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章 月坠花折

作者:刀子春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豫洲二十六年秋,肖姬病逝。


    月坠花折,世间再无肖美人。


    小简木屋白绸高挂,一片素白。


    秋雨绵绵打湿青石板路,细雨滑落在油纸伞上,白衣少女披麻戴孝站立在简易石碑坟墓前,冷风拂袭,墨发飘扬。


    肖姬是个美人,能歌善舞知礼知节,看似美艳舞姬,然则武艺超群。


    那日雨夜,小简木屋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偷见肖姬亲手杀了三名黑衣人,她是朵娇艳花亦是带尖刺的玫瑰,只能远观误触则破皮流血。


    她真的只是一名舞姬么,不得而知,被肖姬所救后她教祁雪书学武作诗抚琴,那时曾问过她为何学这些。


    肖姬也只是淡淡笑着,揉揉她的头道:“我有些私心,往后可能要你帮我做事,你可不要怨我。”


    祁雪小脑袋摇摇,仰起脸看着上方的美人:“我的命是肖姐姐救的,姐姐讨点好处是应该的。”


    比起唤她为肖姨,祁雪更喜欢唤肖姬为姐姐,她也估摸二十出头。肖姬生得美杏云村街坊邻居都想让她当自家儿媳妇,好笑的是,肖姬总会以稀奇古怪的理由拒绝。


    肖姬总说自己可能活不长久,祁雪便反驳道:“肖姐姐会长命百岁。”


    肖姬不像舞姬倒像是一位贵家的小姐,温柔似水她知许多礼文。她望祁雪知书达理,取予她小字书书。


    肖姬喜饮梅花酒,时常拉着祁雪在小院里赏景饮酒,久了她好像亦是喜欢上了梅花酒。肖姬无事时便会作画写诗。


    豫洲贵家小姐多半娇美常待于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似肖姬一样会提剑杀人


    盛京不缺美人而贺玉琴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肖姬曾见过她,是在她出嫁时,十里红妆,红灯悬挂,接亲浩荡。


    新娘子虽玉手抚扇遮面,然双眼带笑似能蛊惑人心。在人们心中是一对佳人,善战将军配娇艳美人,着实养眼。


    新帝登基后,贺氏被满门抄斩,罪名被一句带过暗中勾结秦州。满朝文武皆闭口不谈贺氏,怕殃及自己,新帝脾性暴躁让他有不快者就地斩死。


    京中人惜叹贺玉琴的死,人人唾骂赤子,祁氏归于赤子祁雪克死了贺玉琴,祁雪刚出生不久祖父暴毙。赤子天煞孤星,克祖克母,有她在府邸永无安宁之日,祁老夫人便派人连夜将她丢弃边城农户。


    肖姬说,父亲祁明侯在贺玉琴死后不久续弦,娶了柳太尉的二女儿柳薇敏为新妻,祁雪有一位清秀温柔的长姐唤祁雨。上一世她在祁府时未曾见过那位长姐,府中下人说,她是豫洲未来的太子妃,京城人人都说柳薇敏心善竟教出祁雨那般优秀的贵小姐。


    柳薇敏还有个女儿唤祁瑜柯,便是赠祁雪一杯毒酒丧命之人。


    说来也可笑,续弦?祁明侯是怎么敢的,贺玉琴刚过头七便娶妻。


    曾在人们饭后谈论的绝壁佳人与善战将军是天作之合,如今是多么可笑。


    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事,先是贺氏灭门再是母亲祖父过世。


    冷风携带细雨飘落在祁雪巴掌大白皙小脸上,双眸幽深,身形高挑窈窕,身段婀娜玲珑有致,才十四五岁的年龄已是姿容绝丽,美艳无匹。


    祁雪垂眸看着手里攥紧雪羽玉佩。


    玉中刻有幽字,是肖姬病逝前赠予她的。


    幽香阁是盛京暗势力的消息库,号称知晓天下事,而肖姬是幽香阁中的一员,亦是杀手,美貌是她伪装最不值得一提的事。


    无人能猜到温柔似水的肖姬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再瞧见她那晚亲手杀了三个黑衣人,还是有些恍惚。


    上一世祁雪未曾听过幽香阁,若不是肖姬恐怕她活了两辈子都不知还有这样的势力存在,眼下楼内况她不知情。


    肖姬病逝后她的好友何大夫曾找过祁雪,肖姬的病是因中毒没处理干净落下病根,这毒混乱得很,带有许多种毒。


    若换旁人一中毒早就毒发身亡,好在肖姬有些武功在身才撑了七年,肖姬病逝,不过龄二十有七。


    祁雪收起玉佩,看着眼前的坟墓,轻轻扯起嘴角淡笑,似她的面前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肖姬。


    “姐姐,书书替你报仇。”


    山在雨后的洗礼下显得更加青翠,云雾缭绕其间,乌云逐渐散去,天露出了那湛蓝如洗的本色。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湿润的地面上,映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影。


    祁雪收回视线,微微俯身伸出手轻轻抹去石碑上的雨水,盯着石碑她眸中闪过一丝涟漪,随后挺起腰坚定道:“我要上京,平反昭雪。”


    不只是为了肖姬,还有贺氏满门,母亲和她自己,将莫须有的罪名强挂于她身上。究竟是谁布的局,或许祁雪只是那些人棋盘中最不起眼的棋子。


    她想自己上一世死后尸体被他们丢在乱葬岗罢,无人过问亦无人在乎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命好似在那些人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


    想到这祁雪攥紧手指,指甲嵌入掌心,伴随的是眸中的冷漠,她咬字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命抵一命更不违过。”


    什么赤子天煞孤星,克祖克母,她不信命也不依命,重活一世无人伴她身旁,那她便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自行谋命。


    小院里树荫里传来一阵阵雀啼,小院植被稀少,唯一带彩的便是院中那桂花。好在桂花树尚存几棵,没被铲除为小简木屋院添了抹黄,小院说不上大,亦是够三人住下。


    阿信缓缓推开窗户,日光溜进,抚上祁雪白皙的脸蛋。眉目清绝,乌黑的发髻上簪了两朵重瓣红梅簪,发髻后还系着红发带,祁雪身穿殷红色衣裳。她纤长的手形,在阳光下似是浸在水中的美玉忽如明月。


    今日是杏云村的丰收节,一大早村里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袅袅,夜幕时村民会举行铁舞飞花表演。


    祁雪倒是没闲着自顾自的对弈,手中捏着还尚未落下的白棋,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步,阿信一步步走到祁雪身旁为她沏茶。


    “姑娘何时动身上京?”推茶到祁雪面前。


    祁雪沉默了片刻,抬起眸瞥眼看向窗外的桂花,桂花开得美,连风都嫉妒般的摇曳着。


    她才开口道:“明日。”


    “那我去准备准备。”阿信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忽然窗户前飞停了只小雀鸟,它体型偏小,它眨了眨小黑圆眼,朝向祁雪歪脑。看上去在同类很容易被欺负,又飞来一只雀鸟,它与前只不同,仿佛如死了般难以察觉它的存在。眼里似深潭般的黑,死死盯视着祁雪。


    祁雪起了兴趣,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轻声道:“眼下事局他们胜券在握,那只雀鸟死了,只剩它孕育的小雏鸟。”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围棋,伸手落棋。


    又道:“他们自认为只是一只掀不起浪的小雏鸟…”


    眼下形势她如下棋般,要想好自己所走过的路,还需预想走错路后该如何自救。


    拿起方才阿信倒的茶抿了口,茶香浓厚,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


    喃喃道:“若没了翅膀的雀鸟,它便是个废物,若换作我或许除掉它比较来得快,而他们会选择怎么做…?”


    “书书。”


    一道含着笑意,声线清澈温柔的男声传入她耳中,祁雪才回过神来。


    两只雀鸟受到惊吓,才停留片刻便飞上了墙头,闻声看去,入眼的是一身竹绿色简衣。头插一木簪的温润年轻男子。


    那便是肖姬的旧相识何柳,他没少来简屋里做客,顺带教过祁雪一些医术。


    “何大夫,你怎么来了?”祁雪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何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书书可是要上京城了?”


    祁雪闻言注视何柳几秒,便低笑一声缓缓移开视线瞟向窗外,她幽幽说道:“何大夫消息倒是灵通。”


    能同肖姬是相识他何尝不是那楼中之人,祁雪早些时候推断何柳只是在楼中排不上位的刺客,他不下毒杀人反之救人,识千种毒药为其研制解药。


    何柳皱着眉头,语气生硬有些着急:“你这是去送死。”


    窗外桂花香味迎面袭来,她收回视线,与面前之人对视,何柳死死盯着祁雪,她眼眸中透出一股深邃的阴影,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生寒意的气息。


    忽而祁雪垂头低笑一声:“何大夫真是奇怪,先前告诉我肖姐姐的死另有隐情,眼下又说我要回去送死。”


    如今祁雪大概能猜出何柳为何识毒制药了,为了肖姬他用了十年制药。


    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祁雪从腰间拿出雪羽玉佩,放在何柳眼前:“何大夫认为我会打一场没有胜算战么?”


    “何大夫与肖姐姐是旧相识,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罢。”


    肖姬走的那天,何柳没来见她,只是在他的院落里种满肖姬喜欢的桂花树。


    屋里短暂沉默片刻,何柳眸光一沉:“你…”


    祁雪打断他的话:“论何大夫如何劝,我都会上京。”


    她一手托着下巴与何柳四目相对,另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轻轻挑眉一笑:“何大夫也是幽香阁中人罢?”


    何柳闻言愣了几秒,眼神躲闪轻咳一声,双眼在祁雪视线短暂停留,随后像河水一样迅速滑向窗外的桂花树。又偷偷瞥了一眼她,祁雪轻笑挑了挑眉,何柳见状也不装了,无奈摇头叹息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丫头……”


    他明白自己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也没再劝祁雪。


    何柳垂下眼眸盯着祁雪手里的玉佩,面色沉静道:“这个羽令保管好,别落入他们手里。”


    停顿一下,他若有所指的续道:“还有你的……命。”


    祁雪眉眼含笑,低下头轻声道:“我的命他们喜欢拿去好了…我倒是不介意一起拉着他们下去。”


    她优雅地喝着茶,何柳看着她无奈摇摇头:“你这丫头就这样,不听劝又有骨气,好了我亦好话说尽了。”


    何柳站直起来对祁雪道:“愿你上京平安顺利。”


    何柳从衣兜里拿出一袋银丝锦囊放在祁雪面前:“这是肖姬托我留给你的。”


    清风拂来轻扬起她发鬓的碎发,她拂了一下耳鬓的细发,抬眸注视何柳轻笑一声:“多谢何大夫。”


    “小心。”他补了一句。


    何柳说完亦是没再说些什么,看了祁雪一眼就离开了简木屋。


    祁雪看向窗外他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玉佩,祁雪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不易捉摸片刻间便化为灰烬。


    她何尝不想平平安安的度过,可她注定要走上这条路,拉弓没有回头箭,这一世她不想落得那般下场。


    依照方才何柳所言,祁雪大概猜到了他们下一步的打算,她微微挑了眉,轻言细语道:“夺玉斩首么?”


    晚间些许时辰,阿信轻步踏入祁雪的屋子,室内只盏了一根蜡烛发出微黄的光晕。


    “姑娘今夜村里有铁舞飞花表演,姑娘不去看看么?”


    祁雪起身走到阿信面前:“自然得去,这是最后一次看了。”


    “轰隆——”


    夜空划过一道闪电。


    阿信开口:“这是要下雨了啊,得赶快了,姑娘我去带两把伞。”


    杏云村不大出门走几步便到了,村民们纷纷围坐在一边,众人齐望去。开场鞭炮声震地,炉火红,人声急往来穿梭,中年男人抡起手中的铁锤,用力一挥。


    “砰!”


    一声闷响,铁块在空中炸裂,化作无数金色的火星铁水冲天起,绽向夜空化星斗,铁如花,火如雨。


    “哇,好美啊!”阿信感叹道。


    说完她又有些忧伤:“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


    祁雪抬头看着火星四散飞舞,如同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花,扯唇淡淡道:“阿信,看好当下便好。”


    以往肖姬站在身侧看着她,她的眼里总是充满柔情,这么好的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是谁这么狠的心,何柳说这毒折磨人,似上万蚁虫啃食你的肉躯。


    当众人都在观赏铁舞飞花时,黑暗中有两道黑影向着小简木屋飞去。祁雪余光留意到那两人残影上。


    她想起白日何柳警醒她提了一句“小心。”他想说的便是肖姬死了,羽令自然落入她的手中,他们这是打算杀人夺玉。


    想到这祁雪第一看向满眼开心阿信,语气淡淡还意有所指道:“阿信等一下恐怕会下场暴雨,雨大路滑别摔着了,慢点回来。”


    她说完便撑着一把油纸伞,向简木屋方向走去。


    阿信不明所以:“啊?”又赶紧点了点头“哦,好的姑娘。”


    忽然雷声震天,暴雨倾盆,本是浅色的泥地被染深。黑夜与暴雨将寒冷加剧,两个黑衣人推开简木屋的房门,一进屋便翻箱倒柜,半晌,两个人相视摇摇头。


    “该死,到底藏哪去了!”一个黑衣人怒道,另一个黑衣人思索了一下说道:“不会在那个黄毛丫头身上罢?”


    “该死,分头找人。”


    两个黑衣人刚踏出屋门,便瞧见撑着伞慢慢走上来的祁雪,雷电劈开夜空,白光照亮在她一身红衣,她的眼眸中透出冰冷的杀气。


    祁雪若不杀掉他们,死的便是自己。


    黑衣人嗤笑一声:“倒是会自己送上门来,省的小爷去找。”


    另一个黑衣人抬起剑指着雨幕中的祁雪,大吼道:“交出雪羽令!”


    说罢,两个人冲进雨幕里向着祁雪冲去,黑衣人拔剑出鞘,在大雨的冲洗下,他手握长剑泛着耀眼的银光。


    祁雪眼眸渐冷,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你们可知道有来无回如何写?”


    祁雪轻灵的身形一动躲开他们无眼的剑刃,她抬脚迅速踢开一个黑衣人。


    “砰”一声他撞倒在木屋墙上,另一个黑衣人随即快速扑倒祁雪,黑衣男人手掌粗大有力掐住祁雪的脖子,她手中的油纸伞脱落在地上。


    祁雪被他死死按住在湿润的泥地上,大雨冲刷着他们的身体,令祁雪睁不开双眼。


    他手指用力收紧,使得指甲嵌进祁雪脖颈处的肌肤。


    “交出羽令!”他大吼道。


    她的呼吸节奏越发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丝窒息和痛苦,她不断的蹬着腿,她白皙的脸上粘着些淤泥,还浮现憋红窒息的神情。


    脑海里浮现肖姬的身影。


    “书书!”


    姐姐…


    大仇未报她怎会可能甘心的死去,兵临死亡祁雪迅速抬手在发上摸到红梅发簪,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啊!”


    黑衣男子踉跄退了几步捂住心口的花簪,她一口气上来,大口吸着空气,大雨淹没了她的粗喘声,祁雪没心思顾自己已被掐得通红的脖子,手疾眼快夺过地上掉落的长剑。


    另一个黑衣男子见状手持着剑冲过来,祁雪快速顺手拿起地上的油纸伞,祁雪抬起左手拿着油纸伞抵挡他的进攻。祁雪侧身躲开剑的袭击,黑衣人持剑刺破油伞。


    祁雪迅速提起膝盖踢掉黑衣人的剑,紧握剑用力挟持住他,长剑有力地抵在他的脖子上,剑锋利无比他脖颈处流出血迹。


    祁雪声音冰冷,低吼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雨水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眼中的光却冷如寒霜,露出锋利的杀意。


    被劫持的黑衣男子倒是不怕死,忽而狂笑起来,狂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配不知道主子!”


    祁雪皱紧眉,提高几分音量咬字道:“看来你是不怕死!”


    他嗤笑打眼里藐视她,戏虐道:“死?你休想我的命不是你掌管。”


    说完他嘴里一抽动,咬舌自尽……


    另一个捂着心口的黑衣人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难以置信的愕然,身体不自觉地颤抖,慢慢往后退,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膛上的簪子,心一冷咬紧牙,拔出了簪子,顿时鲜血喷流。


    祁雪看着死在自己手里的黑衣人,眸中闪过嫌弃的眼神,松开黑衣人将他丢在地上,抬脚跨过他同伴的身躯,步步逼近黑衣男子。


    她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你亦是要下去陪他,我来送你。”


    “别,别过来。”黑衣男人语气着急,拿着剑的手颤抖。


    祁雪神情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我学过礼仪,家中有客来访离别时得送。”


    黑衣男子身体颤抖着腿脚一软,摔倒在地。看她越来越近他现如今还有伤,若还嘴硬他知道今日必死无疑,连忙大声喊出:“我说!我说!”


    祁雪冷笑道:“说罢,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男子着急忙慌说道:“是,是薛,薛大小姐,薛亦。”


    “原来她便是你们的主子啊。”祁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是,她,她,她想得到羽令,做上阁主之位。”男子害怕得结巴了起来,他看着祁雪越害怕,怕她不信还补了一句:“全是她安排的,啊啊对,就连肖姬的毒亦是她下的。”


    祁雪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沉下脸来,眼中厉色一闪,抬手轻轻把湿碎发理了理,勾唇一笑:“多谢你带来的消息。”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却瞬间凝固。


    她眯着眼睛轻笑道:“你的主子不知道,祁雪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男子听到这话面露难看,瞪着眼睛盯着祁雪,连连摇头向后退去,可他退无可退:“不,不……”


    没等他说完,她笑着握紧长剑恶狠狠捅进他的胸膛。


    “啊!”


    她连捅三下。


    “轰隆——”


    黑天轰隆隆巨响一声,闪电一照,亮光照在身穿深红的人影上。


    温热鲜血喷溅在她白皙的脸蛋上,祁雪眼眸满含冷漠,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抬起手用衣袖抹去血迹。


    一直躲在暗处的人,见两人都死转身消失在雨夜……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