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晨前往停车场正打算驱车离开,发现有一人提前站在他车附近等着他,张凌晨抑住一抹差点没绷住的笑,往那人身边走去。
“张先生今天好兴致。”李深歪着头看着他,拦住张凌晨伸向车门把手的手腕。
张凌晨也不气恼,收回手腕:“李先生也好兴致,想必是要好事将近了。”
“张先生说笑了,只是张先生公然将正牌女友放在家里,带着其她女伴参加聚会,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李深的这段话任谁都能听出讽刺意味极强,也明显能看出李深难得的情绪上头冲动了一回,说话内容过于越界。
张凌晨暗中叫骂一声顺便翻了个白眼,但表面功夫表情管理仍旧到位,礼貌不失风度的笑着:“合不合适自然不由李先生说了算,今日李先生是否喝的有些醉了,居然说起了胡话,请问您口中所说的正牌女友是?”
张凌晨将话抛给李深,并撤回了一个台阶。
只见李深一个深呼吸,那力度仿佛在尽力压抑住某种不好的情绪,他走向前双手攥住张凌晨的两个衣领,一字一句道:“张先生最好能够有聪明人的自觉,她人很好对人很真诚,别辜负了她的真心与喜爱。”
张凌晨轻笑一声,随即握住李深的手腕迫使拽离自己的衣领:“她是谁?和李先生什么关系?李先生居然不惜毁了自己端庄风度的形象也要站出来维护,想必在李医生心里不一般吧?可是,李先生也有自己的正牌女友了啊,可在李先生这里应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张凌晨的话一句句砸在李深心里。
“她不是我女友,我和她毫无任何越界过头的关系,”李深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睁开眼盯着张凌晨,“那是我妹妹,姑姑家的女儿,亲戚。”
张凌晨想起前几天那位自称李深正牌女友的秦文文拦住刚送完唐小飞进康复室正打算离开的自己,神神秘秘的对他说:“聊聊”。
张凌晨装出一副错愕神情,问道:“那她为什么声称是你女朋友,你们举止还那么亲密?”
“从小家里宠溺惯了,很多行为就任由如同小时候那般,不过往后不会再容许她越界,至于为什么声称是我女朋友…”李深没敢说秦文文那是故意为了刺激看唐小麦是否吃醋态度,他换了个迂回的话术,“年纪小,爱调皮捣蛋,故意说这些话逗人玩。”
张凌晨嗤笑:“李先生可真够宠溺的,居然连自己的清白都不急于澄清。惹的让人一众误会,还以为能吃上喜糖了,白欢喜一场。”
李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和张先生比起来,似乎我这也不算什么吧?”
张凌晨又道:“那李先生愿意多管闲事说的那位,在李先生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李深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那是他心喜了七年的女人吧。
张凌晨接着问:“既然李先生说不出,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我和她相识一场,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被别有用心之人所骗,不可以吗?”李深巧妙换了一种立场所回答。
张凌晨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以,当然可以了。就是不知李先生的心,是否如李先生如此正直的发言一样清白纯净呢?”
李深:“…”
谁说男人之间没有修罗场?这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拆台的这出戏,不正唱的精彩万分?
“李先生,没有正宫的地位,就不要发言了。”张凌晨挑衅道,拨开李深遮挡住车门的身子,“不过也告诉李先生一句,我和李医生一样,没人算得上我的正牌女友。”
随后打开车门发动引擎驾驶而去。
李深仍被那句正宫发言刺激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掌在怒火中蜷成拳头。
张凌晨驾驶着车辆直奔医院而去,他敲开病房房门,将路边顺手见到打包回来的馄饨递过去,十分随意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挑了挑眉道:“事情发展比你计划的还要快一些,今天刚好参加一个聚会碰上他了,原本正打算怎么去刺激呢,结果碰上一位需要帮助的女性,演了出戏,提前刺激到他了。”
蒋小雨拆开馄饨包装,用勺子先舀了口汤喝下,问:“那他什么态度?”
“还能有什么态度?”张凌晨抱着胸吊儿郎当道,“那当然是绷不住喽,君子形象骤然崩塌,真可惜你没看见。”
“那就说明有戏,看来是完全不用担心计划不能成功了,”蒋小雨十分满意这个消息和馄饨的美味程度,看着张凌晨一副玩弄恶趣味的模样道:“呦,被男人伤透了心,彻底黑化了?”
张凌晨烟瘾犯了,从口袋拿出一包烟,随即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放回口袋。
“等他出来,我不会放过他的。”
蒋小雨“呵呵”一笑:“看来是还没死心,还想着等呢。”
“我的那些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张凌晨不甚在意蒋小雨的讽刺,“我和他,不死不休。”
牛逼,蒋小雨为自己浑身上下就属嘴最硬的好gay蜜竖起大拇指。
“你咎由自取。”蒋小雨不愿意放弃挖苦张凌晨的机会。
张凌晨沉默了许久,就在蒋小雨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确实犯傻要回头是岸的时候。
张凌晨给她来了句:“老子乐意,认了。”
蒋小雨:“…”
蒋小雨打算将手里的馄饨汤水泼向他,但被他的下一句“明天帮你办理出院。”给遏制住了动作。
“别让小麦知道咱俩干的这些事儿。”蒋小雨不放心,又多加叮嘱了句。
张凌晨也不嫌烦,十分配合:“放心吧大小姐,老奴清楚的很。”
这场聚会是由李家所办,李深应当留下陪伴母亲送客,不能提前离开。
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后,还未来得及开口道别的李深被李母拽住:“你父亲找你谈话。”
二楼小型会议室里,李深给李父沏了一杯茶递过去。
李峰没接,李深只好一直保持着递茶姿势,直到李峰冷哼一声,抬手拂去那杯茶水。
力度不大,但也足够打翻在地。
杯身尽碎,茶水洒落一地,李深眸光闪了闪,试探道:“不知父亲为何动怒,是否是我做错了什么?”
李峰瞪了李深一眼,声音太多压抑,反而听不出好坏情绪:“听说你不仅推了你母亲给你安排的那几位企业小姐的相亲局,还明晃晃公开表示不会娶她们任何一人让他们都死了心?”
李深一听,心里有了底,重新从茶柜里取出新的一套茶具给李峰重新沏了一杯茶,这次他直接端放在李峰桌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父亲,您当初让我学医,我听了,让我出国,我也听了。这次关乎婚姻终生大事,恕我无法听从。”
“那就是心里有人了?”李峰问道。
李深沉默不语,只听闻李峰一声仿佛在笑傻子的嗤笑。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李峰抬起那杯茶,吹了吹热气,但没喝,“是哪家的女儿?”
“爸,我哪配得上您多加操心这种事,何况我自己心里有数,您年纪大了,还是和妈一起种种花养养兔子,有事没事出去旅旅游看看我们中国大好河山好。”李深看似退让,实则态度保持着强硬。
“哼,”李峰喉咙闷哼一声,也不打算继续玩文字游戏,“是那个叫蒋小雨还是唐小麦的女儿家?”
李深满是警惕看向李峰,李峰无视掉儿子的目光继续开口道:“蒋家放在七年前,我倒是能同意咱们两家结合,可惜六年前早已衰败,被萧霖所吃下。”
“至于唐家,”李峰顿了顿,嘴里满是不屑:“一个由早年离异的贫困女人拉扯大的女儿,能有个什么用处?”
“爸!”李深语气由平淡转为压制低沉,透露出警告。
“你当我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李峰将手里未动的茶水泼向李深,再将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摔,又起身给了李深一巴掌,怒道:“还是你当我查不出来?从你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动用关系开口给我好友办事求人开始,我就知道不对劲了。果然不出所料,整天除了在医院工作以外,几乎无时不刻不围着那个叫唐小麦的女儿家身边转悠,我都不好意思再替你回忆开口说出你俩那些腻歪恶心人的事!”
李峰说的是李深给警局局长打电话帮忙增加搜救人手以及他与唐小麦经常一起聚会吃饭谈心那些事。
李深抬手轻拭去嘴角的血迹,仍旧保持着体面尊重,但声音如同男鬼般阴森,透着寒气说:“爸,请注意措辞,要是再让我听到您恶意造谣诋毁她们的清白,我不介意为她们出庭指证讨回公道,还有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劳您操心,我只会与我真正所爱之人共结良缘,您还是安心过好自己的老年生活吧。”
李峰第一次被一向顺从尊敬自己的儿子所忤逆,不由气急攻心,颤抖着手指指着李深,破口大骂“逆子、反了天了”等话语。
李深依旧维持着身为儿子孝敬长辈的本分,亲自又倒了杯茶水递到李峰桌前:“喝点水再接着气,我先走了,您慢慢闹腾。”
李峰亲自看着儿子离去,再次打翻那杯茶水,佣人们听着声音没敢进去,纷纷等候在门外。
“把小纪给我找过来!”
小纪是李峰的私人助理,他在门外摆手示意佣人先退下,自己走了进去。
“李总,我在,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