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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010

作者:困困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既然答应了留下来,溪烟棠没再推脱地再江府用了饭。


    饭后她跟着江春漾在江府逛了逛。仔细瞧下来,现在的江府和记忆中的重合,一点都没变。


    男人走在前头,十分懒散地摸了摸肚子,不咸不淡地开腔,“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又是山上又是庙里的,可苦了小爷的肚子。”


    两人止步于正厅前,溪烟棠回头望他,歪着头,心情较好地接下他的话,“是吗?我看你吃得不少啊,怎么也不像不对胃口挨饿的模样。”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颇为身累地坐下,“那不一样。”


    江遇与苏青芝一早就在正厅等着两人回来了,听了江春漾这话,厉声厉色道:“就知道吃,”他说得念念有词,眉头微蹙,像是操心极了的模样,又参杂着些无可奈何,“若是你的学业有这一半用心,你爹我就烧高香了。”


    江春漾嗤笑一声,也没反驳,甚至在溪烟棠看他时,还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


    溪烟棠别开他的视线,隐去眼底的一丝疑惑,却还是忍不住思量。


    毕竟她记得,三年前江春漾的功课还不错的,那么好的底子,不能短短三年就荒废了吧?莫不是有什么原因?


    罢了,她此时也没什么心思想这个,反正日后要和离的,他江春漾怎样,和她没多大关系,她只希望这个婚约能如约便是了。


    毕竟她还得靠他将母亲救出来。今夜虽然先将书禾派回去送信,但注定不会太平的。一回去定要盘问她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她还得想个法子应对。八角玲珑香炉内飘出阵阵香气,朦胧的烟雾迷蒙了眼,竟让溪烟棠腾升出一股期待。


    她望了望江春漾,一个想法在心底敲定。


    溪烟棠就没心思再留下了,她将婚允书拿出,递了过去:“世伯,这是娘亲写好的允书,娘亲还说了,多谢世伯与姨母对棠棠的关心,待她出来,定亲自道谢。”


    江遇接下两书,道:“客气什么,马上结亲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溪烟棠轻嗯一声,行下一礼,仪态端庄优雅,使人挑不出一点错误,“既如此,多谢姨母世伯的款待,天色已晚,棠棠告退了,若是再晚些,祖母与姑姑难免会怪罪。”


    苏青芝见这个即将进门的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本还想留人的,却想着天色着实晚了,人家又是未出阁的女子,晚归家本就惹人诟病,若是真让那母女等急了,赶明不得在江城传出花来。


    苏青芝:“那成,等印落下来,姨母便早些带着提亲,你且在家安心等着便是。”


    苏青芝笑着说着,随后又招呼着一旁坐得四仰八叉的江春漾,没好气地教育两声,“霖霖!你且规矩些吧!都是要娶妻的人了!”


    听了话,江春漾撑着身子,好不容易坐了起来,眼神却打着架。其实他早就有些困了,这几日在宁安寺,早也敲钟晚也敲钟的,又是风铃又是钟,快给他吵死了。


    溪烟棠见状挑挑眉,倒没拒绝,她笑着同江遇苏青芝告别,便带着颇有些迷蒙的江春漾出了府。


    ……


    江府溪府离得不远,一条街就到了,两人也没乘车,在月色下散着步,悠哉悠哉地走着。


    天色渐晚,已是戌时,路边行人皆归了家。按照江城律法,除了节假日外江城夜晚是有宵禁的。元宵已过,所以路上冷冷清清,也就剩下些街边的小贩还在收拾。


    月色清凉如水,洒在石板路上,仿若一层银纱。


    冷风一吹,倒让迷蒙的江春漾清醒了几分,他悠哉悠哉地迈步,侧目见溪烟棠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有些狐疑地开口问她,“你今日心情这么好啊?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说着男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怎么?是今日小爷来送你你开心了?”


    溪烟棠:?


    她微微一笑,“你要不还是闭嘴呢?”


    江春漾听完默不作声,当真闭了嘴。


    溪烟棠也没多想,她偏头看他,同他打着商量,“以会你送我回去,进去待会行吗?”


    男人挑挑眉,“为何?不是先叫书禾回事报了信,高德也是跟着去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月色下,少年墨发高高竖起,发尾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肩上,冷风一起,将他一身锦衣华服吹得飞扬,分明的五官上满是疑惑。


    溪烟棠垂头想了想,话语稍微甜了起来,开始吹捧他,“世子家大业大,在江城是出了名的……”


    她顿了顿将刚想说出口的混世魔王咽了下去,改口成了,“一手遮天,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女子还得倚仗世子的威名作福作威才好啊,你不是说了,出了事你给我撑腰……”


    “这……应该不是骗我的吧?”溪烟棠有些忐忑地问他,甚至怕他反悔似的,还想再说些,却被他再次敲了脑袋,“自然不是,小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声音低沉好听,清明的月色给二人镀了一层银辉,像丝线,将两人无声地捆绑。


    溪烟棠别过视线,轻呼出一口气来,既然他答应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虽然她目前是有些提防江春漾,但这和用他名声作福作威又不冲突,送到手边的靠山,不用才怪!


    溪烟棠:“那你到时候听我的。”


    江春漾:“行!”


    ……


    到了溪府。


    漆红的大门紧闭着,溪烟棠见怪不怪地台步去叩门。


    门房上铜制的铃铛在阴冷的夜晚下冻得冰凉,以至于溪烟棠握住的手都颤了颤。


    夜幕像压下来一般,“啪嗒”声一阵接着一阵地在耳边回响,敲了许久,门依旧没开,溪烟棠抿着唇,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春漾,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极为不自然,“可能……回来太晚了。”


    少年扬了扬下巴,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眼底倒是渗出几分玩味来,他挑挑眉,见她这幅模样嫌弃道:“笑得比哭得难看,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我又不笑话你。”


    男人好整以暇地拢了拢她被吹散的发丝,道:“无妨,小爷也想尝尝被人关在门外的滋味,我陪你。”


    夜越来越晚了,冷风吹得硬,将溪烟棠白皙的脸冻得微微泛红,倒是比以往多了丝血色。


    她望着他,没说话,江春漾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嗓音低沉,“放心小爷说话算话,进去了听你的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侧门开出个小口来,书禾探着脑袋,音色发虚地问:“小姐回来了么?老夫人说了,不管因何事晚归,都是触犯了家法,不许小姐从正门进……”


    溪烟棠一听书禾这声音就知道不对,急忙小跑着过去,音色略微发颤地低声问,眼底皆是担忧:“书禾可是她们罚你了?”


    书禾面色略微发白,就连往日的红唇都裂开了,那湿漉漉的双眸,一瞧便是哭过了,却扯着笑摇摇头,“小姐不用担心,老夫人在正厅候着呢,奴婢劝诫小姐,要好好听话莫要触了老夫人霉头。”


    溪烟棠今日一直在脑子里酝酿怎么对付她们,但一见到书禾被欺负了一瞬间,脸登时就冷了下来。


    她回头与江春漾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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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禾紧握着溪烟棠的手,那双手甚至比溪烟棠的还要凉,视线渐渐划过江春漾,书禾语气骤然放松了,“世子来了啊,那当奴婢没说,世子会护着小姐的……”


    男人晒笑一声,眉心微动,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走吧带路。”


    溪烟棠扶着书禾,江春漾跟在身后,三人就这么进了溪家的侧门。


    门房早就到正厅报过了,溪老夫人一双精明的三角眼耷拉着,同样敷着一层霜,抬手在桌上一拍,震得檀木桌上的热茶晃动,在桌上摊出一处水洼。


    氤氲的热气迷蒙了眼,许楚音好整以暇地坐在一侧欣赏自己新涂的蔻丹指甲,一整个看好戏的模样。


    只可惜,比溪烟棠先来的,是江春漾拖腔带调的话,“真是稀奇,小爷也是头一次走侧门,倒不知,这溪府竟有如此大的排场!


    小爷也是好奇,就连小爷都走不了的正门,还有何人能走呢!不如溪老夫人说道说道,给晚辈解解惑?”


    听他说了这档子话,溪烟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回头,紧拧着眉,不由得在心里嗔怪他不讲信用,明明答应了听她话行事,这人怎么直接用上了砸场子的音调?


    她是想着用用他的名声,但也没想着一步登天啊!万一要是将婚书捅了出来,等他走了,祖母再发威,自己还得像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祖母惯用这一套的!


    想到这,溪烟棠又明里暗里瞪了他一眼,江春漾倒是微微一笑,没当回事。


    进了正厅,四道不善的目光齐齐砸了过来,溪烟棠规规矩矩行一礼,“拜见祖母,姑姑。”


    “呦,我当是怎么个事,原道是棠棠攀上了江家,怪不得家都不愿意回了。”许楚音眉眼一横,随即轻哼一声,话里有话地抿唇笑着,眼里暗含秋波。


    溪烟棠抬着眼,直直向许楚音看了过去,音色铿锵有力地反驳道:“回姑姑的话,棠棠先叫书禾回来送信了,当时也有江家守卫高德跟着,只是留江府吃个饭,并未说棠棠不归宿,还请姑姑仔细些说话,若是日后传出去有损溪家门面。”


    “既然知道有损门面你就应该回来!”溪老夫人的脸登时黑了下去,语气刻薄,“大晚上不回家,你像个什么话!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这边刚奚落完溪烟棠,老夫人又挂上一抹虚伪的笑,慈眉善目地看向江春漾,轻声道:“世子光临是老身照顾不周了,您看老身还有些家世未处理,音儿还不快送送世子……”


    “是。”许楚音得了话,急忙起身招呼着,却被溪烟棠蓦然打断,“祖母这话不对,还请棠棠再重复一遍,棠棠只是留姨母家吃个饭,并未说不回,还望祖母听清,莫要知错了意。”


    她依旧笑得乖巧可人,步摇随身摇曳的功夫便走到桌前,白皙纤长的指尖摆弄茶壶,用眼神招呼着书禾给他搬来椅子,缓缓道:“世子家大业大,是江城未来的主,任是大驾将军府都没有赶走的道理,祖母怎能如此?


    这若是被那个不张嘴地传出去,又要损失门面了,棠棠好歹是江城贵女,该有的礼数不能失,不过祖母年岁大了健忘也是常事,好在今日棠棠在场能够提点几分,但楚音姑姑怎能如此失礼?


    这若是传出去,外面的官家小姐不知要如何编排姑姑了,棠棠心疼姑姑,亲自向世子陪个不是,还望世子海涵,免了姑姑的罪责。”


    茶香浸满了整个正厅,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溪烟棠的眉梢,溪烟棠一整个认错的姿态向江春漾奉茶一杯。


    这一席话,有理有据不失礼貌,引得屋内几人面色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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