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掠过神武门,史夫人独自踏出宫门,回首望着朱墙黄瓦在暮色中渐成剪影。
她攥着空荡荡的衣袖,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松开贾敏小手时的温软——宫中规矩森严,伴读不得携带家仆,八岁的女儿此刻正孤零零留在端敏格格的寝殿里。抬眸望向湛蓝的天空,或许贾家的转机,就藏在这深宫的重重帷幕之中。
寿康宫内,端敏格格握着贾敏的手细细端详,见少女垂泪时睫毛沾着碎钻般的水光,愈发怜惜。“咱们都有个''敏''字,倒像是打小的缘分。”
她轻抚贾敏鬓角,特意吩咐:“不必避讳,就用本名。”转头又唤来皇后亲赐的女官冬萧,“去内务府说项,给敏丫头置全四季衣裳、文房器具。”
冬萧领命而去,去养心殿回禀时,恰好撞见刚从乾清宫归来的皇后。
珠兰斜倚在湘妃竹榻上,听她禀明贾敏留宫之事,唇角忽地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太皇太后这招“赐伴读”,分明是给贾家抛的救命绳——王家因琉璃之功崭露头角,贾家这颗甜枣来得正巧。
珠兰起身,石青缎绣翟纹宫裙扫过满地落花,“先去慈宁宫请安,再往寿康宫拜见太后。”
她望着宫墙上斑驳的日影,想起书中那个“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林妹妹。
当贾敏怯生生福身行礼时,那双含情目里流转的哀愁,倒真与原初世界那本名著文字里的描述分毫不差。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耳畔响起,新地图缓缓展开第二格。
珠兰凝视着贾敏单薄的身影,指尖微痒——王家烧起来的琉璃窑火刚旺,贾家这盘棋,也该落子了。
宫外,也有人惦记着下棋。
某前辅政大臣家里,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说客。他有些飘飘然,觉得也许自己还真的有些人脉在身,不然怎么那么多老亲突然上门,就把自己女儿一顿夸呢。
萨琳那么优秀,怎好与包衣之女同封庶妃。
定然是赫舍里氏从中阻挠,此女年幼时便爱生事,如今更是折腾的内务府不务正业掉进了钱眼里。
太皇太后定然已不满许久,他满地转悠着,明日便叫自家福晋递牌子进宫表忠心去,以后咱家就听太皇太后的了。
康熙五年四月,久违了的博尔济吉特阿日娜苏随着她父亲从科尔沁来到了京城会同馆。
作为蒙古科尔沁部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其大哥吴克善的孙女),与顺治帝的废后、孝惠章皇后同出一族。
她的身份之尊贵,在顺治年就是皇后备选。
到了康熙年,也定然不是个庶妃能打发的,不然就是打太皇太后的脸了。怎么着,人入宫也得有正式的位分。
此番前来,正是来京中备嫁,所携嫁妆只比皇后少三成而已。
与此同时,前朝有一股妖风在吹,甚至吹到了卧病的索尼耳朵里。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乾清宫的飞檐,康熙握着玉石镇纸的手微微收紧,案头弹劾后宫干政的奏折已摞成薄册。
自珠兰以雷霆之势在内务府推行了一系列“匠籍改制”“工坊合营”等措施,索额图又率匠人攻破蜂窝煤技术与玻璃工艺,原本入不敷出的内库如今银锭堆积如小山。
皇帝有了底气,有了银子,就是大爹,在前朝越发气焰嚣张。
户部和工部侍郎望着往年此时该由自己两家经手的宫殿修缮款,被康熙轻飘飘一句“内帑拨付”驳回,气得双双将茶盏重重掼在青砖上。不干活,哪里有油水可捞。内务府出钱,包衣奴才们干活,他户部和工部一点都沾不上。
“往年河道疏浚需奏请户部拨款三月,如今内务府三日便支了白银十万两!”都察院御史拍案而起,惊飞了檐下铜铃上栖息的鸟雀。这倒不是错处,只要是他这里少了弹劾户部办事拖沓的机会,少了出头的功绩,也少了进项。
往日背后掌控着工部采买、盐铁专营的宗室和勋贵们,看着内务府以流水线量产蜂窝煤抢占北方燃料市场,用琉璃镜置换南洋香料,那些曾装满自家库房的灰色收入正随着匠人们的欢呼流入内库。
已经有皇商坐不住,求到门上了。这是巨额利润,不比盐铁差。
可他们也没办法,皇后娘娘不松口,这活儿内务府把持的太严了。
索额图,因其尽忠职守,就这么犯了众怒。
当养心殿的西洋自鸣钟敲过三更,珠兰系统面板上出现了几个忠诚度在下降的小红点。珠兰睡得正香甜,眼皮都没抬一下。
几位举足轻重的八旗勋贵围坐在密室里,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兽形。他们已经将内务府所作所为视为蚕食自己的利益,终于在接二连三没自己的便宜可占之后按捺不住。皇上不能忘了,他是八旗的天子。
“后宫干政,成何体统!”某夜,都察院的密谈如火如荼。
次日清晨,“皇后应恪守祖训,归还内务府职权”的流言,便如瘟疫般在六部衙门间蔓延。
尽管康熙将所有弹劾奏折付之一炬,可暗流仍在青砖缝隙中悄然奔涌。
病榻上的索尼咳嗽着扯动锦被,苍老的手指死死攥住床柱。药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浑浊的双眼,却灼得他灵台清明——赫舍里氏一门助力皇帝亲政、扳倒鳌拜,如今又在内务府大显身手,风头之盛早已招致满朝侧目。
“叫索额图!”他猛地拍案,震得青瓷药碗在漆盘里打转,“即刻归家!把他在内务府的勾当,一桩桩说与我听!”葛布喇那边指望不上,这个老三不该糊涂啊。
当索额图顶着夜雨匆匆踏入垂花门,只见父亲枯瘦如柴的身形陷在绣榻里,唯有眼中厉芒不减当年。
“以为给皇上挣来金山银山,就能保赫舍里氏千秋万代?”索尼枯槁的手指突然钳住儿子手腕,浑浊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朝堂最忌鹤立鸡群!那些折子弹劾皇后干政?不!他们要咬的是我们赫舍里氏的咽喉!”老亲们是个啥德行,索尼怎么不知道,他们都是一个德行的人。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老人颤抖的白发,也照亮了索额图骤然血色尽失的面容——他发热的脑子凉了,终于看清,这场看似后宫与前朝的权力博弈,实则早已将整个家族卷入了万劫不复的风暴中心。
暮春的柳絮飘落在慈宁宫的丹陛上,被往来的绣鞋碾作尘泥。
苏麻喇姑立在廊下数着铜钉门环,从辰时到未时,遏必隆夫人的翟纹衣裙、康亲王福晋的东珠头饰,已先后五拨人影掠过鎏金兽首门环。每扇雕花槅扇开合时,都漏出几句含沙射影的话——“后宫干政坏了祖制”“内务府不该抢了六部差事”。
当最后一位福晋的青缎披风消失在甬道尽头,苏麻喇姑挑帘而入,便见太皇太后斜倚在榻上,手中的翡翠佛珠散落在绢帕上。案头堆着的名帖如小山,每张素笺上的烫金徽记都刺得人眼疼。老人眉心拧成川字,连鬓边的点翠凤凰都蔫头耷脑。
“早说她不像个中馈妇人,倒像皇上豢养的海东青。”太皇太后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当年教宗室活血强身的法子给出去,原本是要给珠兰赚个好人缘,如今这帮子亲戚倒成了喂不熟的白眼狼。”她望着窗外摇曳的宫槐,枯枝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太皇太后平等的数落着,两边都没好评价。
苏麻喇姑正要开口,瞥见老人腕间缠着的皇后贡的赤金缠枝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却见太皇太后摆了摆手,银丝在晨光中微微发颤,“哀家岂不知珠兰的好?科尔沁的茶马互市、塞北新辟的商道,哪样离得开她在内务府大开方便之门?可这孩子锋芒太盛...”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锦帕掩住唇角时,露出一抹暗红,“再任由她这么折腾,赫舍里家的风头就要叫前面那些老狐狸眼红的出血了。”这孩子的脑袋里总有些让人想不通的生财之道,她和琪琪格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没想出来给科尔沁致富的法子藏在商路里。科尔沁来信说,就是晋商来回一年给的份子钱,都没现在往返一次赚的多。
话音落地,殿内只余铜漏滴答声。苏麻喇姑看着老人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雪夜,太皇太后也是这般疲惫地抱着出痘的康熙。
“去养心殿传旨,”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叫珠兰暂缓内务府的新章程,蜂窝煤、琉璃镜,好东西也要慢慢掏出来。再叫皇上拟个选秀章程,该给朝堂些新盼头了。”浑水好,浑水不易露出珍珠。而且,皇帝不亲女色之事,实在要重新找破局之法。
当苏麻喇姑转身时,身后传来佛珠相撞的轻响。太皇太后拾起散落的念珠,喃喃自语:“皇后的心思,该往皇帝身上放一放了。女人嘛,有了竞争,才知道珍惜男人。皇后总该知道,哀家就是在敲打她。罢了,哀家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替孩子们撑一撑啊...”风卷着柳絮扑进殿内,将案头的名帖吹散,像极了这深宫中翻涌不息的暗流。
盛夏惊雷劈开铅云的刹那,乾清宫内紫檀御案发出刺耳的巨响。康熙猛地拍案而起,案头堆积的弹劾奏折如枯叶纷飞,《皇舆全览图》的边角被震得簌簌发抖。宝蓝色团龙纹袍袖扫过珐琅彩笔洗,青玉笔架轰然倒地,飞溅的墨汁在金砖地面晕染出狰狞的痕迹。
“当真以为朕是聋子瞎子?!”帝王一脚踹翻雕花绣墩,龙靴踏过,满地都是瑟缩跪着的宫女太监。
梁九功眉毛直跳,天子的火气越发大了,夜间腿脚抽筋睡不安稳,白天就爱踹东西。
珠兰的系统面板上,随着颜值的提升,康熙的健康又下降了。
皇帝额角青筋随着咆哮突突跳动,“江南赋税折银三十万两,到户部只剩十八万!河道修缮本应三月竣工,却生生拖到麦收时节!灾民易子而食的惨状,你们当朕不知?”
他抓起最上方的奏折狠狠撕碎,碎纸片如雪花般落在众人颤抖的脊背上,“这帮前朝大臣,自己没本事挣钱,只知道给朕使绊子。那税收银子以为朕不知道吗?地方上要截流,到了他们部院也要截流,出户部还要有一层截留,最后给朕能使的有三成还是两成?就这般,还要三月五月的拖下去,难不成还要朕使了银子给他们,他们才肯把户部的银子拿出来给朕用吗?哼!此刻不过就是看着内务府挣钱了,朕有了松快银子用,他们又眼红了。怎么还要把朕家里的产业分给他们这些大臣,他们才能满意吗?真把朕当十岁孩童了?如今内务府自谋财路,这群蛀虫倒跳出来指责后宫干政?”忍着膝盖的酸痛,皇帝的委屈大了。
可祖母怎么就不理解朕呢,朕绝不屈服。
苏麻喇姑望着少年帝王涨红的脖颈,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幼童,此刻已化作目光如炬的真龙天子。
她正要上前劝慰,却见康熙猛然扯开胸前盘扣,露出因愤怒泛红的肌肤,龙纹金镶玉腰带在剧烈喘息间铮铮作响,“这些歪风分明是冲着朕的皇权吹来的!以为拿皇后开刀,就能断朕羽翼!朕乃天命之君,哼,大清的昭昭天命都在朕身上,朕若是屈服于这些臣子,岂非是丢祖宗的脸!”
“主子息怒...”梁九功见皇上扯开了领子,就知道脾气升级了,得赶紧劝啊,不然要伤了龙体,大伙都要倒霉。
话音未落,康熙已猛地抬手制止,滑落的翡翠扳指在金砖上撞出清脆声响。
他大步走到鎏金蟠龙柱前,指尖深深抠进冰凉的龙鳞纹路,“姑姑可知?去年山西大旱,户部拨下的赈灾银,竟被各级衙门克扣大半!灾民吃观音土腹胀而死,奏折到了朝堂,却成了''地方安靖''!”帝王突然转身,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乾清宫点燃,“若非内务府卖煤卖去了山西,朕还被蒙在鼓里。如今内务府以蜂窝煤暖万民,用琉璃镜通南洋,反成了罪过?!”
梁九功看着皇帝的手,心疼的不行,祖宗,可别抠破了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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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作响。康熙抓起狼毫,浓墨在明黄圣旨上肆意挥洒,墨迹顺着纹理蜿蜒如河,“内务府的买卖不会停,内务府的改制也不会断。索额图能干,朕便要一直用他。朕不仅要用他,还要赐他双眼花翎。另外,着再赐索尼一等公,世袭罔替!”哼,这本来是皇帝要等索尼死的时候才赐的。
唉哟,还好,手没破,咱不用挨板子了。
皇帝掷下笔管,任由墨渍在"皇后改制""索额图建功"等字迹上晕染:“告诉那群老匹夫,谁为朕分忧,朕便让他门楣生辉!”他忽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凛冽杀意,“谁敢结党营私、暗施绊子...”话音戛然而止,唯有窗外电闪雷鸣,将帝王紧绷的下颌线照得锋利如刀。
梁九功捧着圣旨躬身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雨幕中回望,乾清宫的朱红廊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窗棂里透出的烛光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却始终顽强燃烧——恰似那位誓要荡平天下的少年帝王,在重重阻挠中愈燃愈烈的冲天壮志。天子聪慧,群臣龌龊瞒不过他。
暮春的惊雷同样在养心殿琉璃瓦上炸响,珠兰垂眸望着腕间流转的东珠。太皇太后的懿旨还带着慈宁宫的余韵,可面板上【太皇太后亲密度】的数值不曾变化,【皇帝亲密值】增长0.5。珠兰也不是几句话能吓到的,她只信任数据。
内务府的收益曲线如破土春笋节节攀升,珠兰看了一圈,工匠的数值都很正常,没有出现被收买后忠诚降低的情况。
好像还有几个皇商想求买卖的,先排着队吧。后头还有别的产品出了,再说。
只是索额图的【胆魄指数】从92骤降至87,让她想起昨天议事时,这位三叔在提及水泥工坊扩建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反观索尼的【猜忌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破警戒线,病榻上的老狐狸,怕是连药碗里的参汤都要疑心□□了。毕竟要是他骤然死了,葛布喇、索额图都得守孝。
“既要保赫舍里周全,又要压制锋芒...”她突然将鎏金护甲重重叩在紫檀案几上,震得案头《坤舆万国全图》微微发颤,可没了能量结晶,这步步惊心的棋局,拿什么续下去?
肥皂生产线的改良进度条即将突破90%,显微镜所需的精密齿轮在设计中,水泥里已经在加钢筋了,望远镜的抛物面镜基本完成——这些藏在工坊深处的秘密,此刻在数据洪流中化作蛰伏的巨兽,只待破土而出的瞬间。
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可能。
她要的从来不是赫舍里与爱新觉罗的千秋和万代,君权与臣权之争她不关心,可若要阻止她推动世界进程获取能量结晶,决然是不成。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耳后新换的点翠凤凰钗——前朝想看赫舍里氏的笑话?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给他们看一出精心编排的后宫大戏,以转移注意力。但必须先把内务府的幺蛾子停了,消停一段时间。
而在数据帷幕之下,水泥窑的火焰即将点燃,肥皂工坊的模具已经备好,那些即将改变天下的发明,正与这场无声的权力博弈,共同编织着新的时代图景。
赫舍里的笑话随便看,但珠兰绝不可能停下。
暴雨如注,铜壶滴漏的声响混着雨打芭蕉的碎音,在慈宁宫寝殿内交织成令人压抑的韵律。
苏麻喇姑跪伏在地,望着太皇太后布满老年斑的手背紧紧攥着佛珠,每颗檀木珠都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当她将乾清宫内"龙颜震怒,拍案踹凳,撕碎弹劾奏折"的场景娓娓道来时,老人指间的念珠突然绷断,珊瑚珠如血滴般滚落金砖地面,在寂静中炸响。
“还加封索尼一等公?!”太皇太后猛然撑着黄花梨雕花扶手起身,凤纹织金缎裙扫过镶嵌螺钿的炕几,青玉香炉与蜜供瓷碟轰然坠地。
她望着窗外被狂风撕扯的雨幕,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惊怒——仿佛已预见户部尚书握着被驳回拨款奏折的阴鸷冷笑,瞧见都察院御史们在廊下交头接耳时暗藏锋芒的眼神,这些无形的暗箭,正借着内务府改制的由头,悄然对准了帝王的软肋。
“选秀之事...皇上竟半点不肯松口?”老人枯瘦的指节死死抠进椅背,岁月侵蚀的木纹里渗出淡淡血痕。
苏麻喇姑瞥见太皇太后脖颈间暴起的青筋,那是二十年前面对多尔衮时才会显露的杀伐之气。殿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墙上褪色的《女诫图》,画中贤德后妃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扭曲变形。
“皇后接懿旨时倒是神态谦恭...”苏麻喇姑话音未落,便被一声饱含嘲讽的冷笑截断。
太皇太后抓起康熙幼时临摹的《孝经》残卷,泛黄的纸页在她颤抖的手中簌簌作响,“恭顺?有什么用。想必,那丫头转身就得了皇帝''一切如旧''的圣谕!”
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老人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掩住唇角,指缝间洇出的暗红血迹刺得人心惊,“玄烨被惯得太不知轻重!三藩盘踞南方养精蓄锐,罗刹在北疆虎视眈眈,草原各部心怀异志,此刻怎能再将满朝文武推向对立面?!”
殿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铜漏持续滴答作响。苏麻喇姑望着老人伛偻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三十几年前无数个夜,格格也是这般立在窗前。此刻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素白墙面上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历经三朝的凛冽威严。
“传哀家懿旨!”太皇太后骤然转身,东珠耳环在昏暗中划出冷冽的弧光,“长春宫钮祜禄萨琳,晋封贵妃;博尔济吉特阿日娜苏册为宣妃,赐居翊坤宫,三日后行册封大典。”
某处府邸
“阿玛,这招数真管用吗?”
“三人成虎,且看着吧,今日不管用还有明日。”
珠兰:皇帝最近走的虐恋情深路线,我都不知怎么滴,亲密度就涨来了,谢谢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