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房子里的灯突然熄灭,整栋房子沉浸在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他像是突然受了惊吓,声音嘶哑难听,透出些罕见的脆弱和恐惧,“不要,别关灯,把灯打开,不准关灯......”
林西彩并没有直接出来,如同一个幽灵般站在角落里旁观那个人的恐惧。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
先饿两天再说吧。
男人有太多力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心情安宁而平静,只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哪种被凝视的感觉又缠上了她。
林西彩隐隐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就好像这空间里,有第三双眼睛。
那道视线强烈,恶劣,甚至过度兴奋。
像一个有特殊癖好的观众,在看一场有趣的直播。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过于逼真,让她有些不舒服,无端想起一个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只“黄雀”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他又是谁?
林西彩出来后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继续写没写完的作业。
不多时,系统扑扇着翅膀现了身,“你出来了宿主?”
林西彩盯着一张试卷,“嗯呢,写作业呢。”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系统围着她飞来飞去,身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一只大号的萤火虫,苦口婆心,“你.....你还是把他放了吧,这样真的不太好......”
系统喋喋不休,对着她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林西彩这作业做得本就吃力,当下被它念叨着,注意力更是难以集中,起身从一个橱柜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放在了床上,“乖啦,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写完作业陪你说话。”
系统:“......”
谢谢啊。
除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
系统还想说点什么,她却已经开始看似认真地写作业了,系统只能闭了嘴巴。
好不容易等她写完作业,它扑扇着翅膀刚凑过去,她已经爬上床盖上了被子,声音黏黏糊糊,浸满睡意,“明天运动会,我有个1500米呢,我得养精蓄锐了,乖。”
系统:“......”
这是它带过最不省心的宿主!
没有之一。
......
沨陵学院的校服是那种西装款的制服,因为今天是运动会,所以在这一天,他们被要求换上运动装。
林西彩一早换好了运动装,白色款粉色杠,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元气,她站在镜子面前整理头发,审视自己的装扮,眼神中有种兴奋的蠢蠢欲动。
在她的世界,她不是没有参加过运动会,但在那个时候,她永远是旁观者。她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被保护得很好,也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只能是站在操场外鼓掌的那个人,看着别人在风中恣意奔跑,自由的,自在的,健康的,飞扬的......
这是她第一次,以参赛者的身份站在操场上。
Z班人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在意,一个个咋咋呼呼花枝招展地聚在操场上,来了之后追逐打闹、拍视频聊天,全然解脱放松地姿态,全班只有男体委一个人紧张。
这就导致了,前面比赛地几个项目结果都挺一言难尽,Z班最厉害的一个名次也就是男子百米短跑项目的一个第四名。
除了四处张罗操心的男体委,林西彩算得上唯二态度端正的运动员。一来就开始热身,心无旁骛,认认真真。
“别紧张,”男体委好心安慰,“不拿倒数第一就是好样的。”
林西彩:“......”
男体委摸摸鼻子,以为安慰的力度不到位,继续善解人意,“......拿倒数第一也没关系,重在参与。
“......”林西彩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
在距离女子1500米长跑项目开始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操场上来了位不速之客。
随着那位不速之客姗姗到来,在操场边的休息位坐下,Z班这边一下子安静了好几度,所有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大写的问号——他怎么来了?
谢拾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尤其是这种乱哄哄的活动,以往这种时候他甚至根本不会来学校——而今他非但来了,还端出了观众的架势,像是特意过来看比赛的。
休息区一时冷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他的动机。
......总不能是对1500米感兴趣吧?
林西彩彼时已经站到了跑道上,并未留意那边的骚动和异常,一双眼睛坚定热切,像要奔赴一场生命中迟到的约。
枪声响起,十几道身影如箭射出,白色的运动装,红色的跑道,配上周围的呐喊助威的声音,煞是生动热烈。
Z班人一盘散沙,对这种赛事本就不甚在意,加油喊得敷衍,大部分都在低头做自己得事,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仿佛事不关己。
加之作为运动员的林西彩表现得似乎也并不突出,跑得不紧不慢,第一圈结束的时候,已经排在了倒数几个。
众人观之,越发觉得没意思。
他们站在操场边聊天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跑道上看一眼,可林西彩跑着跑着,他们渐渐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目光开始被她吸引。
“是我眼花了吗?第四个是钟菲吗?”
“......现在已经第三了。”
“第三了!第三了,就跟第一第二差了那么点距离,有希望追上的!”
男体委更是激动坏了,像看到了全村的希望,一边大声加油,一边招呼起来。
“别愣着了大家,咱们班还从来没拿过第一呢,这是最接近的一次了!快点,别愣了,快给钟菲加油!”
其他人见到这情形倒是也愿意配合,临张嘴却又不自觉朝不远处的谢拾偷瞄,像是犹豫自己喊得大声了被那个怪人找茬。
然而他们瞧过去,却见那人的目光聚焦于跑道上某处,全然没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
Z班的人当下像是得了豁免,一个两个大声嚎起来,围在操场边上大喊钟菲的名字,不得不说,这种热烈的氛围感染性是极强的,像一簇火苗,一旦开始燃烧,便会无限膨胀蔓延。
最后变成了整个班都在为她加油,声浪甚至超过了其他所有班,他们史无前例的团结,加油呐喊的声音盖过了所有。
耳边是突然响起的真挚热切的加油声,那些声音好似真的带着一种力量,合着风声,在推着她向前。
这是她参加的第一场运动会,这种恣意奔跑的感觉她奢求了十几年,林西彩的眼睛里像有一团火,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第一......我一定要拿第一。
林西彩与第二名基本齐平,两个人都热汗淋漓朝着终点做最后的冲刺。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九米。
......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天有不测风云,林西彩被跑道上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身体失去重心左右踉跄了一下。
谢拾遥遥看着,眉极小幅度地蹙了下,微不可察。
也就是这一两秒钟,对方抓住时机,反超了她。
林西彩与第一失之交臂,以第二名的身份冲了线,整个人恍恍惚惚。
唯一一个快到手的第一,就这么没了,班上的人闹着围将过来,一时间哀声连连。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第一就是我们的了!”
“太可惜了,哎。”
“怎么就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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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要是没那一下肯定钟菲第一。”
“太可惜了......”
“好了好了,”男体委瞧着林西彩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驱散了围在她身边感慨的众人,“差不多得了啊,第二已经很优秀了,这已经是咱们班目前为止所有项目钟成绩最好的了。”
“我们也没说不好,”几个女孩小声嘀咕,“只是明明本来可以拿第一的......”
男体委暗自止住了她们的议论,而后一脸关切看向林西彩,递了瓶水给她,“你没事吧?”
林西彩接过水,一脸冷酷,“我没事。”
男体委点头,“那就好,别因为这个不开心。”
林西彩无所谓摆摆手,表情并无异样,“我没事,你们接着玩,我坐边上看会儿比赛。”
林西彩拿着水回到休息区,在距离谢拾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岁月静好的皮囊下,是一颗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的心,她疯了!她要疯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谁遇到这种事会没事?!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小石子绊的偏偏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就她那个跑道有个天杀的小石子?这么大的运动会为什么比赛前不去检查一下跑道,学校干什么吃的?垃圾!
我的第一,你们欠我的第一谁来还我?第二?为什么偏偏是第二?我宁愿刚刚是跑了个倒数第二!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的心情。没有一个人。
给她来段诡异扭曲的BGM,她要黑化了!
“你还好吧?”朱宏飞凑过去,一脸关切,“你真没事吧?”
林西彩沉默一瞬,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笑得云淡风轻,“我看起来很幼稚吗?一次小比赛而已,谁会在乎这个。”
谢拾:“.......”
谢拾一言未发,揉了揉太阳穴。
林西彩在操场上又待了会儿,便提前回了教室。
林西彩回去掏出作业本在课桌上铺开,一手托腮一手执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等谢拾回到教室的时候,那个本子上已经被她无意识写了密密麻麻一页的“第一”。字迹或潦草,或悲愤,字字泣血。
谢拾盯着那些潦草的字迹,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
第二日,林西彩用过早餐去学校,从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隐约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点熟悉,又有点......
这种异样的感觉在下了公交车,走到学校门口的那一瞬到达了极点。
来来往往,男男女女,每个人都穿了运动装运动鞋,一群啦啦队成员走过,手里还拿着鲜艳的手花。
林西彩的一身制服打扮,呆立在人潮中,显得格格不入。
愣怔间,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付雪翻从私家车上跳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不掩嘲讽:“你还真是时时刻刻标新立异。”
林西彩蹙眉,盯着她身上的运动装:“为什么今天还这样打扮?”
付雪翻闻言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运动会啊,脑子又坏掉了?”
“运动会不是昨......”
林西彩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屏幕上的日期。
看清上面的数字,林西彩呼吸一滞——
又又重复了。
林西彩刚要慌张,转念想到昨天运动会上那场抓心挠肝的意难平,心中忽而冷不防闪过些不合时宜的诡异的兴奋。
重来了一次......
那是不是意味着......
惊慌一扫而光,林西彩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翻身为王的渴望——这一次,她要夺回属于她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