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凤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将柜子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张老照片,摸着上面的张跃琴红了眼。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
几个兄弟姐妹站在外面,他们互相看了看,又无奈地坐在了凳子上。
张跃强叹了一口气,抬头跟张跃礼道,“老四,这段时间你好好盯着点咱妈。
毕竟咱们家已经够乱的,绝对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张跃梅坐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你们说二姐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以前条件不好,她跟姐夫辛辛苦苦的带大了几个孩子。
燕子走了就走了,怎么连其他人也……”
说到这里,张跃梅对程慧的记恨又增加了几分。
“程慧就是个白眼狼,亏得我一直觉得那孩子老实朴实!
就算受点委屈怎么了,也不至于对亲妈下死手呀,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况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做出这种极端的事!”
突然,张建业从外面跑了进来,他双手杵着膝盖跟张跃礼道,“四叔,二姑夫在家上吊了,人已经被抬走了!”
这一下,众人彻底慌了神。
李玉凤听到后,她不可置信的打开房门。
她刚往前没走几步,手里的照片散落在地上,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听到动静,人们起身跑来查看。
“妈!妈!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张跃礼顾不上别的,他将李玉凤背在身上,还跟一旁的张跃强说着,“快,快带咱妈去医院,我怕迟了就不赶趟了。”
一时间家里乱作了一团。
等王淑珍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玉凤已经缓了过来。
她倚靠在病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外面。
张跃进将弟弟妹妹叫到了走廊里,面露疲惫之色,声音沙哑的开口。
“我会按照咱妈之前说的,负责料理二妹一家的后事。
她现在的身子不太好,你们就留在这轮流照顾吧。”
交代完这些,王淑珍和张跃进这才带着儿女们回家。
他们前脚刚回来,就看到张建萍站了起来,由于她怀有身孕,这种事也不方便到扬,索性跟着大嫂和两个妹妹留在家里守着。
“爸、妈,奶奶怎么样?”
王淑珍一言不发,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张跃进叹了一口气,“人没事,估计得住几天院,后续再观察一下。
有你三叔、四叔和小姑盯着,应该没问题。”
由于程慧那边已经将全部犯罪过程说得清清楚楚,案件进展的很顺利。
接连几天,张跃进和几个儿子都在忙着处理他们的后事。
毕竟不光彩,李玉凤也没有通知其他人,只是草草了事。
打那以后,李玉凤的精神状态欠佳,时常郁郁寡欢,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即便这件事当时再闹得沸沸扬扬,但终究是会被人们淡忘的。
只是偶尔经过时,会跟着身边的人感慨,曾经记载了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地方,最后落得杂草丛生,让众人绕道走,生怕染上晦气。
11月这日,襄城下起了罕见的大雪。
张建花穿着厚重的棉袄,又带起了棉手套拿起扫帚,将院子里的雪清理干净,便进到厨房煮饭。
没过多久,王淑珍等人从房间里相继出来。
张建花看了一眼张建军笑眯眯的问道,“三哥,你最近复习的咋样?眼看着就快考试了,有把握吗?
我可瞧见咱跟前的这些报名的人,那都是没日没夜的学习!
要我说呀,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没人笑话你!
你现在在钢铁厂还升了职,每个月赚不少呢,足够你花的了。”
张建军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下,撇嘴答道。
“小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不上进,还想阻止我上进,你安得什么心?
我看你就是跟小六呆得时间太长了,说起话来跟他一样嘴损!”
张建业蹲在炉边烤火,他发出了抗议。
“三哥,你们聊你们的,带上我干啥?
我可不参与你们这些事儿!”
等他们一大家子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照顾孩子的照顾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建业不情愿地站起身,还跟张建花打趣道,“你猜是谁回来了?肯定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张建花往外看了看,顺势回答,“三哥吧?他那性子总丢三落四的。”
张建业应了一声,又拽了拽棉袄,以免寒风吹进,再给自己冻感冒了。
他想都没想就将大门打开,谁知黄鹤冻得脸颊通红,手里还拎着东西,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见到是他后,黄鹤嘿嘿干笑几声,极其讨好的喊道,“小六在家呢,你五姐呢?我找建花有点事儿。”
下一秒,张建业试图将门关上,不料他的身子挡在了中间。
“小六,你这是干嘛呀?
我真是找建花有点事,你叫我看看他呗?”
张建业冷哼一声,他板着脸一字一顿道,“怎么着?在里面学习的还不够,又来家里找麻烦?
我可警告你,你跟我五姐已经离婚了,再没事找事,我可不惯着你。
去去去,从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家差你这点东西?”
张建花听到动静后,也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喊着,“诶呦,我当是谁呢?
哦,原来黄家还是知道人情世故的,上门拜访还拎了东西?”
紧接着,她一个健步冲上前,反手接过袋子,不假思索的丢在外面,声音陡然提高。
“黄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想来跟我和好?门都没有!
姑奶奶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狗东西!
我在你们家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不理你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黄鹤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想到张建花脾气还那么暴躁,低头看了一眼洒了一地的白酒,那叫一个心疼。
“建花,你干啥呀,有话好好说,扔什么东西呀。”
“我跟你说个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