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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合宿

作者:清悠锦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森然合宿的日程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在汗水、呐喊和排球砸地的闷响中高速运转。每一天都被高强度的训练赛、针对性练习和体能拉练填满,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少年们的热血、疲惫以及…汗水和运动膏药混合体的味道。


    后藤一里依旧像一颗随波逐流的粉色章鱼,在训练的惊涛骇浪中努力维持着平衡。社恐的本能让他依旧渴望角落和阴影,但经历了兵库县的洗礼和日常的苦练,他的“抗压”能力似乎微弱地提升了一点点。至少,在接起一个超难回球后,他能勉强承受住来自队友(主要是夜久和黑尾)的大力拍打而不至于当场晕厥;在发出ACE球后,也能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低着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应一句“…运气好…”。


    而关于音驹经理野崎梅太郎的缺席,也终于在一个训练间隙得到了解释。当时大家正瘫在地板上补充水分,黑尾铁朗一边拧着水瓶盖,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大家说:“啊,对了,野崎刚发邮件来说,他重感冒烧到39度,这周合宿彻底来不了了,经理的记录工作暂时麻烦大家相互多担待一下。”


    孤爪研磨正专注地盯着掌机屏幕,闻言头都没抬,只是周身散发出的“麻烦”气息更加浓郁了,发出了一声极其不情愿的:“……哦。”


    山本猛虎顿时哀嚎起来:“什么?!野崎不来了?!那谁来做营养均衡又美味的爱心便当啊!森然的食堂虽然量大管饱但完全比不上野崎的手艺啊!” 显然,他对经理的思念主要集中于胃部。


    福永招平则幽幽地来了一句:“…野崎不在…少了很多…创作素材…” 似乎意有所指。


    后藤一里这才恍然。原来那位总是默默坐在场边语出惊人喜欢盯着他看的、偶尔会做出惊人美味便当的野崎前辈是生病了。他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少一个人就意味着少一份需要应对的社交压力。不过,想到野崎前辈的便当,他也有点默默的遗憾。


    合宿的生活并非只有苦练,少年人的精力与搞事能力总能找到宣泄的出口,尤其是在夜晚休息时间。


    森然食堂以分量足著称,但训练消耗巨大,半大小子们饿死鬼投胎般的胃口永远填不满。于是,每晚训练结束后的小灶时间,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某晚,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食堂阿姨偷偷藏了一批限量版布丁,准备明天给表现好的队伍加餐。


    消息像野火般在饿狼( literal)般的少年们中间传开。夜深人静时,几个黑影悄咪咪地溜向了食堂。


    乌野的田中、西谷,音驹的山本,枭谷的木兔(被赤苇强行拉来以示“公平”),以及…被灰羽列夫以“一里你个子小不容易被发现”为由强行拖来的后藤一里,组成了临时“布丁特攻队”。


    后藤一里内心是崩溃的,他只想在床上躺尸,而不是参与这种高风险(被教练发现会死)低收益(只是为了布丁)的非法活动。但他那点微弱的反抗在列夫的大力下毫无作用。


    一行人如同忍者(噪音极大的那种)潜入食堂,果然在冷藏柜深处发现了那批闪着诱人光芒的布丁!


    “哦哦哦!布丁!”


    “动手!”


    就在他们即将得手之际,食堂的灯“啪”一声亮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我就知道!” 森然的光头主教练如同门神般出现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抱着手臂、一脸“果然如此”的乌野教练乌养系心,以及笑眯眯但眼神危险的音驹教练猫又育史。


    “哇啊啊啊!” 偷渡小队瞬间石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藤一里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巨大面粉袋后面一缩,结果不小心碰倒了一摞空塑料箱!


    哗啦啦——!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嗯?什么声音?” 森然教练被声响引开视线。


    “快跑啊!!!” 田中用尽毕生演技,指着后窗(其实关着)大喊一声,然后趁着教练们分神的瞬间,抓起几个布丁,和西谷、山本、木兔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夺路而逃!灰羽列夫愣了一秒,也抓起两个布丁跟着跑了。


    只剩下后藤一里,还傻傻地缩在面粉袋后面,吓得一动不敢动。


    教练们看着跑掉的几人,又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和明显少了的布丁,气得笑出声。


    “这帮小兔崽子…”


    “算了,明天训练量加倍。”


    他们似乎没发现面粉袋后的后藤一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了好久,后藤一里才颤抖着从面粉袋后爬出来,浑身沾满了白粉,像只受惊的糯米滋。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一抬头,却看见冷藏柜角落里,还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布丁,似乎是刚才混乱中掉出来的。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那个布丁,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小福:‘…成功规避风险…并获得战利品…分析:宿主虽被动参与,但意外起到了关键掩护作用,并存在收益…结论:高风险活动需谨慎评估…但布丁…看起来很好吃…’)


    后藤一里看着手里的布丁,心情复杂。最终,他小心翼翼地把布丁藏进怀里,像个完成秘密任务的间谍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宿舍,把布丁分给了因为跑太慢而被抓回来、正垂头丧气接受夜久训话的灰羽列夫一半。列夫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差点又要给他一个熊抱。


    夜晚的体育馆并不会关闭,提供给还想加练的队伍。乌野的田中和西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们加练的项目有点特殊。


    他们找到了正准备溜回宿舍躲避人群的后藤一里,一左一右地“夹持”住他(保持了一点点距离,怕吓晕他),目光灼灼。


    “师傅!请指导我们‘如何自然地在夜练时给经理递水’!”


    “师傅!请教我‘擦汗时如何不经意展现男子气概而不显油腻’!”


    后藤一里欲哭无泪:“我…我真的不会…”


    然而,田中和西谷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演示”。


    田中拿起一个水壶,表情狰狞如同要去打架,大步走向正在做拉伸的清水洁子(其实是假装前面有人):“清水学姐!请用水!”(声音洪亮如钟)


    西谷则拿着毛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擦着,同时努力摆出各种健美的姿势,嘴里还念叨:“这样?还是这样?够不够男人?”


    路过的枭谷成员木叶秋纪差点笑出声:“喂喂,乌野的,你们是在排练什么搞笑剧吗?”


    小见春树捂脸:“没眼看…”


    就连一向淡定的赤苇京治,嘴角都抽动了一下。


    后藤一里看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替他们钻进地缝。他缩在角落,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试图纠正:“…声…声音小一点…表情…柔和一点…就…就像平常一样就好…”


    “平常一样?” 田中和西谷陷入沉思,“我们平常是什么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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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菅原孝支笑着过来解救快晕过去的后藤一里:“好了好了,别为难后藤君了。真诚就是最大的魅力哦,对吧,大地?”


    泽村大地无奈点头:“没错。还有,你们的常规训练做完了吗?”


    田中和西谷这才悻悻然地被拖去进行真正的排球训练。后藤一里松了口气,对菅原投去感激的目光。


    合宿的又一大“考验”——公共浴场。对于后藤一里来说,这简直是终极炼狱。不仅要裸露身体,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磨蹭到最后才进去,选择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把自己尽可能沉进水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假装自己是一颗不起眼的水生植物。


    浴场里蒸汽氤氲,气氛却异常活跃。少年们吵吵嚷嚷,互相泼水,比较肌肉(主要是田中和山本),或者悠闲地泡着聊天。


    “哦哦!列夫!你好像又长高了!” 犬冈走羡慕地看着灰羽列夫。


    “嘿嘿!因为我每天都有好好喝牛奶!” 列夫得意地挺起胸膛。


    木兔光太郎正在大声宣讲他的“气势泡澡法”:“Hey Hey Hey!泡澡也要充满气势!让热水洗涤疲惫!注入能量!”


    夜久卫辅则在和枭谷的自由人讨论着防守心得。


    黑尾铁朗坏笑着试图把孤爪研磨从浴池边沿(研磨正试图在那里用防水手机套打游戏)推下去。


    月岛萤远远地泡在另一边,脸上写着“莫挨老子”。


    日向翔阳则像颗跳豆,在几个池子间窜来窜去。


    后藤一里努力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注意到了。


    “哦?一里?你躲在那里干嘛?过来一起泡啊!” 木兔大大咧咧地喊道。


    后藤一里猛地摇头,把自己沉得更低了。


    山本猛虎看着后藤一里那副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对身边的夜久说:“夜久前辈!我明白了!一里这一定是在修炼‘隐匿气息’的终极奥义!作为进步很大的防守,降低自身存在感,让对手无法察觉他的防守意图!不愧是你称赞的人!”


    夜久卫辅:“……不,他那只是单纯的害羞。” 他无奈扶额。


    然而,山本的话却让几个自由人陷入了思考(脑补)。就连枭谷的自由人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后藤一里:“…说起来,后藤同学在场上确实有时会让人不经意忽略他的位置,然后突然出现救球…难道真有这种技法?”


    后藤一里:“……”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就在这时,浴场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和哗啦的水声。只见日向翔阳试图模仿木兔的“气势入水”,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了池子里,溅起巨大水花,正好泼了刚好路过的月岛萤一脸。


    月岛萤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水,镜片上全是水汽,他用极其冰冷的语气缓缓说道:“…日向…你这只笨拙的乌鸦…想死一次试试吗?”


    日向吓得连忙道歉,现场一片混乱。


    后藤一里看着这闹哄哄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场景,蒸汽模糊了大家的轮廓,也似乎模糊了一些界限。虽然依旧羞耻,但在这片氤氲的热气中,那份无处不在的社交压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他悄悄地把鼻子以上露出了水面。


    野崎梅太郎经理不在的遗憾,也逐渐被这些喧闹的、充满生命力的日常所冲淡。或许,等他病好归队,又能从他的素描本里,看到许多关于这次合宿的、旁人未曾注意到的有趣画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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