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处处吻》 第1章 第 1 章 北方的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门的日子。 纪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每到大年初二,家里的席面就摆了四五大张。 男席面摆在正厅,呛人的烟草浓雾萦绕房梁。 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粗壮男人,左手握着酒杯,右手在空中挥舞,醉熏熏地大声嚷嚷,满口都是自己事业拼搏成功路上的不易。 女人们围坐在席间,看着饭桌上摆放的自己的劳动成果,已经累到毫无食欲,鲜少动筷,但仍然会把时间浪费在虚夸自己儿子的功成名就上。 虽是如此,却人人面带笑颜,悉皆享受着眼前这来之不易地相聚。 就在这时,五个年轻地男子突然闯入纪家大门。 因这日过节,所以纪家外门大敞,以便迎财。 这下倒好,财神没迎进来,反道迎来了催命符。 顿时,纪家所有的欢笑和谐,全在一声 “纪文杰给老子滚出来!”后戛然而止。 喊话的是那五个年轻男人的领头——耿恒初。 他这一喊,给屋里的男女老少都吓了一大跳,七八岁小孩子们立马扑到自己妈妈的怀里。 坐在正厅的纪文杰吓得急忙起身,在屋里一个劲地乱窜,试图寻找藏身之处。 可他找遍了整个屋子,依旧没找到可以供他藏身的地方。 屋内人吓得不敢出声,直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偶尔有几个胆大地,也只会探头向外观察情况。 院内站着的五个男人的年纪都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刚出个头。 尤其是领头的耿恒初,虽然梳着一个二八短侧背头,却没有丝毫成年油腻男人的模样。 寒冬,鲜少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时,反道更显皮肤白皙,面容清秀。 就是在发型打理上,或许是平时经常打架,他的侧背头并没完全“背”上去,总有几绺零落下的发丝,这让他更像地“地痞霸王”了。 破门而入的五个年轻人手里都紧握打棒球的铁棒,他们性子颇急,还没等屋里人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听耿恒初身后的小弟又朝屋内凶吼放话, “纪文杰!耳聋啊!再不出来,老子就一把火把这房子点了!” 这个喊话的小弟叫昌烨,是跟在耿恒初身边最长的。 闻声,屋内所有男人紧忙跑了出来。 纪家在场共十一个男人,老少青壮皆有,他们不知来者何人,更不知所谓何事。 只见那五个年轻小伙气势逼人,身上全是“地痞流氓”的做派,手里还都拿着打人地家伙,明摆着五人都是能打善斗之辈。 十一个男人,只敢唯唯诺诺地站在院里,不敢靠近那五人,两帮人站位隔着三四米远。 纪家年纪最大的长辈本想站出来主持公道,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见耿恒初把手中的铁棒举到胸前。 又伸出手臂,连同着铁棒一起,指向站在纪家男人堆最后面的中年男人。 纪家众人都被耿恒初的气场吓退了两步。 纪文杰侧着身体,还妄想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生怕被那五人认出。 这下好了,他终究还是被认出来了,也没有再躲的必要了。 纪文杰晃晃悠悠地从人群中走出,一身酒气,嬉皮笑脸地走到五人面前,一副阿谀讨好的德行。 “耿大哥” 纪文杰急忙按下耿恒初指向自己的手臂,双手讨好式地抚着他的胳膊,嬉皮笑脸地哀求。 耿恒初才二十岁,他一个三四十岁的叫人家大哥?真是怂到没边了。 耿恒初一脸不耐烦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怒斥一声, “给老子滚开!” 纪文杰被耿恒初推开后,仍然不改嬉皮赖脸地模样,塌耸着肩,双手合十着乞求。 耿恒初瞪着双眼,神情凶狠, “赶紧给还钱!不然,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说着,他伸手用力地拍了两下纪文杰的左脸。 纪文杰苦苦哀求, “大哥,你看这大过年的,再宽限我几天,就几天行不行?” 在亲戚朋友面前,纪文杰也要面子。 他说这话时,声音极小,要不是他身高只到耿恒初的脖子,他恨不得凑近耿恒初耳边悄咪咪地说。 但耿恒初可不管,直接揪起纪文杰的的左耳,若力道再重一丝一毫,那只左耳就能被当场撕裂。 “今天见不到两百万,我就拿你的命换!” 纪文杰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奈何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疼地直呲牙咧嘴。 “有有有!” 纪文杰突然松口。 耿恒初也没再为难,接着把手松开,让他去拿钱。 纪文杰两三下跑到屋里,没一分钟的功夫,钱没拿出来,反道抱出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 紧跟在他身后跑出来的,还有个一直在内屋躲着的女人, “纪文杰,你个丧良心的,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啊!” 是纪文杰的亲姐——纪文环,也是纪文杰怀里抱着的小女孩的母亲。 但此时的纪文杰像是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力大无穷,抱着小女孩直接冲到耿恒初的面前。 小女孩哭得厉害,吵得耿恒初脑仁直发疼痛。 纪文杰六亲不认,对纪文环凶狠放话, “呸!这是你们家欠我的!再说,你们不是也借了聚宝贷,欠下的两百万里,还有你家的三分之一呢!” 名字起的挺洋气,所谓聚宝贷,又叫高利贷。 那五个年轻不学无术的男子,就是干放贷行当的。 半年前,纪文杰以创业的名义,拉着自己的亲姐纪文环合伙,二人共同借贷一百五十万,却不逢上天眷顾,创业失败不说,还欠下巨款。 积攒现在,足足欠下两百多万。 纪文环摊上这么一个丧门的弟弟,她现在又手无缚鸡之力,只得贪跪在地上,哀声怨天,却不求耿恒初放了自己的女儿。 纪文杰紧紧地抓住小女孩的脖子,一脸扭曲地对耿恒初说, “你看她,她值不值三百万?” 耿恒初皱着眉,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张嘴大哭地小女孩。 小女孩一看到耿恒初凶狠地表情,哭得更厉害了。 纪文杰直接把小女孩推到耿恒初怀里,接着说, “你把她买了,买什么地方都行,价钱肯定比三百万贵。” 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贪生怕死又自私扭曲的地狱魔鬼。 说着,从屋里又冲出来一个人。 是一个姑娘,名叫安晨。 她像是刚挣脱开束缚,主动跑到耿恒初面前,丝毫不曾畏惧。 “你放了她!换我做人质。” 安晨说罢,耿恒初的眼神霎时恍惚一怔。 不久,他又继续摆出那副冷冽高傲的讨债者模样,看着安晨,不屑道,“你?” 安晨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对,我比她值钱。她年纪小,什么都不会做,而我不一样。” 耿恒初冷声问,“怎么说?” 安晨,“我比她大,不仅能换钱,还能伺候人,洗衣服做饭都可以。” 耿恒初长叹一口气,觉得安晨说的有几分道理,附和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将双手自然得插进裤兜里。 安晨故作妩媚一笑,她这一笑,直接给耿恒初看迷瞪了。 她贴近耿恒初的怀里,在他宽肩高个子的衬托下,她的身躯显得娇小。 耿恒初稍稍低了低头,接着低垂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纪家人看安晨做出这样的行为,竟也不上前保护,甚至都没说过一句阻拦的话。 “我伺候你也可以,只要你敢……” 安晨说着,她将右手袖口抵在耿恒初的腰间。 寒冽冬日,耿恒初穿了一件黑色长款大衣外套,里面只套了件黑色西装衬衫,外套纽扣也没扣,就这么敞着。 安晨的袖口能直接接触到他那件薄薄的衬衫,甚至能感受到耿恒初温热的体温。 她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这件羽绒服对她来说及不合身,袖口明显长了两厘米。 当安晨的袖口抵在耿恒初腰间的一瞬间,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看安晨的眼神逐渐放大,满眼地震惊与不可思议。 安晨也不再摆出妩媚地神态。她面沉似水,眼睛狠厉地目视正前方,做出一副得逞地神态。 直到耿恒初掏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面无表情地将双手张开,继而做出投降的姿势。 他又迈开腿,后退几步,真正抵在他腰间的东西才得公之于众。 只见一只短柄水果刀逐渐从安晨的袖口露头,刀尖细如针,刀刃锋如箔。 阳光落在六七厘米的尖刀上,刀面反射的光刺得人眼难以睁开。 耿恒初身后的小弟见自己的大哥有危险,急忙挥起铁棒对准安晨,站在最前面的小弟,还用食指指着她,威胁道, “干什么呢!给我放开,要不然我弄死你,信不信!” 纪家人见事情发展越来越糟,才开始出来阻拦安晨, “安晨!赶快回来,别没礼貌!” 礼貌?大难临头,她的亲妹妹都快被人送走了,她还要什么礼貌?她只想保护自己的妹妹。 不管旁人怎么劝说,她依旧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耿恒初用手背拍了拍身后小弟的胸脯,示意让他们退后。 那些小弟也乖乖照做。 但他的眼神从未在安晨身上离开,唯一不同的是,一改方才咄咄逼人地神态,温愠地开口, “小妹妹,杀人可是犯法的。” 安晨今年十九岁,平时因为长相明艳,穿着打扮成熟,旁人总能把她看成二十多岁的。 但是耿恒初也才二十出一个头,第一次见安晨,就叫她小妹妹?真是怂了。 安晨毫不畏惧, “犯法?倒卖人口就不是犯法了吗?私闯民宅、放贷伤人,哪一个不是犯法?” “你们违的法,可比我多了去了。” 耿恒初咬了下后槽牙,发出“啧”的一声。 他点了点头,问,“你想要干什么?” 安晨毫不犹豫答,“把我妹妹放了?” “你妹妹?” “就是纪文杰刚才给你的小姑娘。” 耿恒初偏题一问,“她是你亲妹妹?” 安晨皱了皱眉,恶狠狠地看向耿恒初,“关你什么事,放了她。” 说着,她手再次用力,刀尖又往耿恒初腰上戳了戳。 耿恒初立即松口,“好,我放了她……” 不等他把话说完,安晨立刻松手扔下短刀,急忙跑到纪文杰身边,一把抢过自己的妹妹。 她把受惊哭泣的安晚紧紧地抱在怀里,细声安抚, “晚晚别怕……有姐姐在……别怕。” 耿恒初怕安晨再拿刀捅自己,趁她抚慰安晚的功夫,俯身拾起那把短刀,塞进自己外套的胸前内兜里。 接着续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 “不过,你得跟我走,不然我不可能放过你家。” 安晨听后,哽咽一顿,温柔地笑着整理安晚额头上凌乱的碎发, “晚晚,等姐姐回来,回来给你带糖吃,好不好?” 安晚虽然才十岁,却能听懂旁人的话。 她知道姐姐有危险,她不想让姐姐去,所以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要,我不要棒棒糖,我要姐姐陪我……” 晚晚哭得厉害,但安晨依然决绝,姐妹二人含着泪,“晚晚,以后你要听外婆的话。” 说完,她松开搭在安晚身上的手,转身走到耿恒初面前, “我跟你走。” —— 纪家人看着安晨和五个“地痞霸王”离去的背影,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他们担心五人会卷土重来,却不担心安晨的安危。 就连纪文环——安晨的亲生母亲,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不愿上前搭救。 只因在她心里,还有比安晨更加重要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儿子,安晨和安晚的弟弟。 他还不足七岁,他需要好好地成长,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顶梁柱。 —— 安晨跟着五个男人,走到胡同口。 领头的耿恒初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朝安晨, “看起来,你跟你妹妹的关系很好。” 他语气冰冷。 安晨不想搭理她,侧了侧头,想避开他的直视。 耿恒初继续问,“她舍不得你,哭得很厉害,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她?” 安晨不明白,耿恒初一个债主,干嘛对欠债人的事这么上心。 她回过头,对上耿恒初的视线,恶语相告, “纪文环欠你的钱,我帮她还,但你要是还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耿恒初冷声一笑,“杀了我?你的刀,现在在我手上,你怎么杀?” 安晨,“只要我想,我就有千万种方法让你死!” 耿恒初似乎是有些不屑,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安晨以为他不信,也不愿再跟他多废话,白楞他一眼后,再次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许久,耿恒初再次开口, “安晨,七年不见,不记得我了?” 嘻嘻嘻~感谢宝子们的喜欢与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他说话的语气沉重,说出口后,才得如释重负。 他们之前见过? 安晨平顺的眉头立即蹙起,不可思议地再次回头,盯着耿恒初地脸好一顿看。 站在耿恒初身后的昌烨,一听到“安晨”两个字,神情立刻变得不对劲,震惊地看着前面的女人。 但安晨盯着耿恒初看了半天,仍然记不起他到底是谁…… 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也就放弃了思考。 展平眉头,继续说,“你放心,钱我会替纪文环还你,但你,得给我些时间。” 耿恒初双手插进裤兜,站姿笔直。安晨的身高正好到他肩膀,他低头看着安晨, “你还我?怎么还?拿什么还?” 就是啊,她才十九岁,没工作也没读完书,拿什么还? 安晨,“拿钱还啊,还能拿什么还。” 她顿了顿,哽咽一声,问耿恒初,“纪文环欠了你多少钱?” “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安晨,“……” 还有零有整的。 “能不能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该还你多少?” 安晨说罢,耿恒初对身后的小弟打了一个手势,就见一个身形粗壮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计算器,叮叮咚咚地一顿敲打。 算完后,计算器的显示屏上出现一串有零有整的数字,但那胖小弟图省事,直接取了个整, “七十二万!” 看着像是个惯犯了! 安晨点了点头,利索地应下“好,七十二万,半年后我一定还你。” 耿恒初,“我凭什么相信你。” 安晨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满数字符号的废纸,还好那张纸的背面是干净的。 她把干净地一面放在耿恒初面前, “立字据,半年后,要是我还不上七十二万,你就把我买了,买到哪、卖给谁,你们说了算。” 句尾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是自愿地。” 耿恒初蹙着眉,他实在不敢相信,七年前纯真烂漫的安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不懂自尊自爱的模样。 他表情凝重地看着安晨,刚想开口问她,却只在喊出她的名字后,被安晨打断。 “我只还纪文环欠你的那部分,七十二万一还清,你就不能再碰纪文环包括她家里人一下,至于纪文杰,他自己欠的债让他自己还,要杀要打,你们不能再牵扯到纪文环家,尤其是我妹妹安晚!” 安晨这话说的决绝,根本没有给旁人插话反驳的机会。 耿恒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与安晨对视了许久,只知道安晨的眼神狠厉,眼睛里装满了无情与狠辣。 “好,我答应你。” 安晨原以为还要与耿恒初再对几回合的嘴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 耿恒初接过安晨递到自己面前的废纸,前后打量了一番,反手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直液笔,一顿划拉之后,又递回安晨手里。 只见那张纸干净地一面,也被写满了字,落款甚至已经填上了“耿恒初”的署名。 安晨对着耿恒初的署名,看了许久,好熟悉,太熟悉了。 但现下保命要紧,她没再想太多,三两下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还给耿恒初。 耿恒初接过欠条,没再说什么逼迫的话。 把欠条对折四下,而后直接放进自己的黑色大衣口袋,拉回一直盯着安晨看的眼神后,转身离去。 安晨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领头地那个耿恒初。 忽然,她的大脑记起了那个名字。 安晨的记忆力一直不好,才上高二,就能把初中同班同学的名字模样忘掉十分之九,而耿恒初就是她的初中同学。 虽然不是同班同学,但二人也打过两次交道,一次课间操比赛,二人互相交换过队服;一次校篮球赛,耿恒初受伤,安晨送了他两只普普通通的创可贴。 她上初一那年,耿恒初读初三,说起来,耿恒初还是她的学长! 可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七年前的安晨还是个不谙世事地小丫头,现在的她早就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给抛在脑后了。 更何况现在耿恒初是自己的债主!躲他还来不及呢! 至于那七十二万,按理来说,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本事还债。 但谁让她爸跟纪文环离婚的时候,给安晨留了个房产呢! 近几年房价狂涨,安晨的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二手价也能买个六七十万。 这套房子毕竟是安父的半生心血,她肯定是有些舍不得的。 -- 回去的路上,耿恒初心事重重地开着车,昌烨坐在副驾驶上。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昌烨实在憋不住, “大哥,刚才那女的真是安晨?!” 耿恒初沉默一阵,才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应该是。” 昌烨,“怪不得,刚才你那么心慈手软,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吓我一跳。” 坐在昌烨正后方的胖小弟,用力一拍他的后脑勺,训斥道, “你脑子不好,大哥又不会法术,变什么变!” 耿恒初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四个小孩打闹。 当然,他脑子里也一直在想,安晨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让人感到畏惧狠辣。 —— 安晨拖着沉重地身躯,回到纪家。 纪家男人坐在正厅,吞云吐雾,脸上挂满了愁容。 他们是在为安晨的安危发愁吗? 错! 他们一见到回家的安晨,刹那间更愁了! 安晨一进正厅,纪文杰坐着的凳子就像烫屁股一样,瞬间站起,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安晨, “你怎么回来了!你真把耿恒初杀了?” 经历了这么一遭,安晨的体力已经消耗尽了,她无力地低垂着头,冷着表情,更不愿看纪文杰那张恶心又蠢的脸。 纪文杰见安晨不回答自己的话,又疾步走到安晨身边,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胳膊, “你不应该回来!赶紧回去找耿恒初,你回来我和你妈都会没命的!” 安晨听完,用力地抬起头,眼睛狠狠地瞪着纪文杰,总觉得他和耿恒初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无耻!一样令人厌恶! 她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他杀了。 不知身上从哪来的一股子劲,她挣脱开纪文杰的束缚,狠狠地在纪文杰脸上扇了一巴掌。 纪文杰震惊地瞪大双眼,一只手手捂着疼的火辣辣地左脸。 正当纪文杰愤怒地想还手之时,内屋突然跑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她紧紧地怀抱住安晨,怒斥纪文杰, “你还嫌自己作得孽不够深吗!” 老太一声怒斥,全场顿时安静。 纪文杰也收了手。 老太把安晨拉到自己面前,双手双眼上下打探安晨是否受伤。 安晨抽泣了两声,而后故作无事地握起老太的手,安抚道, “姥姥,我没事。” 她说话的语气虚弱无力,姥姥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老太轻轻地拉着安晨,走向内屋, “他们不疼你,姥姥疼你,以后你就跟着姥姥,我照顾你。” 安晨跟在老太身后,老太比她矮一头。她听到姥姥对自己的关心,嘴角浅浅一笑。 然而一进内屋,坐在席间的纪文环又看她不顺眼,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亲戚拍了她两下,试图缓和她与安晨之间的关系,但她却仍不理会。 安晨挣脱开老太的庇护,走到纪文环身侧。 “你不喜欢我这个女儿,我也未必想要你这个妈。” 安晨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不太对劲。 老太拉住安晨的手腕,劝她,“什么不喜欢,你妈肯定喜欢你。” 安晨继续看着纪文环, “你不是疼你的儿子吗?不是觉得儿子比天大吗?我成全你。” 纪文环这时才肯回头看安晨,只不过是质问,“你什么意思?” 安晨冷静下情绪,严肃地说,“你没钱还债,我帮你还。” 纪文环不屑地嘲笑安晨,“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要是真有钱,我改叫你妈。“ 安晨,“叫我妈就不用了,我要是帮你把钱还上,以后你我就彻底断绝母女关系。” 纪文环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即答应,“行,我答应你。” 说着,她用食指指着安晨的鼻子,“一个小丫头片子,我看你能把自己卖多少钱!” 也只有这种龌龊的人,才总能把别人往肮脏的地方想。 安晨行动麻利地找来纸笔,二人签字画押,立下字据。 —— 事后,纪老太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拉着安晨,训斥她傻,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你现在还在上学,又不挣钱,那可是好几十万啊,你咋还啊,她纪文环自己造的孽,你干嘛啊这是,这不白白地替她受一辈子的罪!” 纪老太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满面愁容。 安晨拂去姥姥眼中替自己着急流下的眼泪,笑着安抚, “姥姥,没事的,你外孙女有通天的本事,难不倒我的。” 纪老太听出安晨话中的意思,“怎么?你有钱?” 安晨,“姥姥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纪老太眨动两下眼皮,压下眼中的泪,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安晨, “这里面,有三万块钱,你拿着。” 安晨拒绝不要,“姥姥,我说了,我有办法,这钱我不要。” 纪老太硬塞进安晨手里,“谁说这钱是让你还债去了,这是你下半年的学费生活费。” 确实,现在安晨与纪文环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依照安晨的性格,她肯定不收纪文环给的钱。 万般情急之下,安晨走投无路,这三万块,就当是她借的,等年底再还给姥姥。 -- 安晨把父亲就给自己的房子挂到中介手里,等了七天,终于等来了房产中介的消息。 手机屏幕上闪过消息条:安小姐,您的房子卖出去了,售价八十万,按照咱们先前定好的合同,您能拿到七十万。过段时间就能交付。 七十万…… 还差两万。 幸好还有半年的时间,她可以放假打工,开学兼职。 眼下,也就这一个赚钱的方法。 那几日,安晨一亮就跑到街上,把云城逛了整整三四遍。 终于,她在一家 KTV 门口,看到了一张关于“服务员”的招聘启事单。 凭借着明艳的长相,她成功应聘上“唱吧服务员”的职位。 虽然只能工作一个月,虽然工资只有四千,但能拿一点算一点吧。 她心里还想着,万一碰到挥金如土的大老板玩开心了,还能往自己脸上甩点红票子呢。 挺好,想的倒是挺好。 但现实却是,大老板没遇上几个,欺男霸女的“地痞霸王”倒是遇上不少。 一次,包厢的一位客人点了”三份果盘,两听啤酒。 老板让安晨和另外两个服务员进去送。 三人一进包厢,差点就被刺耳的音乐声给震出来。 包厢里放的音乐声量又大又难听,真搞不懂什么人喜欢听这种聒噪无趣的音乐。 安晨想要快点逃离,她埋着头,把果盘放到桌子上。 正要转身离去时,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安晨?” 是耿恒初,他低头盯着安晨,神情阴冷,但又不确定地探究发问。 [害羞]宝子们可以不以戳戳收藏呀~[空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这声音好熟悉,安晨抬头一看,发现是耿恒初,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挣脱开耿恒初握紧自己的手掌。 耿恒初看清安晨的脸,霎时紧蹙眉头,面色冰冷, “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还当上服务员了。” 安晨冷声一回,“管得着吗你。” 她不想跟他废话,话一说完,扭头就要走。 不想又被耿恒初扯住手腕拽了回来。 耿恒初语气愤怒,“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安晨对耿恒初的愤怒感到莫名其妙,回怼道,“我眼不瞎,脑子不傻!” “不瞎不傻你会来这种地方?!” 耿恒初像是比安晨还生气。 安晨受不了这种气。她先让另外两名服务员出去,然后自己关上门,继续对耿恒初说, “我来不来这种地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该来,那你就能来了吗?狗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很明显,她嘴里的那只狗就是耿恒初。 骂完耿恒初,安晨根本没给他反嘴的机会,直接出门离去,心里那叫一个,爽! 耿恒初留在原地,被骂之后憋屈的很,但又无能为力,气得他只能双手叉腰。 他身边跟着的四个小弟,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得,他们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情。 耿恒初跑到前台,找唱吧工作人员打探的消息, “您好,我想问一下,安晨是你们这的工作人员吗?” 前台小姐恭敬的回话,“是的先生。” “一直在这里工作吗?她不上学?” “她是前几天刚招聘进来的,至于上不上学,我就不清楚了。” 刚招聘进来的…… 耿恒初还不算傻,他瞬间明白——安晨是为了还债,才来KTV当服务员。 从那天后,安晨每天来KTV上班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再遇上那位讨债的阎王爷。 -- 正月十五,唱吧也是要过元宵节的。 老板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今天下午七点就可以关门打样。 但谁知道,快到下班点的时候,碰上了一帮难缠的客人。 他们喝得酩酊大醉。 安晨清扫着其他包厢,当她清扫完,端着空酒瓶,从包厢里走出的时候,不料撞上了一个不看路的醉汉, 她想着,总要道一声歉的。但当她说完“对不起”正想离开的时候,就被那个不长眼地醉汉拦下,土匪一样地四处骚扰。 安晨拎起手上的空酒瓶就往“油腻土匪”身上砸,倒霉的是,竟然扑了个空。 这下彻底激怒“油腻土匪”,他侵略安晨的**更加强盛。 安晨从旁边顺了一件趁手的武器——盛水果的盘子。 她拿起盘子就往“油腻土匪”的光头上拍,给光头疼得双眼直迷糊。 趁着光头迷糊,安晨急忙往前厅跑。 谁知她还没跑两步,就又被光头扯住裤脚,难以动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不要命了!给老子放开她!” 光头一听有人来,吓得急忙收手,撒腿就跑。 等正义使者大步走近,安晨才看清是谁。 “耿恒初?” 她心里默默震惊。 耿恒初这次说话的语气倒是比上次温柔、耐心了许多, “我就说,这地方对你来说不安全。” 刚经历过一场混乱,安晨不免心惊胆战,难以平复。 她粗声喘气,不服输道,“对我?别人都能干,凭什么我干不下去。” 耿恒初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就刚才那种情况,我要不来,你特马早就被那光头吃了。” 安晨知道,刚才多亏了耿恒初,她哽咽一声,“谢谢你。” “什么?”耿恒初装作没听清,其实还想再听一遍。 安晨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我怎么报答你。” 她的语气很坚决,倒是少了几分往常的冷冽。 耿恒初看着安晨受惊的心情难以平复的样子,不自觉地走近她身边,抬手拂去她额头上零落的发丝。 安晨见状,下意识地向后一夺,耿恒初尴尬的手掌滞留在原处。 顷刻,他收回骨骼分明的大白手,插回裤兜,看着安晨, “报答我,最好的方式就是,给钱。” 安晨,“……” “多少?” “三万。” 三万!算了,他毕竟救了自己一次。 可是,她去哪弄三万块钱啊!上天啊! 安晨为自己辩驳道, “三万行到是行,就是我现在给不了你,半年也不行,一年也够呛……” 耿恒初摆了一个让她停止说话的手势,“就三万。” 安霎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她禁咬着牙,感觉吞咽下的口水都是苦涩的。 耿恒初顿了一声,双眼迷离不定地打量着四周的墙壁,又继续说, “三万块钱,算你只是欠我的,没有利息,两年内还我就可以。” 安晨悬着的心落下一小半。 她这才正眼看向耿恒初,“谢谢。” 她看着耿恒初的眼睛,诚心且正式地说了一声感谢。 耿恒初得逞一笑,又问,“感谢我,就听我的,别在这干了。” 安晨耐下心来,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行,还有半个月,我再干半个月就能开工资了,到时候也正好开学。” 耿恒初,“开学?” 他心想:原来她还上学……不对,她还是个学生,没工作怎么可能还自己七十二万的,就算是兼职也赚不了七十二万块啊!她怕不是在耍我吧?到时候开学一走,谁知道她去哪上学啊,老子还怎么讨债? …… 安晨看出耿恒初的疑虑,“你放心,半年后我肯定还够七十二万,跑不了你的,再说,我家在哪你都知道了,还怕我跑?” 耿恒初摊了摊手,“那谁知道呢,你跟你家人关系看着很一般的样子。” 安晨无语,接着转身离去。 耿恒初倒也没揪着不放。 -- 正月十六,身为小学生的安晚开学第一天。 纪老太跟往常一样,去安晚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下午六点了,学校里的学生都快走光了,却仍然不见安晚的踪影。 这时,纪老太看到安晚的班主任背着下挎包下班。 她穿过稀疏的学生,急忙走到班主任面前,焦急地问, “陈老师,我家安晚今天值日吗?怎么还不出来?” 陈老师一脸不解,“您是……?” 纪老太指了指自己,“我是安晚的姥姥。” 陈老师礼貌道,“奥,是姥姥啊。安晚的舅舅没跟你说吗?他今天下午就把小晚接走了。” 说罢,纪老太怔在原地,她了解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能猜到,安晚一定出事了。 纪老太跟老师道谢。 转身走了两步,跟陈老师离开一段距离后,慌忙掏出手机,拨通安晨的号码, “小晨,晚晚……晚晚丢了!” 纪老太急得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电话另一头的安晨,听到消息后,立即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回家。 她知道,一定是纪文杰,一定是他又把安晚买了,换钱还债。 -- 安晨赶回纪家,一进门就扯住纪文杰的衣领。 此时的纪文杰,趴在饭桌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她恨不得把纪文杰给杀了,“晚晚呢!你把安晚卖哪去了!” 纪文杰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安晨, “晨晨,舅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安晨此刻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想知道安晚在哪。 恨得那股子劲一上来,她抓紧纪文杰衣领的那只手再次用力,致使他呼吸困难,满面通红。 安晨咬牙切齿道,“呸!安晚在哪!” 她眼珠通红,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伤害自己妹妹的凶手。 纪文杰眼里委屈地含着泪,对着安晨卖惨, “晨晨,安晚她就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留着也是给你妈妈白添累赘,还不如买了,也好给你舅舅我还债不是?” 安晨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她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扇了纪文杰一巴掌, “告诉我,她在哪!在哪!” 她快要疯了,她的眼睛告诉纪文杰,要是你再不告诉她,她就能马上把他杀了。 可纪文杰这个老赖,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安晨一直揪着纪文杰的衣领,旁边没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是耿恒初?” 根据纪文杰曾经的行为,除了他会把安晚卖给耿恒初,安晨也猜不出第二个人。 她试图得到纪文杰的回答,但他像哑巴一样闭口不谈,一个字都不肯说。 就在此时,院外响起通天的警鸣声。 是安晨,她得知安晚丢失的下一秒就报了警。 她把对耿恒初的怀疑告诉警察。 警方根据安晨的表述,顺利找到耿恒初的住址。 —— “咚咚咚” 几阵敲门声响起,一个粗壮的男人懒散的从屋内开门。 一开门,他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立刻变得清醒正经,呆呆地看着门外站得板正的五六个警察。 领头的警察举起警察证,“公安局办案。” 警察一句话,瞬间给粗壮男人吓得腿软,他话都说不利索,行动生涩地朝里屋扭头,音腔哭颤着, “大……大哥!” 粗壮男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朝耳根子的方向裂去,恨不得当场爆哭。 耿恒初闻声,不紧不慢地从卧室走出,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地。 走到门口,粗壮小弟赶紧给他让位置。 “怎么了。” 耿恒初倒是一点也不心虚,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警察,“谁是耿恒初?” 耿恒初淡声回答,“我是。” 警察,“有人举报你贩卖儿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话语间,耿恒初放眼打量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一堆人,忽然眼神一定,注意到了站在警察身后的安晨。 此刻他也能猜到个**不离十。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安晨,安晨更是丝毫无畏。 耿恒初点了点头,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警察说,“好,我跟你们走。” -- 耿恒初没少进警局,各各城市,大小县城的警局他都见识过。只不过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 审讯室里,耿恒初坐在警察对面。 安晨站在坐在公安局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走动,双手握的比缠在一起的胶带还紧。 她恨不能当即冲进审讯室,亲自审问纪文杰和耿恒初。 ...... 经过漫长的审讯,警察终于走出审讯室,但他身后却带了个安然无恙的耿恒初。 安晨一个疾步跑过去,“警官。“ 只见,警察和耿恒初礼貌地我了个手,而后才转身对安晨说, “姑娘,我们冤枉耿先生了,你妹妹不是他抓的。“ 一瞬间,线索全无,安晚的去向更是无影无踪。 安晨再也压制不住急躁的情绪,说话的语气更是变得悲怒, “那是谁!不是他那是谁!” 安晨的一声嘶吼,让一直关注着她的耿恒初变得慌乱起来。 面对安晨无力的怒吼,他既害怕又心疼。 耿恒初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想要安抚眼前这个崩溃无助的人。 安晨像是有什么魔法,她接着又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警官,纪文杰呢?他一定知道我妹妹的去向,是他把我妹妹卖掉的,他一定知道我妹妹去哪了。” 她几乎要跪在警官面前哀求。 警察,“你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去调监控了,只要查清坊路小学一带的监控,我们立刻出警搜救。” 话刚一说完,就听到警察的手机来一阵电铃声—— “葛警官,监控调出来了。” 收到消息,葛警官立刻带着安晨跑去监控室。 耿恒初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接着竟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据监控呈现的画面,纪文杰抱着安晚是往学校西边走的。 坊路小学往西有一条宽广大路,是通往市中心的郊西大道,路上来往行人不算稀少,但马路两边种植的树林比较密集,要是藏两个人,监控也很难发现。 葛警官让安晨回家等待消息,随后立即派出一支警队,沿着郊西大道搜寻。 安晨自然按耐不住,还没出警局,就掏出手机,打开出行软件,准备打车去郊西大道。 耿恒初站在安晨身后,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瞥到安晨的手机页面。 他看出了安晨的意欲何为,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安晨发怒,想从耿恒初的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但耿恒初把紧握手机的那只手举得很高,奈何她颠足了脚尖也够不到。 此时的耿恒初像一棵挺拔笔直的树干,肩膀健硕地恰到好处。 她往上够了两下, 没够到...... 随后,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耿恒初的胸脯,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不是......看来耿恒初平时练得不少啊,他胸脯上的肌肉健硕的恰到好处,安晨锤敲在上面,手背还反弹了一下,甚至后知后觉地有一丝发痛。 她忍无可忍地焦急怒吼,“耿恒初你是不是有病!” 耿恒初也不甘落后,“谁有病?你自己一个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耿恒初环望一眼四周,转头心平气和对安晨说, “安晨,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去了能做什么呢?” 安晨,“那是我妹妹!你爸妈快要死了,你不着急?!” 一句话,给耿恒初怼的哑口无言,他双手抚在腰上,气愤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硬生生地挤出来一句,“我带你去。” 不敢想要是看到宝子们的搜藏,我会有多开心[撒花][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