“老师,我们来拿结果。”
“嗯,是你能处理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蔡虞神色异常地拿着检查结果,往常眼中对学术的狂热在今天变成杀气。
上次出现这种表情好像还是自己读大学的时候,孟安想。当时那节公选课上,蔡教授拍着桌子,大骂被丢到太空监狱的学术垃圾。六十来岁的人了,面部通红,让怒发冲冠具象化。
忽然,她想起来在哪听过给罗彦手术的医生的名字,丁魁,不就是这个学术垃圾吗,难怪这么生气。
看着67%的链接度,无二次手术可能的结果,孟安偷偷观察蔡虞的表情,“我要是搞不定,您不会骂我是学术垃圾吧。”
“不会,”蔡虞迅速否认,“你搞不定是经验不够,努努力还是可以的。总之我还是那个建议,搞好关系。医患关系不太适合,你们就当朋友处,相互了解了解,多点信任深层疏导会容易点。那个资料你自己拷贝一份带走,我等下还有课,快去快去。”
学生走远,蔡虞拉着罗彦站到外面,脑子里装的全是知识和经典病例,没有羞耻心可言。好在他还知道病人有,不至于太直接,但也是一点都不委婉。
长长的话从耳朵进入脑子,然后在脑子里炸开。小心思被发现的羞耻令血液沸腾,罗彦满脸通红,双手紧握。
谁,谁可以管管他!
“两个有我名字缩写的文件夹我都拷走了。下午疏导实操,你拽我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呢,不是你要看的吗?!”
“忽然不想看了。”
不稳的心跳被脚步声淹没,骨节分明的手隔着衣服抓住主治医生的手腕。窗外的风邀请自由的花瓣,跳了一支特别的舞。
杨梦清最后的学生站在远处,如同当年的她一样对自己的学生充满期待。
“记得再带来给我检查一遍。”
“知道,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