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简直就个不要脸的变态
关于这个案子的判决,路舒也很好奇,因为之前碰到的一些类似案件,要么是直接将受害者殴打致死的,要么就是导致受害者重伤但受害者尚在人世的,像这种霸凌者没有将受害者直接致死,也没有导致残疾一类的重伤,估计就算判的话也判不了多少吧,毕竟李芷和唐琦还是未成年人。
顶多再赔胡璇一家一些费用。
“检察官怎么说的?”
“根据伤情鉴定报告,确定犯罪嫌疑人因殴打死者造成重伤,所以会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但根据我的经验,估计最后只能判个四五年。其实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是可以再争取一下的,因为我听你那个实习生说嫌疑人导致死者内脏破裂出血,其实这也是在导致死者死亡,只是恰巧那个时候心梗死了。如果那位检察官在法庭上能够就这一点好好阐述一下的话,是可以判处十年以上的。”
路舒笑着给她盛了一碗虫草乌鸡汤,“难怪别人都说申检从来都没有输过,原来是因为申检这么会揪细节啊,不愧是能够让检察院闻风丧胆的女人。那汤你小心点喝,还挺烫的。”
“你能不能别吹嘘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因为我手里面的案子都是一些重大刑事案件,这种案件就是想不赢都难。”
“那你觉得这个案子被判处十年以上的概率大吗?”
申语情双手捧起那一碗热乎乎的汤,她用嘴轻轻地对着汤面吹气,“不大。一是死亡报告上面给出来的结论就是急性心肌梗死;二是那个傻逼检察官好像根本就没有打算死抠这一点来加重量刑结果。我毕竟是刑检的,也不好插手别的部门的事儿,看运气吧,也许那位检察官又打算死抠那点呢?”
她喝了一口乌鸡汤,这汤虽然看着有点腻,但喝进去却不这么觉得,申语情倒觉得这汤新鲜得很,而且口感不错,便又拿起汤勺盛了一碗,“你怎么都不怎么吃?”
这样显得申语情好像一只喂不饱的猪。
路舒单手撑着脸颊,心里面又开始憋坏心思了,她眸中柔情缱绻,“申检没听过一个成语吗?秀色可餐。”
申语情立刻抬起右脚,狠狠踢向她的小腿,只是脚尖一不小心勾到了路舒的裤管里面,她只好弓着脚背,将脚从路舒的裤管里挪出来,大约是这动作有些轻柔,脚尖轻轻划过路舒的肌肤,像是一只小猫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的感觉。
这种行为在路舒看来,和勾引没有两样。
路舒翘起二郎腿,将右脚伸到她尚未收回的左脚后面,死死地从后面抵住,然后脚尖一点点向上爬升,像一条蟒蛇一般钻进申语情的西裤里面,不着调地蹭了蹭申语情的小腿肚,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嘴上也不饶人,“申检,怎么腿上面都没什么肉啊?蹭起来不太舒服。”
她立刻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好几下,两只脚安分地收在面前,申语情又羞又气,“那你就别蹭!”
路舒的语气中带着妩媚,听着摄人心魄,“这不是申检先蹭我的嘛,我这叫做有来有往,礼尚往来不是咱们中国人传承了五千年的传统美德嘛。”
申语情实在是受不了面前这个人了,简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严重怀疑路舒之前有谈过其他人,不然这嘴巴怎么这么会说。
她两手撑住扶手站起来,绕到路舒旁边,两手抱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将路舒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申语情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将心不甘情不愿的路舒推到门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忙工作。”
“不是,你这就赶我走了?那些饭菜你吃得完吗?”
“我吃得完的,你不必担心。”说着,申语情就将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掌将路舒推到门外。
办公室这下总算是清净了。
申语情重新坐在椅子上,鬼使神差地用手摸了摸方才被蹭过的小腿肚,尽管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被赶走了,但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仍旧停留在她的肌肤上。
她强迫自己把那些乱掉的思绪整理好,申语情拿起勺子继续吃饭喝汤,恰巧此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快递到站的消息,想必就是昨晚程婧亦说要送给她的道歉礼物吧。
偏偏无论申语情怎么问,程婧亦就是不肯说,非说这东西百分之一万管用。
申语情将手机关上,她继续拿起勺子吃饭,但真就如路舒所说的那样,她一个人的的确确吃不完这么多的菜,于是她发消息让虞笑过来一趟。
虞笑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临时工作要交给她,心如死灰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但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她整个人登时又活了过来,“申姐,你们这才约了多久的会啊,怎么就把路队赶走了啊?”
“约哪门子的会?这可是在检察院,要是被传出去了,指不定会不会又让我写检讨呢。”
她将面前的这几个饭菜用盖子盖好,整齐地放在饭盒袋里面,接着推到虞笑面前,申语情莞尔一笑,“你拿去吃吧,有的菜还没怎么被吃过。”
天上忽然掉下几个馅饼,差点把虞笑的脑袋都砸出了个包,她两手抱着饭盒袋,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都给我啦?”
“都给你,吃饱就好好给我干活。”
虞笑难得没有泪流满面,她一边扒拉着饭盒袋里面的碗,一边不怀好意地戏谑:“申姐,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爱笑了哦。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坚不可摧的。”
申语情低头笑了一下,旋即拿起手里的笔,作势要朝着她扔过去,“别讨了好还贫嘴,早点忙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上庭呢。”
“知道了姐。”
等虞笑走了之后,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折叠镜子,对着镜子漫无目的地照了一会儿。
旋即申语情用手掐住自己的两个脸颊,神神叨叨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我又这么爱笑吗?没有吧。”
她放下镜子,调出陈焕东一案的详情资料,打算再最后看一看,确认没有哪一个点被遗漏,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申语情收到了路舒的消息。
路舒:[吃完了没?拍个照过来让我验收一下。]
申语情都把菜拱手送人了,从哪儿给她拍照片?
——送饭就送饭,包什么售后?
手机那头的路舒瞧见这条消息,轻啧一声,她单手撑在车门窗框上,右手拇指在手机键盘上灵活地移动着。
路舒:[你是不是就是没吃完然后拿给你小助理吃了?]
申语情终于知道为什么刑警这个职业在相亲市场一点也不吃香了,原来不仅是因为刑警工作忙碌,经常不着家,还因为刑警总是能够一眼识破谎言。
她就不明白了,路舒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识破自己的,明明两个人也没有面对面。
无奈之下,申语情只好拿起手机离开办公室,快步走到虞笑的工位,她用手机对着那空空如也的几个碗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路舒。
——满意了?我都给你吃完了。
路舒点开那张照片,两根手指放大,她的目光出其不意地落在了那浅色桌面上,看样子这桌面并不是很大,而且旁边所摆放的东西和她先前去申语情办公室看到的并不一样。
她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边将车门锁好,一边回复申语情的消息:申语情,你就是把饭拿给助理吃了,你自己看那张桌子和你的桌子都不一样。
看见这条消息的申语情:“……”
她正打算给路舒回复一句“你眼神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望远镜”,在摁下发送键之前,自己的右手忽然间被虞笑抓住,只见虞笑把一块长方形白色巧克力递给她,“姐,这背面有字儿。”
申语情见怪不怪,“这多正常,无非就是些祝福语。”
“不是,是路队写给你的。”
“嗯?”她有些疑惑。
虞笑将巧克力塞在她的手心里,“呐,你看,上面写着‘TO:伟大且坚强的申语情’,这个开头语感觉没什么文化呀,别人都是写什么致我一生的挚爱或者唯一懂我的soulmate。”
申语情忽略掉她的吐槽,将巧克力翻了个面,看见那一排文字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一颤,继而便以极快的速度跳动着,让她无法忽略。
巧克力上面写着:我不知道你话里面的“难堪的过去”指的是什么,但请你一定相信我的人品。无论过往有多么糟糕,但现在的你非常优秀。
左下角被虞笑咬掉了一小块,所以看不清那上面画了一个怎样的图案,但凭借申语情对她浅显的了解,以及遗留下的一小部分图案,她猜测是一颗爱心。
她轻笑一声,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真土。
申语情把这块巧克力吃进肚子里面,摁下删除键,将那才那一句话删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
看见巧克力背后的字了,谢谢你。
自己的小巧思终于被她发现,路舒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她生怕申语情那位小助理会一口把巧克力吃下去。
路舒发了个土味比心表情包过去,对面差点没被雷到。
申语情收好手机,回到办公室继续忙着明日开庭的事情,等到忙完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路边的长灯依旧照亮马路,从窗外一眼看过去,不少车辆还在马路上疾驰而去,她收拾好东西,将电脑关机,随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站在电梯门口,摁了一下下楼按钮,一边刷着今日的法治新闻,一边耐心地等待着电梯下来,申语情正看着其他地方检察院发布的某件案子审判结果,这时手机顶部忽然间探出一则微信消息。
是路舒发过来的。
她点击消息弹窗,手机页面立刻切换成了和路舒的聊天界面,申语情一看,她是在问自己回家了没有?
申语情转过身去,用手机对着窗户拍了一张照片,和照片一起发过去的还有一段简短文字——刚忙完。
路舒刚泡完澡,额头上还冒着汗滴,她单手系好浴袍的腰带,另一只手则是摁下语音键,她说:“要不我过来接你回家吧?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电梯厢,摁下一楼,申语情回复:“不用,我今天开了车。”
“那行,等你回到了家,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申语情无奈地笑着回应:“行,路队。”
她家离检察院有好些距离,等申语情开车回到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不过这*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申语情锁好车门,去快递柜那里取了程婧亦寄过来的快递,继而便走到单元楼下,踩着楼梯上楼,将钥匙插进有些生锈的锁孔里,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明明这时候温度并不低,但她却觉得这屋子里冷飕飕的,没有什么家的感觉。
将灯光打开,屋子一下变得亮堂起来,暖色的灯光为家里的每一样家具平添了几分暖意,申语情锁好门,像泄了力一般坐在软乎的布艺沙发上,屋子甚是安静,一点噪音都没有,明明同往常一样,但申语情第一次难以接受这种寂静。
她用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随便调到了一个频道,申语情拿起手机,率先给路舒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然后拿起黑色涂抹笔将快递单涂得面目全非,随后用剪刀将其拆开。
申语情摸到里面是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有点滑,她一头雾水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见自己手里拿着一件深紫色吊带蕾丝边睡裙,而且这条裙子相当的短,恐怕连大腿根都遮不了,她甚至一度以为这条裙子不是裙子而是上衣。
但程婧亦给她的惊喜远不止这一样。
还有一条浅棕色丝袜。
难怪当时程婧亦说这礼物包能管用呢。
申语情将这两样礼物塞进衣柜里面去,她是万万没有这个兴趣穿这种衣服的。
第32章 把她带回家瞧瞧
大清早的,申语情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她两手撑着床单蹭起来,拿起反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路舒的来电。
申语情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接了起来,嗓音懒懒的,“喂,怎么了?”
路舒站在厨房灶台边,她一边榨着豆浆,一边问:“刚起床呢?我想问你今早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弄。对了,一会儿你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给我发条消息,我开车过来接你。”
“什么?那这样的话你来得及上班吗?还是别这么麻烦了吧。”
“多大点事儿,快说你想吃什么,我的锅底都要被火烧烂了。”
她坐在床沿,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一根快充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申语情思考了一会儿,“嗯……就吃灌汤包吧。”
路舒将刚榨好的豆浆倒进一个粉粉嫩嫩的保温杯里面,“行,那我一会儿去楼下给你买,你别忘了给我发消息啊。”
“行行行,知道了。”
申语情匆匆忙忙地收拾着,她身上依旧穿着一贯的衬衣西裤,瞧着今天日头有些大,便拿起防晒效果不是很好的防晒霜往脸上抹了抹,接着她戴好红色皮带手表,对着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
她想着路舒开车过来应该要花上一些时间,就提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路舒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带着保温杯,背着包下楼了。
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高峰期,所以一路上都行驶得相当顺畅,白色大众在小区门口打了个漂亮的漂移,路舒摁下双闪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语音:“下来吧,我到门口了。”
申语情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小的时候双亲忙于工作,都腾不出时间去学校门口接她,她只能看着别的孩子兴高采烈地扑向他们家人的怀里,而自己只能一个人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家写作业,自己把冷饭冷菜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
没想到在二十几年后,她居然还能有机会体验别人亲自接她上下班,申语情急急忙忙提着包跑下楼,一刻也不愿意让路舒多等,她拉开车门上车,闻到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木质香味,“路队这么精致,还喷香水。”
路舒偏头看她,今天申语情用黑色橡皮筋盘了一个丸子头,怕头发散落,还用了几根一字夹来固定周围的碎发,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脸上未施粉黛,如果忽略掉眼下的乌青,就是说她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她转过身,将放在后面的豆浆和一笼灌汤包递给申语情,语重心长地劝说:“你晚上别总熬夜,你看你那黑眼圈,比大熊猫还黑。”
“这也是没办法的,在刑检就没有准时下班这个词,基本上最早也得要十点多才能走。”申语情伸手接过烫呼呼的早饭,“你早上吃的什么?”
“一根煮玉米,你快趁热吃吧。”
申语情将吸管插好,先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暖胃的豆浆,之后又慢条斯理地戴上透明手套,拿起一个灌汤包,她的手心都被烫得有些发红,急忙对着灌汤包吹了吹气,然后才试探性地要了一小口,见不是那么烫了,才一口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已经迫近上班高峰期了,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增多,尤其是通往CBD的马路上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路舒趁着堵车的间隙,有意无意向副驾上的人瞥了一眼,只见申语情一手拿着灌汤包,一手拿着手机,大拇指正笨拙地在手机键盘上打着字母。
“申检一大早就开始忙了啊?”
“嗯,对方律师给我发了辩护意见来,我当然得及时看了给回复。”
一听这话,路舒单手撑着额头,佯装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轻轻从嘴里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申检回复我的消息能有这么快那就好了。”
“我觉得我回得挺快的。”申语情看完了严律师发过来的辩护意见,点开手机键盘,在输入框里面输入着她的看法。
“今晚你想吃什么?”
申语情点击了发送键,然后将手机屏幕熄灭,将手机反扣在自己大腿上,“要不你晚上还是别给我送饭了吧?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要是让你天天吃那些不太有营养的东西,那可是我作为你女朋友的失职。”
她将最后一个灌汤包吃进嘴里,将垃圾全都收拾好,接着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一包手帕纸,用纸巾擦了擦嘴周,“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感觉我都没有怎么付出过。”
前方的交通指示灯变成了红灯,路舒慢慢踩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她也有了空闲时间调侃申语情,“既然申检想报答我,那就亲我一下呗。”
这本来是一句调戏,路舒也并不认为申语情这位脸皮子超级薄的人会主动亲她,可是下一秒只见申语情身子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接着路舒的嘴角感受到了一种温柔的触感,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路舒还有些贪恋。
申语情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得太久,所以只是落下了一个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她坐回原位,神色不太自然地咳咳两声,“以后你还是别亲自来接我吧,这样挺麻烦的,也怕耽误你的上班时间。”
路舒的态度很是坚决,“我不同意。”
“为什么?”
她不是很能明白,她这么提议,也是为了路舒着想啊。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点,就这么简单。”
申语情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路舒,你之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啊?”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真一个都没谈过,你不能因为我吻技好就这么冤枉我啊。”
“你吻技哪里好了?别太自恋。”申语情这句话也不能算是假话,她想象中的亲吻应该是温柔缠绵的,但路舒的吻是极具攻势的,侵略性极强,简直就犹如一场狂风暴雨降临在遭遇了好几年旱灾的干裂土地上。
路舒瞟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语气中带着戏谑,“原来你不喜欢啊,那我今晚回去看点片子学习学习?”
申语情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下意识抬起左手,将冰凉的手心贴在发烫的脸蛋上,“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呢?你快专心开车吧。”
她本来还想要再说出点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来,但恰巧此时红灯变绿,路舒只好将视线放在前方的道路上,认认真真地开车。
早上检察院门口人来人往的,申语情怕被有些同事看见拿去八卦,就让路舒把车停在检察院对面那条街道边去,她自己走一段路然后过马路去检察院上班,路舒拗不过她,只好按她说的做。
“申语情,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见不见的人的问题,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难免会有人要八卦,我可没心思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而且还不知道会被他们妖魔化成什么样呢。”
说罢,她正要打开车门,左手手臂却被路舒扣住,申语情一头雾水地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路舒用手指着自己方才被亲过的嘴角,满不正经地要求:“再亲我一口呗。”
申语情用手指不太用力地戳了戳她的心窝子,“不正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话音刚落,不知道她是不是怕再被路舒缠着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立刻提起包和一袋垃圾下了车,速度相当迅速。
路舒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连忙掏出手机,对着申语情的背影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并且还把这几张照片大胆舞到了正主面前。
申语情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时候,才看见了她发来的这几条消息,不得不说路舒的抓拍能力真是差得无与伦比,把身高将近170的她硬生生拍成了一个大概只有150的初中生。
她满脸黑线地回复了一个沾着鲜血的刀的emogi。
路舒笑着回复了一个亲吻的emogi,随后收起手机,踩下油门,汽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穿过一条条道路,最终停在了警局旁边。
刚踏进市局大门,就见李玲珑一脸讪笑地迎了过来,路舒一瞧,心里面就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地问:“你要干嘛?”
李玲珑确实不愧于她的这么名字,的确是七窍玲珑,但这颗玲珑心好似只用在了八卦上面,她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路姐,你今天怎么是从那边的街道过来的啊?是不是来的路上还顺带捎了别人啊?”
路舒嘴角上扬,用手掌心轻轻地拍了下李玲珑的后脑勺,声音中带有显而易见的笑意,“一天天的别这么八卦,把这颗好奇的心用在学习和工作上面多好。再说了你自己都还没个着落呢,怎么就对别人的恋情那么好奇呢?听话,咱们现在好好工作努力转正,不要八卦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知道了。”李玲珑原本以为她谈了恋爱之后,肯定会更加具有人性,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也不知道申检是怎么看上她的。
当然,这些话李玲珑也只敢在心里面想一想,就是借她一千万个胆子,她都不敢当着路舒的面说出来,否则明天她就只能在市局门口卖包子糊口了。
路舒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低头忙着手里面的事情,恰好这个时候手机来电铃声蓦地回响在整个屋子里。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大人路晓澜打来的电话。
路舒咳咳两声,然后接通电话,声音立刻变得乖巧起来,“喂,有何贵干呐?”
电话刚一被接通,那边的路晓澜就立刻出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语速简直比枪子儿的速度还快,“你跟谁谈上恋爱了?怎么都不跟妈妈报告一声?你心里面还有我这个生你养你的娘吗?快快跟我老实交代,然后尽量快点给我带回家让我瞧瞧,妈妈帮你把把关,免得对方是看上我们家丰厚的产业才勉强同意和你这个龟孙谈恋爱的。”
“……”路舒无奈地在心里干校两声,什么叫做我这个龟孙啊?
路舒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心不在焉地问:“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检察官,人脸皮薄比较害羞,短时间内肯定是带不回来的,你等我给她做做心理工作,让她自己愿意了,我就带她回来。”
“那你们俩同居了没?”
“哪能这么快啊?到时候人家会怀疑我对她别有用心的。”
那头的路晓澜单手扶着额头,嘴里“哎呦”一声,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能不能多多主动出击,展现一下你为数不多的魅力?人家可是检察官,屁股后面肯定一大堆追求者,你要是不好好努力,就要被踹走了。”
“等等,我觉得我需要给你纠正一个问题,是她主动找我交往的,明明是你女儿魅力四射,将她彻底折服。”
路晓澜一时无语,片刻她发出灵魂拷问:“你凭什么呀?”
路舒靠在椅背上,一本正经地问:“不是,路女士,请问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她单手挑了挑额前的头发,眉眼间带着得意,“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啊,只是可惜你连我当年一半的魅力都没有遗传到。想当年我路晓澜从国外风风光光地回来接管家业,将企业越做越大,是财经报纸上的常客,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对我芳心暗许,追求我的人都能够排到澳大利亚了呢!”
路舒不知道她的好妈妈当年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魅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遗传到路晓澜的魅力,但她至少知道一点——她吹大话的能力确实是遗传到了。
路晓澜见自己的秘书来了,便收拾好文件起身,“行了,你妈妈我日理万机,没空和你这个不成器的龟孙聊天,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对待人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舒挂断电话,埋头忙着手里面的活,到了中午,她正打算开门出去吃饭,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就自己打开了,抬眼一看,只见门口站着闻林,她的额头上冒着细汗。
正欲开口询问,却听见闻林抢先一步说:“给你看个东西。”
下一刻,路舒的眼前蓦地出现一块发光的手机屏幕,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今日的同城热搜——一男子持刀闯入检察院并致二人受伤。
路舒急忙抢过她的手机,点开文字详情和视频来看,那个男子长得五大三粗,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三两下就把警卫放倒,想必擅长格斗术,紧接着那男子就闯入检察院,但闯入之后的情形并没有被这条视频记录下来,而后看见两辆救护车驶入检察院大门,带走了两位中刀的检察官。
为了过审,对那条视频上检察官的伤处进行了马赛克处理,但瞧见腹部那块马赛克,以及检察官不省人事的模样,想必凶多吉少。
看完整条视频,路舒倒吸一口凉气,她把手机还给闻林,但一想到这个时候申语情应当还在法院开庭审理陈焕东的案子,不禁又松了口气。
闻林揣好手机,“这年头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你不去关心一下你家申语情?”
第33章 亲亲~抱抱~
路舒掏出手机,一边打着字,一边敷衍的回应着,“你都说了是我家的,还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管吗?”
闻林的眼神中带着戏谑,嘴里念叨了几句“行行行”,旋即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我是外人,她是你内人,行了吧?怎么重色轻友?”
叮——
是申语情回消息了。
路舒连忙低头去看。
申语情:[我刚下庭,检察院那件事情我刚也在群里面看见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流了不少血,现在那块地方都暂时被封起来了。听虞笑说,好像是之前那位王检办过的一个案子里的受害者家属因为不满最终判决结果,觉得是检察官贪污受贿了,就来报复。]
这不是路舒想要看见的,她主动问起申语情这件事情,是因为路舒想要让她小心一点,她也害怕申语情以前办过的案子里会有受害者家属或者被告家属找麻烦,毕竟是刑检嘛。
路舒回复:[申语情,你觉得我提起这件事情是想要聊这些八卦吗?]
那头的申语情将东西全都装进皮质行李箱里面,然后直起腰来,用手拨了拨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她两手拿着手机,在输入框里输入——那你是想要聊什么?另外一个检察官怎么受伤的吗?他们两个交情不错,就冲上去替王检挡了一刀。
她忽然间意识到,跟申语情说话果然不能够太拐弯抹角,因为对方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
路舒:[我的意思是你平日里注意一点,随身带点防身物品,别哪天我也在热搜上面看见你受伤的热搜。]
申语情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在关心自己,那她明明可以直接说啊,干嘛要绕这么一大圈?
她疑惑地用手抓了抓脑袋,继而提着行李箱和虞笑一块儿离开法院,申语情在上车之前给路舒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今天我没很多事可忙,要不今晚一起出来吃饭吧?
算起来,这是她们第一次约会。
路舒当然不可能拒绝,更何况这还是申语情的亲自邀约,她哪儿来的胆子拂申语情的面子?
她爽快地回复了一个“好”。
申语情咔哒一声系上安全带,靠在椅背上查看路舒发来的消息,兴许她也是想到了这是她们二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鬼使神差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一板一眼的衬衣西裤,她总觉得穿这一身去约会有一种参加什么体制内饭局的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也不能给路舒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于是申语情回复:[那餐馆你定吧,我到时候下了班先回家收拾一下。]
路舒:[好,你收拾完了之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申语情回复了一个OK的emogi。
闻林站在一旁,视线一点一点地挪到路舒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一些聊天记录,她轻笑一声,“哟,今晚要出去约会啊?”
一听这话,路舒一下便迈着步子闪到一边去,和闻林之间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她轻啧一声,将手机揣进裤兜里面,“你怎么还杵在这儿?没工作可以忙啊?”
“你这人这么凶做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我等的报告出来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老约会了。”
路舒回到椅子上坐着,她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左看看右看看,愣是觉得今天自己这皮肤状态不是很好,先不说额头冒了点闭口,最关键的是这眼下的黑眼圈,她用手扒拉了一下眼下的皮肤,然后脑海里蓦地又浮现出了程婧亦的脸蛋,那张脸完全配得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八个字。
她甩甩脑袋,强迫自己你要去想程婧亦那张脸蛋,随后路舒打开微信,在里面找到了莱铂妮sa的微信,这微信还是上一次陪路晓澜去买面霜,路晓澜为了蹭新手机会员双倍积分才勉强加上的。
她平时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像路晓澜一样去美容院护肤,也懒得去定制护肤品,干脆就买点这种护肤品在脸上抹抹算了。
路舒问sa店里面有没有适合她用的眼霜,她还特地严重强调了要淡化黑眼圈相当有用的。
sa回复消息的速度特别快,回复过来的消息上说:您好路小姐,我们店里有一款3580的鱼子精华眼霜,这款产品可以紧致肌肤淡化细纹和眼袋,对于黑眼圈也有一定的效果。如果您预算充足的话,建议搭配我们同个系列的鱼子酱面膜,价格也是3580,对于紧致肌肤特别有效,也很适合经常熬夜的人,可以提亮肤色。不知道路小姐您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以上两种产品或者还想深入了解的话,可以尽情问我哦。
她不是特别懂化妆品这些,只知道贵的一定差不了哪儿去,所以路舒就把sa说得那两样全都买下来了,顺便还问了sa有没有一整套的提亮肤色的护肤品,sa非常热情地回应并推销了一套偏向于抗老的护肤品。
路舒觉得申语情现在倒也还用不着抗老,于是就没有要sa推荐的那一套价值三万多的护肤品。
本想着要不问问其他品牌,但路舒觉得既然是买给她的,那怎么着也得买最好的吧,她干脆发微信给路晓澜,托她去那家美容院买一套定制的护肤品。
路晓澜一看见这条消息,不必多问,都知道这肯定是打算买给她的那位检察官女朋友的,她跟路舒拍拍胸脯保证,绝对给媳妇安排最好的护肤品。
路舒无奈地放下手机,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八字刚有一撇,她的好母亲就迫不及待地划上一捺了。
所幸今天警局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否则她都只能当鸽子了。
她收拾好东西,难得这么迫不及待地卡着点下班,然后就像是脚踩风火轮一般冲出市局大门。
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扇了一巴掌的李玲珑不禁站在门口感叹:好快!
路舒开车回到家,她将自己身上沾着汗味儿的衣服换下,在衣柜里面挑了一件黑色抹胸,外面搭了一件豹纹真丝衬衣,下面则是穿了一条黑色高腰微喇叭裤,她将衣角塞进裤子里面,站在衣帽间里面那块四四方方的落地穿衣镜面前。
镜子里她单手叉着腰站立,高腰长裤将路舒原本就长且直的蜜腿衬得线条更加完美,而且被塞进裤子里的衬衣衣角也显得路舒腰臀比极好,豹纹的风格又平添了几分无羁和港风。
路舒伸手将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了一颗,胸前衣服敞开,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抹胸的一抹痕迹,也给人多了一分遐想。
紧接着,她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柜子,里面陈放着各式各样的香水,有独一无二私人定制的,也有市面上仅花几千块钱就能买到的,盯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玻璃瓶子,她纠结片刻,旋即伸手拿起一个像红酒杯一样的香水瓶。
这瓶香水是去年她过生的时候,路晓澜特意找法国进修回来的调香师给她制作的香水。
路舒打开盖子,手指放在喷头上,对着自己的两个肩头喷了一下,然后她单手将衬衣衣领往旁边一拨,喷在了内衣肩带上,一股清幽淡雅的木质香味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刚把香水放好,放在透明首饰台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伴随着一阵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她拿起一看,是申语情发来的消息,消息上面说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路舒一手拎起车钥匙,一手将老花包背在肩膀上,走到门口玄关处,挑了一双很久没穿的铆钉平底鞋,叮铃咚咙地迈着步伐坐电梯下了楼,她单手拉开车门,习惯性将包往副驾驶位上一甩,紧接着启动车辆,踩下油门,朝着老地方驶去。
浅粉色宾利稳稳当当停在了春梨花苑门口,路舒怕申语情认不出来她的新车,就专门跟她提了一嘴,说小区门口那辆最亮眼的车就是她的。
申语情原本还好奇她为什么要专门发一条这个消息给她,明明只要一看门口哪辆车最贵就可以了,等她来到小区门口,看见马路边上停着一辆亮眼的浅粉色车辆,就知道这铁定是路舒的车。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顺带拿起路舒的经典老花包,放在自己大腿上,接着小心翼翼把路舒的包抄在自己怀里,“你怎么又换了一辆车?”
“没换,这是拿之前那辆宾利染了个新颜色而已。”
路舒转过头来,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十分炙热,只见她将头发盘成了一个低矮的丸子头,上身穿着一件挂脖红色紧身上衣,而衣领采取了荡领设计,平添了几分性感,而下身则搭配了一条黑色阔腿裤,剪裁得当,衬得双腿细长笔直。
她的眼睛都看直了。
甚至有些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之前一板一眼的检察官。
“路舒?”申语情注意到她有些走神,就开口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路舒悻悻找回离去的思绪,她将目光落到申语情大腿上的包,“你把我的包放下面就行。”
“放下面我怕一不小心踢到,你这好歹也是几万块钱的包,还是得要爱惜一下。”
“行,那你就抱着吧。”
申语情靠在椅背上,鼻腔里慢慢涌进一股木质香水的味道,而且愈加浓郁,但这味道甚至好闻,有一种宁静禅房里的味道,让人平白觉得安心,她闻得有点上瘾,忍不住问:“你这喷的是什么香水?”
“这我妈找人专门给我定制的。你也喜欢?那我找那位调香师再调一瓶,不过……”路舒忽然间歪了一下脑袋,没憋好心,“这费用确实挺高的。但还有一种经济实惠的方法,比如申检可以抱着我,这样就一直能够闻到那股味道了。”
“……”这是除了犯罪嫌疑人以外,她碰到过最厚颜无耻的人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路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正经这一点,反而还祸水东引,“我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是申检太不解风情了,刚上车的时候都没抱我亲我,这哪里像是在谈恋爱?”
申语情拧了一下眉头,“谈恋爱也不是只有亲亲抱抱,你就是思想不正经,看来你们市局的思想动员大会没有做好。”
车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路舒输了,她说不过这位舌战法庭的检察官,干脆闭好嘴巴,不跟申语情计较。
这种沉默大约持续了十分钟,这段时间内申语情总时不时瞥向路舒,但仅仅一秒便立刻收回眼神,生怕被路舒发现,然后又被一些污言秽语调戏,但瞧见她一直都不说话,申语情心里面又开始生出一种熟悉的忐忑。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果然,她还是没有办法战胜、推翻以前的自己。
踌躇片刻,申语情悄悄抬起手,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路舒。”
闻言,她挑了挑眉,“嗯?怎么了?”
从她的语气中,申语情没有感知到生气或是厌烦一类的情绪,她登时在心里面悄悄松了口气,“我们今天去吃什么?”
“去吃烤肉,怎么样?”
“可以。”
路舒的脸色忽然间变了变,她把车停到马路边,申语情对她这个行为感到十分疑惑,偏过头问她,“怎么突然把车停下来了?”
她的神色相当认真,“我怎么觉得你刚才有一丝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第34章 不会是在回味吧
申语情下意识反驳,“我没有,你想多了。”
说罢,她就把头偏向了车窗的方向。
路舒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片刻,旋即无声地从嘴里叹了口气,她单手握住申语情肩头,接着猛地往后一拉,怀里的女人不出所料地撞在了路舒的胸上。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脑袋上传来。
“猪,那车玻璃会反射,你以为你把头偏过去了,我就看不见你的样子了是不是?”
下一刻,手臂上就传来一阵痛意,紧接着怀里的女人也立刻蹭了起来,空留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气息。
申语情端坐在车椅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好好开你的车。”
“知道了知道了。”路舒一边用手换挡,一边有意无意地说,“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秘密,一直憋在心里面不难受吗?”
她双手抱在胸前,没有说话。
车辆停在了那家烤肉店门口,这家烤肉店的装潢比起其他烤肉店倒是更加独树一帜一些,其他烤肉店大多采取韩式风格,而这家却采取了中式庭院风,每一样装饰无不透露着浓浓的禅风。
进到店里,那服务员似乎是认识路舒,连忙笑脸盈盈地欢迎她们二人,“路小姐,还是为您准备那间包厢吗?”
“嗯,老地方。”
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着包厢走去,申语情发现这家烤肉店的格局有些像四合院,正中间被挖空,修了一个池塘,里面养着锦鲤,期盼着能够给店铺带来源源不断的财运,水面上还有些许绿油油的荷叶,这时候已接近六月份,粉白色的荷花已经含苞欲放。
若是六月份来这烤肉店,定能欣赏到一池美景。
服务员推开那扇木质门,整间包厢古色古香,桌子放着一盏深蓝色的陶瓷茶壶,里头装着专门用于解腻的茶水,路舒拉开椅子坐下,服务员立刻从旁边的储物柜里面抽出一本精致的菜单,恭敬地放在桌子上,“二位,你们可以用手机扫描二维码下单,也可以翻阅纸质菜单,我来为您记录。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摁一下桌子上这个圆形按钮,服务员就会立刻前来为您解决问题。”
路舒点开微信扫一扫,“行,我们自己扫码点单吧。”
“好的。”服务员识趣地离开了。
“你先点菜吧,别客气,这家店是我一朋友开的,会给我优惠的。”说着,路舒就把手机大大方方地递给了申语情,“之前和闻林她们来吃过几次,牛肉都挺不错的。”
申语情接过手机,这家店的菜品多得数不胜数,可谓是涵盖了各个方面,她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不过这家店的肉类定价倒是比其他烤肉店高了一些,毕竟店铺装修花了不少钱,总得要回点本吧。
她现在并没有觉得有多饿,所以就只点了三道菜,路舒从她手中接过手机,一看她就只点了三道菜,眉头微微蹙起,调侃她,“申检就吃这么少啊?”
“我现在不太饿,所以就没有点什么,不能浪费粮食嘛。”
可路舒势必要将申语情喂得白白胖胖的,愣是多点了三盘和牛,总金额也是蹭蹭蹭地往上面涨,一下子就从三位数变成了四位数,点完单之后她放下手机,单手托着脸颊,视线紧紧盯着申语情。
本来想和她聊聊天,但殊不知这位检察官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都已经下班了都还在忙*着回复工作消息。
她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语气中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申语情,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大活人?”
闻言,申语情短暂地让视线脱离了手机屏幕,“我在忙手里面的案子。”
“什么案子能让我们申检这么费心费力?”
“就是上次和你聊起过的那个霸凌的案子。”
路舒对这个案子有些印象,“我记得,这案子拖了这么久还没开庭呢?”
申语情回复完严律师的微信之后,就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法院那边案子太多了,这案子得要下个月才能审了。”
“申语情,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努力存钱买个房子就行。”她没有想过那么远,只想走一步看一步。
路舒毫不掩饰地说:“我指的是,你和我。”
“!”申语情瞳孔猛地一震,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蜷了蜷,然后垂下脑袋,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低着头,路舒看不清楚她的神色,拿起一旁的茶壶,给申语情的茶杯斟满,不以为意地说:“我开玩笑的。”
申语情知道,她并没有在开玩笑,那种语气很认真,就像她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客气且认真的语气,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这个人有很多秘密,如果有一天纸包不住火了,保不准你会怎么看待我,所以对于我们两个人,我不会去想太远。”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听了这段话之后,路舒沉默了一会儿,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申语情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而且她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
申语情张了张嘴,“你——”
可话还没有说完,房间内就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是路舒从椅子上蹭了起来,只见她缓步走到申语情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握住她的手臂,路舒是干了多年的刑警老油条了,力气自然凌驾于申语情之上。
申语情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又无能为力,抬头只见路舒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忽然间,她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视野里路舒那张美艳的脸蛋顿时扭曲成了另外一张脸,申语情登时回忆起了初中那段可恨又悲哀的时刻。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眸中有一丝慌乱和恐惧闪过,兴许是在激素的作用之下,申语情的力气陡然增大了一些,极力想要挣脱路舒的禁锢。
然而她越是挣脱,路舒手上的力度越是加大。
下一刻,申语情被她强势地从椅子上拖了起来,她眸中的惊恐加重了几分,脱口而出一句接一句的“不要”。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当年的痛苦,而是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还裹挟着一股木质香水的味道,申语情登时愣住,她两只手直直垂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路舒搂着她的腰,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抗拒,但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而是说:“那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吗?我说过了,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不会因为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就厌恶现在的你。我也说过,现在的你非常优秀,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路舒……”申语情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把脸蛋埋进路舒的胸膛,强忍着心中泛起的点点酸楚。
“不用感动,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对待感情专一是必修课。”
说着,她一把将申语情抱了起来,紧接着坐在申语情方才坐过的椅子上,路舒仰起脑袋看她,对面的女人脸颊微微泛红,视线没有定在自己脸上,而是看着地板。
申语情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羞耻,叫路舒放自己下来,可她就是不肯,反而还用手环住自己的腰肢,禁锢住自己。
“路舒,放我下来,这姿势……实在是太不文雅了。”
“我没觉得。”
“……”申语情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她脸皮实在是太厚了,总是顶着一张极为美艳的脸蛋,说着最不正经的话,“说明你是流氓,我和你不一样。”
路舒有种很莫名的癖好,而且是只有在面对申语情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来,那就是挑逗她,然后看她红着脸,古板地教训自己。
她死性不改,“那你亲我一下,就一下,我就放你下去。”
申语情将头偏向一边,“不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亲亲抱抱实在是不合规矩。”
“小古板,怎么当时你在市局的时候就能够大中午的亲我呢?那还是在市局呢,要是被哪位领导看到的话,那我可是要被拉去做思想工作的。”
话音刚落,申语情尚未来得及出声辩驳,路舒这个流氓搭在她后背上的手忽然往后一摁,申语情不出所料地扑在了她的身上,甚至一不小心扯到了她的豹纹衬衣,里面的黑色抹胸登时露出一大片,而那双峰之间的沟壑申语情也尽收眼底。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路舒就静静地看着她盯着自己的隐私看,毕竟此时此刻的申语情也相当迷人,额前的碎发因刚才的慌乱变得有些张牙舞爪,红色的挂脖吊带衬得胸前那一大片肌肤愈加白皙,而申语情那双略带慌乱的眼神和那殷红色的双唇平添了几分魅惑。
并且由于后腰被路舒摁着,申语情的身体呈现出一种s型曲线,路舒控制不住地想要触摸。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申语情想要蹭起来,可是后腰的位置却被路舒狠狠摁住,她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路舒没有说话,放在后腰上的手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最后停留在了申语情的臀部上,她力度适中地拍了两下,申语情却仿佛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紧接着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处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急忙强行整理好思绪。
“路舒,你究竟要做什么?”
“亲我一下。”
这时,门咔哒一声被打开,进来了两位服务员,手里推着餐车,而她们两位甚是尴尬的姿势也就这样被一览无遗了。
申语情觉得羞耻至极,慌乱间将脸埋进路舒胸前的两团,与之相比,路舒倒是镇定自若,用左手轻柔地拍了拍怀里女人的后脑勺,抬头对服务员说:“放这儿就可以了,我们自己烤。”
“好的。”服务员也是见过世面的,将餐车放好之后,就懂事地离开了。
待门被咔嗒一声关好之后,申语情猛地抬起头来,用手捏了一把她的手臂,“路舒,都怪你!”
“怎么能都怪我呢?我看申检主动扒开我的衬衣,还以为你想要把我就地正法呢。刚刚还把脑袋埋进我的胸里面,我看申检也没多正经。”
申语情简直没办法和这个女流氓聊下去,她匆匆忙忙地从路舒身上下去,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用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回你自己座位上面去。”
路舒适可而止,拍拍屁股站起来,坐回原位,她用夹子夹起牛肉片,放到烤盘上面,忽而抬头瞧了一眼申语情,含笑道:“申检怎么还在害羞?不会是还在回味吧?”
第35章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申语情一把抄起一块鲜红水脆的西瓜,直截了当地塞进了她的嘴里,用最原始的方式硬生生堵上了她那张聒噪的嘴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路舒单手接着嘴里摇摇欲坠的西瓜,脆嫩的西瓜在嘴里被咬的沙沙作响,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不关心你嘛。”
说着,她把烤好的牛肉放进申语情的碗里,还不忘叮嘱:“慢点吃,小心烫。”
申语情用筷子夹起牛肉,放进盛有韩式烤肉酱的碟子里面蘸了蘸,紧接着嘴巴对着香气四溢的牛肉吹了吹气,然后试探性地咬了半截。
肉质娇嫩,丝毫不费牙口,混杂着烤肉酱比较甜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中每一处味蕾。
路舒抬起头来,“怎么样?”
“很好吃,你也快尝尝。”申语情也用夹子夹了几块牛肉放到她的碗里面,“你别一直烤,先吃点东西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
她用筷子夹起牛肉,蘸了蘸碟,滚烫的牛肉在路舒的嘴里翻来覆去,怕烫的舌头和牛肉片展开了一场无声但激烈的厮杀,路舒被烫得用手拍了下脑袋,最终这场厮杀以牛肉片被吞下肚里结束。
申语情见她被烫着了,就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路队还是改一改这个性子吧。”
路舒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就把一整杯都喝下去了,她豪迈地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的水渍,“我刚那不是被烫着了,是被美味到了。”
“嗯嗯嗯。”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没直接拆穿路舒。
“申语情,为什么我方才将你拽起来的时候,你那么恐惧呢?而且好像还有些抵触我的触碰。”
她笑了笑没说话,申语情夹起几块土豆片放在烤盘上,认认真真地烤着土豆片,仍旧没有回答路舒的问题,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但是沉默在路舒这儿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要知道,路舒最擅长把“哑巴”治好。
当然,她不可能把在市局里的那一套用在申语情身上,因为路舒她不忍心,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妙的想法——申语情这些反常的点都和她一直以来隐瞒且不敢直视的过去有关。
路舒不知道她曾经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明白她为何要一直因此自卑,但是她想帮申语情,想帮助申语情彻彻底底地走出来,可以勇敢地直视过去。
“申语情,不开腔我就当你默认了,你是——”
她用夹子夹起一片薄薄的土豆,边缘已经有些焦糊,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蓦地出声打断了路舒的话,“呀,这片土豆片烤焦了,那就拿给你吃。”
“申语情,能别这么粗暴地转移话题吗?我知道你不想与我敞开心扉,我同样也不会逼迫你,但我希望你不要为过去所困,更不希望这段不知的过去成为横亘于我们之间的独木桥。”
话落,屋子里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得见微弱的来自烤盘的滋滋声。
约莫过了几秒,申语情放下手里的夹子,声音陡然变得有些沉重,“因为以前我经历过很长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独来独往、形单影只,所以自那以后我不是很喜欢主动和别人交流,也不喜欢别人突如其来的触碰。就是这样,很简单,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非常的自闭、懦弱、无能,和如今的我截然不同。”
不对,她在隐瞒,在编造。
路舒在心里默默这样揣测。
“真的吗?”
申语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真的。”
“好,我信你。”
吃完饭后,路舒带着申语情在周围逛了逛,碰巧这时候中心广场有手艺人在表演打铁花,金色的光点霎那间在黑夜里绽放,只可惜转瞬即逝,路舒刚把手机掏出来,火花就已坠入地面,她只好点开录制键,等待着下一次的绽放。
申语情很久都没有在现场看过打铁花了,她没有用手机镜头记录下这华丽的一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花,想把这难得的一个瞬间深深印在脑海中。
“路舒。”她的手悄悄往路舒的方向挪了挪,然后忐忑地用手指勾着路舒的指尖。
路舒转而直接用手包住申语情有些冰凉的手掌心,她收起手机,低头认真注视着申语情的侧脸,“嗯?”
广场人来人往,大家都争相想要拍下打铁花的照片,个个蜂拥而上,她们二人被挤得靠得更近了一些,肩膀相撞,路舒干脆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拥入怀里。
只听怀里的人不解地询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一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很与众不同,之后渐渐觉得你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一般,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多了解了解你。”
路舒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只是她还隐瞒了一件事情——其实当时在看见申语情那一刻,她就已经一见钟情了,路舒一直觉得她当时那双眼神有一种山中老虎的感觉,是她在其他打过照面的检察官身上所看不见的。
申语情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吗?可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应该还在背后蛐蛐过我吧?我记得当时我在询问痕检科同事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你和你那位实习生的谈话。”
“什么谈话?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肯定是记错了。”她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头发。
申语情没有和她计较,一笑置之。
看了会儿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中心广场,毕竟两个人都算是社畜,尤其是申语情,下了班都还不忘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累了,便拉着路舒走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路舒提议。
她摁下消息发送键,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轻言回答:“好。”
约莫走了一段距离,申语情忽然察觉到自己背包的链子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这儿人山人海的,难免会有小偷出没,她低头察看自己的包里面有没有掉东西,却忽然发现自己裤兜里的手机不见了。
路舒见她神情有些慌乱,连忙问:“怎么了?”
她的语气依旧镇定自若,“我的手机不见了,应该是刚才那个扯到我包链的人干的好事。”
“我记得前面有个派出所,我们先去那儿备案吧。”
“好。”
进到派出所里面,申语情将方才的事情和自己手机的长相一五一十告知给值班民警,“大概多久能够找到?我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信息。”
民警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调出监控录像,“申女士,你先不要着急,我们正在调取监控,手机刚掉不久,小偷肯定也没跑多远,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申语情坐在椅子上等候,路舒却不见人影了,她左顾右盼也没发现她的身影,就连路舒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有留意到。
她担心路舒会自己一个人去找,便向民警借了电话,正打算给路舒打一通电话,申语情的余光里就蓦地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只见她的手里提着一杯奶茶。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路舒将奶茶的包装袋扔掉,插好吸管,递到申语情的手心里面,“去给你买杯奶茶压压惊。”
申语情两手捧着常温的珍珠奶茶,咬着吸管喝了几口,“压惊倒也不至于,我只是担心手机里面那些文件。”
“这不是有民警在嘛。对了,刚才我看你在打电话,给谁打呢?”
“给你啊,谁让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她笑了一下,“怎么?你怀疑我去追小偷了?”
申语情闭嘴不语,就呆呆地捧着奶茶喝着里面的黑糖珍珠。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民警才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可疑的身影,立马叫人去目标锁定地方去围堵嫌疑人,约莫又过了二三十分钟,才见民警满头大汗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年轻。
民警将那部手机递给申语情,“申女士,你看下这是不是你的那部?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钱财丢失?”
申语情将自己的手机解开,率先查看自己手机里那些重要文件和聊天记录是否还保存良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感激涕零地点点头,“没问题,谢谢。”
“路舒,我们——”她回过头,却发现路舒又不见了。
下一刻,申语情听见了一阵凶巴巴教训人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她正弯着腰教训那个偷机贼。
她走上前去,用手指扯了扯路舒的衬衣,“路舒,走了。”
申语情都这么发话了,路舒不敢违逆,她揪着偷机贼的耳朵,“要做一位良好公民知道了吗?下次别再偷手机了。”
路舒被她拽住派出所,夜晚微热的风扑面而来,路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钵钵鸡的,也有卖车轮饼的,还有卖鲜花的,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却出人意料的不太难闻,勾得味蕾蠢蠢欲动。
她瞅见申语情的视线一直定在路边摊上面,灵机一动,不着调地问:“看上哪朵鲜花了?我给你买。”
申语情没理会她这句话,而是问:“钵钵鸡好吃吗?”
路舒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掩藏的不可置信,“你没吃过钵钵鸡?”
“没吃过很丢脸吗?”
“不丢脸不丢脸,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路舒知道检察官的工资一直以来都比警察和法院的高,就算海宁市的物价再高,也不至于说一万多块钱的工资没有办法生活下去,更何况申语情还有一辆汽车,这就说明申语情的经济条件并不拮据,甚至可以算得上宽裕。
所以她不太敢相信申语情会连十几二十块的钵钵鸡都没吃过。
路舒带着申语情去钵钵鸡摊位买了二十来串,摊主将辣椒油淋在串串上面,撒上白芝麻,继而就把装着钵钵鸡的纸筒递给了申语情。
“真没吃过?”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申语情嘴里嚼着燕饺,默默无声地颔了颔首,待她咀嚼完后才说:“小的时候我妈不允许我吃这种路边摊,说这些都特别不干净,所以我就没吃过。等上了大学、开始工作之后,也没多少心思扑在吃这上面。我也是刚才碰巧看到了,突然就很想吃。”
“好吃吗?”
“好吃。”她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含糊不清地点头回应,就像一个终于得到糖吃的小女孩一样。
路舒得寸进尺,“那你喂我吃一个。”
申语情这次当真挑了一串牛肉丸串,递到她的嘴边,路舒一口咬了下去,接着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竹签,“女朋友喂的,就是比其他好吃。”
“你少贫嘴了,你车呢?停哪儿去了?”
“就在那儿呢。”
路舒心累地带着有点路痴的申语情来到自己车面前,她指着挂在车尾的车牌,“申语情,记住我的车牌。”
“记住了记住了。”她只匆匆瞥了一眼,旋即就继续专心致志地啃着钵钵鸡。
“不信,你这态度实在是太敷衍了。”
申语情阖上双眼,左手指天,只回忆了一两秒,就把车牌号完完整整地报了出来,“可别看不起我的记性,我当初可是保送上的政法大学。”
丫的,怎么这么厉害?路舒顿时觉得自己当初考上公大提前批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路舒绕到副驾驶那边,替她打开车门,接着才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她启动车辆,却没着急着开走,见申语情吃饱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路舒的视线再度不听使唤地落在她的双唇上。
申语情嘴巴上原本的口红已经被擦掉了,她本身的唇色比较淡,像是春天绽放的樱花一般,她用纸巾细致地擦着嘴角,然后将纸巾叠了一下,用干净的那一面拍了拍嘴唇。
路舒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勾人了,明明一举一动都相当正常大方,但是却自带一种魅惑。
第36章 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干嘛?”
将纸巾扔进纸筒后,申语情终于察觉到了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路舒,她不自然地用指腹摸了摸下唇,一本正经中又带着一丝困惑地看着路舒。
路舒单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二人距离霎时间拉得极近,“申语情,亲我一下嘛。”
想到她今天还算正常,除了在烤肉店里那一个小插曲,申语情便打算奖励她一下,于是垂下脑袋,浅粉色的唇瓣微微撅起,在路舒的手腕留下了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满意了吗——啊!”
路舒并不觉得满意,所以她主动吻了上来——不对,应该说是直接咬了上来,她小心翼翼地含住申语情的唇瓣,宛如含住一块寒冰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咬坏了。
她甚至还贴心地将安全带解开。
亲吻的时刻,甜蜜的感觉总是能够让人的理智瞬间变得麻木,完全忽略掉周围的响动,马路上风驰电掣的车辆在刹那间变得无形,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般。
申语情能够非常明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下唇正被她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正因为路舒的动作放得相当轻柔,所以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愈加明显,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变得酥软无力,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舌尖划过每一寸唇瓣,申语情平日爱涂唇膏,所以唇瓣极具肉感,路舒舍不得放开她,抵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微一用力,吻便变得更加深刻。
申语情以前总是很不喜欢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觉得有种羞耻和恶心,但如今她却十分贪恋这种唇齿相融的感觉,她用两手勾住路舒的脖子,主动向前倾身,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然不具有任何一丝缝隙。
渐渐地,申语情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强行将自己的嘴唇挪开,无力地趴在路舒的肩膀上,从鼻腔中喷洒出的热气毫不意外地落在了路舒白皙的肌肤上,弄得路舒觉得痒呼呼的。
“路舒,你真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会的,只要你不嫌弃。”
申语情的气息有些紊乱,理智渐渐回拢,她坐直身子,强行忽略掉身体某处奇异的感觉,“对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到端午节了,你怎么打算的?”
路舒把安全带重新系好,挂档踩下油门,“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过端午节吗?”
她没说话,路舒就让她是默认了。
“端午节值班表还没出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如果申检诚心诚意邀请我的话,我就考虑一下跟别人换班。”
申语情低头玩着手指,“我觉得我挺诚心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换班,要是换不了的话,就只能委屈申检了。”
“你就别换班了,说不定那天我也会忙得焦头烂额。”
路舒说了一声“行”,接着便将车内音乐的声音调小了一点,晚上路上有点堵车,她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不太耐心地等待着。
随后,车辆不断前行,以限速迈数行驶着,她缓缓踩下刹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路舒给她解开安全带,温声叮嘱:“路上小心。”
“好,你也是。”
申语情说完这句话后,便将手搭在了车把手上,刚将车门推开一个缝隙,又旋即将门关上,路舒疑惑地问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她回过头来,单手抚上路舒的脸颊,申语情停顿了片刻,然后仰头吻向她的嘴角,“晚安。”
还未等路舒从温柔乡里面反应过来,申语情就打开车门,提着包落荒而逃了。
路舒盯着她仓皇出逃的背影,不忍轻笑一声,她刚打算开车,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忽然响了一声,她拿起一看,是闻林发来的消息。
还发了整整五条。
她忐忑地点开微信查看消息,一看消息跟案子没有半点关系,路舒立刻松了口气,可是当她看清那五条消息的时候,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前面四条消息都是照片,还是方才她们二人在车里面接吻的照片,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不错不错,继续加油。
路舒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加你大爷的油,百八十年都没谈过一次恋爱的人还好意思发表意见?
她问:[你搁哪儿架了一台望远镜偷拍?你要不要脸?]
闻林将手里的保温杯放进车内的杯座里面,降下副驾驶车窗,夜风柔和地拂过面颊,但后座的两个醉鬼拿着从地摊上面淘来的变声喇叭玩具,吵得不可开交,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她摁下语音条,一开始没说话,只录下了宋妤真和方奇文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斗嘴的声音,接着她说:“我哪有时间偷窥你啊?我不像路队,下了班可以和女朋友约会,我这位单身狗呢就只能和局里面的同事一起去聚聚餐。刚听见没有,两醉鬼斗嘴呢。”
路舒轻哼一声,“得了吧你,明明是你自己不肯谈,但凡你肯谈恋爱,动动手指,就会有人直接吻上来。”
闻林一边听着她的语音消息,一边伸出手指着前面的道路,“李玲珑,一会儿左转,可以抄近路。”
李玲珑乖乖按照她说的做。
她低着头接着回复路舒的消息,“对了,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复我的消息了?你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战局吧?不会是前段时间加班太晚,把身体熬坏了吧?”
“……”路舒一阵无语,她清楚闻林指的是什么。
“闻林,在你心里面我路舒就是这么轻浮的女人吗?”
“难道不是吗?”
李玲珑有意无意瞥了闻林几眼,迟疑地开口:“闻法医,你刚刚说拍到了一张关于路队的绝无仅有的照片,是什么照片啊?”
闻林一边找寻攻击力超级强的表情包,一边回应李玲珑,“不太适宜你这位小孩子看。”
“闻法医,我也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一直都不谈恋爱啊?”
她摊了摊手,“因为没有碰着自己喜欢的,就这么简单。”
李玲珑忽然间就不说话了。
闻林和路舒打着线上表情包战,最终路舒被值班交警敲车窗而告罄,路舒在交警面前不敢造次,乖乖收好手机,立刻踩下油门驶向远方。
她把车听到自己家的地下车库,拿起手机,还不忘问闻林有没有把照片删了,闻林只回复了一个“嗯”,路舒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闻林不应该狠狠调侃一番她的吗?
怎么现在这么老实了?
路舒:[你怎么了?感觉这个字不像是你能够发出来的。]
闻林站在自家大门门口,钥匙已经被插入锁孔半天,她却没有扭转钥匙,而是呆滞地站在原地,就连路舒发来的消息都没有注意到。
她还在想方才在地下车库发生的事情。
李玲珑居然把她摁到车前盖上坐着并且强吻了她,更过分的是,居然还用腿强行将闻林的双腿掰开,并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若不是闻林强势推开,还不知道李玲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闻林忽然觉得脑子突突疼,她用手摁了两下太阳穴,将门推开,然后拿起手机回复路舒的消息。
——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我先睡了。
路舒:???
她觉得甚是奇怪,于是就给闻林播了一通电话过去,很快就被闻林接了起来,“怎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样子。
路舒问:“怎么了?平时你喝了酒,都没见你这个样子啊。”
闻林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来喝,“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忙,精神压力大吧。”
“以前可没见你这样过,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真没事儿,你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我还有点受宠若惊呢。”闻林开启扬声器,将手机扔在床单上,两手揪着衣角,将身上的短袖脱下,她低头看向锁骨那一块肌肤,上面还有殷红的吻痕,“行了,你有空关心我,不如去谈谈恋爱,挂了。”
嘟嘟嘟——
电话被对面的人无情掐断,路舒将手机从耳畔挪开,转而点开微信,给申语情发消息。
[在干什么?]
申语情用手机拍了张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照片发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
“在忙呢。”
她点开图片,放大一看,由于有摩尔纹的阻碍,路舒看不清楚,只依稀能够看见申语情在上面输入了不少字,从内容粗略可以看出来,这有点像是小说。
路舒拨通了视频电话,而对面也很爽快地接了起来,但申语情懒得去找手机支架,所以就把手机平放在了桌子上,于是路舒就只能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
“你这是在写志怪小说?”
“我喜欢把自己承办的一些刑事案件改编成悬疑小说发到网上。”
“你平时工作都这么累了,下班还有空干这个呢?”
申语情做这件事情,除了能够赚一点小钱以外,更重要的是她能够得以倾诉,她可以把自己在办这个案子时的一些所见所闻所想全都倾泻在自由的文字上,也许正因为她是检察官,是真正和案子打交道的人,所以吸引了不少读者来看。
虽说每个月赚的钱不算很多,但总比没有的好。
“因为精神压力越大,就越能写出真实的文字嘛。再说了,我现在离首付还差了不少钱,要是不再多努努力多挣点钱,恐怕五百年后我都买不起房。”
路舒之前就能从一些细枝末节看出她的家境其实并不差,所以对于她存钱买房这件事情有些困惑,“怎么不找家里人先垫一部分钱?”
“……”听及此,申语情原本正在敲打键盘的手忽而一顿,过了几秒才恢复正常,“我不想靠家里面,只想靠自己。”
其实,一开始家里面也有这个想法,想着给她在海宁市置办一套几十平米的房子,但是被申语情拒绝了。
因为当初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吴书婷就给她买了一辆车,后来每一次申语情和她起争执的时候,她都会提到买车这件事情,以此来证明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付出了多少,自己有多么的伟大。
申语情不想再听见这些话语,所以宁肯自己风餐露宿,也要存到钱在海宁市买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唯有这样,她才能够真正有立足之地,不再受家里人的掣肘。
“申检不愧是申检,铁骨铮铮,挺好。对了,说到房子,你说咱们这都开始谈恋爱了,要不你就搬到我这里来吧?咱们怎么着也得要有同居*生活,你说是不?”
最后一句话是路舒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出所料,申语情严词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是——“现在还不行,我们才刚开始谈不久,再过段时间吧。”
路舒贼心不死,“既然你搬到我那儿还不行,那我搬到你这儿来吧?我不介意的,我很开放的,而且我肯定能照顾好你,把你喂得胖胖的。”
申语情莫名被她逗笑了,“我这小房子就一间卧室,容不下路队这尊大佛。”
她说得理所当然,“那正好咱们俩就睡一间房一张床。”
手机那头静默了几秒。
申语情将刚写好的章节发了出去,然后双手捧起手机,权当刚才的那句话没有听见,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先挂了,我要去干别的事情了。”
“诶等等等!”路舒着急忙慌地出声,“你又要干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怎么就不能让我瞧见了?你该不会是想要去见那位程律师吧?”
她被路舒这三个问题吵得有些头疼,申语情无奈地笑了下,“我要去洗澡,怎么?未必你想要看我直播洗澡?”
只见路舒眼珠子咕噜一转,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这也不是不行啊。”
申语情羞得抬手对着手机屏幕里面的人扇了两下,而路舒也配合地将脑袋偏了过去,她轻哼一声,“路舒,你想得到挺美。”
下一秒,电话被无情挂断。
没办法,路舒也只好去泡个澡,上了床后她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正在浴缸里面戏水的申语情,她的长发自然散落在背上,发尾被热水打湿,也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申语情忽然转过身来,她乖巧地跪坐在浴缸里面,双膝并拢,两手放在大腿间。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路舒忽然觉得百爪挠心。
只可惜这个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醒来时,路数还觉得特别可惜。
第37章 为什么不是今天?
路舒今早还是照样开车去春梨花苑接申语情,不过这一次申语情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个饭盒袋。
申语情把沉甸甸的饭盒袋塞进她的怀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这是我给你做的午饭,你今天中午就别给我送午饭了,我要去一趟看守所,可能会忙到很晚。”
她扭头把饭盒袋放在后座,话音中带着不可置信,“你今天早上起床给我弄的?”
“嗯。不过时间有限,弄得不是非常丰盛。”
说完,申语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为了给路舒做午饭,她愣是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多小时起床,天还没亮就起来忙活,现在的她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筋疲力尽。
路舒靠了过来,申语情心中陡然一惊,已经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果然不出她所料,路舒单手掌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申语情的掌心攀上她的锁骨,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肩膀的肌肤,二人面颊相碰,她忍不住蹭了蹭路舒的脸颊,语气有些嗔怪,“你怎么又亲?你是不是对这种事情有瘾啊?”
“这叫早安吻,仪式感懂不懂?”
“好啦,你赶快开车吧,不然一会儿我得该迟到了。”
路舒被她催着开车,申语情则是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地阖上双眼补觉。
今天天气大变,明明昨日还艳阳当空,今日却乌云密布,大清早的看着和晚上差不多,而且狂风大作,好似黑暗要将整个世界吞没,就像当初科学家预言2012世界末日时人们所幻想的一样。
她怕申语情这样睡觉会着凉,于是把自己身上的黑色西服外套脱了下来,动作轻柔地盖在申语情单薄的身上,生怕吵醒了她。
早高峰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情就是堵车,无论切换成哪条道路,都会重蹈覆辙,路舒单手撑在窗框上,耐心地等待着前方车辆的龟速挪动。
这时,申语情从美梦中缓缓脱离,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难怪这觉睡得这么暖和。
她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将外套还给路舒,“你快穿上,别感冒了。”
“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自己身上不也穿得挺少的?”
申语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一件衬衣,“看着少而已,我不冷。”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啪啪打脸,只听她接连打了还几个喷嚏,申语情的双臂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路舒把自己腿上的外套递给她,“拿去穿上,我办公室里面放着几件备用衣服的,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将路舒的外套穿在身上,由于路舒的体格比自己庞大一些,所以这件外套申语情穿得松松垮垮的,她低头嗅了嗅,这件衣服上还沾有香水的味道。
和昨天的不一样,今天的香水味如同雪后初霁,有一种春回大地的感觉,被熟悉的温暖包裹着,申语情莫名觉得心情十分舒适。
申语情再度在一阵舒适的温暖中睡着了。
再度醒来,车已经停在了检察院对面,路舒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的,申语情想要把她的手拍开,却反被路舒紧紧握住。
她迷迷糊糊间用手解开安全带,往左边侧了侧身子,路舒又拍了拍她的手臂,“醒醒,以后你还是不要早起给我做饭了,看看你现在困成什么样了?跟一头小香猪似的。”
申语情不情不愿地醒来,醒来后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才是猪。”
她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提起背包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目视着她安安全全地进入检察院后,路舒才放心地驱车离开,然后按部就班地开启社畜生活。
中午,路舒将自己的盒饭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路上碰见一个人就宣扬这是“我的女朋友给我做的”,由于表情贱兮兮的,惹得有几位关系特别好且单身的同事忍不住活动活动筋骨,想要揍她一拳。
“闻林,快看,这是我们家语情特意给我做的。”
闻林脸色一黑,单手插兜,不耐烦地回应:“知道知道知道,整个市局都传遍了,你们家语情真是太棒了,真是太爱你了!哇塞,我们都好羡慕你啊!”
她矫揉造作地说出了这么大一堆话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路舒眉头一拧,回头盯着她的背影,“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恶心?”
等等!路舒忽然注意到她的右手小拇指多了一枚戒指。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见过闻林戴戒指。
但好奇的念头转瞬即逝,路舒喜气洋洋地端着热乎乎的盒饭回到办公室,她打开饭盒盖子,先是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申语情。
路舒:【开始吃你做的午饭了,现在整个市局的人都在羡慕我嫉妒我呢~】
本以为这个时间段给她发消息,路舒应该可以很快收到对方的回复,可是这条消息却石沉大海了。
路舒不满地控诉:【在忙啥呢?不会背着我偷偷去和别人约会了吧?】
实际上,申语情这个时候才刚从看守所出来,她刚一拿到手机,正准备回复路舒的消息,可恰好此时吴书婷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了起来,“怎么了妈?”
吴书婷笑意盈盈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语情啊,这不是快到端午节了嘛,正好妈妈也放假,妈妈打算来海宁看看你。”
听见自己的母亲要不远千里来看望自己,申语情的心里面却没有半点雀跃,甚至还觉得有些头疼,但她也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只好迂回着拒绝,“我端午节还要工作,都腾不出时间陪你在海宁玩,而且你这还得坐飞机过来,挺不方便的,干脆就别来了吧,就在北宿好好待着休息一下。”
“那可不行,我飞机票都买好了,后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就到海宁蓝天国际机场,你顺道来接我一下吧,妈妈都好几年没来过海宁了。”
“”申语情无端觉得有些心烦,她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妈,你怎么商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私自买了机票啊?而且我这手里有几个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实在是挤不出时间来接你。”
吴书婷一听她这语气,立马就急了,语气一扫先前的温柔,“不是,申语情,你刚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是你妈,我来找你有什么错?我让你来机场接我有什么错?别人家的女儿不用妈妈开口就主动提出要来机场接,你再看看你呢?总是给脸不要脸,你这工作是忙得你连一两个小时都腾不出来了是不是?”
申语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静得有些出奇,她的语气十分凉薄,“既然您觉得别人家的女儿比我好,那你就去当人家女儿的义母吧,反正我后天没有时间来接你。”
话音刚落,她就毫不留情地把手机挂断了。
旋即,她拨通了程婧亦的电话,“婧亦,在做什么呢?”
“我在寺庙里面呢。”程婧亦单手拿着三炷香,将台上的往生灯点燃,然后将三炷香插在了火焰燎燎的往生灯后面。
申语情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寺庙,“又去寺庙为她上香了,你今年都已经去看过好几次她了,她在那边肯定不会孤独。”
程婧亦转身离开,身上沾染了香灰的味道,“别说我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妈后天要来看我,我想住你家避一避风头。”
作为她的大学同学,程婧亦是知道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浅浅叹了口气,“巧了,我这几天要去外地出差,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对了,你就不能住你女朋友那儿吗?你们都是情侣了,同居也很正常。”
申语情忽然觉得车内有些闷,就伸手将车窗降下,“行,那我先挂了。”
难道说真的只能暂时住在路舒家里面避一避风头了吗?
可是她昨天才拒绝了,今天又主动要求,会不会显得她脑子有点毛病?
一直坐在旁边安静无声的虞笑突然间凑了过来,她一脸坏笑地用手臂撞了撞申语情,调侃道:“姐,你这件外套这么大,该不会是路警官的吧?”
申语情单手撑住虞笑的半边脑袋,用力把她推远了,隐隐威胁:“回检察院之后不准乱说话。”
她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右手握拳,放在太阳穴旁边,跟当初进检察院宣誓的时候一模一样,“语情姐大可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申语情没和虞笑计较,她低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路舒的电话。
毕竟在路舒面前丢脸这件事情可比和吴书婷同住一屋檐下轻松多了。
路舒看见来电人是她,急忙用手指戳了戳接听键,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哟,申检这位大忙人终于想起我来了?刚才不会是去见哪位美人了吧,比如说某位姓程的律师。”
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别瞎说,我打电话给你是找你有正事的。”
“行,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申语情方才偷偷咪咪打了半天腹稿,结果一到真要说的时候,就像舌头打结了一样,顿了片刻才勉强从嘴里面说出那句话,“我——明天能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
“噗!”路舒惊得把嘴里的卡布奇诺都喷出来了一点,她连忙将剩余的咖啡吞进肚子里面,用纸巾擦了擦濡湿的嘴周,“为什么不能是今天?”
申语情默默在心里面吐槽:她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今天的话恐怕来不及吧?我东西还是挺多的。”
“没事儿,我今天下了班之后去你家帮你收拾着运过去吧,你家是用的密码锁还是钥匙孔?”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下了班之后来检察院拿钥匙吧。”
“好,吃了饭没有?”
方才一直在忙,都已经忽略了生理上的需求,如今经她这么一提,忽然觉得有点饿了,申语情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一点钟了,但为了不让路舒像教导主任一样说教自己,她也就没有说出实话,“吃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路舒盯着被挂断的手机页面,一听她那句话就知道申语情肯定因为忙没吃饭,她无奈地摇摇头,在手机上找了一家搬家公司的电话,跟他们联系好了时间。
下了班后,她便立刻驱车前往检察院,申语情将钥匙递给她,路舒却赖在她的办公室不走,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申语情的眼神忍不住从电脑上面挪到对面的女人身上,她今天穿得不似昨日那般花里胡哨,墨绿色的衬衣倒是显得多了一分沉稳,随后视线上移,划过那片白皙修长的脖子,不过那片被遮挡的肌肤似乎有一道伤痕,最终目光定在了路舒的眸子上。
与她炙热目光相反的是申语情淡淡的语气,“你怎么还不走?”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为什么?就不想和我多见见?”
“我要工作,你别打扰我。”
“好好好。”路舒拗不过她,只好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知道是我太光芒万丈了。”
就当路舒正要摁下门把手之际,忽然身后的申语情叫住了她。
路舒自恋地以为她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矫揉造作的话语正要脱口而出,就听见后面的人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话:“你出去后帮忙把虞笑叫过来一下。”
“”
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动作轻柔地把门关上,接着老老实实按照申语情交代的做。
第38章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吗
路舒哼哧哼哧地帮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把打包好的箱子搬到楼底下去,她站在单元门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浏览着申语情发过来的物品清单,确认没有遗漏的之后,她才放心叫搬家公司的把东西运到月半湖去。
她用手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打开照相机很随意地拍了一张自拍照,然后发给了申语情,并向对方卖惨。
——申检,你看我多么操劳啊,现在愣是饿得饥肠辘辘~
申语情点开她的自拍照,拍得可谓是相当随意,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但尽管她额头上大汗淋漓,却也掩盖不了她出众的五官。
只见对方无情地回复:谢谢你,热衷于为人民服务的路警官。
路舒打开车门上车,将怀里的小狗放在副驾驶上,启动车子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空调,她靠在椅背上了歇息了一会儿,摁下语音条,语气不仅有些委屈,还十分的做作,“申检,你看我都这么劳心劳力了,你回家之后能不能奖励我一下啊?”
申语情以为她是想让自己给她买点吃的,于是就爽快地回复了一个“可以啊”。
小计谋得逞之后,路舒就将手机放在了磁吸手机支架上面,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去了。
路舒一回到家,屁股都还没挨着沙发,就开始忙活着打扫次卧,接着给申语情铺床,然后收拾她的东西,最后又把那些纸壳拿下去扔掉。
忙完这些,窗户外头已然变成了热呼噜的夜晚,但申语情还没有回来,路舒穿上拖鞋,在冰箱里面拿了一把面、几个鸡蛋和一袋没切的午餐肉,她厨艺没有申语情那么好,而且也不知道申语情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就随便做一碗面来敷衍过去。
她将锅架在灶台上,路舒刚打燃火,就听见门口传来摁密码锁的滴滴声,紧接着她便听见回来的人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路舒。”申语情将鞋子换成她早早就为自己备好的拖鞋,她闻着香味来到厨房,将手里拎着的舒芙蕾盒子拿到路舒眼前晃了晃,“给你的奖励。”
路舒将锅盖盖好,转过身来,一只手向后撑着青黛色的台面,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双眸柔情缱绻,“那你喂我好不好?我还没吃晚饭呢。”
申语情听后果真乖乖拆开舒芙蕾的包装盒,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q弹的舒芙蕾,递到路舒的嘴边,一口咬下去,中间夹着的白色奶油向四处蔓延,附着在了她的嘴边,申语情便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
“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路舒不忍心让她一直举着,就将舒芙蕾从她手里面拿了过来,“该不会是今天真的背着我偷偷见了那位律师吧?”
她轻啧一声,“你怎么对婧亦的敌意那么大呢?我和她之间就是好朋友的关系而已,你怎么总是吃她的醋?”
路舒气呼呼地又吃了一口舒芙蕾,“谁让她长得那么好看,而且跟你还认识了那么多年,我能不妒忌嘛。”
申语情微微踮起脚尖,她吻向路舒沾有奶油的嘴角,然后试探性地用舌尖舔舐那些甜腻腻的奶油,随后她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用手将路舒扒开,一手将锅盖打开,一手拿着筷子,和着里面的面。
“你别把她当作你的假想敌,她不可能喜欢我的。自从去年年初她女朋友病逝之后,婧亦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还去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之后的每一个月都会去寺庙为她上香,去墓前看看她。所以说你别再开她的玩笑了,况且婧亦也算得上是我的娘家人,你得对她好点,不然我可是会为了她跟你翻脸的。”
“好,我不吃她的飞醋了行吧。”
路舒站在她的后面,两手从后往前环住她的腰肢,“那……要是我哪一天死了,你会不会也对我这么深情?”
一听这种不吉利的话,申语情的手肘往后一撞,直接给她的肚子来了个力道不小的肘击,“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和适合你的人谈恋爱,看你过得幸福,我才能够安心。”
话音刚落,偌大空旷的厨房里面顿时响起“啪”的一声巨响。
申语情将手里的筷子丝毫不客气地摔在了旁边的面碗里面,她回过头看着路舒,眸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路舒,不要和我谈这些。”
见她生气了,路舒再也不敢谈那些事情了,她弓着腰,将脑袋搁在申语情的肩膀上,温声细语地哄着:“知道了知道了,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提这些事情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念在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申语情也就没有和她计较,将头转过去,继续给她煮面调佐料。
“你把头转过来,我也喂你吃舒芙蕾。”
申语情果真把头转过来了,本以为她会用手喂,可是终究是低估了路舒的无耻程度,那人居然咬着一半舒芙蕾,准备用嘴喂。
“变态。”她轻轻地骂了一声,正欲转过头去,可脸颊却被人用力握住,硬生生将申语情的脑袋又给掰了过来。
路舒凑近了一些,像邀宠一般,她嘴里叼着舒芙蕾说不出来话,就只能“嗯嗯”几下,听语气还挺着急的。
没办法,自己挑的女朋友,硬着头皮也要谈下去。
申语情凑过去,只咬了一小口,连路舒的嘴唇都没有碰到。
路舒将剩下的舒芙蕾塞进嘴巴里面,嚼了个三两下就吞进肚子里面去了,她用手捏了捏申语情的耳垂,“你怎么这么害羞?”
“不是我害羞,是你太变态。”
她见面已经全都煮熟了,就用筷子将面条全部挪到面碗里面去,接着用汤勺将沸腾的面汤浇到面条上,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滋啦声,然后另外起了一个油锅,将鸡蛋敲开,只是掰开蛋壳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了几块小小的碎壳进去,申语情不知道路舒有没有看见,反正她不打算告诉路舒,正好治治路舒那张嘴巴。
申语情将煎好的鸡蛋和午餐肉潦草地放在了面条上,毫无摆盘之美,她捧起烫呼呼的面碗,“快拿去吃吧,不然一会儿面就坨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路舒从她手里接过面碗,“对了,你的卧室就在走廊尽头左边那间,有独卫的,也给你置办了一张书桌,方便你平时办公。”
她走出厨房,环视了一遍四周,都没有看见自己的行李,“我的东西你都给我收拾好了?”
路舒单手拉开浅灰色北欧风椅子坐下,“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申语情没说话,坐在价值一百多万的爱马仕沙发上,她从包里面掏出一个深粉色平板电脑,开始像平时一样阅览最新一个案子的判决书,干这一行的总归是要多学习一下刑事案件的最终判决结果,毕竟一个案子的结果就事关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的一辈子,她不客气地端起透明茶几上的茶壶,往杯子里面到了半杯温水来喝。
此时此刻,路舒正坐在餐桌边喜滋滋地品尝着她亲手给自己下的面,忽然间她的牙齿好像咬到了一个脆脆的小东西,她呸呸几声把那东西吐出来,一看,竟然是蛋壳!
难怪方才申语情主动要给她煮面呢!
搞了半天就是为了弄这一茬。
路舒抬眼看向正端坐在沙发上且将一切置身事外的申语情,她轻飘飘地调侃:“申检,你这个人报复别人的方式还挺——另辟蹊径的啊。”
“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啊?”她闻声看向路舒,一脸懵逼的模样。
“申检还搁我这儿装傻呢?这蛋壳该不会是你故意放进去的吧?”
说着,路舒便起身朝着还在装傻的申语情走去,沙发上的人对此避而不答,仍旧低着头认真阅览着密密麻麻的判决书。
看她不说话,路舒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她干的,于是路舒二话不说就将她手里的平板夺走,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接着便强行将申语情摁在沙发上,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大,申语情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她两只手掌心撑在柔软的沙发上,两条腿被路舒强行弄来曲着,申语情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她就压在自己身上,二人的大腿紧紧相碰,路舒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你这人心眼还挺坏的,居然把蛋壳留在面里面。”
申语情被狠狠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不满地拧起眉毛,“打蛋的时候难免都会有蛋壳掉进去,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你心眼小,觉得是我故意放进去的。”
“我小心眼,你再说一遍?”
她感受到路舒的手往下面挪了挪,已经快要碰到那柔软的一处了,申语情不自然地左右晃了晃身子,语气不太耐烦,“你给我下去,你身上有汗臭味,走开走开。”
一听这话,路舒单手揪起自己的衬衣,仔仔细细地全方位嗅了嗅,根本没有任何一丝臭味,见身下的人要跑,她急忙伸手将申语情又给抓了回来,她俯下身,凑到申语情的耳畔,“申检,今晚能不能再奖励我一下?”
气息喷洒在了她耳朵的每一寸肌肤之上,申语情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觉自己进了一座十分危险的虎穴,她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要,我不做,你放开我,不然我现在就搬走。”
一听她要搬走,路舒立马就老实了,急忙从她身上下来,将申语情身上被弄乱的衣服整理好,“真是输给你了,放心吧,我不会强求你的。要是你想上我,我也是不怎么介意的。”
“大晚上的你说哪门子的污言秽语,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白天你不让我说,晚上也不让我说,你这人好霸道啊。”
路舒回到餐椅上坐下,她拿起筷子,继续吃危机重重的水煮面。
申语情被她方才那一番行为弄得心绪有些杂乱,于是把平板电脑放进包里,然后提着包来到次卧,推开门,只见里面的装潢十分简约,虽然没有像主卧一样的露台,但这超大落地窗以及比她原本住的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她拉开窗帘,只需微微低头,便可将整个CBD一览无遗。
她把包放在书桌上,上面已经放好了收纳柜、水杯、支架之类的小玩意儿,拉开下面的抽屉,里头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申语情看见这些的时候,呼吸不禁停滞了一下,她没想到路舒居然做事这么周全,什么东西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原本以为回来之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整理打包盒里面的物品,没曾想已经有人给她打理好一切了。
难道说这就是真正的家的感觉吗?
申语情拉开衣柜,因为东西不是她亲自整理的,所以找衣服花费了不少时间,她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简单地用热水冲了一下澡,就将纯棉睡衣套在身上,她刚推开浴室的门,就听见了来自门口的敲门声。
第39章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呢
申语情从浴室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特意过来叮嘱你晚上别忙太晚,早点睡觉。”路舒站在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但她很有底线,没有偷偷咪咪去察看卧室里面的情况,她靠在门框上,闻到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但没听见水声,就知道申语情肯定是刚刚洗完澡,她很快整理好乱掉的思绪,又问:“你明早想吃什么?”
她将睡衣上面的每一个纽扣都系得相当规整后才走到门口见路舒,“我都行,不挑食的。”
刚洗完澡的申语情脖子上还沾有一层薄薄的小水滴,她的头发罕见地全部披在肩膀上,路舒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出水芙蓉”。
申语情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后脖,然后单手将头发全都拢到左肩,可这样做却让路舒一下子就看呆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急速且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路舒垂了垂眸,片刻道:“那行,晚安。”
“嗯,晚安。”说罢,她便凑近吻了一下路舒的锁骨,申语情担心她会得寸进尺,就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倒着走,“好啦好啦,你也快回卧室吧,我得忙工作了。”
路舒被她突然间亲了一下,回到卧室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金色的阳光只有寥寥几缕,路舒打着哈欠将身上的睡衣换下,取而代之的一件上面印着一串英文品牌名的白色短袖,下面则套了一条黑色的防晒裤,洗漱好后就去厨房做早饭,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什么巨大的噪音,生怕把申语情吵醒了。
等她差不多将早饭做好后,申语情也刚好被手机闹铃吵醒了,她坐在床沿,眼皮重得像是抬不起来一般,强撑了五秒后她又扑倒在了松软的被子上,再度进入了迷迷糊糊的梦乡,可是还没多睡几秒,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然后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甚至还有软软的小枕头,申语情用脑袋蹭了蹭路舒胸前的那一片肌肤。
路舒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起来了,还想赖床呢,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一份早饭吃咯。”
“你给我弄了什么早饭?”她不情不愿地掀起眼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班味。
“炸饺子,喜不喜欢?”
她点点头,“喜欢。”
路舒总喜欢趁人之危,尤其是对待申语情,这一次也不例外,只听她不正经地问:“那你是喜欢炸饺子,还是喜欢我做的炸饺子?”
申语情坐直身子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接着又躺进了她的怀里,“喜欢你做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不禁笑了一下,显然是对申语情这个回答十分满意,路舒催促着她去洗漱换衣服,洗了一把冷水脸的申语情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回到卧室换衣服之前还不忘把门给锁上,毕竟路舒这个人总是不太正经。
申语情今天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衬衣黑裤子,这一类衣服都已经快要被她穿包浆了,她换好衣服之后就来到餐厅吃饭,一看对面的人穿这么休闲舒适,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
“路警官今天就穿得这么休闲啊?”
“那不然呢?我可不像申检,总是需要跑一些非常正式且神圣的场合,咱们这一行的打扮得太正式了容易暴露。”
“最近你们没有案子吗?”
路舒喝了口美式,“没,和平一点多好。”
这话一出,申语情心里面就更羡慕了,甚至想跳槽的心都有了。
她叹了口气,怨气满满地把碗里的饺子洗劫一空,然后她习惯性地吃完饭后就把抗焦虑药一块儿吃了,可申语情的手刚伸进背包里面,就忽然意识到路舒还在旁边,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路舒,并且目前也不打算坦白。
一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二是她觉得路舒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忍不住多想,然后逼着她坦白从宽的。
申语情只想少点麻烦,于是打算等一会儿到了检察院再服药。
路舒将饭碗和筷子放进洗碗机里面,之后就跟申语情一起下楼,她钻进车里,将空调打开,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问了申语情一个问题,“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又反悔要跟我住一块儿了?”
她就猜到路舒肯定会好奇这个问题,昨晚见她没问,申语情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同居之后我们更能明白对方是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伴侣,所以就扭转心意,打算搬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和我分离呢。”
“你能不能正经点?”
“知道了,古板的检察官。”
路舒一脚轰下油门,银色的车辆风驰电掣地穿过条条马路,如同一泻千里的银河一般,最后以一个十分完美的漂移收束,在申语情下车之前,*她不忘叮嘱:“对了,我听说那个刺伤检察官的人就快要放出来了,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你平时办案子的时候也要小心些,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放心,就我这体格,随随便便撂倒一群人。”
申语情懒得理会她的自恋,提起包打开车门就离开了,她回到办公室之后才从包里翻出药物,混着热水一块儿吞了进去,接着又拿起手机,给吴书婷发了一条微信。
——我这几天要出差,你就自己在海宁市玩吧,我可以帮你把酒店定了。
吴书婷本来一大清早心情挺好,一看见自己女儿发来的这条消息气得差点没直接晕厥过去,她急忙给申语情播了一通电话,语气不善,“申语情!你真的是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出差,我一来你就出差,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妈妈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一开始就让你别过来,我工作真的很忙,也是真的出差。”
说到这儿,申语情桌子上面的办公电话就又响起来了,她一边拿起听筒,一边简略地对吴书婷说:“我有工作电话要接,就先挂了。”
吴书婷气得怒目圆睁,她啪的一声将手掌心拍在茶几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给申语情打了通电话,这一次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语情啊,妈妈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应该对妈妈好一些啊?你看看你刚才那个态度,是女儿对妈妈应该有的态度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学不会体会妈妈的一番苦心呢?这世界上只有妈妈好,除了妈妈之外,谁还会无私地对你好。”
申语情翻阅着手里边的资料,结果一大早就有律师来会见她,她又不得不去律师接待大厅,路上她匆匆对吴书婷说:“妈,你扪心自问,你那一番苦心是真的为了我好吗?真的不是为了圆你自己当年的梦想吗?你以前给我安排的每一件事情都问过我的想法吗?你只是在自以为是地对我好,这不是真正地为我好。”
一听这话,吴书婷火冒三丈,她气得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蹭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你小时候我教给你的礼仪都忘了吗?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是一心一意地为你好,为你的将来做打算。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真是读书读傻了。”
她没心思和吴书婷争论这些事情,敷衍地回应了两句,就将电话挂断,走进律师接待大厅,申语情勉强地扬起一抹笑容,眉间不见任何烦躁,就仿佛先前的争论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到中午,终于有了片刻可以喘息的时间,申语情刚准备和虞笑去食堂吃饭,就接到了路舒的电话,电话里她让申语情去门口的外卖柜拿饭,是一个很喜庆的红色袋子。
虞笑见她忽然间不走了,有些疑惑,“语情姐,怎么了?又有工作吗?”
她将手机收好,眉眼间终于有了一点笑意,“没有,你先去吃吧,有人给我送饭了。”
“咦,是路警官吧?好羡慕你们啊,我也要找像路警官这么贴心的女朋友!”
申语情笑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被你们路警官的表象迷惑了,她其实是个非常非常不正经的人。”
“不正经?那敢情好呀,这样一来就可以连带着语情姐也不正经了。”虞笑单手撑着下巴,“唔,我也好想看看语情姐不正经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想得美。”
申语情来到门口,兴许是红色包装实在过于打眼,所以她立刻就找到了对应的外卖口袋,一看店铺名,居然又是锦湘满楼的,打印单上显示的菜名都是她喜欢吃的。
此时,路舒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是问她拿到外卖没有,申语情回复说“拿到了”。
见她顺利地拿到了,路舒也就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外卖没有被无耻之徒给偷走,不过一想到自己的中午饭被偷走之后,就气得牙痒痒。
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偷外卖都偷到市局门口来了!
没办法,路舒今天中午只能去挤食堂了,她打了一份盖浇牛肉面,拿着餐盘坐在闻林旁边,“你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
“装饰而已,一会儿还得取了,免得被领导骂。”
“装饰的话又何必戴在小拇指上面?难道不应该戴在无名指上面吗?”
闻林用筷子夹了一块路舒碗里的牛肉来吃,“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路舒见她还要把筷子伸过来偷牛肉,立刻用筷子拍了一下,轻啧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戒指戴小拇指代表着你是单身主义者,怎么突然间改信仰了?不会是最近有人在追你吧?”
听及此,她的身子忽然间顿了一下,路舒将她这个奇怪的反应尽收眼底,好奇追问:“真有人追你啊?谁啊?我认识吗?”
“没人追我,你这人别太八卦。”
见她不说,路舒也就没勉强,于是把话头瞄准了另外一个人,“话说,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小玲珑心情不是很好?”
第40章 我在洗澡,你想看吗
“有吗?我倒没觉得。”闻林倒是觉得自己应该才是那个心情不好的,毕竟被强吻的人是她。
路舒偷了一只闻林碗里面的鸡腿,“之前跟你提起小玲珑的时候,你都还精神抖擞地跟我凑一堆聊,怎么今天一点都不好奇?”
那夜的情形再度浮现在脑海里面,一遍遍重播,闻林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最近工作忙,心累了。”
说罢,她便拿起餐盘,朝着食堂门口走去。
路舒还是觉得这个人的反应很奇怪,略有些无奈地摇摇脑袋,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多秘密,先是一个申语情,现在又来了一个闻林,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被蒙在鼓里面的傻瓜。
正吃着抢来的鸡腿,她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路晓澜的定期挂怀电话。
“喂,妈,怎么了?”
路晓澜戴好墨镜,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比基尼,正惬意地躺在南法的海岸边,晒着日光浴,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她抿了一口橙汁,“猜猜妈妈我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
她挤了点防晒霜,又补了补脖子那块位置,“在南法,你别说这个季节的法国真挺美的,一切都刚刚好,尤其是这地中海,天呐,真不愧人们用优雅和浪漫来形容这片海,简直就像一颗世所罕见的蓝宝石一样。”
“……”路舒就知道她打电话来肯定是单纯地为了关心,作为她的女儿,她已经习惯了路晓澜这个作风。
“您老人家玩得开心就好。”
路晓澜光顾着眼气自己的宝贝女儿了,差点忘了打电话过来的真正目的,“哦对了,那套定制护肤品我让人直接送你家门口去了,至于那瓶香水,估计还得再等上半个多月吧,那位调香师最近挺忙的,要不是你娘我财力雄厚,恐怕人家都不搭理我。”
“路女士真厉害。”路舒不过心地夸赞。
“最近跟人家过得怎么样啊?没有吵架吧?你没欺负人家吧?”
就是给路舒一百万个胆子,她都不敢欺负申语情,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那位申检察官会怎么收拾她呢。
“没有,咱俩过得挺好的,您老人家就别担心了,好好享受你的南法之旅吧。”
这时,一位古铜色皮肤的服务员将一整盘海鲜大餐端了过来,路晓澜不禁垂涎三尺,她的两只眼睛都快贴在香气四溢的海鲜身上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吃午饭了。”
路舒微微叹了口气,她的命怎么比美式还苦啊。
现如今申语情搬了过来,她每一天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回家能够看到申语情,路舒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的时候,此时旁边经侦和诈骗的还在加班,她不禁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社会和平,每个人都能献出一点爱。
申语情今天再度拒绝了让她亲自开车去接的要求,路舒只好直接开车回家,躺在浴缸里面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木质支架上面放着香薰、手机和iPad,平板电脑里面正播放着综艺。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天际,盖过了iPad的声音,路舒坐直身子,拿起手机一看,是申语情打过来的电话。
她接起,“怎么了?”
申语情正在整理案卷,她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路舒,你现在在干嘛呢?忙吗?”
路舒老实交代,“我在洗澡,你想看吗?”
“……”对面一阵无语,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能去我家帮忙把我的车开过来吗?”
“你开我的车不就行了吗?”
“你的车太贵了,我怕一不小心给你撞烂了。”申语情实话实说。
路舒两手枕在脑后,“没事儿,我有一辆沃尔沃,车屁股可经撞了,之前闻林开我那车出去的时候,被别人追尾,人家的宝马前面被撞得宝马公司都不认识了,我那沃尔沃还完好无损。你就放手开吧,别去在意这么多。”
申语情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那好吧,要是真撞烂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你亲我两下,我就气消了。”路舒从浴缸里面起身,踩在防滑垫上,用浴巾擦拭着湿润的身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眉头紧蹙,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变得十分干涩,申语情从抽屉里面翻出眼药水,对着眼睛迅速滴了两下,接着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估计还得要一会儿,最近院里面搞了个竞赛,挑人写论文,我很不幸地被选中了,现在正头疼呢。”
路舒取下新买的黑色浴袍,套在身上,“那你下班的时候给我发条消息,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好,那我先挂了。”
申语情和论文奋战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生出来了一半,她实在是灵感枯竭了,根本写不出来半个字,最终选择拍拍屁股回家休息一下。
收拾好该带走的东西后,申语情就背起包,一边进入电梯,一边给路舒发消息说自己下班了,发完消息后她便收起手机,迈步来到检察院门口的时候,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浅粉色的奔驰。
她的瞳孔猛地一震,愣在原地,之后还是手机的震动声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申语情低头查看路舒发过来的消息。
——愣在门口干嘛?快上车。
方才申语情看见那辆车的时候,顿觉不可置信,甚至怀疑那不是路数的车,可现在收到她的消息后,申语情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流浪猫被捡回家之后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又被遗弃,但主人却反反复复用行动来证明她不会抛弃小猫。
申语情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加快,从慢走到小步快跑,她打开车门,看见了熟悉的人,坐上车后她忍不住问:“我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怎么还是来了?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跟她认识这么久了,路舒对她的下班时间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只要等的人是你,等再久都值得。”路舒侧身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这不怕你大晚上的遭遇不测嘛,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当然应该像保镖一样围在你的身边。”
“但你每天工作也挺累的,下了班之后还是好好休息吧,就别来接我了。”
“我精力可好得很,就是一整夜不睡都是生龙活虎的。”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申语情可没那么好的精力,简直就是淡人一个,她靠在椅背上,阖上双眼假寐,路舒见她睡了,就把车内音乐的声音调小了一些。
回到家门口,路舒输入密码,刚踏进家门,就听见一阵液体被溅起来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门口为什么会有一滩液体,就因为穿了一双不太防滑的拖鞋而摔倒在地。
申语情连忙将她扶起来,“没摔到吧?”
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幸亏路舒反应快,及时用两只手掌心撑住地面,不然就真的吃了个狗啃屎,她曲着双膝,右手被申语情扶着,语气有些幽怨,“我膝盖好疼啊,申检可以背我去浴室帮我洗澡吗?”
一听这话,申语情脸上的愁色一扫而空,她立刻收回扶着路舒的手,“真不要脸。”
“我是真的疼。”路舒觉得站直双腿都有些困难,她单手打开灯光开关,低头一看脚下那一滩液体,黄黄的,还有点味道,“申语情,你这不给我点赔偿,我可不会饶过你。你的小狗笨笨居然在门口尿尿。”
这下轮到申语情理亏,她也不好意思再理直气壮了,但怕路舒提出什么见不得光的赔偿方式,于是火急火燎地将有点臭烘烘的路舒推到洗手间去,“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吧,我去把那块地方弄干。”
“诶诶诶!”路舒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擅作主张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收拾好后,路舒打开洗手间的门,只见申语情正坐在沙发上教育大腿上趴着的小狗,她屁颠屁颠地凑过去,熟练地单手揽上申语情的腰,“申语情,你作为它的主人,对我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她把笨笨抱在怀里,“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你觉得呢?”
路数不信她不知道自己在暗示着什么。
可下一刻,只见申语情将笨笨硬生生塞进了路舒的怀里,她用手掐了一下路舒结实有力的腰,“我已经教育好笨笨了,你陪它玩一会儿吧,我要去洗澡了。”
丢下这句话后,申语情便匆匆离去,似是像见到了来讨债的鬼一般。
路舒无奈地玩着怀里面的小狗,笨笨体型不大,却被喂得胖乎乎的,跟头小猪差不多,她两手托着笨笨前脚的腋窝,将小狗举起来晃了晃,笨笨的尾巴也跟着左右摇晃着。
“笨笨啊笨笨,你说你主人怎么变幻莫测呢?一会儿主动亲我,一会儿又连抱都不肯跟我抱一下。”
笨笨听不懂这些复杂的人类语言,将脑袋偏到一边去,用舌头舔舐着路舒的手背。
一人一狗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着申语情洗完澡,待她从卧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路舒忽然间提着一个简约包装袋闪现到了卧室门口,她拎起袋子,在申语情面前晃了晃,“拿好。”
申语情一头雾水地接过袋子,“这什么?”
“护肤品。”路舒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她的脸,“你看你的黑眼圈,都能媲美大熊猫了。”
“你嫌我丑?”她转身把护肤品放在书桌上面,然后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盯着路舒。
路舒的求生欲下意识增强,她往前走了两步,单手撑着书桌,“怎么会?你在我眼中简直就如嫦娥仙子一般,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我只敢抬头仰望你。能够做你的女朋友,简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只能把你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让你成为超越东北虎的珍稀存在。”
她到后面越说越离谱,申语情都忍不住被这种离谱至极的话给逗笑了。
“你别说了,你自己听着不恶心吗?”
申语情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张开双臂,一把将面前的人抱住,她将头埋在路舒的胸前,两座山峰近在眼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洗了澡,脑袋里面泡了点热水,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用手将路舒的衬衣往旁边扒开,然后用嘴唇轻轻地触碰那寸丰满的肌肤,甚至还左右蹭了蹭。
路舒在女女之事上面没有她那么强烈的羞耻心,她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人的每一个动作。
“申语情,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总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