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15日,首尔麻浦区的录音室里,权志龙盯着调音台上的频谱图出神。屏幕上跳动的音波像极了跨年夜宋时微发梢的雏菊花饰,轻盈却带着刺人的棱角。他摸出烟盒,却在看到抽屉里的瑞士巧克力时顿住——那盒巧克力被分成十二块,每块都用便签标着日期,今天的那一块已经被他吃掉一半。
手机突然震动,是郑亨敦发来的视频链接。权志龙挑眉点开,画面里宋时微正在巴黎时装周的后台接受采访,黑色礼服从颈间开到腰线,露出蝴蝶骨上若隐若现的雏菊纹身。
"听说Daisy小姐正在筹备新专辑?"记者的法语提问被实时翻译成韩语。
宋时微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她用第一张专辑版税买的,戒面刻着五线谱:"这次会尝试更多元的风格,比如......K-pop?"她忽然对着镜头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录音室里那只总来偷喝他咖啡的流浪猫。
权志龙猛地坐直,咖啡泼在谱纸上晕开墨渍。K-pop?这个在欧美乐坛叱咤风云的"高冷雏菊",居然想染指他的领域?他抓起吉他扫出一串烦躁的和弦,却在弦音落下时愣住——分明是那天她提到的G小调。
三天后,宋时微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拆开黑色缎带的瞬间,《Daisy》专辑的黑胶唱片掉出来,里面夹着张皱巴巴的纸巾。熟悉的和弦旁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最后一行用红笔圈着:"周六下午三点,麻浦区录音室,敢来吗?"
首尔的冬末还带着刺骨的冷,宋时微却只穿了件白色针织衫,外面罩着权志龙送的黑色皮夹克——那是跨年夜他见她冻得发抖,随手披在她肩上的。录音室的门虚掩着,她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最近根本不在状态!"女声带着哭腔,"分手就这么让你解脱吗?"
宋时微的手悬在门把上。是权志龙的前女友,那个曾经在歌谣界红极一时的solo歌手。她想起跨年夜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写和弦时用力到发白的指节,突然转身想走,却撞翻了墙角的效果器。
"谁?"权志龙的声音带着警觉。宋时微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皮夹克的拉链还没拉上,露出里面印着雏菊的吊带。前女友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忽然冷笑:"原来如此,斯坦福高材生玩起地下情来了?"
"够了。"权志龙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我们早就结束了,你闹够了吗?"前女友摔门而去时,宋时微注意到她踩碎了地上的巧克力包装纸——正是她送的瑞士品牌。
"抱歉......"她弯腰去捡碎片,权志龙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录音室的隔音墙上。咫尺之遥,他身上混合着雪松香水和烟草的气息,比跨年夜时更浓烈。
"不是说有绝对音感?"他的指尖划过她耳后的雏菊耳钉,"现在,听这个。"他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节拍器,金属摆锤开始规律摆动。宋时微闭上眼睛,任由节奏渗入耳膜——是G小调的四分音符,每一拍都像心跳。
"记住这个节奏。"权志龙的声音低哑,"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制作人。"宋时微睁眼,撞上他眼底跳动的光,像首尔塔夜间的霓虹,明明灭灭却异常明亮。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在录音室度过了无数个昼夜。宋时微发现,权志龙写歌时习惯咬笔帽,而她习惯转戒指;他喜欢在凌晨三点去便利店买香蕉牛奶,而她总要加双倍浓缩液才能提神。某个通宵后的清晨,她靠在沙发上打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给她盖了条毯子,还往她手里塞了块巧克力。
"尝尝,首尔特产。"权志龙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比瑞士的甜。"宋时微咬开包装,发现是她上次在明洞随手买的品牌,巧克力里夹着花生碎,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响。
"像枪声。"她含糊不清地说,"适合放在副歌的breakdown部分。"权志龙愣了愣,突然笑出声,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切进来,在他眼下的泪痣上洒了片金斑。宋时微忽然想起斯坦福心理学课上学过的"契可尼效应"——人们总是对未完成的事念念不忘。而此刻,这个未完成的G小调乐章,正在他们指尖慢慢成型。
3月1日,首尔迎来初暖。宋时微站在录音室门口,看着权志龙在里面调试设备。她摸出手机给哥哥发消息:"哥,我好像在做一件比拿格莱美更疯狂的事。"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权志龙忽然转身,手里举着她遗落的雏菊发卡。
"喂,Daisy制作人。"他晃了晃发卡,阳光穿过透明的花瓣,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影,"今天要录的桥段,需要你的绝对音感——和你的撒娇模式。"
宋时微挑眉,故意用高冷的语气回答:"前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韩语。"权志龙却突然走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天在露台,你说G小调更有层次感......现在,要不要亲自示范一下,怎么让冰山美人融化?"
她的耳尖瞬间发烫,却在这时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是权志龙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附了张录音室的照片:谱架上的G小调乐谱旁,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瑞士巧克力,和她的雏菊花形发卡。
"宋时微,"他忽然叫她的本名,"我们的乐章,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樱花树抽出新芽,第一朵花苞在春风里轻轻颤动。宋时微望着权志龙眼底的自己,忽然明白,有些故事之所以吸引人,正是因为它充满未知——就像此刻的G小调,没有人知道,下一个音符会落在哪个音阶,又会激起怎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