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苏茗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了头,直起了腰,手却还是抓着沈照的不放。
沈照不语,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
苏茗心虚的皱皱鼻子,松开五指缓缓后退一步。
“这人太多了,我刚刚本来只想过来和你打个招呼的。”
这话难免显得苍白无力了些,但天地良心,她还真没想碰瓷,真是不知道谁方才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她差一点就能拥抱大地了。
街上人太多,沈照皱皱眉转头往一旁没人的巷子边走,还一边道:“打个招呼?苏小姐,我的时间有限,若你……”
“我是有正事来找你的!”
苏茗快速打断沈照的话,追着他到了巷子边上,“上回我在听云茶馆遇到的那群贼人呢?那回我可是被吓了一大跳,还受了伤,作为当事人,我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了吧。”
沈照别过眼,淡淡道:“都死了。”
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明天或许是阴天一样稀松平常。
苏茗陡然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死了?!”
“嗯。”沈照戏谑的看着她道:“不知这个结果苏小姐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苏茗囫囵的点点头,心中却有些杂乱。
按那日云扶风所说,那群人是从沧州逃来的人贩子,并且对沈照心怀幽怨,所以才赴京报复。
可那日发生的事情苏茗怎么想都不对劲。
听云茶馆靠近朝歌中央,而那几乎每隔几条都有值守京城的金吾卫,可那日那几人竟敢没有丝毫准备就对沈照行刺,而后金吾卫也是毫无悬念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群人制服……那群人怎么像是故意寻死的呢?
苏茗本以为沈照也会如此猜测,还想着他估计会留他们一命,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线索……没想到这人竟直接把那伙人给弄死了。
“不不不,我不满意。”苏茗回过神来又赶紧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沈照,道:“沈大人,我觉得你有些鲁莽了,你把这些人杀了,什么消息也没得到,万一那伙人又卷土重来而我们没有丝毫准备,怎么办?”
“卷土重来?”沈照无所谓的笑笑,“来多少我杀多少。”
苏茗惊悚的看着他,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与沈照再过三月便要成亲了,到时候她与他就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沈照能来一个杀一个,她可不行啊。
但她也知道,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于是她只能道:“那你以后可要多给我安排几个护卫……我怎么总感觉在你身边很危险的样子呢?”
沈照顿了一会,盯紧了她。
苏茗愣了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你也可以离我远点。”语气重新降回冰点。
遭了……好像又说错话了。
苏茗深吸一口气,打算找补一番,语言还未组织好,后边就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举着棍子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横冲直撞往这边冲来。
沈照眼神一凛,迅速将苏茗拉向自己。
一瞬间,降真香溢满了苏茗的鼻腔。这是一种浅淡的雪松香味,细闻还带股麝香的味道,清爽柔和,苏茗静静的颤动着一双睫羽,这是她第二次闻到这种香味了。
苏茗也喜欢用熏香,房中就摆了不少,每晚菘蓝都会用她的熏香将她第二天要穿的衣裳好好熨烫一遍。
可她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她清晰的意识到,他变了味道。
不再是在别院里那淡淡的血腥味或是浓厚的草药味,而是变成了陌生又神秘的另一种幽香。
几乎是那小孩一跑过去,沈照就松开了她,与她拉开距离,好像靠她太近对他而言是种折磨似的。
苏茗抿抿唇,不知怎么忽然有些尴尬,转头去看刚刚跑过那顽皮小孩。
小孩穿的一身脏兮兮的,朝歌还未入夏,虽这日头也算挺大,但他未免穿的太少了些,身上就穿一件不知多久没洗的露臂小褂子,举着个棍子四处挥舞,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有多么无礼。
苏茗咬咬牙,“这小屁孩,家里大人都不出来管管的吗?”
沈照没接她这话,只道:“现在招呼也打完了,苏小姐可以回去了?”
一句话将苏茗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沈照睫毛低压着,一副很不耐的神情,苏茗干脆也不拖延时间了,拿出刚刚在茶楼上找好的理由,道:“昨日你们家不是来送过聘礼吗?”
沈照一顿,深深的看她一眼,还是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有,婚服有问题。”苏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昨日随着聘礼一起来的婚服粗制之后的第一次试穿。
“若婚服有问题可以和我府上的人说,他们会替你转告给绣娘。”
苏茗摇摇头,“不是那个问题,婚服本身没有问题,我很喜欢……只是我觉得那凤冠有点不配那样好看的婚服了……”
她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婚服没问题,凤冠也没问题,只是粗制就好看到她和菘蓝在房中惊叹了好半天,但就今日如此局面,就是从仙女头上薅下来的凤冠,她也得说有问题。
沈照像是忍着脾气般,“那你想要哪种的?”
苏茗绞弄着自己的手指,“听说衔锦阁新到了一批首饰,或许那里会有我想要的……”她偷偷抬眼觑着沈照的神色,试探道:“不如沈大人陪我走一趟吧?”
沈照蹙眉,提醒道:“你也可以自己去看,看中了直接给侯府递个信便是。”
苏茗瞪大眼睛,“可是我要买的是凤冠,又不是什么别的普通首饰,还要我自己去看?!”
苏茗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沈照没道理拒绝她,于是他认真的看着她,只问:“你是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我明日有事……”
“那就后日,我不急的。”苏茗连忙道。
“行。”沈照深深的看她一眼,点了点头,“那我后日巳时来尚书府。”
苏茗惊喜的扬起唇角。
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
沈照神色冷淡的看着她,“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茗心情正好着,闻言连忙侧身让道,还殷切的行了个礼:“臣女恭送沈大人~”
沈照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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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做戏,手搭在配刀上目不斜视的擦过她走出巷子。
苏茗攥着拳头开心的转了个圈。
看来今日真是不枉她浪费至少两个时辰的懒觉时间。
自己的计谋成功,苏茗只感觉回家路上的空气都是清甜的。
苏茗今日出门没带马车,只能自己慢慢走回去,好在她回京这么些天,也没什么机会出来看看,今日倒正好能顺便走走看看了。
虽然她还不太认识京中的街道,但是京中贵族包括尚书府侯府什么基本都在承玄街那一带,而朱雀街到承玄街不过两刻左右时间,所以顺着朱雀街往前走总不会出错。
此时已临近四月的尾巴,京中春花开的还算繁盛,苏茗避开人流量大的闹市,就沿着朱雀街周围的巷子往前走,一路闻着花香,倒也还算闲适。
“你这孩子,怎么还到处乱跑呢,雪姨刚刚可找了你好一会儿。”
“雪姨,我摘到了全京城最美的一枝杜鹃花!”
一句稚嫩的孩童嗓音吸引了苏茗注意力,她将头一撇,就看见一条小巷的檐下站着一面黄肌瘦的妇女,而她面前高高举着杜鹃花的孩童,正是刚刚在巷口乱跑的那小顽童。
那名唤雪姨的女人温柔的摸摸孩童的头,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小巷内。
“进来吧,雪姨给你做了桃酥,都是你的,今日没人跟你抢。”
说罢,亲昵的拉住那孩子的手,将他带进了门,又牢牢的关上大门。
“有时间待在家里做桃酥,也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孩子,那么短的小褂,身上也脏兮兮的,整的跟个野孩子似的……”
苏茗正轻声嘟囔着,后头忽然有人轻拍一下她的肩头,她恍然转过身,就见霜潭笑吟吟的看着她。
“苏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是要回家吗,不如我来护送小姐回去吧。”
霜潭的眉眼间长的很英气,蓦然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跑出来的俊俏公子,就这样笑着看她,苏茗一时之间差点都要招架不住。
苏茗有些惊奇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又想到她是沈照的亲卫,也是金吾卫的一员,出现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而且和她走回家,这一路上或许还能多聊点关于沈照的事情,于是苏茗顺势点了点头,“那便多谢霜潭护卫了。”
霜潭像了却一番大事似的松了松气,笑着道:“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苏茗将那小孩忘在脑后,一边朝承玄街走,一面侧头和霜潭搭话。
“听说霜潭你是如今这批金吾卫中唯一的女子,当真是十分厉害啊,你是从小练武吗?”
霜潭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是啊,我爹就曾是开武馆的,后来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去选拔金吾卫……本来考官是嫌弃我这女子身份会有所不便的……但那日我运气实在是好,恰好碰到大人……”
“那看来沈大人是个极为惜才之人了……”
“是的,而且沈大人对我们这些下属也一向宽和。”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
…………
“什么?!六门全是丁?你顶着个猪脑考的也比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