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宜下午还是去了趟林家,单独见了林余氏。
她有一批粮食,需要送到某个地方。
见完林余氏,程书宜就去了牙行。
让钱明给她找几个铺子、几块地,她要把手里无法存储的银子换成房契地契。
买过来的地一定是空的。
程书宜在想,要怎么利用这些地,种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东家,这是欲同我们买粮救灾的拜帖,请东家过目。”
程书宜刚回店里,何广志就递过来几本拜帖。
燕王日日敲锣打鼓在长盛街上演苦情戏码,这些个大人哪儿扛得住?
全都让家中夫人送来拜帖,要买她的粮食。
几千斤、几万斤都好。
只要在户部的册上,有他们的名字。
程书宜粗略地翻了翻。
如今她是过完一天就少一天,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跟这些夫人喝茶。
她把帖子给何广志,“何掌柜,麻烦你照这些拜帖走一趟,直接问他们需要多少粮食,给我个数就行。”
他们要多少,她直接回现代买。
程书宜吩咐完,就开始清点店里的货物名册。
她要更新传单了。
今天太忙,晚饭程书宜只做了个炒蛋和炒青菜。
两个崽崽倒是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
只是他们把菜夹到碗里,就跑回房间,不在桌上吃了。
程书宜好奇,跟着进屋。
发现两个孩子姿势一模一样,都抱着碗筷对算盘发愁,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嚼。
“一边做功课一边吃饭,饭香吗?”程书宜打趣说。
两个崽崽同时抬头,哭丧着脸。
哥哥难得这般挫败,带着哭腔说:“书宜,我不会拨算盘,今天岑夫子打我手心了。”
妹妹是直接掉眼泪,碗放到桌上,摊开自己的两只手。
“我两只手都被打了,呜呜,我不会算术……”
以前在幼儿园,他们也用手指和脚趾算过一些简单的算术题。
到了古代,夫子不许用手指数。
还要学用算盘。
他们不会,被先生打手心了。
“书宜,你教我。”哥哥眼巴巴地看着程书宜。
以前他不会的幼儿园小课,都是书宜教他和妹妹做的。
“这个……”
程书宜面露尴尬和为难,她上学的时候已经不用算盘了。
她也不会啊!
正巧此时,裴琰礼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程书宜第一次这么盼着他来,她赶紧到门口去叫人,“王爷,快过来!”
她这么热情,裴琰礼反倒有些不习惯。
难道是昨晚他们一家四口同睡一张床,让他们感情升温了?
“在吃饭啊,正好本王也饿了,还有……”
“有有有!”
程书宜不等他说完话,一把把他拽进门,带到两个孩子书桌旁。
“这是怎么了?许许怎么哭了?”
两个孩子抱着饭碗坐在书桌前哭,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饭不在饭桌上吃,坏了规矩。
程书宜没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她拉了张椅子放在两个孩子中间,把裴琰礼按到椅子上。
“王爷,期期许许不会用算盘,今天在书院都被先生打手心了,你给辅导辅导吧。”
“我去给你盛饭来!”
程书宜溜了溜了。
虽然她很爱两个崽崽,但辅导两个崽崽功课的时候,她的母爱总是很薄弱。
就让裴琰礼这个还沉浸在当爹喜悦中的人来辅导吧。
果然!
刚启蒙的孩子对于知识,总有他们自己的理解。
他们不会局限在接受知识的灌输,而是对知识发出灵魂发问。
“爹,为什么要拨这两颗珠珠?我喜欢这颗。”
“爹,五加三等于八,这串珠子没有八颗。”
“爹你看!我画的毛毛虫好不好看?”
“爹——”
“爹——”
裴琰礼被两个孩子一口一个爹叫得头大,眉头越皱越紧。
程书宜给他盛的那碗饭,天黑透了,饭菜也凉透了。
他一口没动。
“去洗澡睡觉吧。”裴琰礼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力,“明日去书院,好好听夫子上课。”
教书,还是交给教书先生来做吧。
裴琰礼给两个孩子打水洗澡,哄他们上床睡觉。
这两个时辰,可比他今日在朝堂、在校场还要累。
两个孩子和裴琰礼在隔壁房间互相折磨的时候。
程书宜乐得轻松,把这次要进的新货都筛选出来了。
还对即将到手的铺子、田地做了初步打算。
“嘶——”
程书宜把手伸到后背,摸了摸,手指沾了些淡淡的血水。
“这群婆子,指甲都不修的吗?下手这么狠。”
上午在书院,程书宜后背的衣服破了,背上也被抓了几道。
没流血,她就没上药。
谁知道洗过澡,背后的划痕沾了水,反倒随着水渍渗出血来了!
裴琰礼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书宜背对着他,借桌上的镜子,艰难地给自己背上擦药。
背上受伤,要脱了衣服才能上药。
程书宜的后背,只有腰际两根细绳,松松垮垮的绑着身前的肚兜。
这一幕,令裴琰礼喉咙一紧。
大掌下意识攥起拳头。
“怎么受伤了?”
他突然出声儿,吓了程书宜一大跳,手里上药的竹片都掉了。
她回头,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吓我一跳……”
慢着!
程书宜低头往下看。
她忘了,自己没穿衣服!
她要假装惊吓吗?还是尖叫害羞地捂住胸口跑到床上?
程书宜在脑海中幻想那个场景。
好吧,她做不来。
只能假装淡定了。
程书宜捡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刚要穿上,衣服就被裴琰礼夺走。
“不是要上药吗?本王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