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看过去第一眼,她就get到了他们惊叫骚动的点。
从后门款款走过来的是谢拾——一个在颜值上解除封印360度散发男主光环的谢拾。
他竟然.......
剪头发了。
她在心里暗暗指摘过的长而凌乱的头发终于被修剪,几乎遮住眼睛的刘海儿和覆在修长后颈上的狼尾明显剪短,耳侧两边的头发也修剪得很有味道,干净利落,蓬松有型。
不过是剪了一个头发,却像一个撕开封印的宝盒,封印之下,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的新发型本身并不特别,不过是一款挺常见的年轻男生的发型。
特别的是那张十足优越的脸,光洁的额头,深邃的眉眼,鼻梁高挺,下颌线分明,没了刻意遮挡,全部优势在阳光下摊开,帅得浓墨重彩,又漫不经心。
这个人以往来去无踪,头发凌乱且长,他几乎不与人交往,大家对他的脸只是有一个固定且模糊的印象,只知道他其实长得不错,但谁也没有很近距离地很大胆地直勾勾审视过他。
而今,这张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全然露了出来。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张脸远比想象中更有冲击力。
当下几乎每个人都忍不住直直盯着他,惊异,错愕,兴奋.......连恐惧都抛到了脑后。
众人眼睛发直,几个女孩对视一眼,眼神亮得惊人,心思百转千回——那个怪咖竟然长这样吗?如果他早这么收拾了,他身上的传闻就是再邪乎上几分,他的脾气就是再古怪上几度,只怕也会有大波大波的人往他身边凑吧......
林西彩作为为数不多真正近距离评估过他真实颜值水平的人,当下也并没有比她们淡定到那里去,她想象过他剪完头发之后的样子,但实物的冲击力远超过脑补,她还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愣怔间,谢拾已经拎着背包站到了她身侧。
林西彩慢半拍起了身,第一次在众姐妹儿艳羡的目光中,将她这位美貌封印解除的同桌让了进去。
周围的女孩们有意无意盯着她的座位,虎视眈眈,一脸懊悔状,林西彩有点想乐,心道人家杀马特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要,推给我,人家变大帅比了,你们眼巴巴盯上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瞧就赶快瞧两眼吧,这个位置甭想让她让出去。
他只是剪了个头发,引起的轰动却跟没穿衣服差不多。周围打量的目光一道接着一道,谢拾在座位上坐下,一如既往的淡定,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西彩看着他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其实她更想关心的是他的心情,他最近的生活,但这些问题到嘴边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她顿了几秒,“前天没发生什么事吧,怎么又......循环了两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西彩问完这个问题,谢拾抿了抿唇,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林西彩饶有兴趣盯着他,半开玩笑,“前天正好轮到我值日,你可害我连擦三天黑板。”
“帮你擦回来。”谢拾说。
“所以......”林西彩稍稍靠近,压低了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罕见露出几分古怪的难为情,蹙眉,声音里有种刻意的冷淡,“没什么。”
林西彩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朝他笑了笑,“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谢拾慢条斯理收拾东西,闻言动作微微顿了顿,极淡地嗯了一声。
适合吗?
必然是适合的。
剪个头发折腾了三次,能不合适么。
剪头发这个决定有些莫名其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在意过这张脸了,可在一个雨天,在返校前夕,他久违走进了一家理发店。
那是一家不算小的知名连锁店,谢拾一进去,就有一理发师迎了过来,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栗棕色头发的Tony。
理发师笑盈盈地过来,走到跟前却被这一身渗出水儿来地阴郁气质吓了一跳,连修炼成精的职业假笑都不自然起来,“您好,剪......剪头发?”
“嗯。”
理发师一边被他的气质瘆到,一边悄悄打量他,近距离瞧见那张棱角分明深邃华丽的脸,不由得一怔。
这好手艺也是要看脸的,破天荒遇见个极品客人,不禁有些手痒,蠢蠢欲动。
“这边,这边坐,”理发师将人引到一个座位上,“想剪个什么样的,帅哥?”
谢拾的目光淡淡落到面前的镜子上,薄唇轻抿,直白扔过来两个字,“帅的。”
“......”
这要求太抽象了,理发师透过镜子审视他的参差杂乱的头发,心想长成这样,剪成什么样会不帅,就你现在这发型,但凡换张脸,那都不能看。
理发师拿出一个发型册翻了翻,最后推荐了两款发型,“这是现在最时兴的,肯定适合你。”
谢拾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指了其中一个。
理发师好久没遇到过这么理想化的模特了,磨刀霍霍向牛羊,挥舞剪刀一丝不苟,一绺一绺地弄,简直像在搞艺术。
那是一个堪称漫长的过程,久到谢拾到最后几乎没了耐心,一直到门外雨都停了,理发师才满意收工。
理发师盯着自己的杰作,有点热泪盈眶,觉得这张脸就是为这发型而生的。理发师下意识要拍张照当活招牌,被谢拾凉飕飕扫了一眼,收回了动作。
理发师自己是满意极了,但这位气质阴郁的客人盯着前方的镜子,眉突然蹙了一下。
理发师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在对方除了皱了下眉没说别的,很快离开了理发店。
没有一个人可以笑着走出理发店。
哪怕是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的谢拾。
回家照镜子,越看越觉得像小白脸。
不过比起其他人,他有后悔的机会。
于是,次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谢拾再次光临理发店。
——他第一次把这种能力或者说bug,用在这种地方,反应过来,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他以为是发型的问题,所以这次在那个理发师如前一次般拿出两张发型图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直接选了另一个。
理发师一顿精雕细琢,又是一个漫长地等待。
末了,谢拾盯着那个比第一次还要做作的头发,眉蹙得比前一次更紧。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不是发型的问题,是理发师的问题。发型图看起来挺随意的,只是一过这理发师的手就变了味儿,处处透着一种累赘的人工精致感。
不能说不好看,但谢拾直觉那个人不会喜欢。
到第三次的时候,谢拾自暴自弃,直接找了小区附近一家洗剪吹的夫妻店。
谢拾进去后,理发的大妈问诉求,孩子连帅字儿都不敢说了,直接撂了句“剪短”。
理发的大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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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含糊,上去手起剪刀落就是一顿剪,十五分钟不到就收工了,像在赶时间。
剪好的头发蓬松清爽,利落有型,谢拾看了眼镜子,意外的很适合他。
这种适合并不是他觉得有多帅——实际上他对美丑没什么概念,只是他觉得,这是她会喜欢的那种样子。
看起来阳光,清爽,少年意气。
她大概更想跟这样的人做同桌,她大概更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这样的人跟她走在一起,才不会连累她被人指指点点,她不在意,但他有些在意。
他之前什么形象他心里清楚,一个阴暗、冷漠、邪气的怪胎,她连那样的他都能接受,那么现在,换了一副正常人面孔的他,会不会更讨她喜欢?
他急于夺回她的注意力,他急于从另一个疯子那里将她的注意力夺回来。
这些日子,他躲在暗处,像一只无能为力的鬼,眼睁睁看着她在那个人面前花样百出,狡黠,顽劣,机敏灵动又诡计多端,他的灵魂战栗于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又愤怒于那些神情动作不是对着他。
那样活泼的恶意,那样鲜活的真实,他从未见过。
激发出她这一面的人,居然是那个烂人,是那个疯子。
这一点,只是想想就让人发疯。
他想让她离开,为了让她快些离开,他宁愿不去招惹她,生怕浪费她一分一秒的时间——可如果,他不舍得浪费的这些时间,全被她浪费给了另一个人,他真的会疯掉!
这算什么?
他凭什么?那个比他还烂的人,他凭什么?
她似乎在厌恶他,可偏偏把所有关注都给了他,她竟然陪他看电影,她竟然陪他吃药,她竟然给他煮馄饨.......他给她带早餐,一口一口地把她喂饱,结果她转头去给别人煮馄饨,他看她真是疯了。
谢拾直勾勾盯着林西彩,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神采复杂而厚重,他看着她,神情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古怪和克制,林西彩乖乖坐在旁边,叫那眼神盯得脊背发麻,什么都没做硬是被盯得有些心虚。
她扭头看过来,极力忽视那点怪异的心虚,“怎么了吗?”
谢拾的视线没离开她半分,他开口,语气却是与那视线相反的平静淡然,“中午一起吃饭。”
林西彩有些意外,意外于他竟也会主动邀约,但没拒绝,点头应了下来,“好呀。”
谢拾喉结动了动,将眼神里过分复杂的情绪轻轻掩去,将那种可能将人吓到的嫉妒和偏执藏得不动声色。
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那一步,他并不想吓到她,所以他的表情是淡的,语气也是淡的,可没人知道,他心里镇压着什么。
他会帮她离开,他会送她离开,但她离开前的每一分没一秒都是他的,都得是他的。
李慈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舍得碰的东西,他也敢伸手。
最初看戏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那种看热闹的戏谑早已腐烂变质,变成了抓心挠肝的嫉妒和愤怒——谢拾后知后觉意识到,大概从这出戏开场的第一秒起,他就已经被迫入了局,他在这出戏里的位置,从来就不是一个观众。
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会这样渴望女主角的目光,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会嫉恨男主角到恨不得杀了他取而代之。
这出戏是他推着开场的,却演到了失控的他不能接受的情节。
他必须拆散他们,他必须拆了这出戏,他要想办法让他们永远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