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纪元带着李峰的任务离去,走之前特地吩咐了佣人给李峰准备安神羹汤。
自从李深和李峰不欢而散后,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之余,虽然风平浪静,但李深知道,李峰针对掌控自己的人生绝不可能罢休。
幸好蒋小雨早已出院,听说目前正在尝试接管萧氏企业,周身也一直跟随着人保护着,李深只需要时刻关注唐小麦的动向安全就行。
为了防止被李峰查到,他还特意以朋友名义安排了私人保镖暗中保护唐小麦。
倒是秦文文这段时间居然没再来纠缠他了,倒让李深感到不可思议,后来才得知原来是被赵隐年纠缠上了,不禁哈哈大笑原来秦文文也有今天。
其实这倒也不能怪秦文文,她自幼和赵隐年青梅竹马,父母也从小给他们定了娃娃亲,秦文文从小就一直喜欢着赵隐年,叛逆的青春学生时代里更是猛烈追求着,但是那会儿赵隐年一股傲气对这个“包办婚姻”十分不屑,经常戏耍着秦文文当乐子玩,大小姐记仇,悲愤之下沉痛反思,决定再也不喜欢赵隐年。
谁曾想曾经看都不愿意多看秦文文一眼的赵隐年反而不乐了意,此刻正在努力挽回。
李深看得出秦文文心里还是有着赵隐年,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了去,倘若秦文文彻底决定不愿与赵隐年多有瓜葛,李深一定会狠狠教训赵隐年让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李医生,你给我开的活血化瘀的药吃完了,可以再帮我开一份吗?”一声男音打断李深的沉思。
“怎么自己下来了?”李深上前扶着唐小飞,“药你让护士帮忙给我说一声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没关系,康复医生也让我多走动,早日恢复日常活动。”唐小飞冲着李深一笑。
李深盯着唐小飞的腿点头,难得主动顺着话题聊:“你之前第一次腿是怎么受伤的?”
“说到底,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唐小飞叹了口气,“六年前,我还记得那天还是圣诞节呢…”
李深闻言心脏猛然一颤。
六年前…圣诞节…
唐小飞没发现李深脸色不对劲,自顾自说着:“那天下午四点多吧,我姐还特地冒着风雪在外面开放式的手工坊做着麦芽糖呢,说是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喜欢吃,那会我学校放假来看望她,怕她一个女生下雪天在外面不安全,我特意陪着她去的。
就在做好回去的路上,我故意拿雪球逗她打雪仗玩,谁曾想脚底一滑,一个不留意转身一摔,把髌骨给摔脱位了,连着半月板和韧带撕裂损伤。
当时把我姐吓死了,毕竟时间七八点了,冬天黑夜来的快,寒气很大,我倒在地上浑身发冷,疼的快晕过去,我姐一直抱着我怕我冻伤,路上有好心的路人帮忙打了120,后来送到医院还好没有骨折或骨裂,不用动手术,只需要打石膏保守治疗就行了。”
唐小飞说完事情经过狠狠叹了口气,非常自责道:“说到底都怪我,那天晚上不知道是打雪仗时还是我姐趴在地上抱着我时,情急之下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滑出去了,还是到医院去窗口付费时,我姐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了,又不放心我一个人独自躺在医院,直到第二天我妈来了,我姐才离开去找手机,最后也没找回来。我受伤他们都围着我转,就连我姐新手机,都是一个星期后才有空去重新买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袋子麦芽糖最后我姐没送出去,直到放到融化被丢掉,从此以后再也没做过了,想必也是有我的原因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你没有来。
李深的心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快要捏碎,他抽了两口气才勉强保持住能够顺利呼吸,但不停颤抖的手以及发红的眼角足以证明他此刻的痛苦。
“李医生,你还好吗?是哪儿不舒服吗?”唐小飞看着李深苍白的脸色担心道。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等晚点让药师帮忙把药交给护士带给你。”李深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唐小飞摆手示意,用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拄好拐杖:“不用,我今天上午的康复训练和下午对调了,等会我就该去训练室了,不远,李医生你先忙吧。”
自从知道了当年唐小麦没有来赴约的真相,李深此时一心只想见唐小麦,哪里还顾及的了之前打算默默祝福唐小麦和别人在一起的决定。
微信电话没有打通,他换了手机号码,也无人接听,当时心下一顿,换做平常李深还能安慰自己可能是有什么事或手机没电了,可自从和李峰撕破脸以后,他便不能安心放松警惕。
李深当即拨下他安排在唐小麦身边保护着的私人保镖,几阵忙音等待后电话才被拨通,那人语气焦急:“不好意思李先生,是我大意了。”
李深差点没拿稳手机:“她人呢?”
“唐小姐上午进店里以后一直没有出来,直到中午和一个陌生男人出来离开,当时唐小姐面色正常,我以为他们二人是好友,就只是驱着车远远跟在后面,没曾想那辆车突然超速猛地把我给甩了。幸好我有记下车牌号,我已经安排让人调查追踪。”
李深听了私人保镖的话心里凉了不少:“车牌号发我。”
李深看着发来的车牌号冷哼一声,心里有了底,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声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追踪到地址发给我就行,不用你们出面了。”
“好的李先生,为表歉意我们一定尽快第一时间发送给您,这次业务不收取任何费用,对应赔偿会有相关负责人员与您对接。”
李深用办公室座机按下一个按键,电话很快被接起,李深对着助理吩咐道:“我下午紧急有事请假,在替班医生顶替赶来之前,你过来这里对接一下防止有紧急情况,有什么重要的事再给我打电话。”
李深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手机刚好收到私人保镖发来的地址,李深强制性忍耐住暴躁冲动的怒火,给一个号码拨去。
但李峰没接。
好好好,非要挑战底线是吧。
李深不怒反笑,飙车离去。
——私人庄园小茶楼里,正坐着李峰和唐小麦二人。
“唐小姐。”李峰只开口叫了一声唐小麦,没在开口继续开口说下去,反而提起茶壶给唐小麦倒茶,唐小麦没来得及拒绝,只见面前的茶水被斟满溢出。
虽然唐小麦只知道眼前要见自己的人是李深的父亲,但她能看出李峰并不欢迎自己,溢出的茶水便能说明一切。
“听闻唐小姐和我家小儿认识多年,期间经常一起游玩,”李峰抿下一口热茶,“唐小姐不用在意,年轻人嘛,趁着年纪小,总爱玩玩。”
“李叔叔您说笑了,朋友之间互相聚会游玩属实正常。”唐小麦压下不适,礼貌回应。
李峰哼笑:“只是朋友吗?我看未必吧,7年前李深读研时学业紧张,却抽出时间与你做和学业不相干的那些事,甚至最后和家里闹着不愿出国,明明国外前途发展更好,结果又突然跑回来,我当时为了什么呢?原来是和你又重新勾搭在了一起。”
唐小麦闻言皱眉,李峰的话让她感到生气,但长辈面前她还是尽量维持着体面与尊重:“李叔叔,请您说话放尊重一些,我和您儿子怎么能用勾搭这个词语来形容,您儿子我认为他一直很有主见,有自己的思想与打算,我相信他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您要相信他。”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倒是我低估了你,”李峰将茶杯往茶盘一掷,满脸鄙夷,“虽然我们李家不是多大富大贵人家,但好歹也衣食无忧自有企业,李深也有着博士学历留学回来,就职三甲医院主治医师,前途一片光明大好。
倒是你一个单亲穷苦家庭,仅有一个本科学历,靠着小小一个门店经营为生,母亲靠进厂打工维持家业,家里的弟弟还在上学,想攀上我家当凤凰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唐小麦气的眼皮一阵抖擞,怎么也没想到李峰作为长辈说话会如此恶语难听,自己的母亲与弟弟都被羞辱了,又何必在维持外人李峰的脸面?
她站起身不客气道:“李叔叔还真是自恋的很,觉得天下人都得跪着求得你家所谓的不知哪来的自信提的恩赐。我是单亲家庭不错,是只有一个母亲拉扯我和弟弟长大不错,但至少我的母亲一直靠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双手养活我们一家,并且只希望我们作为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而不是天天算计着让孩子如何为家里发挥最大利益化。
并且我们家一直尊重着每个人的思想行为,不会恶意的、过分的、扭曲的掌控他人人生。
李叔叔,我并不觉得您教子方面有多优秀,李深的学业、事业,一直都是他日日夜夜挑灯夜读,辛苦考来的、奋斗得来的。
相反,李深能够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细心体贴,都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以及后期对自我行为的约束。
通过今日与您短暂沟通,我更加确信他优秀的方方面面都是您教导不来的,您的为人做事无法教育出如此完美的儿子。
您应该感谢他的争气,以至于不让您暴露出自己的思想贫瘠,不会被外人笑话。
李叔叔我就不打扰好好自我反思了,先走了,您慢慢品茶,好好反思下自己的问题,有时间多折腾折腾自己,省得影响打扰到别人的幸福美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