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源部。
在小潮的描述中,这个地方曾经是个绿眼睛的集中营。
还剩十几个小时就得集合了,她想出了个办法。可能会有些激进,但有走险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妨一试。
导航软件正在规划路线,一个消息弹了进来。
千鹤:【你可是出名了,花街传奇。】
安德:【?】
千鹤:【那个基金会论坛里说的“羽帚投”不是你?】
安德点开基金会的网站,还真有人拍到了现场的照片。还好她一直在打架,又戴了面具,拍下的都是些模糊的影子。
她不知道回点什么,结果信息又跳了进来,是千鹤的转钱通知,显示2000卢伊已入账。
附言:【你一切随意,不过下次有好事还得一起做。】
千鹤识趣得很,这就算是了结本次话题了。
去健康站看望空心病人是高危工作,但跑一趟腿两千块钱还是太值了。
安德想了想,给江上转了200卢伊,附言:【给你吃饭的。】
她从网上搜了简单的点外卖流程,转发给他。
那边立刻开始跳动着“输入中”,磨磨蹭蹭组织语言。想到他应该是手写的,慢点也能理解。
江上:【和泉怎么样了?】
安德:【没事。好了他会走的,你不用管。】
过了一会儿,整段消息回过来。
江上:【谢谢。打扫你的房间,还需要吗?我不会擅自出门。但我可以干活,可以出去挣钱,需要吗?】
安德看了一眼繁华的玉斗街,来来往往的年轻男人。回忆起魏玛激动的神情,感觉把他卖了可能最挣钱。
她回复:【别出来。】
江上:【好的。】
得益于新伊势本就不大,胧夜街离玉斗街不算太远,导航上说步行最好。安德站在巷口大概看了一眼,她可以选择走大路,但她更熟悉走另一种路。
安德穿过巷尾的铁门,顺着消防梯爬上矮楼天台,抄近路抵达了胧夜街的后巷。
她站在高处低下头,能看到全景。左边是灯火通明的玉斗街,右边是陌生的胧夜街,那里的光更亮更艳。它们中间是挤满公寓的住宅带,又脏又破,将两个世界连接。
安德调出「备忘录」,给这片夜景拍了张照片。
在学校时,她经常一个人去天台。值班的警卫总是路过走廊,她要翻就得快点翻。
星月温柔,整座城市喧器,但是废弃的天台,除了风声就万籁俱寂。
安德远远看向商务区的繁华世界,看见高耸入云彩灯环绕的高楼,车水马龙流光四溢的马路。
摩登世界的漂亮明晃晃映在一个学生的眼睛里。
她每次都会想那些成年人在买什么衣服,在看什么电影,在吃什么饭,是不是和朋友在一起,是不是真正获得了自由。
城市边缘一望无际,风在一些星屑中卷起无声的荧光浪潮。她坐在偌大的天空下,风吹起她的校服外套。
安德收回思绪,戴上黑色口罩,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夜风呼啸而过。她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前往翻滚卸力,最后踩在一洼积水中。
安德走出黑暗的巷口,独自穿行在胧夜街中。
这里光污染非常严重,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街道两侧的娱乐会所一家挨着一家,招牌一个比一个浮夸。
雅乐坊极尽奢华的金色大门,以及二十步开外古雅的枯山水拍卖行,竹帘低垂,帘隙间漏出几缕烟雾。这次的目标不是它们,安德匆匆一瞥就离开了。
走进一条窄巷,导航发出“已到达目标位置”的提示音。安德抬起头,看到一盏紫灯笼挂在空中,上面用御家流体写着“花源部”。
灯笼的光很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原来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快倒闭的娱乐会所。
安德将冲锋衣的帽子扯上来,宽大的帽檐遮住眼睛。她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拖着走到门口。
有一层玻璃隔在正门之外,安德将钢筋在手里掂了一下,估计重量,接着猛地半空划开,重重砸向玻璃门。整扇门轰然碎裂,无数碎片倾泻而下,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几个穿着制服的员工从昏暗的走廊里探出头来,惊恐的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最前面的是个中年女经理,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饭团,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之后立刻开始骂骂咧咧。
“喂!你干什么……”她的骂声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老大。
声音被打断了,钢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眼前,再近一步就捅进去。安德的手很稳,钢筋纹丝不动,但所有人都能看清那锋利的断口。
女经理冷汗流下来,她身后的年轻员工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了更后面的员工。
“让江上拓海出来见我。”安德的声音很冷,钢筋往前递了一些。
听到“江上拓海”的名字时,中年女人突然变了脸,开始警惕地上下打量来者。
“他欠了我的钱,留了这个地址。”安德面不改色,她抬起握拳的左手,所有人面前松开。一根鱼骨项链落下,挂在指间。
“这……”经理看到了项链,瞬间愣住。
“让江上拓海出来见我。”安德重新说出了她的诉求,“怎么了,江上拓海不在吗?”
“他……”经理露出有口难言的表情,刚要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他不在了。”一个身影大步踱出。
那是个姿容上佳的男人,脸上有妆,眉头皱着。
能看出来有了年纪,但说是风韵犹存也不过。穿着件质地考究的羽织,领口处隐约露出锁骨优美的线条。说话的时候没个正形,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细长香烟,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男人一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了。经理闭上嘴,往后退了两步,年轻员工们也停在原地。
“花源部已经易主了,我只是个倒霉的买家。”
他语气不善,发型是挽上去的,垂下的碎发遮住半张脸。安德看见他阴影下的的眼睛,绿得像上乘翡翠。
那片冻土,那条船,那个渔村,无数人的眼睛从她脑中闪过。只是睡了一觉,却像上辈子的事情。
但是很好,即使人去楼空,只要新伊势还留着一个绿眼睛,秘密就不会插翅而飞。
比安德预料的顺利,她本来以为想见到老板,还得花一番功夫。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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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了,第一次当讨债鬼有点新奇,做戏做全套,得让这些人知道她讨债的本事。
没想到老板这么容易就露面了。
走廊深处的包厢门大多敞着,门外堆放的清洁工具和椅子,跑出来的这群人可能也是剩余不多的员工。安德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员工,他们的紧张太真实,不像是演出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花源部”经过五年前的事情,如今基本上是个空壳了。
这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在胧夜街呼风唤雨的情报枢纽,变成了个靠着老主顾偶尔光顾、勉强维持的落魄会所。
连大门口的灯都舍不得开,说不定连水电费都付不起了。
只剩一个问题了,为什么这个“老板”是绿眼睛?
“江上拓海和你什么关系?”安德问。
“怎么?”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突然神经质地恼羞成怒了,“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眼睛,就觉得我是她的同伙?”
说完之后,这老男人柳眉倒竖,转身就向里走去。
安德的手指无声地扣上刀柄。
看来还得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理是打,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一顿就老实了。
但就在她准备抽刀的瞬间,余光瞥见了站在角落的经理。
那个女人正低头假装整理衣领,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看得出她有些犹豫,却还是在抬手的时候,朝安德使了个眼色。
花枝招展的老板脚步又重又快,不一会儿就听见远处门被摔上的巨响。
.
狭窄的巷道,安德靠在没有一丝光的墙角等待着。
不出意外,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经理换了身衣服,踩水出现在了这里。
经理裹紧了外套,拧着眉头,看到安德的第一反应是谨慎。安德没说话,她在等对方开口,对方明显比她着急。
“小潮怎么了?”经理终于开口了。
在江雨的侦察位教学中,对抗性信息收集有一点很重要。不能轻易透露己方的信息覆盖程度,也就是严格遵循“最小信息暴露原则”,同时尽可能获取对方的情报覆盖范围。
这一点被她叫做“信息不对称博弈”。
她说,直接询问会暴露自己的信息缺口,而陈述性试探则可能泄露已知情报。最高效的做法是采用逆向引导的说话方式,所以要做的就是反问。
安德不动声色:“你在害怕吗?”
这句话一出,经理脸色变得很难看:“难道你不是江上拓海的朋友吗?”
“你是她朋友?”安德问。
经理皱起眉,向后退了一步:“难道你是健康站的人吗?小潮在你们那里?你们知道了什么?”
……这经理也是江雨教出来的?
安德感到了深深的无语。
她进游戏之后讲完了一个学期讲的话,因为不擅长社交战,所以被迫一直学着队友们教的东西往前摸索,已经很艰难了。
更可恨的是,本来谋划好的架没打成。之前在绮梦町打到一半,对手还被维克托放了黑枪。
安德的耐心一般,说不要的时候也可以不要。她打算走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揍花源部那个老板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