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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难缠的对手

作者:初云沧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卿书说桑大夫妇刚被捕下牢前攀咬出刘大富外,还牵出另外一人来,曾说是东盛酒楼的老板让他们做的,升堂后改了口风,只字不提自己认识东盛酒楼的老板,只是在另外一个自称幕后主使的人主动上堂认罪后,才点头证实是受对方指使,为了钱一是昏头,半夜跑去鱼塘下毒。


    桑榆问他为什么不召唤盛开来审问。


    “这不消你说,我传唤了,可他以生意繁忙为由,直到审完才姗姗来迟,他的茶杯在你来之前,才刚刚撤下。”


    桑榆冷笑,“让我猜猜,他方才在大人面前是不是一个劲儿装傻,一问三不知?”说不定那个主动到衙门来认罪的人就是盛开来推出来的替罪羔羊,他本人倒是美美隐身了。


    “我虽旁敲侧击提醒过他生意人应公平竞争,少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过对方似乎没听进去。只怕这不会是最后一次。”颜卿书缓缓道,眼前随即浮现方才那人说话的姿态,多次暗示他背靠大树,且靠山极有可能是那位权倾朝野大人物手那一派的人,对他说话时语气实在称得上狂妄自大。


    “这笑面虎终于露出獠牙了。本来还想着我们也算是同行,就算不能合作,怎么说也会体面点,没想到竟然来阴的。”


    “合作?听说你的鱼塘已经开了三个?”


    桑榆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是三个没错,那又怎么了?”


    “东盛酒楼的掌柜可不只是个掌柜,海鲜酒楼只是他众多主要业务之一,他不止在岭南一带每个叫得上名的县城开办东盛酒楼分店,还延申上下游产业。从他的上一代起,便垄断了整个沧浪县江河水产资源,做起河鲜养殖、海鲜干货熟食的生意。


    他背后的盛家在岭南盘踞多年,与当地豪强司徒氏世代联姻,关系十分亲近,盛家根深叶茂,双手上可伸至朝堂,下可串连地方势力,连本县一向与之不对付的云氏都要让其三分薄面。盛开来对有官身在身的我尚且如此不放在眼里,何况对你,他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这么说,盛开来还真是来头不小。”桑榆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知道对方可能是地头蛇,没想到能量这么大,连朝堂都有人撑腰。看来她这回是给自己招了个难缠的对手。


    “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让我知难而退,避其锋芒?”


    颜卿书语重心长,“你也是读过诗书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想让她避其锋芒当包子,那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可这姓盛的压根就不是见好就收的人!


    桑榆想起先前江一帆对她抱怨有几处地方投放下去的繁育生蚝的石头被人趁夜摸黑破坏殆尽,白忙活一场又得重新投石。那件事查了好久都没有头绪,从中作梗的人是谁,她心里如今大概有了数。


    凭借身后大伞垄断江河水产资源,耳目遍及上下游,海鲜河鲜两手抓的鱼贩子,鲜货干货都要一手攥在自家手里的盛开来,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进行生蚝贝类养殖的事,更何况最近她和云家的蚝油合作日益密切,云锐几次登门拜访,又怎么会逃过同在沧浪县的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该当包子,什么时候不该当,她很清楚,都被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她才不会乖乖等着人家来整。


    “我懂,但这不代表我只能什么都不做,坐等挨打。”这次是阴谋,谁知下次还会使出哪些诡计。


    颜卿书偏过头看她,“你一介布衣,又是女子,还想跟他斗?”面对面硬刚可不是什么好对策。


    桑榆没想跟他多说,“多谢大人此番告知于我。不过,我虽只是个布衣百姓,没有官衔在身,没有黄金万两,比不得外面那些起朱楼宴宾客、家底深厚的商界巨贾,不过咱老百姓有老百姓的生存之道,这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桑榆说完转身离去,没想到走到门口与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衣着典雅华贵,神情端正严肃的妇人堪堪擦身而过。


    妇人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丫鬟原本扶着妇人的手随着妇人的脚步一顿,她抬头望了主人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身后,不明所以地低眉垂手,候在一旁。


    “你是桑……“妇人停住脚步,心说这粗鄙的女人怎么也在这,短暂惊讶后看了眼桑榆出来的方向,”不知桑小娘子,今儿个上我儿这来做什么?”


    桑榆只看了第二眼,便记起来这位了,这不是那位需要你时亲热得如同亲母女,一手促成婚姻火速敲定结亲家,不用你时立马翻脸冒名代写并寄退亲书,差点成了她婆婆的那位颜老夫人吗?


    桑榆觉得她这问话莫名其妙,奈何为了不显得自己和对方一样没有教养,出于礼貌转了个身,笑道,“县令大人传唤,当百姓的应声前来县衙,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不会还要先跟县太爷的母亲报备吧?”


    “你……”颜母忍了忍,一改方才被这没教养的乡野农女出言不逊的话,差点被激得恼羞成怒的辞色,正色道,“最好真是我儿为了公事传唤你,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早已接触婚约,如今这身份再见面完全没必要,希望桑娘子自重,以后如非必要,不要接近我儿,以免坏了我儿的官声和我家的门风,影响我儿以后议亲。”


    议亲?颜卿书到现在婚事都没着落?连江一帆这个大龄青年近来光她知道的,都有四五个媒人陆续登门说亲,虽然都被他拒绝了。


    他堂堂县太爷,还是当过探花的,虽然依稀听过坊间传闻他与大臣之女婚事没成,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成婚,以他的身份,出门应酬至少也需要开展夫人社交吧,他混得这么惨?


    桑榆挑眉,“退亲这么久了,都快二十了吧,他还没议亲?该不会是女方怕又被退亲没人敢往上凑吧,还是说他——”有别的爱好?


    她想起前些日子钟宁这个酷爱搜集街头巷尾八卦的,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坊间传闻,说这人不好女色,连送上门的顶级美人都无动于衷,跟柳下惠一样,可能好别的什么男子之风。


    桑榆当时还觉得空穴来风不可信,可她细想之下,发现跟他打交道这几回,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府衙,他身边似乎都只有叫从砚的一个贴身随从,一个丫鬟都没见到,对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的确是有点蹊跷。


    桑榆看着颜老夫人的表情不觉变得同情起来,颜母一看桑榆的神情,分明是怀疑她儿子不举,当即气道,“胡说八道!我儿身体好得很,不知道有多少好人家的千金巴巴排长队想当我颜家的儿媳妇,倒是你这个无福之女,我警告你不要随意肖想我儿!”


    “是是是,您家儿子奇货可居,我当然懂。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的选媳妇大业了。”


    “……”是她耳背了吗,这粗陋愚钝的乡野丫头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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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以前虽然看着蠢,至少在她面前说话也算温和知礼,摸得上小家碧玉的门缝了,这回再见这张嘴巴怎么变得这么面目可憎。


    说话句句带着鱼刺,让她听得那叫一个如鲠在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多想,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土味的乡野村妇被她家退了亲,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提起她报别儿子居然一脸看不上的样子,她是不是没睡醒,她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错过了当她颜家儿媳妇,当今探花夫人的机会,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破碎的可是她,她不是最该后悔懊恼的吗?她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这个县太爷高堂甩脸子说话?


    听到外面的动静,颜卿书从里面走了出来,自己母亲盯着桑榆的背影瞧,脸色明显不好看,他冲身侧的从砚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拿着东西追出去。


    颜卿书这才回过神对自己母亲道,“娘,您怎么出来了?”


    颜母声色俱厉,“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倒是要问问你,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叫她来的?”


    颜卿书望着几乎消失在廊下的身影,点头道,“是我让她来的,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乡野村妇登堂入室,叫外人看见了,背后说闲话可怎么办?”


    颜卿书向前走了两步,不以为然道,“公事而已,娘会不会太多心了?”


    “你和她能有什么公事,莫要糊弄为娘!”颜母恨铁不成钢,想到府里下人说这阵子儿子饭都不在家里,也不在县衙吃,只知道一个劲往外面跑,气急道,“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这些日子给你找的几个高门贵女,你一个都看不上,难不成是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又重新跟姓桑的来往?”


    “……”颜卿书原本就对他娘反复提起的成亲之事感到烦躁不已,这会他娘哪壶不开提哪壶,更加心烦,“娘,您放心,桑家姐弟现如今过得好得很,就算我和她之间真有什么,也是您儿子我配不上人家,而非对方配不上我。您想多了。”


    颜母如遭雷劈,什么叫就算他和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粗鄙丫头真有什么?什么叫他配不上对方?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他和那个丫头两人之间,一个天一个地,这辈子合该断了来往,可怎么听自己儿子现在这话,倒像是自家儿子真想和对方有什么?


    她气得手直抖,厉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丫头要见识没见识,要家世没家世,论长相也不是最出挑的,我们颜家五代都是书香世家,你一个堂堂今科探花,还是沧浪县的父母官,那些出身高贵的闺阁千金做梦都想着招你为婿,那丫头哪里配得上你?我看你是头脑发热,被那姓桑的小门小户迷得魔怔了吧?”


    颜卿书冷笑,“这么多年过去,母亲怎么还活在当年家世辉煌的阴影下,是时候醒醒出去见见外面的太阳了。”


    颜母微微一愣,她儿子从前对她某些事上的决定虽然偶有微词,但大体上是敬重她这个母亲的,向来不会对她说这种不敬的话,怎的如今对她却是这样一种冷言冷语的态度?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得自家儿子语气颇不耐道,“儿子还有公务要办,娘自便吧。”


    说完他抬脚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颜母咬牙,在后面追出两步,高声喊道,“卿书!”被喊的人却跟没听到似的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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