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一把挥落她弟搭过来的手,气冲冲的往前走。
罗延被姐姐推的一个趔趄又赶忙站稳身子跟上,他半是哀求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再救我这一回吧。”
“救你?”罗绮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鼻子,“你真当我是神仙呢,什么都能救!”
“姐你本来就是天上地下第一仙女啊,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你。”
“呵呵。”罗绮无情冷笑道:“那你说说我能怎么救你?”
罗延见还有戏,立马迈大步子拦在罗绮前面,厚着脸皮道:“苏姐姐不是回京了嘛,人家回京这么久了,姐你可以把苏姐姐请来家里做客啊,尚书家的千金若能来我们家,父亲肯定高兴,他一高兴,说不准就会把我这次旬试测验的事忘在脑后呢。”
好啊,这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罗绮咬着牙,故意一字一顿道:“就,不。”
“敢情你姐我这唯一一个交好十年的好朋友就拿来给你顶祸了,你想的也太美了吧。”罗绮插着腰。
“什么叫给我顶祸啊?!我这是在教你与朋友的相处之道呢,人家都邀请过你,你却一次也没邀请过人家,你看这多不够意思啊。”
“让开让开。”罗绮使劲扒开罗延,继续往前走,“我怎么交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可以邀她来我们家玩,但绝不能因为你!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去。”
上回因为一时心软,帮了这臭小子一回,结果被苏茗她哥逮到连着她一块训斥,这事搞的她现在还有阴影!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与他同流合污了。
罗延一愣,有些没想到自己这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姐姐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而后又马上咬了咬牙,忽然对她喊道:“姐!既然这样,那你别怪我了……”
罗绮脚步一顿,有些不解他为何说这话。
哪知他下一秒便道:“姐,你看我捡到了什么东西?”
罗绮疑惑的转身一看,就罗延手里赫然抓着一个小瓷瓶,瓷瓶上嵌着金丝,在日光下一闪一闪的,瓶身被他拿的微微倾斜着,底下刻着的官印不知混了什么东西,同样在闪着光。
罗延神秘一笑,眯着瓶身慢悠悠将上头的字念出来:“玉,容,膏。”
念罢,他扬起一口白灿灿的牙,“姐,这是你用来涂手上伤口的吧,这是谁送你的呀?”
罗绮一惊,这是前日苏若望给她的药!
罗延将瓶底翻转,露出底下的官印,笑的一脸揶揄:“姐,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谁送你的啊,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哥啊?”
罗绮慢慢将拳头攥紧。
她今天……非要把他狗头打爆不可!
她快速走到罗延身边,趁着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他头发抓住狠狠往下一拉,又举起了自己无情的左手……
“啊!!!”
刹那间,清吏司员外郎府上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过了好半晌,罗绮才一边揉着自己被打疼的手心,一边看着抱头蹲在地上偷偷摸眼泪的弟弟,带了分嫌弃道:“才轻轻打了你一下,至于吗?”
罗延不服气的瞥了她一眼,又抱着头往旁边挪了挪,没理她。
罗绮甩甩手腕,走到他面前冲他伸出手,“谁叫你偷我的药,活该。”
“我没偷,是你自己丢三落四忘在换下来的脏衣服里,早上洒扫婢女原本还想把这瓶印着官印的药交给娘呢,还是我路过给截下来了。”
罗延将手里的药瓶重重往罗绮手里一放,一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我就不管了,好让娘亲自来盘问你一番!”
说罢,罗延还偷偷瞪了眼罗绮,嗓音细听也带了几分鼻音。
看来这次下手还真是有几分重量的。
罗绮微微睁了睁眸子,无辜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清楚。”
罗延捂着脑袋欲哭无泪,这几天罗绮只去过尚书府,回来后手背上就破了个口子,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药他动动脑子就知道是苏小姐给她的,他刚刚故意那样说只是想激她一下,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巴掌一下子就打过来了。
“姐,我不管,你冤枉了我,你得补偿我得救我啊。”
“不行。”在罗延眼中一向耳根子软的姐姐在这件事上异常坚决。
“父亲都答应让你去试试今年秋初的金吾卫选拔了,可你也知道,人家金吾卫不仅要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脑子也要好用的吧,就你这样能过的了吗?”
罗绮狠了狠心,扭过头转身离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这事我帮不了你。”
……
金吾卫选拔时间一般都捉摸不透的,但他爹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是今年初秋会在年龄适宜的官僚子弟里再选上一批人来。
罗延知道后,一直嚷嚷着要去金吾卫,不愿读那枯燥的圣贤书。
本来罗延要去金吾卫这件事,她爹还是挺支持欣慰的,但自从爹松了口后,他在学业上的倦怠便愈发变本加厉,简直要让人怀疑当初松口让他去试一试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思及此,罗绮面上多了一丝担忧。
其实罗家一直也没对罗延这个儿子抱多大期望,最多就想让他在国子监安分一些,成绩中规中矩一点,未来平稳继承他爹的衣钵,虽然官职不大,但好在也安稳啊。
但这罗延偏生是个不安分的,前段时间在书院里遭了监丞训斥这事传回家里之后把爹给气的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还是罗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平息了她爹的怒火。
这才歇了几天?这小子又拿着六门测验全是丁的“好消息”回来。
此等好考绩,恐怕放眼整个国子监都无几人可比拟吧……
罗绮扶额轻轻叹了叹气。
苏茗倒茶的手一顿,稀奇的看向对面的姑娘,好奇道:“怎么了?今日看你兴致一直不是很高的样子呢?”
罗绮长相妩媚,连叹气都别有一番风情,苏茗挑着眉半是观赏意味的盯着她瞧。
“该不会又是你那个弟弟吧?”苏茗想不到罗绮还能因为什么事情叹气。
果不其然,罗绮闷闷的点了点头。
“学业差就差点呗,人别学坏不就好了,到时候靠着你爹换个小官当当不也挺好的嘛。”苏茗宽慰道。
罗绮饮了口茶,才慢慢抬眸道:“他想进金吾卫。”
金吾卫,非贵族官僚或良人子弟是进不去的,考核也较为森严,像罗绮弟弟这种不学无术的,即使是官僚子弟恐怕也还真是够呛。
苏茗沉默半晌,才道:“……你弟弟还是有点志向的。”
“算啦,不聊他啦。”罗绮将手往桌上一撑,站起来道:“明日你不是和那个沈大人一起出去嘛,走,我陪你挑衣裳去,明日咱们好好打扮一番。”
苏茗拧眉思索一番,也是,倒把今日出来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便伸出手,任由着她把自己拉出茶室。
“我们茗儿长的这样好看,好好打扮一番,全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迷倒,一个沈大人又有何惧?”罗绮笑着用肩膀轻撞上她的肩。
苏茗被罗绮哄的止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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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茶楼。
几乎是两人出去的瞬间,拐角出便走出了三个人来。
“沈大人尽可放心,此事我大理寺定当全力配合您。”
沈照微微扬唇:“有梁大人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梁轻鸿忙低头道不敢。
跟在两人后头的凛泽小心瞥过刚刚苏茗走过的地方,又小心看看若无其事的沈大人和梁大人。
心道这当大官的情绪果然就是要比别人稳重些……
*
面前用红布铺着的木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凤冠,金灿灿的金子,白的让人晃眼的珍珠,一齐堆砌在一起,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嗯……”苏茗食指点着下巴纠结的看着这一桌东西,一时有些犯了难。
沈照就站在旁边,也不催,就静静的看着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衔锦阁的掌柜是个年轻女子,见苏茗一直纠结,便上前一步轻声道:“若这没有姑娘喜欢的,姑娘可将心中中意的样式与我们阁中的匠人说,我们也可为做一顶出来。”
苏茗眼睛心虚的眨了眨。
能说吗,她怎么感觉这里的每一顶都不如沈照送来的好看呢……毕竟是自己要戴的东西,这下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反悔,不然这不是明晃晃的把人当猴耍吗?
苏茗将裙带绕了绕,笑着回头凑到沈照身旁道:“我有点选不出来了,你觉得哪个更好看呀?”
沈照目光在桌上的凤冠上扫了一圈,而后低头,视线重回苏茗身上。
他视线紧盯着她,皱眉压低声音:“你耍我?”
苏茗连忙辩解道:“我哪敢?!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嘛,一堆东西放一起难免会纠结一会儿的……”
沈照:“……”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冷声道:“你选你自己喜欢的就好,我中意有什么用?”
“你的意见当然很重要啦!”苏茗仿佛听不出他语气不好似的,两只手扣在一起举至胸前,一副拜托拜托的样子。
沈照有些疑惑了,难道他看上去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吗?
虽然沈照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在几步之外的阁中小厮眼里却就全然变了一副样子。
姑娘微微掂着脚,郎君也将头低下以方便女郎说话,两人说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本就暧昧的关系和如此亲昵的姿态……
更别说这两人打眼一看压都压不住的富贵气质……
衔锦阁中每日不知要接待多少富家贵族的小姐,但今日这郎才女貌的一进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连站在一旁的女掌柜都一脸艳羡的看着他们。
本着早点选完早点回去的原则,沈照仔细看向桌上的凤冠,一时心中只觉人与人之间的审美品味当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实在是不懂这些凤冠比一开始那顶强在哪了。
若真要矮子里面挑高个的话,那……
沈照蹙着眉,好似遭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那便……”
苏茗一时也有些忐忑了,不自觉轻声重复着他的话:“那便……”
“噔噔噔”的一阵响,有几人从一楼上来。
小厮恭敬的上前道:“公子,您的侍卫有事找您。”
后头的凛泽紧跟着走上前来,他一身常服,看着像刚从休沐中被人拉来似的,好似还微喘着气:“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苏茗愣怔的看着他,就见凛泽的神色心虚的避开了眼。
苏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