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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救是不救

作者:八个柠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珠兰顿了顿,条理清晰地说道:“火器营配备了新制的火炮鸟铳,将士们也都是经受过战阵的老兵,装备精良,能征善战。尤其佟国纲将军,更是沙场老将,有勇有谋。若是能让他率领火器营,再请熟悉地形的向导引路,定能尽快寻到失踪的众人。”


    太皇太后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珠兰,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珠兰这番话,正好说到了她心坎里。


    “皇后说得是。”太皇太后缓缓颔首,微微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佟家的人靠得住,火器营也确实能派上用场。就按你说的办,哀家这就让人拟信,快马传给佟国纲。”


    帐内的气氛,因这几句定夺,悄然松快了些许。


    宣妃望着珠兰,眼里的慌乱也似乎渐渐褪去,虽然还在啜泣着要阿爸,但也显得平稳了些。


    太皇太后扫视一圈,来自京城的皇后,看似不熟悉草原的弯弯绕绕,却总能在乱局中找到最稳妥的出路,比住在草原多年的女儿们,更多了几分临危不乱的气度。索尼的孙女,确实教养的好。


    佟国纲的驻地离太皇太后的大帐不过一公里,信使快马加鞭到的时候,他正和副将核对粮草。见是太皇太后的令,只当是寻常传唤,翻身上了匹白马,慢悠悠晃着就来了,马鞍上还挂着刚猎的野雉,打算给太皇太后添个菜。


    掀帘进帐时,他脸上还带着笑,可听太皇太后三言两语说清亲王、郡王、台吉接连失踪的事,那笑容“唰”地就僵了。


    “咚”一声,他直挺挺半跪在毡毯上,额头抵着地面,后背的甲胄都在发颤。“奴才……奴才这就派斥候去找!”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声音发紧,“这事……要快马报给皇上?!”


    “不可!”雅图公主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案几,带倒了半杯凉茶,“眼下人还没找到,若是消息传回京师,保不齐会被有心人利用,说我们姐妹办事不力,连累亲王遇险!此事绝不能大肆宣扬!”


    “佟国纲,你发兵去找便是。”阿图公主也急切的说道,“别斥候了,你多安排人去寻吧。若是真有个万一,还要你发大军救人呢。”她是想用自己部落的人,可却必须考虑大姐的处境。


    佟国纲跪在地上,心里打了个突。瞒着皇上调动兵马,本就犯了忌讳,可雅图公主的顾虑也在理。他抬头看向太皇太后,眼神里满是犹豫。


    太皇太后没说话,只清了清嗓子,从腕上褪下那串盘得发亮的紫檀佛珠,“啪”地丢在佟国纲面前,佛珠上不知何时起竟然串着一块令牌,“拿着哀家的令,点人出发。”


    那令牌,分量重得能压垮一座山。佟国纲捡起令牌,沉的直不起腰,却还是梗着脖子,“太皇太后容禀,火器营来了一千人,若是全撒出去寻人,帐外护卫就空了。依奴才看,得留五百人守着您和娘娘们,剩下的五百人再去寻。”


    太皇太后眉头一拧,语气沉了几分,“巴林部的骑兵很快就到,护得住。”


    “那也不成!”佟国纲头埋得更低,声音却没软,“奴才是皇上亲派的护卫统领,若是让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有半分闪失,奴才万死难辞其咎!”


    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响,太皇太后盯着佟国纲,眼神里已有了怒意,可这位老将硬是梗着脖子,不肯松口。


    珠兰适时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温声道,“佟将军顾虑的是,护卫确实不能少。火器营擅长火炮,步兵本就比骑兵多,不如挑五百骑术精湛、弓马娴熟的,再让包衣护军也出五百人,合练一番,嗯,大军不动,先派斥候探路。”


    她顿了顿,看向佟国纲,“若是哪个小队寻到踪迹,再调大部队跟进,既稳妥,也不耽误事,您看?”


    这话给了双方台阶,佟国纲嘴唇动了动,没再坚持,可还是抬头道:“寻人的事能依着娘娘,但若不报给皇上……”


    “草原的事,草原上先了断。”珠兰打断他,语气却留着余地,“该报的自然要报,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太皇太后的凤令,您总得先听着。寻到人,稳住局面,再详详细细奏给皇上,才是正理。”


    太皇太后的脸色缓了些,却仍沉着脸没说话。


    佟国纲看在眼里,知道再犟下去没好果子,终于叩首:“奴才遵令。”


    当天下午,火器营挑了五百精骑,包衣护军也点了五百人,合在一起操练起来。端贝勒和贾军师也混了进去,练着练着,这八百人就都听话了,军中强者为尊。


    二百斥候们被分成十个小队,每队二十人,各带三天干粮,往漠北、漠西的五个方向去了。


    佟国纲特意嘱咐:“两天为限,无论找没找到,都得回来报信。”


    可两天过去了,帐外的日头升起又落下,十个小队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佟国纲站在帐外,望着远处空荡荡的草原,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他是沙场老将,见过兵败如山倒,却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前有亲王郡王失踪,如今派出去的精锐也没了音信,像是被草原吞了似的。


    风卷着沙砾打在他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忽然转身,大步往太皇太后的大帐走,眉头拧得像要滴出水来——再等下去,别说寻人,恐怕他们这些人,都不能再留在此险境了。


    帐外的寒风卷着枯草,佟国纲的叩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帐内传来苏麻喇姑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进吧。”


    佟国纲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这位跟着太皇太后几十年的老嬷嬷,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何时有过这般疲惫沙哑?


    他心头一紧,莫不是太皇太后……


    掀帘的手都带了颤,帐内光线昏暗,一架描金屏风挡住了视线,屏风后隐约可见软榻上卧着一人,身形消瘦,连盖着的锦被都显得空荡。


    “咯噔”一声,佟国纲的心跳几乎停了半拍,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去。


    “佟将军。”苏麻喇姑从屏风后转出来,鬓角的银丝乱了几缕,眼角带着红血丝,她抬手按住他,声音压得极低,“太皇太后……昨儿夜里起不来了。”


    佟国纲猛地抬头,满眼不敢置信。


    太皇太后夏天虽病过一场,可到了草原后日日见喜,跟着牧民赛马、看鞣皮,气色好得很,怎么会突然……


    “御医说,是这几日急火攻心,旧疾犯了。”苏麻喇姑揉了揉发僵的脸颊,“吃不下,喝不进,气血两亏得厉害,连说话都费力气,还在药材是现成的,只是必须静养。”


    佟国纲半跪在地上,后背直冒冷汗。


    太皇太后病倒,太后六神无主,亲王郡王失踪,派出去的斥候杳无音信……桩桩件件堆在一起,像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啊,可怎么办?!


    向谁汇报?听谁号令?他正茫然,珠兰从屏风侧转了出来,素色的宫装袖口沾了点药渍,显然是刚侍过疾,脸上虽带倦意,眼神却清明得很。


    “佟将军有事?”她开口,声音平稳,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水。


    佟国纲心头一定,俯身叩道:“回皇后娘娘,派出去的十队斥候……至今未归。”


    珠兰眉头微蹙,指尖在袖口轻轻掐了下:“按路程,昨日就该有消息了。”她沉吟片刻,正要再说些什么,帐外突然传来侍卫的急喊:“娘娘!有一队斥候回来了!”


    “好!”佟国纲猛地起身,膝盖都麻了,却顾不上揉,对着珠兰行了个礼,倒退着掀帘冲了出去。


    珠兰看了眼苏麻喇姑,后者会意地点点头,躬身后退,她便也提步跟了出去。


    帐内,苏麻喇姑望着她们的背影,悄悄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软榻后,太后正伏在榻边低泣,双眼红肿得像核桃;雅图和阿图公主跪在地上,手紧紧攥着太皇太后的衣角,脸色惨白如纸;端敏格格一早便带着贾敏出去“散心”,到现在没影子;宣妃被两个侍女按着,还在挣扎,嘴里咕哝“放开我!我去寻阿爸!”


    乱成一团的帐内,唯有珠兰转身时那抹沉静的身影,像是根定海神针。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重新守回屏风后——这关口,能指望的,真就只有这位皇后娘娘了。


    寒风卷着血腥气撞进佟国纲的鼻腔,他刚掀帘出帐,就被眼前的景象攥紧了心——二十个斥候歪歪斜斜地勒住马,甲胄碎的碎、裂的裂,脸上胳膊上全是血污,有两个伤重的,被同僚半搂半抱地压在马背上,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垂着的手还在滴血。


    “噗通”一声,为首的斥候没等马停稳就滚了下来,膝盖砸在地上,溅起细沙。


    他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怀里掏出个血糊糊的绸缎团,举过头顶时,手还在剧烈颤抖:“将……将军!找到……找到亲王了!”


    佟国纲大步上前,指尖触到那团绸缎时,烫得像火。


    太皇太后巡幸草原,漠南各部早戒了严,马匪绝迹,寻常部落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动科尔沁和巴林部的亲王,除非……他猛地抬头望向大帐,后背沁出冷汗,这莫不是调虎离山?实则冲着帐里三位尊贵的主子来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他沉声喝问。


    那斥候咳着血沫,声音嘶哑:“在……在黑风口峡谷!亲王和郡王们被一伙蒙面人困在里头,峡谷险峻,我们偷偷冲了三次都没进去……后来被发现了,他们说,要科尔沁、巴林部出黄金万两赎人,否则……否则三日内就……”


    “黄金万两?”


    帐帘“唰”地被掀开,雅图和阿图公主冲了出来,裙裾扫过地上的血渍,留下两道暗红的印子。


    雅图公主一把抢过那绸缎团,颤抖着展开——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笔锋因剧痛而歪斜,末尾的“公主亲启”四个字,被血浸得发黑发皱。


    “是他……是他的字……”她腿一软,差点栽倒,被阿图死死扶住,眼泪砸在血书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万两就万两!别说万两,就是十万两、百万两,我也给!”


    她转头对身后的仆从嘶吼,“快!回家!把库房里所有的黄金都运来!快去!”


    “公主且慢!”佟国纲猛地上前一步,按住那仆从的肩,甲胄相撞发出闷响。


    他转向珠兰,躬身行礼,语气凝重如铁,“皇后娘娘,此事绝有蹊跷!”


    “草原上的部落,向来以马、牛、皮毛易物,黄金对他们不过是缀在帽上的装饰,论实用,还不如壮牛骏马值钱。”他指着那血书,眉头跳得厉害,“他们要黄金万两,这数目大得离谱,更像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雅图公主红着眼瞪他:“有什么蹊跷?人在他们手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王爷去死?”


    佟国纲没看她,只望着珠兰,声音压得更低:“黑风口峡谷易守难攻,他们不提要牲畜、不提要粮草,偏要黄金——这更像是要引咱们往‘凑黄金’上钻,好拖延时间,或是……另有图谋。”


    风更紧了,卷着远处的狼嚎,听得人心头发麻。


    珠兰望着那队伤痕累累的斥候,又看了眼雅图公主手里的血书。


    这黄金万两的赎金,确实像根不怀好意的饵,钓的恐怕不只是两位公主的急切,还有帐内那位重病的太皇太后,和她们所有人的……


    京城


    “皇上,其中恐怕有诈。”


    乾清宫的朝会正僵着,康熙刚念完云南的密折,底下的大臣们还在窃窃私语,有说“天助大清”的,有琢磨“要不要趁机南下”的,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去,竟是久不上朝的遏必隆。


    他扶着拐杖,花白的胡子抖得厉害,浑浊的眼睛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御座上的康熙身上,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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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以为,此事恐有诈!”


    “吴三桂经营云南三十年,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一场寿宴就闹得满座拉稀,连他自己都下不了床?”遏必隆重重顿了下拐杖,金砖地面发出闷响,“这好比说一顿饭能灭了平西王,太可笑了!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大臣们听着,是这个意思。


    皇帝的面目也绷紧了,这话是质疑朕的天命!


    遏必隆喘了口气,继续道:“老臣揣度,这怕是吴三桂设的诱饵!故意装病,让咱们觉得云南乱了,放松警惕,甚至派兵冒进——到时候他再杀出,咱们反倒要吃大亏!”


    旁边有人想插话,被他挥手拦住:“还有建宁长公主!”遏必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痛心,“她是皇上的姑姑,是吴三桂的儿媳,是死是活?是被吴三桂扣了,还是另有图谋?”


    皇帝下颌也绷紧了,建宁公主失踪之事,他还瞒着太皇太后,怕她老人家忧心。吴应熊在,可公主与其子失踪,着实令人想不通。


    “这母子俩下落不明,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遏必隆眼神里满是焦灼,“吴三桂最擅长用亲眷做文章,当年他降清,不就是打着‘保明室宗亲’的旗号?如今他装病,便是不提建宁公主失踪之事,老臣敢断言,这里头定有圈套!”


    朝堂上霎时安静下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大臣们,此刻都皱起了眉。


    是啊,吴三桂何等狡诈,怎么会栽在一顿饭上?


    建宁长公主的下落更是蹊跷,若是吴三桂真的病重,按常理,也该是吴应熊偷着回云南才是。


    康熙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没说话。


    遏必隆的话像一盆冷水,让皇帝的疑心升了起来——确实,这事太顺了,顺得不像真的。


    遏必隆见皇上沉吟,又道:“依老臣看,不如先按兵不动,派心腹去昆明暗查。一来看看吴三桂是真病还是装病,二来找找建宁长公主的下落。等摸清了底细,再做打算不迟!”


    钮钴禄氏沉默太久了,也该发声了,否则满朝都只知道赫舍里,不晓得还有他了。他的拐杖又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云南的水太深,咱们不能凭着一封密折,就往圈套里跳啊!”


    御座上的康熙望着阶下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想起太皇太后说过的话:“遏必隆虽老,却最是谨慎,关键时刻,他的话可听。”


    风从殿外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在金砖上打着旋。


    康熙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决断:“遏必隆所言有理,传旨,云南之事,暂缓行动。另派御前侍卫,乔装成商人,即刻前往昆明,务必查探清楚吴三桂的虚实,以及建宁长公主母子的下落。”


    遏必隆这才松了口气,微微躬身:“皇上圣明。”


    海上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船板上,寿春正用块细布擦着腰间的短刀,刀刃映着她眼底的精光。


    船篷下堆着刚收的渔网,腥气里混着姐妹俩的说话声。


    “昆明那出戏,可真是妙。”富春蹲在一旁,手里编着草绳,忽然笑出声,“谁能想到,翻云会的厨子藏得那么深,还那么有能力,一锅山珍汤就把吴三桂的人全放倒了。最妙的是,除了吴三桂,他们都只拉肚子,却没马上就死光,局面没有立刻失控,还能等到咱们的人接手。”


    她顿了顿,手里的草绳却缠成了死结,“只是……咱们这么干,朝廷怕是马上要派兵南下了吧?到时候刀兵一动,还不是生灵涂炭?”


    寿春收起短刀,指尖在船舷上敲了敲,望着远处翻涌的浪头,说道:“傻妹子,你还是不懂朝廷的路数。”


    她晓得,船舱里那位也在听着,便说的大声些。


    “吴三桂是什么人?三藩之首,经营云南三十年,树大根深。”她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大姐儿早就讲过,朝廷里那帮大人,遇着这种超出常理的事,头一件想的不是出兵,是‘讨论’。”


    “讨论吴三桂是不是真病了,讨论那锅汤里到底加了什么,讨论建宁长公主藏在哪,讨论冒然出兵会不会打草惊蛇。”寿春掰着手指,数得清清楚楚,“然后是‘论证’,让大臣写折子,让大学士拍桌子,让各地督抚递密报,来回拉扯个十天半月,才算完,这是快的。”


    她忽然笑了,海风掀起她的发丝,“最后还要‘探查’,派个亲信去昆明,明着是‘慰问’,暗着是摸底。等这人查清楚了,写回密折,又得再讨论、再论证……一套流程走下来,没有两三个月,定不了调子。”


    富春听得发怔:“这么慢?”


    “慢才是朝廷的规矩。”寿春捡起块贝壳,往海里一扔,溅起细小的水花,“他们怕担责任,怕走错棋,更怕吴三桂有后手。咱们这锅汤,看着是把水搅浑了,其实啊,是平白啊给他们添了无数个‘为什么’——越是想不明白,就越不敢动。对他们而言,还不如没有这事儿呢。”


    她望着船头劈开的浪涛,声音沉了些:“等咱们坐船到云南,怕是还能赶上吴三桂的‘病榻’好戏。到那时候,朝廷的兵?连粮草还没运到呢。”


    富春这才松了口气,手里的草绳终于编顺了:“那……咱们去云南做什么?”


    “看戏,也拆戏。”寿春的目光落在海天相接处,那里正有艘商船驶过,“吴三桂秘不发丧,朝廷观望,其余二藩也不太平,咱们去看看。另外……”她顿了顿,“公主和她儿子,会带领心向前朝的人另谋生路的。”


    富春觉得自己没听懂,谁带领谁?公主,建宁她也不是前朝的公主啊?怎么个谋啊,这么抽象的!?


    海风更紧了,吹得船帆鼓鼓作响。


    富春望着姐姐笃定的侧脸,这趟海上的路,或许比她们想象的更有意思——朝廷的拖沓,云南的算计,还有她们藏在暗处的手脚,终究要在那片土地上,搅出更大的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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