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熟悉,安晨抬头一看,发现是耿恒初,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挣脱开耿恒初握紧自己的手掌。
耿恒初看清安晨的脸,霎时紧蹙眉头,面色冰冷,
“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还当上服务员了。”
安晨冷声一回,“管得着吗你。”
她不想跟他废话,话一说完,扭头就要走。
不想又被耿恒初扯住手腕拽了回来。
耿恒初语气愤怒,“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安晨对耿恒初的愤怒感到莫名其妙,回怼道,“我眼不瞎,脑子不傻!”
“不瞎不傻你会来这种地方?!”
耿恒初像是比安晨还生气。
安晨受不了这种气。她先让另外两名服务员出去,然后自己关上门,继续对耿恒初说,
“我来不来这种地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该来,那你就能来了吗?狗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很明显,她嘴里的那只狗就是耿恒初。
骂完耿恒初,安晨根本没给他反嘴的机会,直接出门离去,心里那叫一个,爽!
耿恒初留在原地,被骂之后憋屈的很,但又无能为力,气得他只能双手叉腰。
他身边跟着的四个小弟,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得,他们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情。
耿恒初跑到前台,找唱吧工作人员打探的消息,
“您好,我想问一下,安晨是你们这的工作人员吗?”
前台小姐恭敬的回话,“是的先生。”
“一直在这里工作吗?她不上学?”
“她是前几天刚招聘进来的,至于上不上学,我就不清楚了。”
刚招聘进来的……
耿恒初还不算傻,他瞬间明白——安晨是为了还债,才来KTV当服务员。
从那天后,安晨每天来KTV上班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再遇上那位讨债的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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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唱吧也是要过元宵节的。
老板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今天下午七点就可以关门打样。
但谁知道,快到下班点的时候,碰上了一帮难缠的客人。
他们喝得酩酊大醉。
安晨清扫着其他包厢,当她清扫完,端着空酒瓶,从包厢里走出的时候,不料撞上了一个不看路的醉汉,
她想着,总要道一声歉的。但当她说完“对不起”正想离开的时候,就被那个不长眼地醉汉拦下,土匪一样地四处骚扰。
安晨拎起手上的空酒瓶就往“油腻土匪”身上砸,倒霉的是,竟然扑了个空。
这下彻底激怒“油腻土匪”,他侵略安晨的**更加强盛。
安晨从旁边顺了一件趁手的武器——盛水果的盘子。
她拿起盘子就往“油腻土匪”的光头上拍,给光头疼得双眼直迷糊。
趁着光头迷糊,安晨急忙往前厅跑。
谁知她还没跑两步,就又被光头扯住裤脚,难以动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不要命了!给老子放开她!”
光头一听有人来,吓得急忙收手,撒腿就跑。
等正义使者大步走近,安晨才看清是谁。
“耿恒初?”
她心里默默震惊。
耿恒初这次说话的语气倒是比上次温柔、耐心了许多,
“我就说,这地方对你来说不安全。”
刚经历过一场混乱,安晨不免心惊胆战,难以平复。
她粗声喘气,不服输道,“对我?别人都能干,凭什么我干不下去。”
耿恒初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就刚才那种情况,我要不来,你特马早就被那光头吃了。”
安晨知道,刚才多亏了耿恒初,她哽咽一声,“谢谢你。”
“什么?”耿恒初装作没听清,其实还想再听一遍。
安晨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我怎么报答你。”
她的语气很坚决,倒是少了几分往常的冷冽。
耿恒初看着安晨受惊的心情难以平复的样子,不自觉地走近她身边,抬手拂去她额头上零落的发丝。
安晨见状,下意识地向后一夺,耿恒初尴尬的手掌滞留在原处。
顷刻,他收回骨骼分明的大白手,插回裤兜,看着安晨,
“报答我,最好的方式就是,给钱。”
安晨,“……”
“多少?”
“三万。”
三万!算了,他毕竟救了自己一次。
可是,她去哪弄三万块钱啊!上天啊!
安晨为自己辩驳道,
“三万行到是行,就是我现在给不了你,半年也不行,一年也够呛……”
耿恒初摆了一个让她停止说话的手势,“就三万。”
安霎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她禁咬着牙,感觉吞咽下的口水都是苦涩的。
耿恒初顿了一声,双眼迷离不定地打量着四周的墙壁,又继续说,
“三万块钱,算你只是欠我的,没有利息,两年内还我就可以。”
安晨悬着的心落下一小半。
她这才正眼看向耿恒初,“谢谢。”
她看着耿恒初的眼睛,诚心且正式地说了一声感谢。
耿恒初得逞一笑,又问,“感谢我,就听我的,别在这干了。”
安晨耐下心来,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行,还有半个月,我再干半个月就能开工资了,到时候也正好开学。”
耿恒初,“开学?”
他心想:原来她还上学……不对,她还是个学生,没工作怎么可能还自己七十二万的,就算是兼职也赚不了七十二万块啊!她怕不是在耍我吧?到时候开学一走,谁知道她去哪上学啊,老子还怎么讨债?
……
安晨看出耿恒初的疑虑,“你放心,半年后我肯定还够七十二万,跑不了你的,再说,我家在哪你都知道了,还怕我跑?”
耿恒初摊了摊手,“那谁知道呢,你跟你家人关系看着很一般的样子。”
安晨无语,接着转身离去。
耿恒初倒也没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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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身为小学生的安晚开学第一天。
纪老太跟往常一样,去安晚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下午六点了,学校里的学生都快走光了,却仍然不见安晚的踪影。
这时,纪老太看到安晚的班主任背着下挎包下班。
她穿过稀疏的学生,急忙走到班主任面前,焦急地问,
“陈老师,我家安晚今天值日吗?怎么还不出来?”
陈老师一脸不解,“您是……?”
纪老太指了指自己,“我是安晚的姥姥。”
陈老师礼貌道,“奥,是姥姥啊。安晚的舅舅没跟你说吗?他今天下午就把小晚接走了。”
说罢,纪老太怔在原地,她了解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能猜到,安晚一定出事了。
纪老太跟老师道谢。
转身走了两步,跟陈老师离开一段距离后,慌忙掏出手机,拨通安晨的号码,
“小晨,晚晚……晚晚丢了!”
纪老太急得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电话另一头的安晨,听到消息后,立即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回家。
她知道,一定是纪文杰,一定是他又把安晚买了,换钱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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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晨赶回纪家,一进门就扯住纪文杰的衣领。
此时的纪文杰,趴在饭桌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她恨不得把纪文杰给杀了,“晚晚呢!你把安晚卖哪去了!”
纪文杰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安晨,
“晨晨,舅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安晨此刻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想知道安晚在哪。
恨得那股子劲一上来,她抓紧纪文杰衣领的那只手再次用力,致使他呼吸困难,满面通红。
安晨咬牙切齿道,“呸!安晚在哪!”
她眼珠通红,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伤害自己妹妹的凶手。
纪文杰眼里委屈地含着泪,对着安晨卖惨,
“晨晨,安晚她就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留着也是给你妈妈白添累赘,还不如买了,也好给你舅舅我还债不是?”
安晨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她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扇了纪文杰一巴掌,
“告诉我,她在哪!在哪!”
她快要疯了,她的眼睛告诉纪文杰,要是你再不告诉她,她就能马上把他杀了。
可纪文杰这个老赖,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安晨一直揪着纪文杰的衣领,旁边没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是耿恒初?”
根据纪文杰曾经的行为,除了他会把安晚卖给耿恒初,安晨也猜不出第二个人。
她试图得到纪文杰的回答,但他像哑巴一样闭口不谈,一个字都不肯说。
就在此时,院外响起通天的警鸣声。
是安晨,她得知安晚丢失的下一秒就报了警。
她把对耿恒初的怀疑告诉警察。
警方根据安晨的表述,顺利找到耿恒初的住址。
——
“咚咚咚”
几阵敲门声响起,一个粗壮的男人懒散的从屋内开门。
一开门,他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立刻变得清醒正经,呆呆地看着门外站得板正的五六个警察。
领头的警察举起警察证,“公安局办案。”
警察一句话,瞬间给粗壮男人吓得腿软,他话都说不利索,行动生涩地朝里屋扭头,音腔哭颤着,
“大……大哥!”
粗壮男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朝耳根子的方向裂去,恨不得当场爆哭。
耿恒初闻声,不紧不慢地从卧室走出,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地。
走到门口,粗壮小弟赶紧给他让位置。
“怎么了。”
耿恒初倒是一点也不心虚,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警察,“谁是耿恒初?”
耿恒初淡声回答,“我是。”
警察,“有人举报你贩卖儿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话语间,耿恒初放眼打量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一堆人,忽然眼神一定,注意到了站在警察身后的安晨。
此刻他也能猜到个**不离十。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安晨,安晨更是丝毫无畏。
耿恒初点了点头,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警察说,“好,我跟你们走。”
--
耿恒初没少进警局,各各城市,大小县城的警局他都见识过。只不过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
审讯室里,耿恒初坐在警察对面。
安晨站在坐在公安局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走动,双手握的比缠在一起的胶带还紧。
她恨不能当即冲进审讯室,亲自审问纪文杰和耿恒初。
......
经过漫长的审讯,警察终于走出审讯室,但他身后却带了个安然无恙的耿恒初。
安晨一个疾步跑过去,“警官。“
只见,警察和耿恒初礼貌地我了个手,而后才转身对安晨说,
“姑娘,我们冤枉耿先生了,你妹妹不是他抓的。“
一瞬间,线索全无,安晚的去向更是无影无踪。
安晨再也压制不住急躁的情绪,说话的语气更是变得悲怒,
“那是谁!不是他那是谁!”
安晨的一声嘶吼,让一直关注着她的耿恒初变得慌乱起来。
面对安晨无力的怒吼,他既害怕又心疼。
耿恒初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想要安抚眼前这个崩溃无助的人。
安晨像是有什么魔法,她接着又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警官,纪文杰呢?他一定知道我妹妹的去向,是他把我妹妹卖掉的,他一定知道我妹妹去哪了。”
她几乎要跪在警官面前哀求。
警察,“你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去调监控了,只要查清坊路小学一带的监控,我们立刻出警搜救。”
话刚一说完,就听到警察的手机来一阵电铃声——
“葛警官,监控调出来了。”
收到消息,葛警官立刻带着安晨跑去监控室。
耿恒初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接着竟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据监控呈现的画面,纪文杰抱着安晚是往学校西边走的。
坊路小学往西有一条宽广大路,是通往市中心的郊西大道,路上来往行人不算稀少,但马路两边种植的树林比较密集,要是藏两个人,监控也很难发现。
葛警官让安晨回家等待消息,随后立即派出一支警队,沿着郊西大道搜寻。
安晨自然按耐不住,还没出警局,就掏出手机,打开出行软件,准备打车去郊西大道。
耿恒初站在安晨身后,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瞥到安晨的手机页面。
他看出了安晨的意欲何为,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安晨发怒,想从耿恒初的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但耿恒初把紧握手机的那只手举得很高,奈何她颠足了脚尖也够不到。
此时的耿恒初像一棵挺拔笔直的树干,肩膀健硕地恰到好处。
她往上够了两下,
没够到......
随后,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耿恒初的胸脯,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不是......看来耿恒初平时练得不少啊,他胸脯上的肌肉健硕的恰到好处,安晨锤敲在上面,手背还反弹了一下,甚至后知后觉地有一丝发痛。
她忍无可忍地焦急怒吼,“耿恒初你是不是有病!”
耿恒初也不甘落后,“谁有病?你自己一个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耿恒初环望一眼四周,转头心平气和对安晨说,
“安晨,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去了能做什么呢?”
安晨,“那是我妹妹!你爸妈快要死了,你不着急?!”
一句话,给耿恒初怼的哑口无言,他双手抚在腰上,气愤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硬生生地挤出来一句,“我带你去。”
不敢想要是看到宝子们的搜藏,我会有多开心[撒花][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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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