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站在村口那栋崭新的二层小楼前，抬头望着"青山村电商服务站"的招牌。玻璃门擦得锃亮，映出他略显局促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吗？"柜台后探出一张黝黑的脸，是村里的王二叔，"怎么，来取快递？"
李明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二叔，我是来...来帮忙的。"
"帮忙？"王二叔放下手中的扫码枪，上下打量着李明，"你爹不是说你要复读吗？"
"我...我想先试试。"李明避开王二叔探究的目光，环顾四周。服务站比想象中宽敞，左边是快递收发区，右边摆着几台电脑，墙上挂着农产品展示图。角落里，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台机器讨论着什么。
"张书记在吗？"李明问道。
"在后头仓库呢。"王二叔指了指后面的门，"不过小李啊，这活可不轻松，你..."
李明没等他说完就往后门走去。推开仓库门，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农产品的气味——干辣椒的辛辣、山核桃的油香、菌菇的土腥味混杂在一起。张伟正蹲在地上检查一箱包装好的菌菇。
"张书记。"李明喊了一声。
张伟抬头，眼镜片上沾着一点灰尘，"李明？来得正好，帮我把这批货的质检单拿过来。"
李明愣了一下，随即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一叠单据。他蹲下身，和张伟一起检查货物。
"想好了？"张伟头也不抬地问。
"嗯。"李明点点头，"我想试试。"
张伟这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行，那就从最基础的学起。咱们服务站现在主要做三块：收发快递、线上销售农产品、帮村民网购。今天你先跟着小王学快递系统。"
小王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说话像连珠炮。"扫码、录入、分类、通知，就这么简单。不过你得记住每家每户的位置，咱们村虽然通了公路，但送起来还是费劲。"
李明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密密麻麻的快递信息，有些发晕。"这么多都是今天要送的？"
"这还算少的呢！"小王麻利地扫码，"上个月猕猴桃上市的时候，一天上百单，我们几个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中午吃饭时，服务站里的五六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李明捧着饭碗，听他们讨论直播带货的事。
"昨天那场直播才卖了二十单，太少了。"一个叫刘强的青年抱怨道。
"你那个镜头晃得跟地震似的，谁看得下去啊。"小王毫不客气地说，"再说了，你那介绍词背得跟念经一样。"
张伟笑着插话："慢慢来，都是练出来的。李明，你玩过短视频吗？"
李明摇头，"高三哪有时间玩这些。"
"那可得补上这一课。"张伟掏出手机，"现在卖货全靠这个。下午你先熟悉系统，明天开始学拍摄和剪辑。"
下午的工作让李明手忙脚乱。快递单号输错、包裹放错位置、通知短信发错人...王二叔在一旁直摇头。
"大学生连这个都干不好？"一个来取快递的大婶撇着嘴说。
李明的耳根发烫，手上的扫码枪差点掉在地上。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包裹。
"老嫂子，人家第一天上班，总得给个适应期不是？"张伟不知何时站到了李明身边，"您看这小伙子，名牌高中的苗子，为了家乡发展特意回来的。"
大婶的表情缓和了些，"是嘛，那可得好好干。"
傍晚，李明疲惫地坐在服务站门口的台阶上。夕阳把远处的山峦染成金色，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他想起教室里刷刷的翻书声，想起同学们讨论大学的样子...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怎么，打退堂鼓了？"张伟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李明接过水，摇了摇头，"就是觉得...跟想象的不一样。"
"你以为乡村振兴是什么？穿着西装在办公室指点江山？"张伟笑了，"告诉你，我刚来时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现在呢？"他指着仓库，"那里每一箱货，我都知道是怎么从地里长出来的。"
李明望着张伟晒得黝黑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个"驻村干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明天教你用AI选品系统。"张伟站起身，"那玩意儿可神了，能预测什么产品好卖、该定什么价。咱们村能富起来，一半功劳是它的。"
李明跟着站起来，"AI？村里用这个？"
"没想到吧？"张伟眨眨眼，"所以我说，留在这儿，你不亏。"
回家的路上，李明路过村委会，墙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标语在夕阳下格外醒目。他摸出手机，删掉了刚写好的复读学校咨询短信。
推开家门，父亲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到李明，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第一天怎么样？"
"还行。"李明顿了顿，"爸，我想先干一段时间看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吃饭吧，你妈做了你爱吃的腊肉。"
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李明夹菜，却只字不提他工作的事。直到晚饭快结束时，她才轻声问："那个服务站...有前途吗？"
李明放下碗筷，"妈，他们用AI卖农产品，去年帮村里赚了上百万。"
"哎哟，什么AI不AI的。"母亲摆摆手，"我就问你，能养活自己不？"
"能。"李明肯定地说，"张书记说，干得好一个月能拿四五千，还有提成。"
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父亲清了清嗓子，"那...先干着吧。书...随时都能读。"
那天晚上，李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脑海里回放着服务站的一幕幕。他摸出手机，搜索"农产品电商运营"，一条条看到深夜。
第4章 接触AI技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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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电商初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