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带着两个少年从直升机上跃下。
破晓基地的防护服和特种兵作战服很相似,头上有防护头盔和面罩,服装材质是硬化纤维,遇到牙口不好的丧尸,御尸者还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三人都穿着防护服,背后的背包里整齐地放置着武器和营养补给品,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斗。
直升机悬停在了混凝土高墙之外,驾驶员可不敢放任直升机停到地面,毕竟野地里丧尸群落还是很花哨的。
一不小心遇到力量禀赋的丧尸,他的直升机就成了对方的玩具,他本人则成了一道鲜美可口的下饭菜。
许昀熹一落地,就看到了摩天大厦群断壁残垣的景象,拼拼凑凑之后瞥见了这座城市曾经辉煌的一隅,不由得惊叹:“这玉川市以前真有钱,居然把金箔贴到了墙皮上,奢靡,太奢靡了。”
钟玄度轻哼一声:“一天到晚把钱挂在嘴边,不觉得钢镚儿塞牙吗?哪天把牙磕崩了看你怎么笑?”
许昀熹眉眼弯弯:“队长你这就大错特错了,没钱我空留着一口好牙有什么用?有钱了就算牙口崩了也能敲了,换上一口黄金牙啊!或者换成那种荧光白的烤瓷牙,走夜路都不用照明的……”
顾礼一个脑袋两个大,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俩闹够了没有?是来旅游还是来捞大小姐的?”
许昀熹立即站直:“教官我是来拯救大小姐的!”
当然是二者都有啦~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残破的大楼里涌现了十多个流浪汉,男女老少都有,扛着棍棒拎着菜刀向他们走来。
流浪汉的目光淬满敌意,一齐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咆哮:“上等人,滚回去!上等人,滚回去!”
【一个……两个……这些流浪汉里混杂了二十来只丧尸,大概占人群的四成比例。不过奇怪,他们之中隐隐约约散发出两种丧尸的弦波。看来我们这次遇到的毒株很可能吞并过其它丧尸。】盛年甜美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许昀熹一惊,正寻思着把消息透露给顾礼,却被盛年打断了:【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破晓基地里只有钟玄度知道你确切的身份,已经够了,不要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许昀熹思忖着钟玄度也有相似的能力,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果然,钟玄度皱眉道:“小心,这些流浪汉里混杂着丧尸。”
顾礼点了点头,冲着气势汹汹的流浪汉勉强挤出一个慈祥和蔼的表情:“大家有话好好说,我们没有敌意,到这里是来找人的……”
流浪汉的呼喊声很快盖住了他的声音:“高傲的上等人,都给老子滚回去!”
顾礼还要负隅顽抗一下,不料紧接着板砖和石块就空降过来,赶忙命令两人撤退到建筑物里躲避流浪汉的攻击。
“啧……隔离带里的居民根本不待见我们,这下难办了,我们得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了解和宁珂有关的信息。”顾礼在逼仄的厕所里捂着鼻子说。
许昀熹做了一个标准的举手姿势:“教官,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礼:“有话就说。”
许昀熹:“我们也换上那种破衣烂衫,让他们觉得我们也是流浪汉,不就可以了?”
出乎许昀熹的意料,钟玄度那个强迫症居然一口答应了,于是她将热切的目光转向钉子户顾礼。
顾礼沉默了一阵,脸色上演了一场霓虹灯秀才点了点头。
许昀熹挠了挠脑袋感到不解:换件衣服的事还需要做这么久的思想准备吗?
十分钟后,三人换去防护服,从地上捡了几件沾着狗屎的破烂麻布衣服套上,又抠了点墙上的死灰涂到脸上,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街上。
在两栋大楼之间逼仄的小巷里,三人碰上了另一群流浪汉。
许昀熹十分自来熟地朝他们招手:“那三个上等人被我们扔的几个石头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哟,大哥(三声)哥(二声)你叫啥?关照一下小妹噻?”
顾礼僵硬地站在原地,发现自己虽然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在套话这方面的造诣,和许昀熹这个呆毛都没有撸顺的小姑娘相比,简直就是个废柴。
刚才他们还被砸得屁滚尿流呢,现在反而成了自己的功劳了?
那流浪汉听到许昀熹咒骂上等人,登时来了好感:“俺姓刘,叫刘ber。小妹妹不要学我们这些老大粗说脏话,不文明。”
说着他将目光透过许昀熹看向了她身后的两人,面色一沉,禁戒地问道:“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许昀熹指向顾礼:“喏,那个是我小叔子,小时候发了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从此性情大变,你不要去招惹他。”
顾礼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接着她指向钟玄度:“这个是我捡来的便宜哥哥,嘿嘿刘大哥你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刘ber转头看向钟玄度,少年的五官在俊美和狷狂之间取了一个中间值,白皙灵秀的面皮上落了一层灰,颇有一种落魄美人的感觉,就连那身破衣烂衫都被装点成了高定款。
刘ber点了点头。
钟玄度闻言笑了一声,走上前来把许昀熹一把拽到了身后,在刘ber面前蹲了下来:“你不要听她放屁,我以前也是流浪街头,摆摊做生意混地下黑市,最烦那些吆喝人来吆喝去的上等人。善财基金那群高高在上的富豪带着宁珂那个善财童子擦屁股走人,玉川这鬼地方外面的黄金皮终于包不住里面的屎尿了。”
许昀熹耳膜一震,感觉钟玄度的痞气不像是装的。
流浪汉七嘴八舌;“就是啊!&……%¥,善财那群伪君子挂羊皮卖狗肉,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结果高利贷的水龙头拧开了直接把水管挤爆了,水把我们这些人淹了,也溅了他们一身。当时每天都有富豪跳楼呢,可有看头了!”
“玛德丧尸都没有这些人可怕,好端端的大都市都糟蹋成贫民窟。”
钟玄度叹了口气咬牙说:“我家就是被姓宁的害得倾家荡产。我姐感染了伤寒,但我家高利贷欠了一屁股债,医院管事的一看我家那债务账单,一口把我姐拒之门外。我姐拖了好几天每况愈下,最后还是翘辫子了。”
许昀熹目瞪口呆,她以为钟玄度只是毒舌了一点,没想到编故事不带咯噔的。她觉得自己这三寸玲珑七窍心还是少了几窍。
队长还是太全面了。
流浪汉义愤填膺:“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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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要是你,就去和宁家那些傻*拼命!”
钟玄度愤懑而狠戾地点头:“我就是要杀他全家的,听小道消息说宁家那个善财童子宁珂来玉川市了,我刀已经磨快了,兄弟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许昀熹一怔,那时候在城门口排队她就听说了一些关于钟玄度的传闻,听说他以前无名无姓,在地下拳场打比赛谋活路。
一个富贵道爷看中了他的价值,雇他打比赛押注圈钱,给他赐名为钟玄度。可是农夫养的蛇最后反咬了一口,钟玄度把这富贵道爷全家老小给杀了。
现在她听到钟玄度这么说,脊椎骨便窜上了一股寒意。
传言真的是空穴来风吗?钟玄度当真做过这种事吗?
“不知道啊。”
“天上闲人的事儿咱可管不着。”
流浪汉齐齐摇头。
许昀熹也摇了摇脑袋,把关于钟玄度的猜忌都抛之脑后。
就算传言是真的又如何?他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又怎么样?一个生性卑劣的人不会替她豁出性命站上了擂台,更不会替毕胜天这个陌生人担责。
刘ber站了起来:“饿了,不管那些天上闲人了,老子要去填肚子。”
说完小巷里的十来个流浪汉都站了起来,挂着笑脸互相打趣,向同一个方向溜达溜达地走去。
许昀熹心生疑惑:混在流浪汉里的丧尸看上去和普通流浪汉没有任何区别,它们吃什么?
他们一路上只见到了流浪汉,其他幸存者都到哪里去了?
而且……
刘ber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其他流浪汉们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许昀熹便问刘ber:“哎,没房住没钱花,好看裙子买不起,小妹我可苦恼得很,刘大哥你怎么这么高兴呢?”
“怎么能不高兴呢?我们伟大的徐婉陛下在这废墟上建立了属于我们流浪者的城邦——枫林晚!在这里人人平等,吃的喝的不用愁,有钱人都靠边站,我们去那里领吃的,能不高兴吗?”
许昀熹心中大为惊骇,似乎理清楚了玉川市现状的一点脉络——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们只看到了流浪汉?
因为这座城市里只有流浪汉!
这些社会边缘的人在富豪的遗址中建立了平均分配、衣食无忧的大同社会。那么问题来了,徐婉又是什么人?
宁珂口中的“好朋友”和徐婉有关系吗?
顾礼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上,于是三人跟着蹦蹦跳跳的流浪汉走去,沿途遇到了更多混杂着丧尸的流浪汉,都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走去。
***
“玉川市的破建筑没什么好看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随我来。”徐婉那清秀的面孔绽放出嫩花苞一般的笑容,像是一个为好友真诚庆生的幼童。
一辆私人汽车载着徐婉和宁珂来到了一处风景迤逦之地。
五米宽的溪水卷着波浪和岸边的碎石潺潺流向桃花林,小溪两岸的草甸上间或钻出几只兔子的脑袋,水中央的芦苇荡里冒出一队毛茸茸的小鸭子。
宁珂小时候都在金梁玉柱里长大,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时,她深吸了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