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足足三秒，才小心翼翼地按下回车键。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别紧张，"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只是个简单的数据分析程序。"
村委会二楼的电商服务站里，三台崭新的电脑并排摆放。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这些数据是..."
"上周的苹果销售记录。"张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我们给每箱苹果都贴了二维码，从采摘到运输全程可追溯。"
李明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印象里，村里的苹果都是装在竹筐里，由父亲挑到镇上去卖的。现在这些红彤彤的果实竟然有了电子身份证。
"来，试试这个。"张伟点开另一个界面，"这是AI病虫害识别系统，用手机拍张照片就能诊断。"
李明接过张伟递来的手机，手心里沁出了汗。他对着桌上一个有些发蔫的苹果拍了张照，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诊断结果：炭疽病，建议治疗方案...
"这...这也太神奇了！"李明的嗓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张伟笑了："更神奇的还在后头。走，带你去大棚看看。"
他们穿过村委会后院，来到一座白色塑料大棚前。推开门，一股温热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李明惊讶地发现，棚内整齐排列的草莓苗上方，悬挂着几个小型设备。
"这是环境监测传感器，"张伟指着头顶的装置，"温度、湿度、光照、二氧化碳浓度，全部实时监控。"
李明仰着头，看着那些闪烁的小灯，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科幻电影。他蹲下身，轻轻触碰一片草莓叶子，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
"数据会传到云端，AI系统自动分析后给出种植建议。"张伟掏出手机，"你看，现在棚内湿度偏高，系统建议打开侧窗通风。"
随着他的操作，大棚一侧的塑料膜缓缓卷起，清新的空气流了进来。李明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泥土和草莓混合的芬芳。
"以前种地全凭经验，现在靠数据说话。"张伟的语气中带着自豪，"去年我们草莓的糖度提高了2度，卖价涨了三成。"
李明想起父亲常说的"看天吃饭"，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想摸口袋里的烟，又想起这里禁止吸烟，只好作罢。
"想试试操作吗？"张伟突然问。
"我？"李明愣了一下，"可我完全不懂这些..."
"谁生下来就会啊。"张伟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从这里点进去，能看到所有作物的生长曲线。"
李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彩色的曲线随着他的动作展开。红色代表温度，蓝色是湿度，绿色显示光照强度...这些抽象的数据，在他眼中渐渐变成了有生命的脉络。
"这个波动是什么意思？"他指着一处突然下降的曲线问道。
张伟凑过来看了看："啊，这是前天下午的冰雹，系统自动启动了防护措施。"
李明想起那天他在家听到屋顶噼里啪啦的响声，父亲还担心地里的秧苗。原来在这里，科技已经悄无声息地化解了危机。
"其实最难的不是技术，"张伟的声音打断了李明的思绪，"是怎么让老乡们接受这些新东西。刚开始的时候，王大爷死活不肯用二维码，说他的苹果''清清白白''，不需要''贴符咒''。"
李明忍不住笑了，他能想象那个固执的老头挥舞着烟袋的样子。
"后来呢？"
"后来他看见用了二维码的苹果每斤多卖两块钱，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要贴。"张伟眨眨眼，"现在他比谁都积极，还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二维码老王''。"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中，李明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他再次望向那些闪烁的设备，忽然发现它们不再冰冷陌生，而是像一群沉默的守护者，静静照看着这片土地上的希望。
"我想学这个。"李明听见自己说，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坚定。
张伟露出欣慰的笑容："正好，明天省里的专家要来培训，一起参加？"
李明点点头，感觉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心底生根发芽。走出大棚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回头看了眼那座白色的建筑，在余晖中，它像一艘即将启航的飞船，而他已经拿到了登船的票。
第5章 发生冲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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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接触AI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