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刚看完鱼塘打算回沄水村采摘些野菜,意外发现临江村和杏花村接壤的山上长着许多野生油柑,别说树上挂着那么多油柑果,就是掉在地上的,也没人去捡。
她拿了几颗去溪水边洗干净,尝了一颗,味道虽然酸涩,但是吃到末尾回甘无穷,油柑在现代社会属于奶茶届的黑马,含油柑的奶茶风味独特,既不一味甜腻,也不是烂大街的酸甜,而是草本自然的甘甜,不讨好不媚俗,果中小众,但是小众中最出圈的。
油柑奶茶一度被炒到四五十块一杯,就是最热的风头过后,一杯也能卖到将近三十块,她觉得这果子简直是做饮子的上品,这样白白浪费在山间四季中,无人问津,未免可惜。
于是捡了一箩筐,打算带回运水县的家中做成饮子,放到渔家傲中去卖。
经过的村民看她在捡别人不要的油柑果,心下奇怪,这小娘子怕不是饿得慌,不挑食,连这果子都稀罕,这果子又酸又涩,放他们村根本没人要,这才落得漫山遍野都是,油柑树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贡献给他们当柴火用了。
村民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这小娘子眼睛不好使,还是味觉不灵敏,饿到这份上了?再说这果子这么酸,吃了不管饱还更加饿,她连这都不知道?”
另一个拉了他的胳膊,“管她这么多干啥,还不快走,等会去晚了可赶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好货都被沄水村那帮孙子抢了。”
桑榆刚要弯下腰,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见几人背着背篓,脚步飞快,已经走出五米开外,这两个人是要去赶海?
临江村没有优良海岸线和港口,想吃海鲜不是得去买,就是得跑沄水村去挖。
不过这几个人也用不着这么火急火燎吧,桑榆寻思着,山下传来大头的声音,“娘,不好了,爹跟人打起来了!”
郑慧娘惊讶,“什么?你爹这么老实,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桑榆摇着船带郑慧娘母子二人赶到沄水村外滩的时候,两边阵营互相对骂,一边有不少熟面孔如庄大吴二,另一边则是桑榆不认得的陌生面孔,手上还抄着家伙,谢舟和江家兄弟俩等人也在现场,似乎站在中间调停。
越靠近岸边,桑榆越看清另一边阵营显然全是一水儿外村的陌生面孔,他们背着竹篓、拎着木桶,手拿铁锹铲子,木桶上还有不少生蚝青口,来势汹汹一副干不赢架不罢休的样子。
郑慧娘一下船就拧了一把丈夫的胳膊,小声道,“大头说你跟人打架了,要死啦,好好的跟人打什么架?”
江大河疼得龇牙咧嘴,“我没………不是我。”
一旁的江一帆替自己大哥辩解,“大嫂,这回你可真冤枉我大哥了,这事可不是我大哥引起的,是庄二哥被隔壁临江村的人抢了赶海的地方,他气不过,对方以多欺少,我大哥这才站出去给庄二哥说公道好,没成想人越来越多,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江一帆被郑慧娘一瞪,颇有自己老娘神韵的白眼瞪得他浑身一哆嗦,连忙指了指前边,“不信,你问我谢哥!”
前边的谢舟长得本来就凶巴巴,撑着根碗口还粗的竹竿,往那一站,气势浑然天成,倒是挺能吓唬人的,“你们想干嘛?存心要惹事也得看在谁的地盘!”
临江村为首那人,见这人长得粗眉大眼,不像好惹的,心中起了几分怯意,不过他们今日少说来了十几二十个人,对方人也不少,不过都是老幼妇孺,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不由理直气壮起来,他叉着腰说,“这外滩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不让我们来赶海?”
谢舟旁边刚吃过他们亏的庄二道,“这是我们沄水村的海域,我们来赶海是天经地义,你们临江村的放着那么大一片山林不去种果树,上我们这来算什么,是想来浑水摸鱼啊,还是分一杯羹啊?”
“说得好像你们平时没上我们那去捡过柴火一样?我们就来赶海怎么了?凭什么这海你们赶得,我们就赶不得?”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背后在打什么算盘。这生蚝这么好卖,连县城里的东盛酒楼都高价收购,你们不就是怕我们外村的人来赶海,分掉你们的收成,想独吞这片海吗?我们告诉你们,这海鲜本来就是见者有份,想独吞,你们想都不要想!”
吴大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欺人太甚,撒野发疯都撒到我们沄水村门口来了,还讲不讲理了?你们那是赶海吗,那是小偷还差不多,自己不会找地方,瞅到我们村村民哪一块岩石好挖,就把人赶走抢着自己上去挖生蚝,你们还有理了?”
“胡说八道!”一人出列反驳道,“我刚才哪有抢,明明是我比他先找到的地方。”
临江村的人声援老乡,“就是,你们沄水村就是仗着你们人多,睁眼说瞎话,欺负我们临江村的人!”
“明明是你们临江村跑家门口来欺负我们沄水村的人才对!”
“别跟他们废话,想打架就来,别以为我们怕你们!大力,去,回村里多叫些人过来!”
“站住!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放着山上一大片果林,地也不种,就上这挑事来了?”
这话不怒自威,正要跑去找外援的人在高大魁梧的谢舟跟前,生生立柱了脚步。
桑榆听了一阵,算是听出点名堂来,想必是最近近半个沄水村赶海炼制耗油,搞出点名堂来,隔壁的临江村看到沄水村不少村民跟着赶海发了点小财,便有些眼红,这才地也不种了,上这抢地盘赶海,闹出眼前这一出。
“关你什么事?”旁边一人耳语了几句,带头人讥诮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住山上那对奇葩,你那个疯子阿姐今日怎么没来,你不是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吗,怎么着,终于想开一脚踢开这个包袱了?”
“你——”江一帆气结,要上前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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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长臂一伸,拦在他身前,“我说刘大富,你放着你家十几亩难得的耕地不去种,却有空上这来带头挑事,早上我见你还跟东盛酒楼的人喝酒吃肉称兄道弟,下午就带领你们村的人上这来闹事,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东盛酒楼,桑榆立马想到今日这事不会有东盛酒楼老板的手笔吧,将临江村的人引入,诱导他们来赶海,目的是想阻拦她卖蚝油?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冷嘲热讽道,“这下好了吧,让你收海货搞幺蛾子,结果搞出这一出好戏来,不但是白眼狼,还是个害人精!”
桑榆朝说话人的方向望去,见桑大站在角落里看热闹,“害人精,我没说错吧?”
“我是害人精,大伯你是什么?柠檬精?酸得十里八乡都能闻见你的柠檬味了!”
桑榆说完挤到前面,大声道:“你们都别吵了!”
双方阵营都静止了一瞬,见沄水村那边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娘子,临江村带头人嗤之以鼻,“关你什么事啊?小娘子哪来的,给老子回哪去!”
谢舟去拉她,不料桑榆刚好往前跨出两步,她走得太快,谢舟没抓住她的袖子反而抓住她的手。
桑榆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江一帆也看谢舟,心道谢哥这么紧张干吗。
“抱歉,”谢舟也意识到不妥,忙松开手,压低嗓子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往前凑。”
“要是我说,这事还真和我有点关系呢?”
谢舟狐疑看她一眼,临江村带头人闻言也深深看了她一眼。
桑榆面朝对面问道,“你们赶海挖海货是为了拿回家自己吃?”
众人有的沉默,有的摇头。
“那你们上这赶海是为了赚钱?”
众人一时沉默。
最近沄水村赶海赶得轰轰烈烈,沄水村很多村民因赶海赚到了钱,很多人日子越过越红火。而他们呢,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临江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搁以前还有条江可以整些河鲜,现在江干涸了,只剩一条山溪勉强生活。
临江村平整的耕地少之又少,山地多还贫瘠,最好种的是那些鸟用没有的油柑树,这玩意儿又难吃得很,送人都没人吃,他们这些村民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死嗑那片贫瘠的山林,种些不挑土壤的果树,可这天越来越干旱,果苗价格上涨,就算花大价钱买了,也不一定能种出来好果子,就是侥幸种出来了,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钱。
还不如人家沄水村村民赶海的海鲜卖得多。
临江村有点门路的人家早就搬走了,剩下他们这些没门没路的,有儿有女的连粗茶淡饭都吃不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也想改善日子,赚点外快好娶老婆。
正好,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枕头,这给他们送枕头来的人便是刘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