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冰裂纹的窗棂,照在芸苓的侧脸。
芸苓背靠在书柜,手中是本她看也看不懂的心法。之前和青昀讲好要帮他过剧情,但……应该早过完了吧!她有些颓丧的把书搭在架子上,绕过书柜听到弟子聚在一起聊天。
“看到了吧,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弟子环顾四周,凑到几个中间道“之前她和江师姐拼得鱼死网破,现在还不是和师姐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以后还要瞻仰师姐的光。”
芸苓细长的手指翻开一本书,靠在木柱上听着不远处弟子小声谈论。
“这可说不准,她可不是像我们这种通过招考进来的,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杀了。”一位弟子点着她的头嬉笑道“七百年前的仙草,光说资质也比你强得不止一倍。”
“那也说不准,她都睡了五百年早已时代脱节。如果不是她和江师姐争什么阁主之位,我看韩师兄还是愿意给她一个面子。可惜人家不要啊!”
芸苓低头翻一页,自嘲的想“看来真如猜想的一样,这个世界错综复杂。”
“你们不知道吗?五百年前芸苓和韩师兄才是一对,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传了,才传出师姐和韩师兄。”弟子边笑边说,手指划过几人的眼前“听说五百年前,韩怀逸很喜欢芸苓的,只是苦于……”
有一人站出来道“不对,五百年前是芸苓追在韩怀逸身后,而且芸苓此人小肚心肠,把师兄带到西北防线那么危险的地方。师兄小时候也太可怜了吧!”
“你刚才没在殿内吗?”蓝衣弟子反问道
“我们外门弟子哪有资格在殿内听他们谈话的吗?他们一谈重要的事,不都是让我们退到外面。”白衣弟子无奈道“对了,你不是内门弟子吗,你讲给我们听听呗!”
蓝衣弟子有些为难,望着韩怀逸的背影吞咽一口唾沫“不行,门内有规定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我还是想说……”
倏然有人将花瓶打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韩怀逸回眸冷冷道“怎么没聊够,还要打翻几个花瓶。”
几个弟子一下子蜂蛹而散。芸苓瓜还没听完,有些遗憾的望眼破碎的花瓶。
弟子拍拍她的肩膀,险些没把她吓得够呛“你去把碎片收拾一下。”
“我?”芸苓拍拍胸安抚受伤的小心灵,不解的问“花瓶不是你打碎的吗,凭什么要我来收拾?”
“新来的,不懂我们这的规矩?”弟子看到她怀中的书“你还只是外门弟子,就敢去翻韩师兄的书,胆大包天。”
芸苓不理解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得,虽说都是一袭白衣但自己身上白鹤青松就不是她能比的。跟逻辑不在同一个平面的人她没有什么想说的,保持沉默是她的本色。
芸苓不理他,转头就走。
“你不能走,今日你必须跪下给我道歉。”弟子身后站着四五个跟他一样白衣弟子“不懂规矩,今日就让你吃吃苦头。”
芸苓放下手中的书,回眸冰冷的睨着他们。
“她私自翻阅秘籍,快将她拿下。”众人没有动用灵力,拳头似狂风骤雨朝芸苓袭来。
芸苓连眉头也没皱,伸手握住拳头,膝盖顶起弟子的腹部,一脚踹在他身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微风吹动书页,一朵干花从书页间飞出,划过芸苓的眼眸落在一双靴子旁。
“韩师兄。”几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不敢出声。
芸苓假装没看到他,低头想从一侧绕开。韩怀逸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双手拉住她的手,压声解释“对不起,我刚刚有事就……没有及时赶来,有没有受伤?”
芸苓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又不是没听到他们在传什么东西,都这样喜欢江漓了却还要和我演戏。少年你戏有些过了。
韩怀逸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弟子捷足先登“韩师兄,刚才这位新来的……”
“闭嘴,”韩怀逸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以及离去的芸苓“瓷片扫了就去堂前划了自己的名字,我这里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芸苓没法听瓜了,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理理自己乱成一锅粥的思绪。
韩怀逸经过她位子时,在她桌面放了一本《梦蝶幻术》。芸苓不解的打开,发现原来是本小说,再看眼主人公是韩怀逸和芸苓。不是真人小说,难不成他也是穿越的,只是迫于形式不可以对外说。想到此,她冲着韩怀逸莞尔一笑。
三章后,早知道就不对他笑了。芸苓苦笑一声,什么小说分明是打着小说的名义来诈骗的。故事没有,全是些心法口诀。
狐狸一只。韩怀逸你这只黑心诈骗的狐狸,活该单身。
人无聊到一定程度,什么都可以干的出来,比如芸苓在纸上写几个字,纸上的字被催化生成几个小人,在芸苓手中跳跃。
“嘘,我求你们帮我个忙好不好?”芸苓温柔的说,指尖摸上小人的头,对着韩怀逸小声的说“去,把他腰间的玉佩偷过来。”
小人刚想去,又被芸苓拦下。
“来把这个带过去。”芸苓解下自己的玉佩用法力藏在纸条中“你们把这张纸一起给他,解玉佩时别被发现了。”
芸苓将小人放在地上,转头在书上画自己的小象。今天势必出了这个牢笼,芸苓在心中暗暗想道。
小人歪歪扭扭的往韩怀逸的方向走去,路上险些被弟子踩到,看着云纹靴子马上就要踩上自己,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别踩到他们了。”韩怀逸瞥眼快把头低到书海中的芸苓,扯出弟子的衣袍小声的说“下次别往这走。”
获救的小人十分感激的看着韩怀逸,将手中的纸条递到韩怀逸手中,嗯嗯啊啊的示意他打开纸条。
韩怀逸很好奇她到底写了什么,没仔细的看附在上面的法术。活泼的小人顺着他的衣袍滑到他腰间的玉佩上,迅速的解开绳结,将芸苓给的玉佩绑回去。
芸苓紧张的看着它们对自己比手势,一挥手将他们又收回来,盯着韩怀逸的脸色。
韩怀逸侧头瞥眼她,语气淡漠“你想下山逛逛?”
芸苓没想他回复,紧攥的手掌中渗出冷汗“嗯,一直在长定殿内挺无聊的。”
“等晚上吧。要是你真的很想出去逛逛可以等晚上,我带你去后山。”韩怀逸将纸条放在桌上,轻柔的说“下山的话,要等门内事变少了,再定夺。”
芸苓抿嘴点头,转头接着画自己的小像。不想让我离开,就直说吗,何必这样呢。
芸苓望着自己画得小人自豪感满满,还好之前在数学课上画小人,否则我现在光有神笔马良的能力,没有以假乱真的实力。
长定殿进出都是需要弟子玉佩才能正常出入,现在玉佩之事解决,还差最后至关重要的一步,我要如何出去呢。外袍基本都是一样的,就是身高还差一截。
芸苓瞄眼殿内忙碌的弟子,心虚的趴在桌上,死死盯着一队女弟子。
心跳如鼓点震震,手中的笔差点被折断。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她们从书柜上取下卷宗,准备往外走。
她从桌子的后面起来,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手中装模装样的捧着竹简,找准机会一个闪身跟在她们身后。反正衣服和发饰都是一样的,混在在里面应该不要紧吧!
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没问题吧!芸苓在内心呐喊。
“最后一个,过来,磨墨。”韩怀逸头也没抬,平淡的说。
我?芸苓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抱着竹简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想掩饰什么。不要紧,权当没听到。狗叫,狗叫,有本事再叫一声。
她轻舔唇角,仍无济于事。
“没听到?”韩怀逸抬眸,歪头盯着芸苓的背影。明明是很普通的语气,就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芸苓叹口气,转身走到韩怀逸面前,泄气般的把竹简丢在地上。
韩怀逸戏谑的眸子上下打量她,嘴角微勾“怎么被发现,就这样自暴自弃?”
“那我还能怎么办。”芸苓坐在地上,瞪眼快憋不住笑的弟子。
“为何要走?”韩怀逸写下最后一个字,交给前来传信的弟子
“无聊,”芸苓道“这里有没人找我聊天,又没有什么事好做。”
“磨墨。”韩怀逸的笔杆敲敲墨砚“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不吃。”芸苓似乎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小小的砚台中。
韩怀逸拿笔在她脸上轻轻一点,调笑道“师妹,小心墨汁溅脸上。”
“滚!”芸苓拍开他的手,怒吼道“韩怀逸,你幼不幼稚?”
韩怀逸收回手,莞尔一笑。
“宿主,我们该走剧情了。”
青昀躲在古树后,看着清凌峰的弟子匆匆走过。
“小白,你说他们在找什么?”青昀从树后悠然走出,手中的折扇展开,多添几分附庸风雅之感。
小白从识海深处走出,雪白的毛发柔软而光滑,尖尖的耳朵竖立在脑袋上,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和神秘感“宿主,原书上写,他们是在找杀死白锦的罪魁祸首。”
青昀似有深思问道“是芸苓被误解那段情节?”
“对的,宿主。”
“宿主,我们该走剧情了。此次剧情的发生地在红鸢阙,完成该任务,宿主可以增加三点进度条。”
青昀一把合拢扇子,轻敲在小白毛茸茸的尾巴上“好歹还是主线任务呢。就三点,小白你打发乞丐呢?”
“宿主要是这么想也可以。”小白道“请宿主务必在太阳落暮前赶到,否则任务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