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东揣着手,越过刘妈往门缝里偷瞄。
门轻轻合上,刘老东小腿被狠狠踹了一脚,他咬着舌头没发出声音。
刘妈压低声音眼神狠厉,“坏了儿子的好事,我弄死你!”
刘老东退后一步,缩着脖子不说话。
刘妈等了一会儿,侧耳贴门。
怎么还没动静。
转头一想,儿子还算机灵,把人哄住了。
要是能温柔地把事办了,顺利怀上孩子,别说季家别墅,季家的工厂,投资,存款,通通都是她儿子的。
以后女儿结婚,就给她现在这套别墅吧,都是在这里长大的,有感情,若是女儿顺利毕业回高校任教,住这里体面又方便,再让季聆给他们家一人买一辆车,买豪车,开回老家显摆显摆……
刘妈贴着门,自己想乐了,嘴角咧开的弧度扭曲得不成样子,露出的牙齿沾着暗黄的渍,眼尾皱纹堆成干裂的沟壑。
突兀的车轮声打破清风别墅的寂静,一路畅通无阻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车顶警灯红红蓝蓝无声地交替闪烁。
一前一后下来两个警察。
他们神态警觉,不同于一般民警唤人开门。
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警察熟练破大门而入,仔细看,两名警官皆手持配枪。
战术手电的光束划破夜色。
最前面的警官做了个手势,破开别墅大门,一前一后进入大客厅。
眼前闪过一道人影。
警官条件反射一个擒拿,咔嚓一声,被制住的人“哎呦一声我的手啊”全身抽动着,跪地痛呼不停。
后面的警官压低问:“抓到谁?”
“一个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同犯。”
刘老东疼得直流口水,又被近在眼前的黑色枪口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更别说大喊一声,提醒老婆子警察来了。
警官熟练将人扣住,闻到一股尿骚味,两人不约而同站起,短暂眼神交流,一前一后顺着楼梯往上。
“刘老东!门口发生什么了?”刘妈气得不行,。
儿子还没出来,刘老东又不靠谱。
“坏了儿子好事,老娘要你狗命……”
一道强光直射她的眼睛,紧接着,一点红外线精修抵住她脑门。
“别动,警察。”
门从外面破开。
“注意警戒,劫匪持刀,劫匪一人,受害者……”
无须灯光辅助,最前面的警官环视一圈,“受害者四人……”
后面的警官:“嗯?”
“你们是谁?!”握着刀的刘向雨被强光直射眼睛,因为害怕,手里的水果刀无意识乱划,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好对付,是个危险分子。
说时迟那时快,前面的警官欺身上前。
侧身避开刀锋的轨迹,左手精准扣住刘向雨握刀的手腕,右臂如铁钳般锁住对方肘关节,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闷哼炸开。
不等刘向雨反应,警官借着擒拿的惯性猛然下压,将人重重掼在大理石地面。
膝盖如钢楔般抵住刘向雨后颈,战术靴牢牢踩住抽搐的手腕,配枪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住刘向雨鬓角:“别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后面的警官上前,声音温和:“没事了,三个人都被控制了,你们不要害怕,先冷静冷静,我们会简单询问几句,过几天会有人通知你们去派出所正式录口供。”
他们把刘向雨铐起来,拉下楼,刘向雨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是欲图强奸,怎么变入室劫匪了。
灯光大开。
警察一走,阮星眠拉开季聆睡衣袖口,十厘米的伤口,幸好不深。
想起当时的情景,阮星眠心有余悸。
她低估了季聆姐骨子里的刚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没等刘向雨靠近,季聆姐先发制人,从枕头底下掏出水果刀直接刺向刘向雨胸膛。
“想上我?老子先杀你!”
刘向雨毕竟是男生,第一次成功避让。
撕打中刀落到刘向雨手中。
徐则倾闪身抱走季聆单手格挡,踹了刘向雨一脚。
季聆趁机抽了刘向雨一巴掌,不解恨,第二巴掌甩过去,刘向雨挥刀。
“季聆!”徐则倾抱着人往后一滚,伤口还是留下了。
黑暗中,他感觉到季聆被划伤了,躺地上不由得发怔一秒。
季聆没有喊痛,不管不顾几乎杀红了眼。
爬起来不要命地冲,“老子弄死你!”
“徐助理,拦住季聆。”
顾醒出声。
“我已经报警,入室抢劫,只等警察来。”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又被踹倒在地,刘向雨整个脑子嗡嗡。
“我要告他强奸!强奸懂吗?谁让你报入室抢劫的。”
季聆被徐则倾单手扣住腰肢,往飘窗处拖。
阮星眠含泪搂住她肩膀,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顾醒跟三人耳语:“拖住他,让警察亲自来抓。”
季聆喘着粗气满脸不服气。
……
眼下,刘向雨被警察亲手抓走,屋里只剩他们四人,她仍然不服气。
阮星眠给她包扎手,她靠着小姐妹肩膀恶狠狠瞪顾醒。
“季家的律师再厉害,强奸未遂最多一年。”顾醒声音冷硬,“合伙入室抢劫伤人,能判十年。”
季聆听完若有所思,想通后还是咬牙,“老子还是想亲手杀了他!”
顾醒走向徐则倾:“我们必须统一口供。”
徐则倾看向季聆手上的伤抹了把脸:“好。”
……
那三人被后来的民警带走去问话,物管部门也来了人。
呼啦啦来了又走。
厨娘终于被吵醒,躲在保姆房听了个大概,吓得哆哆嗦嗦摸出电话,打给老板和太太,电话关机,无人接听。
四人坐沙发上,不远处的尿骚味实在难以忽视。
好在警官准备的问题不多,主要为了了解基本情况。
重点是抢劫过程。
徐则倾说大概,顾醒补充。
警官不特意问,季聆和阮星眠就不开口。
关于刀子的事,警官下意识认为是劫匪带来的,他们四个默契都没提。
警官听了大概,得出结论——强奸未遂不成入室伤人。
物证,一瓶可疑的香水,伤人凶器匕首。
知道四人里有三个学生,警官为了让他们放松,消除他们心里的害怕,收起记录本,放松表情和他们开玩笑:“不是周末,你们四个大晚上凑一起打麻将?”
还睡一个屋子,确实有些可疑。
回答的人还是徐则倾,他混职扬多年,嘴巴子溜,见人说人话:“我俩吵架闹矛盾要分手,他俩来劝和。”
季聆坐直身子,瞪向徐则倾,嘴巴动了动,开口:“堂堂一个大男人,连老子都保护不了,分手!必须分手!”
“你房间的门卡都在你这里!他是你保姆的儿子!他怎么会有你的门卡!季大小姐,要不你先把这事说清楚,我们再来聊分手的事!”
季聆噌地起身,抬起受伤的手指着徐则倾鼻子:“你怀疑我?”
徐则倾起身拉她手:“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警官忙再次打开本子记下这条消息。
眼见两个年轻人要扭打一起,跟着站起来手忙脚乱劝架。
转眼,沙发上只剩紧紧挨着的两个人安分地坐着。
阮星眠蹭蹭顾醒肩头,腰背被大掌贴着,眉眼缓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