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霓笑了笑,将蔬菜汁还有牛奶端着上了楼。
周恪看她的背影,问她:“什么时候开始?”
鹿霓轻笑一声,语调轻松:“过两天有事。”
周恪默。
鹿霓过两天确实有事,她从红城查到夜京,如今线索有可能就在黑街,她必须得去一趟。
常颂宜这几天忙的很,拍广告、拍封面,顺便还回了公司一趟参加会议,直到七号晚上才回来。
厉旭把醉醺醺的常颂宜搬进来的时候,周恪和鹿霓皆坐在沙发上。厉旭推开门,两人齐刷刷地望过来,给厉旭吓了一跳。
“两位晚上好。”
鹿霓面无表情,只轻轻点了点头。
周恪:“晚上好。”
厉旭把人连抱带拖给人弄上楼,期间,常颂宜扒着楼梯栏杆不放,厉旭尴尬之余又生出些无奈,他又哄又威胁,终于把人好好的安置在床上。
张姨已经打好了水进来,见到厉旭,语言带笑:“厉先生,麻烦您了。”
“没事儿,张姨。”厉旭扯了扯领带,狠狠地呼出一口气。
真累,一身汗。
厉旭下去的时候,两人都不在客厅坐着了,厉旭环顾了一圈,倒了杯水喝,这才走了。
常颂宜半夜醒了,喝完了张姨给备得水仍是渴的不行。
她随手拿了披肩裹住自己,赤脚下了楼。
客厅没灯,厨房只有月光洒进来的一些光亮,只是刚走到门边,常颂宜就停下脚步,厨房的门关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最好快点...”
“.....”
说话的声音很轻微,常颂宜只隐约听见两句,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我哥带回来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办事儿还在厨房?没卧室了?常颂宜心里浮出厌恶,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厨房里——
鹿霓被周恪抵在冰箱上,脖颈处贴着一把匕首,冷光乍现,寒意沁骨。
“鹿小姐,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剩下的东西写出来,暗盟给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周恪声音低哑,含着淡淡的威胁。
鹿霓扬了扬脖子,“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周恪将匕首往前送了送,白皙的肌肤瞬间出现一条血线。
鹿霓神色不变。
两人僵持,谁也不落下风。
周恪放下匕首,“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最好快一些,现在来杀你的可不少。”
鹿霓笑道:“放心,我会给暗盟一个交代。”
周恪:“最好如此。”
第二日,常颂宜一醒就唤来张姨,“把厨房重新打扫一下,锅碗瓢盆什么的都给我换了。”
张姨问:“为啥呀?”
常颂宜捏着鼻子,语气不善。
“里里外外都给我重新打扫了,恶心。”今天哥要回来,常颂宜要等他回来好好跟他谈谈。
张姨见大小姐生气了,便不再问了,立马找人一起开始打扫厨房。张姨动作很快,不出半天,厨房便焕然一新。
常颂宜躲在后院的花房里晒太阳,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令常颂宜心情很是舒畅。
明天晚上就是黑街擂台赛,所以,黑街主办方又给她发来讯息,常颂宜看都不看,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桌子上。
太阳日渐西斜,花房里的温度渐渐冷下来,常颂宜翻了个身,身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常颂宜察觉到些许寒冷,这才醒了。
她拉起地上的毯子,还以为是张姨给她盖上的,抱着毯子回了客厅。
“张姨,这是你给我盖得吗?刚才掉在地上,让人洗洗吧。”张姨一脸笑意,走过来接毯子,笑眯眯地说:“是鹿霓小姐。”
常颂宜嘴角下撇,不大高兴。
她随手把毯子一扔,慢步上楼,淡声道:“还给她。”
一个毯子而已,洗什么洗?要洗让她自己去洗。
晚七点,常连越才到家。
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大对。
鹿霓和常颂宜分坐两边,周恪坐在中间的单上沙发上,双肘撑着膝盖,单手玩打火机。打火机在他手里玩转出了花,手指翻飞灵活,常连越先和周恪对上了视线,才拎着行李箱走进来。
“年年,过来帮下哥哥。”常连越喊了一声。
常颂宜没动,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还含着愠怒。
常连越:“......”
常连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她了,他自顾自先去厨房洗了个手,走过来坐在常颂宜旁边,搂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地和周恪、鹿霓两人打招呼。
“怎么不高兴呀?年年,告诉哥哥,给你报仇。”
常颂宜一指鹿霓,问:“她是谁呀?”
常连越摸了摸鼻子,“嗯...朋友,她最近有些难处,来我这儿做客。”
常颂宜又指周恪:“这位呢?”
常连越看了一眼周恪,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轻声说:“鹿霓的朋友。”
常颂宜冷哼一声,“哥,你收留两个人,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们在我家乱搞,那可不行!”
常连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周恪“啪”一声,打火机摔落地上,和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鹿霓也难得脸上的表情皲裂。
常连越呵斥一声:“年年,瞎说什么?”
常颂宜锤了一下常连越的肩膀,恨恨地说:“我瞎说什么了,我昨天亲耳听到的。”
“他们在厨房...干那种事。”
“不知羞耻!”常颂宜骂道。
鹿霓猛地站起身,脸色很冷,盯着常颂宜的目光颇为危险,常颂宜可不怕她,梗着脖子道:“怎么?你想打架?我奉陪。”
常连越连忙起身,劝架道:“别别,冷静一下,肯定是误会。”
周恪捡起打火机,走到鹿霓身旁,“你先上楼吧。”
鹿霓转身就走。
常颂宜尤嫌不够,也站起身朝着鹿霓的背影喊:“别以为你清白,有本事你把话说清楚。”
常连越慌忙捂住她的嘴,把人拖去书房,对周恪道:“不好意思哈,我没跟年年说清楚,给你们赔罪了。”
常颂宜“呜呜”地说不出话,被拉到书房这才被放开。
“哥,你拉我干什么?”常颂宜怒气直往脑门上涌。
常连越双手合十,“我的小祖宗,你快别说了。回头把人得罪狠了,我还得去给人赔礼道歉。”
“让他们走。”常颂宜又道:“不是我说你哥,你花三百万带回来的这是什么人啊!”
常连越一脸无奈,头疼得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原委,只好道:“你离他们远些,最多半年,他们就走了。”
常颂宜皱着眉,手指甲戳上常连越的胸膛,眼神里带着审问。冷冷问道:“不会是她得罪什么人,你又喜欢人家,才把人弄回来的吧?”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年年。”常连越的手机叮叮的乱响,惹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才活泛些。
常连越笑着把人推出房门,倚在门口,“哥要先工作,你就别瞎猜了。你还不信你哥我?”
常颂宜一脸不信,常连越一脸受伤。
“你瞧瞧她,一上来就抢我牛奶喝。”常颂宜怀疑地问:“你当真跟她没点什么?”
常连越抚着额头,坚定地说:“真没有,相信哥昂。”
终于把人弄走了,常连越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书桌,打开电脑,连接了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对方就声情并茂地来了一句法语问候:“Bonsoir~”
常连越脸都黑了,语气也充满了不耐:“什么事?”
对方笑嘻嘻地说:“找你当然是有正事要谈啊!”
“嘭——”花瓶碎裂的声响传到书房。
常连越扶额,起身打开房门,抓着栏杆大声地喊:“张姨,找人打扫一下。”
“哎。”张姨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来,常连越喊完就回了屋,长叹一口气。
对面的男人大笑出声,引得常连越很是不满,他捶桌子,“笑什么?你干的好事。”
男人耸耸肩。
常连越翻了个白眼。
常颂宜回了屋,想想还是不解恨。她哥怎么能这么草率的敷衍她,太过分了!
那个叫鹿霓的,真是哪哪看着都不顺眼。自己不舒服,别人也别想舒服。
常颂宜很是不讲理,常颂宜给厉旭发了个信息:你上次说的那个真人秀,我同意了。
厉旭发来一个‘小人跪拜’的表情包,然后道:你怎么突然想开了?你不会是吃坏脑子了吧?
之前他怎么劝都不肯答应,厉旭还在想要不要请示一下常总,没想到,天上掉馅饼,一下子被砸中了。
厉旭还有些蒙,常颂宜就给他回:我看那个鹿霓很不顺眼,回头带她一起上,我要整整她。
厉旭:......有种‘人生完了’的感觉。
不等厉旭多想,常颂宜就说:这事不许跟常连越说。
厉旭:......要死了。
常颂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问张姨,张姨说:周恪先生和鹿霓小姐早上就走了,先生也中午就去公司了。
常颂宜眨眨眼睛,嗯?不对呀。
距离擂台赛开场只有两小时,常颂宜急匆匆吃了饭就走了。
黑街距离不近,常颂宜到的时候,已经开场半小时了。
她从后门进去的时候,特地看了眼今天的客人情况,很满。一楼已经挤满了人,二楼包间的牌子都挂满了。
常颂宜一到,经理就迎了过来,递给常颂宜一个号码牌。
看着号码牌,常颂宜问:“今天有新人?”
经理解释道:“是的。前几天有一位新来的,今天要是赢了,或有可能位列前三了。”
常颂宜挑眉,有些惊讶。
想当初,她也是打了半个月才挤进前五。这人是谁?短短几天就到了前三,说不准能跟他对上。
常颂宜接过号码牌,轻笑一声,“他今天赢了还有场吗?”
经理恭敬回答:“有的,应该会跟您或者第二名对上。”
常颂宜点头,先去了换衣间。
她有些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