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训练在汗水与嘶吼中落下帷幕。夕阳的余晖将森然高中的古老校舍和后方茂密的树林染上一层暖金色,却也投下越来越长的、令人不安的阴影。当合宿的组织者——森然高中的队长宣布今晚的“传统保留节目”:夜晚森林探险时,体育馆内瞬间爆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
一年级的新生们(主要是乌野的日向、影山、山口,以及部分其他学校的一年级)大多发出了既害怕又兴奋的尖叫和欢呼。而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前辈们,则露出了心照不宣、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坏笑。
“规则很简单!” 森然的队长拿着一个抽签筒,大声宣布,“所有自愿参加的一年级,抽签两两组队!穿越学校后山划定区域的森林,找到终点旗子就算成功!注意哦~森林里…可是有‘前辈的亡灵’在徘徊哦~~”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营造恐怖氛围。
“噢噢噢噢!探险!”
“前…前辈的亡灵?!”
“好可怕!但是好刺激!”
“哇哈哈哈!让前辈们见识一下乌野的胆量吧!” 田中龙之介挥舞着手臂,仿佛不是去探险而是去征战。
“喔喔喔!探险!鬼屋!我最擅长了!” 西谷夕同样兴奋异常。
日向翔阳则紧张又期待地蹦跳着:“鬼…鬼是什么样的?会飞吗?”
山口忠小声祈祷着千万别抽到太可怕的区域。
就连音驹和枭谷的一年级们(灰羽列夫、犬冈走、枭谷的几个新生)也都摩拳擦掌,既害怕又兴奋。
后藤一里脸色惨白如纸,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黑暗的森林?!还要和陌生人组队?!每一条都精准命中他的死穴!社恐加对未知的恐惧瞬间爆表!他死死攥着孤爪研磨的衣角(虽然研磨也是一脸“麻烦死了”想躲开),声音带上了哭腔:“研…研磨前辈…我…我能申请当鬼吗?或者…直接弃权…”
黑尾铁朗坏笑着把他从研磨身上扒下来:“弃权?那多没意思啊一里!这可是森然的传统,增进友谊(和吓破胆)的好机会!去吧去吧,抽个靠谱的队友!” 说着就把他推向了抽签箱。
后藤一里闭着眼,颤抖着从箱子里摸出一个纸条,打开一看——5。
另一边,月岛萤看着自己抽到的数字,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察地“啧”了一声。他对这种无聊的闹剧毫无兴趣,更倾向于找个地方安静待到结束。但抽到了队友,还是那个音驹的粉毛…他记得山口似乎挺感谢这个人的,上次合宿还请教过发球。算了,至少不是日向那个笨蛋或者那两个白痴前辈。他冷淡地走到后藤一里身边,声音没什么起伏:“走吧。后藤同学。”
后藤一里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表情冷淡、戴着眼镜显得十分理性的少年,紧张感稍微减轻了一点点。至少月岛看起来不像会大吵大闹或者突然“Hey Hey Hey”的类型。他小声应道:“…麻…麻烦月岛君了…”
森林入口,夜幕低垂。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照亮脚下蜿蜒曲折的小径。四周是浓郁的黑暗,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和偶尔响起的树叶沙沙声,更衬得环境幽深诡秘。远处已经隐约传来了其他队伍遭遇“袭击”的惊叫声和学长们得意的怪笑声。
月岛萤打着手电,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步伐平稳,似乎完全不受环境影响。他其实在心里已经预设了旁边这位音驹的同学大概会是什么状态——大概率是从头抖到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尖叫着抓住自己(那他绝对会立刻甩开),或者干脆走不动路需要拖行。他已经做好了全程冷漠应对甚至毒舌几句的准备。
然而,走了一段路后,月岛发现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后藤一里确实跟得很紧,几乎要贴到他背上,呼吸也有些急促。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尖叫,也没有试图抓住月岛。相反,他异常安静,只是瞪大了眼睛,警惕地、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粉色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光,像一只受惊但努力保持镇定的森林小动物。
最让月岛意外的是,后藤一里似乎…并不害怕“鬼”或者“黑暗”本身。当一阵阴风吹过,树影婆娑如同鬼影时,月岛自己心里都稍微毛了一下,后藤却只是缩了缩脖子,眼神里的警惕多于恐惧。当路边突然冒出一个戴着惨白面具、发出呜呜声的“森然之灵”(由森然一位二年级学长扮演)时——
后藤一里确实是吓得猛地一颤,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下一秒,他看清那只是个粗糙的纸糊面具和学长恶作剧的笑容后,反而迅速平静下来,甚至还小声地、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面…面具…做得…有点歪…”
反倒是那个扮鬼的学长被他这反应搞得一愣,讪讪地缩回了树后。
月岛萤:“……”
这反应…是不是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远处森林的另一头,突然爆发出极其凄厉、堪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还夹杂着田中龙之介破音的“保护经理——!!!”和西谷夕的“呜啊啊啊怪物吃我一击!”以及日向翔阳尖锐的“哇啊啊啊它追过来了!”的混乱声响。
这充满人类愚蠢气息的巨大噪音,反而让后藤一里吓得“呜哇!”一声,猛地往月岛身后一躲,身体瞬间绷紧,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发…发生什么了?!好…好吵…”
月岛萤彻底无语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后藤前辈,不怕黑,不怕静,甚至不怕造型粗糙的“鬼”,唯独对同类的突然性、高音量噪音以及混乱场面有着极度的恐惧。
“…只是那群笨蛋在浪费体力而已。” 月岛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贯的嘲讽,但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他继续往前走去。
后藤一里惊魂未定地从他身后探出头,确认没有真正的危险后,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跟上。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但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点。
走了一会儿,月岛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清晰:“后藤同学你似乎…不太一样。”
后藤一里一愣:“…诶?”
“山口说,你教了他发球的技巧。” 月岛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他说很有用。谢谢。”
“…不…不用谢…山口君…很努力…” 后藤一里小声回答,心里有点意外月岛会提起这个。
月岛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只是随口闲聊:“努力啊…确实。那家伙总是这样,认定一件事就会一根筋地努力下去。”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后藤一里听着他的话,隐约感觉到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山口忠练习发球时那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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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些固执的样子,又想起月岛在球场上那看似懒散、实则精准的表现,以及偶尔会流露出的、与热情洋溢的日向等人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他犹豫了一下,很少见地、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自己的感觉小声说道:“…月岛君…打排球…不开心吗?”
月岛萤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社恐的同学,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森林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后藤一里问出口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赶紧低下头:“对…对不起…我…”
“谈不上开不开心。” 月岛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道歉,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卸下了一丝伪装,“只是一项运动而已。不需要赋予那么多意义。像日向那样吵吵闹闹,或者像山口那样拼尽全力,不觉得累吗?” 他像是在问后藤,又像是在问自己。
后藤一里安静地听着。他想起了自己。他打排球,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交朋友”这个系统任务,但不知不觉中,接起球的那一刻的成就感,发出好球时的满足感,和队友配合成功的瞬间…这些细微的“快乐”,是真实存在的。
他小声地、缓慢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意义…但是…接起一个很难接的球…或者…发球直接得分的时候…心里会…稍微…亮一下…”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微弱的光点,“…虽然很快又会害怕…但是…那一下…挺好的…”
月岛萤再次沉默了。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低着头、声音细弱却意外坦诚的前辈。后藤一里的话很笨拙,没有任何大道理,却像一颗小石子,轻轻投入了他内心那片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迷茫的湖面。
那一下…亮一下吗?
他想起自己偶尔拦下一个好球,或者精准地判断出对手意图时,内心深处似乎也曾有过极其短暂、却被他刻意忽略的…类似的感觉。
就在这时,前方道路尽头出现了亮光,终点的旗帜隐约可见。一场有惊无险(主要是被其他队伍的噪音惊吓)的森林探险即将结束。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快到终点了。后藤同学,走吧。”
“啊…嗯…” 后藤一里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在即将走出森林的那一刻,月岛萤忽然用极低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亮一下…吗…倒是个有趣的说法。”
后藤一里没有听清:“…诶?”
“没什么。” 月岛萤加快脚步,走出了森林。
月光洒在终点空地上,已经有不少队伍到达,正叽叽喳喳地分享着遭遇。田中和西谷还在激动地比划着刚才的“恶战”,日向在一旁添油加醋。山口忠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
后藤一里看着月岛走向乌野队伍的冷淡背影,又回想了一下刚才森林里的对话,心里隐约觉得,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高个子少年,内心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无波。
而月岛萤,站在喧闹的人群边缘,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远处漆黑的森林,又落在那个正被音驹队友围住、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粉色头发前辈身上。
亮一下…吗?
他微微握紧了口袋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