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收到的诉状渐渐多了起来,有些如状纸中所言恶作剧,但算不得欺凌,有些却是胡编乱造出气,对此公主一律派侍卫上门警告,而算来算去,真正算得上欺凌的仅有第一封吴川之死案。
期间李墨曾不经意提过一句:“许多被霸凌的学生都已回乡,想必没什么人来告。”
公主深深地看着他,李墨仅面色含笑,仿佛只是随意一说。
吴川的父亲吴耀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被仝志带回公主府,公主见到他第一面,以为这个人是七旬老者,披头散发、跛脚、浑身脏污、衣不蔽体。
据仝志所说,吴耀住在安乐坊一座破旧城隍庙中,此处是乞丐流民聚集之地,平日有贵人过来施舍钱粮。吴耀在那已经住了将近两年。
仝志说:“此人原是辛县百姓,有个做官的亲戚在京城,吴川是他们族中读书最厉害的一个,于是便挂在这个亲戚名下,送到国子监读书,可是这个亲戚惧内,内人不容吴川,便让吴川自寻住处,不管吴川死活,乃至......”
仝志顿了顿觑视公主脸色,才继续道:“乃至吴川死了,才发文报丧给吴耀,吴耀来到京城为时已晚,只来得及为儿子收尸。”
公主不置可否,单问:“此人通关文牒、户籍证明是否具在?”
“在。”仝志从身上掏出一份摘录的册子道,“这是我去京兆尹抄回的记录,何日来京,作何事,停留多久均有记录,与他身上的文牒一一对应。另外,安乐坊的坊正多次与吴耀接触,可为其作证。”
公主颔首,翻阅仝志带回来的记录。
仝志瞧瞧方姑姑,方姑姑合眼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仝志抱拳退出去。
国子监门口的布告已经贴了几日,却不见公主府有什么动静。
大皇子散学时兴致懒散地从前经过,瞟了一眼布告与旁边伫立的侍卫,冷哼一声离去。
杜晖与张钰跟在大皇子身后,不由对视一眼,互相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之色。
大皇子连续好几日想打探消息,都被公主驳回,公主府的下人更是守口如瓶,什么也没传出来。大皇子心不甘,曾私下与杜晖张钰说:“怎么本皇子就找不到正经事做,她昭武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动作的?你瞧瞧,查欺凌者,搞得国子监风声鹤唳。”
张钰劝他:“殿下不要与公主相比,公主毕竟是个女孩子,喜欢做些出格的事也无妨。”
杜晖也说:“殿下,与其纠缠于俗务,不如多学习治国之道。今后都是殿下用得上的。”
“更何况,公主搅得事多了,恐怕免不了陛下训斥。殿下,您不如趁此机会多多在郑夫子面前表现,给陛下长脸。”张钰劝他。
大皇子气哼哼地应着,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大皇子踢踏着上轿,回大皇子府。
门房见大皇子回来,立即迎上去道:“殿下,您回来啦。刑部周大人的公子送来两只鸟,您要不要看看?”
大皇子本来不高兴,一听有鸟立刻顿住,双眼放光:“鸟在哪?”
大皇子这般作为,盖因学业枯燥,管束严格,身为皇子不得饮酒呷戏,不得留恋酒肆妓坊,不得聚众赌博,这几条禁令一出,大皇子什么也不能玩,只能每日在府里读书。
可若太无趣总得有排遣之法,身边人便替他寻来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其中养鸟便成了大皇子的最爱,且他极爱猛禽异兽。
门房忙引大皇子到一处空旷地,只见两只鸟被人关在笼中,正扑腾着。
其中一只浑身白毛,白爪,眼神犀利,喙尖且利;另一只也是白色,体型较小,灵动活泼。
大皇子从未见过这两种鸟,当下被吸引:“这是什么鸟?”
一人从树荫下走出,侃侃而谈:“启禀殿下,左边这只名叫海东青。”
大皇子倏然回头,惊讶万分:“是那女真国曾有的海东青?”
来人点头笑道:“正是!殿下见识非凡,此鸟便是一等一的猛禽——玉爪海东青。”
“还是玉爪?”大皇子更加惊讶了,上前欲仔细观察,却被拦住,大皇子不高兴,“怎么?”
那人笑道:“非是不让殿下靠近,实在是这只鸟尚未驯养成功,靠太近小心捉眼。”
大皇子恍悟,连连点头,接着又看向另一只鸟,鸟嘴宽且弯,眼睛忽闪,十分漂亮。
“这只又是什么?”大皇子问他。
那人道:“这只鸟叫玄凤,是只鹦鹉。虽不是猛禽,但它极其亲人,且会学话。”
“哦~”大皇子来了兴趣,“你让它给我说两句儿。”
那人上前逗它:“说句殿下安康。”
那玄凤鹦鹉极其机灵,立即便开口大叫:“殿下安康,殿下安康!”
大皇子兴致勃勃,立即自己逗它,果然一逗就说话。
那人在旁微笑不语。
等大皇子终于玩够了,才有功夫认真打量这人:年岁与大皇子差不多,长相乍一看标志,可细看却觉得脸颊消瘦,眼神轻浮,十足的寡相。
大皇子上下打量他:“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那人连忙拱手道:“不敢。只是小人偶遇这两只鸟,认为若不替它们择位明主实在可惜,唯有殿下这样的英武男子能配的上猛禽海东青。所以特来给殿下献鸟。”
大皇子叫他夸得身心舒泰,满意道:“你很有眼光。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周仓。”
大皇子一听,这不是被国子监禁足的那个人吗?想到此处,大皇子笑容淡了:“既然送了鸟,你便回去吧。来人,送客。”
“等等!”周仓不疾不徐道,“殿下,海东青乃一等一的猛禽,若不加以驯养,恐怕不能为殿下所用。不才小人正懂些驯养之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大皇子一听也有道理,反□□上养着许多人,不在乎多一个周仓,于是大皇子摸摸下巴道:“既然如此,便由你来替我驯养海东青吧。”
周仓深深俯身道:“多谢大皇子殿下。”
周仓顺势住进了大皇子府。
国子监这边没有动静,公主府那边似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周仓夹着尾巴在大皇子府上住了几日,发觉没有危险,他在国子监便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嚣张。
当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府查欺凌之事虎头蛇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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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案子惊天动地的发了:公主府侍卫闯进大皇子府带走了周仓。
这还了得?公主府的侍卫出入皇子府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国子监所有学生那天都出门看热闹:公主殿下与大皇子殿下打起来了。
“昭武!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为所欲为!”大皇子在府上愤怒大骂,“你将我的幕僚绑到哪去?”
“哼!你个草包。”公主忍不住骂道,“给你三分颜色,你便看不清是非了!此人也能收做幕僚?眼瞎的东西。”
陈博闻顾平西吓得不敢说话,对面张钰杜晖更是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哪位公主骑马敢直闯大皇子府,昭武公主殿下如此彪悍?
“你个泼妇!简直不知所谓!你下来,看我不打死你!”大皇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抄起一柄扫把便追着公主打。
公主殿下带着人闯进大皇子府,自然知道不会善了,悄悄给赵将军使个眼色,赵将军明了,带着周仓便走。
那边公主吸引住大皇子的怒火,与大皇子打得有来有回。许多学生在大皇子府附近偷听,有些趴在树上偷看。
公主拿起一柄长棍便揍,边打边骂:“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知道周仓是什么人,查都不查便收他做幕僚?”
大皇子气怒攻心:“要你管!你算老几,我收不收谁轮不到你说了算。”
公主更气了,“你若不是我皇兄,我才懒得管你!大我一岁吃的饭都在脑子里变成浆糊了不成?”
“啊啊啊啊!”大皇子吵不过她,手上扫把越发舞得虎虎生风。
顾平西、陈博闻、杜晖、张钰所有人都眼前发花,拦又不敢拦,打又不敢打,怎么办?
双方对视,顿时默契上头。
陈博闻大声说:“你家不讲道理!”
对面喷:“你们才是糊涂虫!”
顾平西心领神会:“你们怂包!”
杜晖撸起袖子:“你再说试试看。”
……
大皇子府上的侍从哪敢动这两位祖宗,求爹爹告奶奶求着他们停下,可谁也不听。最终惊动了巡防队,这才分开两边。
大皇子叫巡防队的人架住无法追击,临了放下狠话:“昭武!我明日定去父皇那告你!”
公主殿下带着自己人迅速撤退,无所谓地挥挥手,头都没回:“随便你!”
赵将军则趁机将周仓送至京兆尹。
京兆尹府台仆一收到公主府的狀纸,吓得摔了一座砚台。府台大人顾不得价值十金的砚台,匆忙赶到府衙,赵将军将人往他脸上一怼:“蒋大人,请您彻查。”
蒋大人只来得及查看此人相貌,谁知旁边便有人提醒:“此乃刑部周大人之子,其叔父是国子监监丞——从六品。叔母与镇国将军夫人是表姊妹。最最重要的是,周家可就他一个男丁啊。”
蒋大人笑得像哭一样,颤颤巍巍接过公主府的狀纸,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狀纸上的苦主不是公主殿下,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大皇子与公主殿下打了一架,轰动整个国子监。几乎半个朝堂都知道了此事,而打架的源头也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到底是谁惹怒了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