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感谢Kabegong宝宝的深水,爱你]
……
这一夜美得有些梦幻。
她做错了事, 惶恐着,不安着,没有着力点地找不到重心,下陷着沉浮, 最后反而得到了宽恕。
属于女神的垂怜。
不安被满到浓溢的安全感取缔, 随之安眠。
“……醒了?”
室内的光线不太明亮, 晕出种浅和的朦朦胧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纪清梵寻声转头, 看见盛枝支着脸侧靠在她身旁, 真丝睡袍微散, 那些绸缎般的长发如丝玉落在胸前身后, 一搦腰肢细腻雪白,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柔幻。
视线相触几秒, 她刚回过神般想开口,盛枝半跶着的乌秾眼睫动了动, 突然哼了声,娇蛮地伸出手掐她的脸:“这次你不好好哄我, 我可不会原谅你的。”
可指尖掐上肌肤,却并没有带来什么实感。
纪清梵犹疑地抚上她的指尖, 下一秒,周遭的一切便犹如水波轻晃起来——
原来还是梦。
她睁开眼, 轻轻吐息。
只是刚想抱住枕边人述起,就察出来空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侧本该有人躺过的位置一片微凉, 没有丝毫余温。
感受到这一点的瞬间, 纪清梵一下从床上坐起。
周身空荡。
再看床上哪还有盛枝的身影。
一种没由来的不安席卷全身,瞳孔都快发颤, 她拿起手机抓过衣服潦草穿好,近乎跌撞地下床, 下意识唤道:“老婆……”
门口传来很轻的声响。
动荡的眸光安静下来,纪清梵弯了下唇角,她急切到门边,轻喘着气,声音却和姿态截然相反地愈发柔缓:“老婆,你去哪里了,我……”
然而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张陌生面孔。
脸上的笑容僵得快要维持不住,她盯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指尖紧紧扣住门框边。
来送早餐的小姑娘被她看得呼吸都快屏住,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自己送错了,怀疑地重新确定了一下才开口道:“您好,这是您订的早餐。”
笑意已经从脸上落下,纪清梵没什么表情地接过她手里的早餐关上门。
盛枝可能是出去做什么了,就像之前的一些早晨一样……
这样想着,心里的不安反而更加浓郁,她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
与此同时,提示音响起,有新消息发送过来。
“啪——”
放在精致托盘里整齐摆好的早餐随着托盘的掉落,盏玉脆裂,溅得到处都是。
※
对于盛枝的突然到来,她在加州的朋友们很惊喜,热情洋溢地欢迎她,说怎么连个消息不发就来了,她们都来不及准备什么。
“突然就想来了,可能待一段时间。”盛枝被热情的朋友们簇拥着,笑了笑。
她来得突然,但朋友们还是热热闹闹地以她为主角举办了一场派对。
盛枝以前挺喜欢这种场合的,足够热闹也足够开心,但现在派对还是那个派对,她却有点兴致缺缺,提不起什么兴趣。
欢迎派对进行到很晚,曾经通宵达旦都不觉多累,现在还没到尾声就有些惫意涌上来。
她端着酒杯找了个稍微清静一点的地方坐着。
“嗨。”
刚坐下,身边就紧跟着同样坐下了一个人。
金发碧眼的女人有些紧张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还记得我吗?”
“当然,艾克莉丝,”盛枝和她碰了下杯,“最近还好吗?”
听见她这样说,艾克莉丝的绿眼睛里漾起些明亮的欢欣,显然她还没有忘记她这件事让她很高兴:“还不错。你走之后我有很勇敢地实现梦想,我开了一家酒吧,有时候还会上去唱几首歌,体会一下驻唱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顿了下,突然停住了,略微出神地看着盛枝拿着酒杯的那只手上戴着的婚戒,即便是这种昏暗的场所下,戒指似乎也莫名柔亮:“你呢,结婚后的生活怎么样?她……这次没和你一起来吗?”
盛枝浅呷了一口酒,像是因为她的话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可能用不了几天也过来了吧。”
踪迹还有一些痕迹她都特意处理过,但以纪清梵的本事,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找过来。
“啊,这样,”她的回答隐隐回避,艾克莉丝把这当成了一种感情不太好的讯号,她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又怕冒昧,组织了很久语言才接着道,“那你过几天要不要来我的酒吧看看?我一直很想你过来。”
这么说完,她又怕她觉得这表达不太对,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当初说会祝贺我的,但是你始终没来。”
她的心里忐忑跌宕起伏,被她询问的人却犹似什么都没听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心神根本没有放到她身上。
“好啊,那我过几天去看看,”盛枝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很自如地应声,“祝贺你。”
“你不在这里再待一会了吗?”注意到她起身的姿态,艾克莉丝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待了,有些累了。”
边说着,盛枝身形轻晃了一下。
眼见她要摔倒,艾克莉丝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住她,可是盛枝没有摔倒,她站住了,紧接着微拎了下过长的裙摆,摇摇晃晃地抬起腿,将害得她险些摔倒的细长精致的高跟鞋跟掰了下来。
这么把鞋跟掰下来后,她看起来舒服多了,用另一只手拢了下长卷发,对她回眸道:“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好,到时候联系。”艾克莉丝失神地看着她轻哼着歌离开的背影。
她像一缕自由又过分迷人的风,好像没谁能抓得住她,她也从不会为谁停留。
……
现在这个时令的加州还没有怎么降温,气候很怡人。
不过度数太高的酒喝多了到底有些醉人。
盛枝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地在心底想纪清梵现在到了哪一步。
发现一定是发现了。
还是那句话,她不觉得她找不到她,她非常确定她会找到她。
哪怕她做了很多,甚至为了遮掩还放出些误导性的消息。
但想是这样想,虽然她相信她会找过来,但并不意味着她认为她会太快找过来。
她做的那些准备多多少少还是能拖一段时间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这里,盛枝算了算时间——
拖三个月……有点悬。
不过一两个月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不管怎么说,她好歹做了那么多准备,纪清梵要是太快找过来显得她准备得那些也太徒劳了。
盛枝现在不怎么紧张了,能让她紧张的只有还在国内没起飞的时候,也就那个时候比较争分夺秒。
现在她人已经到加州了,便没有那么担心了,眼下的一切都和她设想的一样顺利进行。
既然这些目前不是让她太担心,那全都可以放一放。
唯一不太美妙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现在已经有点想念她了。
说消气倒没有完全消,只是这么大的床,一个人睡实在是有点寂寞。
盛枝又有些失眠了,怎么辗转,都不太舒服,很空落。
※
——没有找到。
还没有找到。
她究竟去了哪里?她又要怎么找到?
紧握着手机的女人神情阴冷恍惚,心绪翻涌得太厉害,被刺激到,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从收到那条消息之后,她就失去了关于她的所有踪迹,她如同一只消失在飓风里的蝴蝶,一块落入海底的陈冰,消散般让她再难寻其身影。
办公室里再一次出现了东西被摔在地上碎落的声音。
最近整个公司的气氛都很沉重。
虽然工作方面和往常一样,但本来就很让人畏惧的上司周身气质低冷到都快化成实质了,越来越吓人,实在克制不住戚戚。
职员们工作之余,都忍不住在匿名群里交谈这件事。
匿名群友-晴天:[吵架了吧,绝对是吵架了吧。]
匿名群友-彩虹:[不用想了,肯定是,而且大概率吵得不轻,还是说难不成这段时间你们谁在公司看见小盛总了?]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没有+1。]
匿名群友-阴转多云:[但是这也太吓人了,我现在不小心碰到她,喘气都害怕喘重了,真怀念一些小盛总还在公司的时候……前段时间纪总哪怕也没什么表情,那种好心情也能透出来。]
匿名群友-晴天:[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恨不得下一秒就看见小盛总笑着对咱们打招呼……]
匿名群友-特大暴雨:[感觉我这个匿名ID简直和纪总的脸色一模一样,点蜡.jpg]
……
咳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压下,纪清梵喘着气,指尖发抖地点开屏幕。
顺着盛枝的头像点进去,鲜丽的朋友圈在如今只剩下一条沉默的直线,背景一片黑色。
冷冰冰的,如同拦在她们之间的一道无声无息的天堑。
她于是又退出去,自虐一样一字一句看起最后收到的那条消息。
这段时间她来来回回把这条消息已经翻看了无数遍,但无论第几次看起,还是会眼眶发红。
她让她伤心了,让她失望了。
她辜负了她的信任,辜负了她的爱。
她还说她不会管她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掉落下来,纪清梵站不住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泪水落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内容随着眼泪的掉落变得模糊,她慌乱地抬手去擦屏幕,拭自己脸上的眼泪。
然后继续连眨眼都快忘记地看着屏幕。
[……这样想,我才是真的不够了解你。
你也根本不信任我。
我走了,但不是要和你分手或者离婚,我想要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仔细地想一想这些事情……可能想开了,想法会发生一些改变?我也不知道。]
她看着这段字,一直看着。
改变想法。
改变什么想法,变成彻底不要她的想法吗?
视线不小心滑到下面,她再一次看见她说以后随便她怎样,她不会再管她的内容。
刚擦掉的眼泪忍不住重新啪嗒啪嗒落下,她哭得有点喘不过气。
不想哭了,眼泪一点用都没有,她现在再怎么哭,会给她擦眼泪对她说不要哭了的人也看不见。
可怎么止又都止不住,眼尾都被擦破成一片刺目的红也止不住。
打不通的电话,发不出去的消息,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
……她真的还可以找到她吗?
她是不是只是为了稳住她,才这样发消息告诉她没有想和她分手或者离婚,实际上已经有了那种想法?
太崩溃了,太绝望了。
那种拨不通电话带来的忙音好像无处不在地在耳边萦绕。
如果找到她,她绝对……
浮浮沉沉的想法阴暗着潮湿,想法快要跃然出来的同时,纪清梵死死地咬住唇瓣,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已经让她失望一次又一次了,不能让她越来越失望。
她也信任她的,她没有不信任她。
“老婆,”尽管已经知道消息发出去只会得到红色的感叹号,她还是错乱地试着发过去,“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不可以回家……”
才说了两句话,她就克制不下哽咽,崩溃地说不下去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真的不会再那样了。
她说的她都会改,都会好好地做到,不让她做的她都不会再做了,她什么都不瞒着她,也绝对不会想瞒着她了。
她不在这里,这里就没有她的家了。
她说“可不可以回家”,只是想说“老婆,可不可以再让我回到你身边”。
但消息发不出去就是发不出去。
再怎么绝望再怎么崩溃再怎么煎熬也只有一个冷漠的红感叹号和她视线相对。
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收到好像有什么新查到的痕迹眼里才重新亮起光芒。
纪清梵满怀希望地过去。
她紧紧抓住每一条能查的线,尽管每一次都在扑空。
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扑空的感受,但真的扑空后,眼里的色彩还是瞬间暗淡下去。
“……继续查。”
她喘着气掐紧掌心,紧到产生疼痛感也浑然不觉。
※
最近加州下了一场雨。
这里并不经常下雨,长雨季更是稀少无比,一场雨过去,空气中没能残存下什么潮湿水汽,很快就变得比下雨前更加晴朗,和煦而温暖。
天空呈现出一种深色调的蔚蓝,舒适到让人能享受每一缕落下的阳光。
不知不觉间,圣诞节要到了。
节日渐近,欢快的圣诞节奏在各种装饰间越发浓厚。
但盛枝很烦。
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已婚的身份,却还是被一个小孩缠上了。
前段时间艾克莉丝邀请她去自己开的酒吧,氛围太好,她也唱了几首。
奥德拉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注意的她。
笑起来宛若天使一样的少女,行事做派却比最难缠的牛皮糖还黏。
对方打定主意她一个人来加州是因为受了情伤,用很蹩脚很塑料的中文叫她“甜心”和“明珠”。
被拒绝了就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交个朋友。
后来被她踹了一脚,才消停了一点。
圣诞节到来的那天,哪里都是人,中央架起舞台,人们在明亮的灯光下,互相祝福着彼此节日快乐。
看着流光溢彩的圣诞树,盛枝恍惚了几秒。
……居然都到圣诞节了。
身边没有纪清梵的这段时间,她总时不时觉得很慢,又时不时觉得时间快得没有实感。
耳边到处都是韵律欢快的圣诞歌,她反而在这种气氛里品出来几分伤感。
直到奥德拉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大声地对她弹歌献爱。
这种举动似乎总是能格外引起人们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一些盛大节日。
广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驻足停下,盛枝气地把手里拿着的咖啡直接砸到了奥德拉身上,转身就走。
她本来看奥德拉年纪很小,就没想太怎么样,但是她现在是真准备给她发一张人身限制令了。
奥德拉被她砸了一身咖啡,懵了一会,反应过来后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拨开人群追过来,用塑料得不能再塑料的中文喊她,说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一见钟情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盛枝停下了脚步:“第一次一见钟情?”
刚追上来的奥德拉手撑在膝盖上,调整着呼吸,身上的咖啡渍很狼狈。
只是她刚直起身,就见盛枝抱臂冷漠道:“没事,你很快也要收到你人生里的第一张人身限制令了……”
话语说着,又蓦地停了下来。
不止是她怔住了,奥德拉也看到了站在她们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像是注意到她们的目光,抱着花的女人偏了偏头,视线落在盛枝身上,紧接着,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过分温柔的笑——
“终于找到你了,老婆。”
她笑着,可漆沉沉的眼眸在看到一旁的奥德拉后,又只剩下一片与笑意截然相反的阴郁空洞。
奥德拉莫名打了个寒噤,有点不自然地蹭了蹭手臂。
她忌惮地收回视线,试着离盛枝更近一点,嘀嘀咕咕地开口:“甜心,你认识这个人吗?还叫你老婆。不会是神经病吧,怎么感觉有点疯?用不用我……?”
“早就和你说了,我已婚,”她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盛枝将手抬起来,示意她再看看她手指上戴着的婚戒,“而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紧接着也笑了:“不是有点疯,是非常疯。”
她笑地露出梨涡,抬起食指虚虚地隔着点距离竖在唇前,姿色秾丽的脸,吐息比花蜜更甜。
眼睫一抬一撩,横生风情万种。
“见过疯狗吗?你要是再离我这么近,还不把你眼里的想法收收,咬死你信不信。”
已久
尽管距离并不远, 她们的身形却在恍惚视线里呈现出一种拉远又拉近的模糊感。
纪清梵歪头看着盛枝和那个女孩说了什么,紧接着,女孩脸色很差地离开了。
……这么怕她报复她?一看见她就赶紧让对方走?
那个人像是很不舍,一边离开还一边断续地回望着。
心里崩塌得更加厉害, 黑嗔嗔的瞳孔反而重新酿起一片笑意。
“老婆。”
她重新唤了一声, 迈步走近。
又在距离拉到最近的时候, 看了眼那个还在回望这边的人, 毫无征兆地扣住盛枝的腰吻上自己日思夜想的唇。
刚走出一段距离的奥德拉僵了一瞬, 被那含着种警告意味的冰冷目光桎住, 不敢再回首看了, 低下头匆匆走远。
大衣裹着冷寒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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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嘴唇却在低冷中逐渐升温。
程度已经不太像吻了,圈占一样, 像是恨不能吞咽下去就此共生。
呼吸间有淡淡的血锈味蔓开,愈演愈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枝动了动, 瞬间被亲得更凶狠。
几乎是亲吻结束的同时,她便微蹙着眉扇了她一巴掌。
没什么疼痛感, 纯粹的让人羞耻的一声响。
“我允许你亲我了吗?”
她抬手揉了下被咬破的唇角,唇瓣还带着吻后晶莹透亮的绯丽颜色。
被她扇了一巴掌, 纪清梵轻喘了一下退开点,可能是太刺激了, 她克制不住地咳起来,笑得却更明显了。
“没有, 是我擅作主张, ”她说着,又咳了两声, 虚弱得好像刚刚亲得那么疯的人不是自己,柔柔地抬起眼问她, “老婆手疼不疼?要不要再扇一下?”
只是说到这里,她再次喘了喘,突然抵着她的肩颈发出声更加柔媚的低吟:“不过还是回去再扇吧……现在有点起反应了。”
盛枝视线落在她怀里抱着的茉莉上,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花朵雨打般地东倒西歪。
“站好,别随地发、情,”她收回视线看着她依言起来,继续道,“以及没我的允许别随意亲我抱我。”
——唇瓣现在已经有点微肿起来。
纪清梵一眨不眨地看了她一会儿,很乖地“嗯啊”应了声:“那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吗?”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又盈盈的:“主人不要的流浪狗晚上只能睡在街头,好可怜的。”
盛枝睨了她一眼,眼尾微挑,语调轻轻慢慢的:“所以?”
“所以,可不可以再怜怜我?”纪清梵垂下眼,秾长的睫毛颤动着,和说出口的语气一样,“我真的知错了,我都会改的,什么都不瞒你了。刚刚看见你身边的那个人,我还是好嫉妒,我不喜欢她,但是我绝对不会背着你动什么手脚了……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让我回家吧,我好想回家,”她说着说着,指尖抬起,似乎是想抓住她的衣角,又因为没有她的允许而在半空中停下,不动了,“求你了……”
街边还响着欢快的圣诞歌,一片热闹纷杂的素冷。
她的声音混在那些叮叮铛铛的歌声里,落在尾音处的称呼轻得几不可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枝看着纪清梵悬停的手,顿了顿,指尖相抵地牵住了。
“可以。”
“但晚上你自己一个人睡,我不会和你一起,你能做到吗?”
被她牵住手,纪清梵再次颤了一下,她像品味着这些碰触一样,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目光胶着地缠着她。
※
纪清梵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把小月亮也带了过来。
盛枝看见小月亮的时候有点微讶,而小月亮尾巴都快要摇成螺旋桨了,很欢快地迫不及待地往她怀里扎,一边蹭来蹭去,一边呜呜嘤嘤地撒娇。
盛枝抱着小月亮,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毛,听见纪清梵说:“小月亮这段时间也好想你的。”
和最后一次见面时比起来,纪清梵身上那种略微病殃殃的清弱感全显出来了。
尤其是进入室内脱下外套之后。
时不时还会咳一阵。
可她似乎不是太想这样,喘息断续着想忍住。
“难受就别忍着了,咳嗽这种又忍不住。”盛枝去洗手,放小月亮到地上跑着玩,但是小月亮兴奋不减地围着她转。
她洗完手,倒了杯温水,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往纪清梵那边推了推。
纪清梵闻声咳了几下,一咳就控制不住了,越咳越厉害,眼里都咳出层花雾,她肩膀颤了颤,端起那杯温水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这样喝了些水好像安抚住了。
“……咳嗽本身就没什么,可能只是吹了些冷风而已,”纪清梵捧着杯子,微喘着调整呼吸,她抿了下唇,刚喝完水,唇瓣还带着层薄薄湿色,“我不想让老婆觉得我在装可怜。”
听到纪清梵这样说,盛枝眸光轻轻动了动。
她很缓慢地从她手里拿着的杯子转回到她的唇上,又对上她的视线:“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就不让人心疼了?”
“那……老婆现在是有在心疼我吗?”纪清梵语调没什么变化,但越说到后面,话语里的某些词语咬得越鲜明。
盛枝听她这样试探,抱着臂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这么想听我说心疼你?”她笑完,很随意地坐到了桌子上,抬手揉了揉她还润泽的唇角。
距离一下子拉近。
她一靠近,纪清梵呼吸节奏又泛起变化,眸光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有点痴痴的。
但是还记着要得到允许的事情,没有乱动,也不敢随意动了,像是怕这一点接触都被收回,只是这样眼神水漾地看着她。
唇角被揉得晕出点颜色,盛枝说:“张嘴。”
她让她张嘴,她就立刻顺从地张开,还很配合地怕她不方便一样微抬起些头。
指尖探进去,盛枝用另一只手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
她不让她闭合上,指尖又往下压。
来不及咽下的湿色薄薄地向外溢。
纪清梵不自觉眯起些眼,感官好像只剩下压进来的存在,明明没有被剥夺呼吸,又好像呼吸都被剥夺了。
她抓着椅子的扶手,微微地发着颤。
盛枝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是有些炎症。
但不是特别严重,是吃点药就可以好的程度:“有一点发炎,待会吃完饭给你拿药。”
这么检查完,她关了手机的照明功能。
只是这样停下了查看,她才发现纪清梵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失神地半眯着眼,脸颊一片绯色,看起来快喘不过气一样。
明明是在看着她,眼神又好像聚不上焦。
只是这么碰一下,反应怎么大成这样。
……太久没见了吗?还是太珍惜太激动了?
盛枝心里有点无奈,她看着纪清梵这种样子都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故意的了,好让她可怜她,心疼她。
她将指尖柔腻的潮漉蹭到她的脸颊上,突然半是提醒地贴到她耳边轻声唤道:“姐姐。”
与此同时,她的手滑到她的颈间轻点了下。
“呼吸。”
已久
夜晚气温偏低。
落地窗外一片淡隐又濛濛的雾气。
她慢慢地喘着气, 和她说的一样,呼吸。
瞳眸始终都在看着她,让人快要生出一种自己才是氧气的错感,被孱弱地吸进又呼出。
盛枝看纪清梵状态调整好了, 便收回手, 只不过她刚轻巧地准备从桌子上下去, 就听见纪清梵接着道:“老婆……你能不能再摸摸我?”
——她指的是刚才调整呼吸时, 盛枝那种安抚一样抚上她, 帮她顺气调整的动作。
嗓音带着点细微的哑意, 依然在看着她, 请求着,声音却变小了, 有点像小月亮扑进她怀里撒娇时的那种调调。
“我可以再得到一个摸摸吗?”
她说想要一个摸摸,但是眼里的念头压着的又不止这些。
这种感觉其实有些矛盾。
不过矛盾之外, 更多蔓起的是一种熟悉的蛊惑感。
停顿了几秒,盛枝没拒绝, 撑着下巴娇懒地笑了下:“当然可以,怎么会不可以?”
她说着,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饶有兴致地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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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得不能再轻的触碰。
纪清梵蹭了下她的掌心, 除此以外没再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刚见到她时把她唇瓣都吻咬破的劲儿了。
纪清梵用一种恋恋不舍的目光看她收回手:“老婆,你听到我之前说小月亮也好想你了吗?”
视线相触, 她继续轻声软语:“我的意思是我也好想你的。”
像是发现她特别吃软的那一套, 姿态就越来越黏软。
她没有掩饰这一点。
眼睫抬起落下的每一个瞬间,都在无声对她表露诉求——
爱我吧, 爱我吧,让我留在你身边。
一如她说的那样, 等待着垂怜。
睫毛扑簌开犹如羽翼,更别提她现在在室内脱了外套后周身那种病弱气。
就算再做什么变态的事情,这种外在看起来都和变态毫无关联。
她显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更是不留余力地发挥着这一点。
特别乖,也的确特别惹人怜。
盛枝指尖揉了下唇瓣被她咬出来的口子,遮下眸中神色:“……先吃饭吧。”
晚餐是盛枝做的。
摆到桌子上的菜肴丰盛,味道鲜美,
这段时间她有在成长,厨艺也是。
早不是很久之前那个切土豆一刀把土豆切成两半再一刀直接剁成四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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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好难受,”吃完晚餐,纪清梵却恹恹起来,“老婆,我感觉我错过了好多,我是第一个吃到这些的人吗?”
盛枝闻言唔了声。
她轻轻拍了下身侧沙发的位置,纪清梵立刻迫不及待地坐过去,快要抱住她一样。
她没表达出来,但这种想法在神情以及眼底都写满了、浸透了。
“现在可以让你抱一会。”盛枝看出来了,不过一句话说出来,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她抱了个满怀,几近被压到沙发上。
抱住她的人动作里的贪恋快要溢出,指尖紧密到犹如锢在她腰肢上,埋埋蹭蹭地喃喃着她听不清的话。
不知道想到什么,好像有点兴奋起来了,又带起些颤意,落在她腰上的手隐隐地掐揉。
“你当你是在吸猫呢?”盛枝被她蹭得快撞上沙发的侧靠头,没忍住半嘀咕地出声。
然而说完的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胸口处的衣料被舐含着咬了下。
唇齿的动作有点猝不及防。
盛枝眼圈都被她突然的一下咬红了,她反应了几秒,抬手干脆在她腰间也掐了一把:“我只是说让你抱,没说让你吸。”
被她掐了,纪清梵发出道声音,蹭蹭她,喘声几分羸弱:“猫猫……猫猫老婆,好娇好软……再掐我一下。”
她说着说着,又贴紧了,呼吸都快浸没在柔腻的肌肤里。
盛枝撩了下眼,水红的唇瓣随之翕动:“起来。我掐你难道是在奖励你吗?”
像斥责,又很暧昧,丝丝缕缕地萦在空气中。
“不是。”纪清梵口中说着不是,神情却明显很留恋地回味,但听见她让她起来,还是依言起来了。
盛枝从沙发上折身下来,咬了咬唇。
心口处的衣料湿湿的,黏着不太舒服,尤其是被刺激起来后,这么贴着有点磨。
刚才和纪清梵抱的这一通好像掉进了沼泽里,越动越往里陷。
身上也有点……
“对了,”感受到这里,盛枝想起来什么般看向纪清梵答道,“你不是第一个吃到那些菜的人。”
纪清梵脸上的神情因为她的话语落下去,眸光有点阴晦,唇角竭力自然地弯着:“不是我,那是谁啊?”
她轻声地猜测:“嗯?是我找到你时正好看见的那个人……还是……”
盛枝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唇角愉快地上翘,透出几分得逞意味:“——第一个吃到的人,当然是我呀。”
纪清梵反应过来她在逗弄她,脸上的神情又变回去了:“啊,老婆……”
不管是第几次看,盛枝都觉得她这种堪称变脸一样的表现很是精彩。
无缝衔接都没这么自然。
“好了,我去洗澡了,”盛枝慢慢地拢了下身后刚刚被蹭乱的长发,“除了我在的房间,晚上你可以随意在任何层任何房间睡。”
这件事在刚见到时她就有说,现在不过是再次重复了一遍。
纪清梵也再一次地答应了。
不仅答应下来,还答应得很好。
看起来像有现在这种靠近已经非常满足非常知足的模样。
……是这样吗?
这样就满足了?不会再做什么别的了吗?
怎么感觉不太像。
盛枝半躺在浴缸里,略略滑落,任由温热的水流蔓延。
到脖颈,到下巴,再到唇瓣。
沾满了沐浴液的肌肤怎么碰感觉都很滑,犹如另一种缠交厮磨的感觉。
待水流快漫到鼻间时,她才从满到摇晃的水中抬起手扣住了浴缸边缘半支起身。
有水珠淅淅沥沥地顺着搭出去的指尖滴落。
盛枝抬起另一只手覆在眼上,轻敛的眼皮染着层薄薄的樱色,眸光微睐,透过没有完全合拢的指缝看明亮落下的灯光。
她一时间想不到纪清梵具体会做些什么。
但她怎么想都不觉得纪清梵会真的乖乖就这样在别的房间睡一晚。
※
……
夜色薄凉而模糊,为室内蒙上层胧纱。
并不明朗的环境,床上安睡着的人显得那样静谧美好。
要轻一些,不能吵醒她。
纪清梵将一切动作都放轻到几不可闻。
她走到床边,瞳色一片痴恋。
终于找回来了。
终于……终于。
好像这段时间心里残缺的部分都被严丝合缝地骤然补合上。
室内暗淡昏柔,不过在经历完最一开始的适应之后,已经能隐隐约约视物。
她睡着了,睡颜很安静。
哪怕她已经这样来到她身侧,她也恍然未觉。
纪清梵伸出手虚虚地隔着段距离,犹似触碰。
想。
真的想,特别想。
偏偏还不能太明目张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想到这快两个月的时间她对她身边有谁,都做了什么全一无所知就又有些控制不住心里那些念头了。
可能到底还是死性不改,她依然好嫉妒。
在她找不到她的这段时间里那些人都可以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她,甚至说不准可以天天看见,只有她,唯独她,现在才找到她。
“老婆……”纪清梵用视线描摹着盛枝的轮廓。
她的声音比呢喃更加轻低,话尾音快要散进空气里再寻不到。
这样唤了一声后,纪清梵还是没忍住顷下些身,伸手抚开她落在唇边的发丝,柔羽般眷恋地吻上她的唇角。
这样的触碰,让她溢出声满足的吐息。
她没有弄醒她的想法,一直都没有。
想的只是趁她睡着离她近一点,多看看她。
亲吻更不是原本的想法,可她这样看着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想浅尝辄止,但感受着她的气息,又抑制不住想要多一些。
再轻一点,更轻一点……她不会吵醒她的。
纪清梵有点目眩神迷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伸出舌尖舐舔。
又想她这样都没有醒来,简直好像是在由着她做任何事情,纵容她的每一个碰触。
从唇角到唇珠,流连过耳垂,再到雪白细腻的颈间,留下一串漉漉的潮湿痕色。
纪清梵爱恋地亲了亲她,吐息温热。
睡袍很好解开,她却拉散系带后松松地挂着,飘忽地蹭到她的手上,看起来就像是她用指尖挑开的。
偷偷地用这种方式抚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渴望被压抑太久,这一次的感受却比任何一次都更明显。
幅度和动作都不敢太清晰,就这样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地止渴。
不知道室内是不是太安静了,水声好像都在放大。
纪清梵松了松因为忍着声音而咬住的唇瓣,被这种水渍声稍稍唤醒了些神智。
下意识依然想再继续,但是再继续就要过分了。
她微微喘着气,很清楚该停下了,可在彻底停下动作时,还是没忍住又亲了她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吻着她。
只是这次不等再起来,刚才被她亲亲舔舔半天的人蓦然回吻了。
半缓下的水声在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大了一点。
落在她耳边的嗓音却是和力道截然相反的娇柔。
“这么熟练……第几次背着我这样做了?”
已久
盛枝想过纪清梵今晚大概率不会如同答应得那样好好的, 她很清楚她只是嘴上答应,心里绝对揣着别的想法,所以便没有真的睡觉。
守株待兔半夜,没想到还真被她抓到了兔耳朵。
不过虽然有做一些心理准备, 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而且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几乎是瞬间她便推测出来以前绝对也有这种情景发生, 只不过是她自己不知道。
想到这里, 盛枝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句, 音调愈发轻软, 呵气如兰的:“怎么不回答?第几次背着我这样做了?”
纪清梵像是因为她的“突然醒来”有些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而反应过来后就低息着想贴近她,可怜至极又话语零碎地认错:“也没有几次……我真的太想太想老婆了。”
盛枝没拒绝她的贴近, 毕竟她们现在在另一种意义上已经亲密到无间了,再抗拒这种贴近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想和她真的冷冷淡淡。
呼吸都快融在一起,她听到了她的话, 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那句“也没有几次”。
也没有几次——
调换一下,那就是不止一次。
“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继续问她, 语气如同一次平平无奇的聊天。
语气平定,纪清梵感受到的动作却不是这样, 她微微眯了下眼尾,唇瓣轻轻启开, 有点说不出话, 飘飘忽忽地抓不到着力点。
“回答。”
很简短的两个字坠下,她也快倒在她身上了。
“嗯……”勉强组织好语言, 她不太确定能不能这样回答,但是又不想撒谎, 最后断断续续道,“高中……”
得到她的回答,盛枝这下是真的更加讶然了:“高中时就这样了吗?”
那她简直比她想得还要……
“也没有这样。”纪清梵说完,有点支不住地彻底倒在了她身上,声色拉长着,尤缓压抑。
像是月光撒到心口,又比月光温热。
一团昭昭云雾。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盛枝怀着的不全是故意刁难她的心思。
虽然也不能否认她带了些想为难她想多惩罚一下的想法,但现在她也是真真切切地好奇起来了,好奇高中时纪清梵是怎么做的。
毕竟她想了想,什么察觉到的感受和意图都没有,一点都不知情。
靡靡的律调,和彼此身上散不开的香气交织,在感官中越来越鲜明清晰。
“就是,嗯,”纪清梵更无所适从了,说几个字都要停一停再说,还得强迫自己别太投入,要分出心思来回答问题,混乱得不能再混乱了,根本平复不下来,“……偷偷亲一亲,不敢太明显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盛枝却没有停下问题,她半掐半揉着,只觉得她答得实在模糊:“在哪里亲的,怎么亲的?说这么笼统我可想不到。”
“在校医。老婆那次发高烧了,我偷偷进去……”
听到这里,盛枝跟着语句回想了一下,倒是勉强想起来自己是有一次在学校发高烧的经历,不过对于纪清梵有没有亲她这种事情是毫无印象,先不说时间久不久远,光是高烧都烧到足够昏昏沉沉了。
想是这样想,她依然没有结束问话,而是循循地不依不饶地问她:“那还有亲别的地方吗,有没有用舌头?”
“还有、还有耳朵,和脖子。”纪清梵乱着呼吸,咬了下指节,又放开,想放松一点,但完全放松不下来。
要回答,不能躲。
可一次又一次的,只感觉注意力都快散开了,模模糊糊地本能一样出声应:“有用到……”
系带早在一开始就散开了。
盛枝和她心跳犹如叠在一起地细细挨着,意有所指地终于缓下来一些:“还是好模糊,不如你现在来演示一下你是怎么做的好了。”
命令似的话语落下。
她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
于是她和她演示起来,复刻当时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盛枝的声音很好听,吟声也轻柔动人,“不过你当时,只是那样想吗?会不会边那样做边在心里想别的更过分的,有吗?”
她的声音带上更加明显的诱意,在这种时候,有种比蛊惑更惑人的媚感,“姐姐,老婆,如果有的话就和我说说吧。”
她毫无征兆地叫了她最想听的称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谁能抗拒这种诱态,或者说无论谁能抵抗,纪清梵都不会是那个可以抵抗住的“谁”,她无法抵抗,她被她勾住了,她逃不开一点,颤声道:“有想的,想……”
眸光略微迷离的失焦,她开口说了她意想不到的许多。
“你那时就这么想了吗?”话语是自己问的,有了回答却又被她反问回去,盛枝听完她的话,突然开了夜灯。
“很喜欢这样看吗?”
她说着,扣住了她的手,蹭了下她的掌心。
“还是很喜欢这样看我?”
目光很难控制,纪清梵看着她,好像绷得更紧了,音调都跟着有些失去抑制,如同在渴:“嗯啊,特别特别美……是喜欢看你。”
盛枝笑了下,贴了贴她。
一张动人的面孔在含情时越发绝色。
肌肤交迭,她继续轻轻缓缓地问:“别的呢,还喜欢什么?”
夜灯的光线没有那样明亮,很柔和,为一切存在晕上层朦胧的缱绻轮廓,温脉而馥郁。
她问她就答,越答越要忍不住了的神态。
“还很喜欢老婆的声音,喘……起来很好听,每次听见都要……”
“太可惜了,”盛枝点了点绯红的唇瓣,对纪清梵说道,“别的偷偷做过的几次现在也都演示一下吧,我都错过了,你要补给我。”
她说着,晃晃悠悠地轻踩了下她的腿,在夜灯的光线下,看她潮着眼尾对她逐一演示。
做过的,付诸行动的。
没做过的,没付诸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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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以言述的柔色幻想在这一刻变成具象。
相依时温度似在上升,以至于明明室内不冷,可一旦拉开一点距离都会觉出些微冷,只想不断地贴近。
氧气不太够了,呼吸的频率像鱼尾还没有褪下就上了岸的人鱼。
“真的不行了可以叫我的名字,这是我们说好的……不叫是因为叫不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想停止?”
“果然是根本没有想停吧,”被打潮的手贴上她的脸颊,唇边,“……弄得到处都是啊,你要清理干净。”
枕住心跳。
她抵在她肩膀处喘息。
※
有一段时间没能睡好觉了,难得的安眠让醒来都轻快很多。
不过轻快只是精神上的,身体并没有多么轻快。尤其是醒来时腰肢上还环着双快要紧密到让她窒息的手。
盛枝还没怎么想起身,就感到圈着她的手动了动。
一下子抱得更紧了。
她感觉呼吸都有点桎住,不由气喘不匀地叫了她一声,嗲下音色哼:“姐姐……轻点。”
刚睡醒,嗓音还带着几分娇娇懒懒的倦意,唤完,盛枝半阖着眼先伸出手摸了摸埋在她怀里的人的头,“我在呢,哪里都没去,就在床上。”
她其实不是太喜欢叫纪清梵姐姐。
有时候这样叫纯粹是因为纪清梵喜欢她这样喊她。
她总觉得叫了这种称呼,有点显得自己比纪清梵小。
虽然现实她就是比她小上两岁多,叫声姐姐合情合理,可再怎么合情合理她也不是特别喜欢。
她很想在她面前是成熟的可以依靠的。她不想当妹妹了,她叫谁姐姐都可以,但对纪清梵,比起叫姐姐,她反而挺想给她当姐姐。
尽管距离完全实现这一点还有些任重道远。
不过她在努力成长了。
被她安抚地抚了抚,纪清梵却依然没怎么放松,仿若抱住的是失而复得的宝物,哪怕抱住了,也不敢松手。
“老婆,我没有在做梦,对吗?你没有赶我走,还……”她紧紧地拥着她,呢喃般地出声。
好像太阳出来了,天亮了,怀里的人也要如同短暂飘渺的泡沫一样散开了。
“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不好?感觉真的太像被你丢掉了。”
她抱得紧,埋得也紧,盛枝感觉到有潮热的眼泪无声无息沾湿肌肤。
——这次是真的吃了很大的苦头。
“我没说要丢掉你,不过做错事,总得有点真的惩罚吧……”盛枝没让她一直埋下去,伸手把她的脸捧了起来,吻了吻她的眼泪,“你要和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和我说,不骗我,不瞒着我。”
她这段时间的离开,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如果纪清梵就这样在她面前,她就算有气,也很难对她发出来,最后轻飘飘地一掀而过,直到下一次再发生什么更严重的情况——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失控恶化。
她不想到那种地步。
实际上除了她让她找不到她这件事以外,别的举动完全都算不上什么惩罚。
纪清梵听出来她话语里的含义,抬手覆上她的手,牵带地摁着抚上心口:“这些我可以保证的,老婆你信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很颤。
“但是……如果要克制占有欲的话,我有些做不到。”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更不在意别的,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拥有她。
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也只有她。
得不到也要,不属于她也要。
认定了,盯上了,除了她,谁都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还是看见她身边有别人的出现就会嫉妒,无可救药的,永无止尽的,想她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
唯有在她的视线里,唯有她抱住她,她才可以获得宽恕获得片刻安宁。【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