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宋祁才再次抬起头。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笑脸:“哥说要带我走是真的吗,那后面怎么处理,秦熙宇现在什么情况?”
谢辞渊瞥了眼角落那个畜生的躯壳,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轻蔑道:“他三魂七魄快散尽了,我只留了最基本的胎光。就算是放在自己壳子里继续养着,恢复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他想了想,用宋祁能听懂的话解释:“就是智商可能会有些问题,以后大概率是个连上厕所都无法自主的残障了。”
宋祁“哦”了一声,幸灾乐祸:“那是不是再也立不起来了?”
谢辞渊:“……嗯。”
宋祁笑出了声:“挺好的,和阉割也没区别了哈哈哈哈。他不是最喜欢滥交了吗,到现在还没得病也就是运气好。这回遭报应了吧,哥你也算是为社会除掉一个祸害哈哈哈哈。”
谢辞渊颇有些无语地看他一眼:“东西收拾好了?”
“什么?”宋祁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眼睛瞬间亮了,“现在就走吗?”
谢辞渊应了声,也说不上自己心底什么滋味,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狠狠掐了宋祁的脸一把。
一群蝼蚁……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他是没有直接把他们杀了,却也只是这样而已。
谢辞渊想,他应该是最明白一个人要怎么活才能做到生不如死的了。
只是没想到,这种手段竟然要用在帮宋祁报仇上。
那个女人不是很爱自己的儿子么,他就让她误以为是自己失手把秦熙宇打成了植物人。
他确信,她会崩溃的。这份愧疚感会无时无刻督促着她朝那个无底洞扔钱,没有尽头,到死为止。
同样的,谢辞渊也绝不会让秦熙宇那么轻易入轮回。
他会在病床轮椅上躺到四肢萎缩,会大小便失禁,大腿捂出一层密密麻麻痱子。待魂魄养好一阵后他的意识会逐渐归拢,他一定会慢慢想起自己是谁,想起从前的日子。可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他一定会恨上赵艳霓。
不管怎么拼命都操纵不了自己身体,只能看到镜中一张布满皱纹瘢痕的脸,在绝望中感受自己一点点腐烂。
这三人无一例外,这一世度完后会被送到阴石龟那,魂魄永永远远被咀嚼着,筋骨折碎,哀嚎不止。直至彻底魂飞魄散。
谢辞渊正想的出神,余光却瞥到看到宋祁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怎么?”
宋祁很认真:“哥你能控制记忆吗,我现在去偷点他们家钱,醒了后不会找我吧?”
“……”谢辞渊拎住他的领子,“有病。”
他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就这么靠着墙愣是等了宋祁二十多分钟。抬头看见宋祁仍在不断往行李箱塞,忍无可忍:“这些破烂到底有什么好拿的?”
宋祁嘟嘟囔囔:“这哪破烂了?万一没钱了多拿点东西去典当了也成。不然我们饿死了怎么办,你能凭空变出来食物吗?”
谢辞渊眉头狠狠跳了跳:“宋祁,我有钱。”
他狐疑:“你不是不用秦熙宇的身体了吗?”
……所以他口中的“带我走”,原以为是要带他一起流落街头?
谢辞渊懒得再跟他多说废话,把一些重要证件收拾好后踹了那行李箱一脚,直接拽着宋祁胳膊往外走。
宋祁似乎也没什么反抗意思,任由他拽着。偶然间垂眸,看到他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胸腔不由自主蔓延出一丝暖意。
这人绝对在勾引他。
不然怎么每次看见他就心痒痒呢。
谢辞渊开口:“你学校在哪个城?”
宋祁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报了名字,这才问:“要干什么?”
谢辞渊没理他:“那边装修要时间。你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假期吗,先去我那住吧?”
他惊住了:“你为什么会有房?”
谢辞渊没回答,只是掀起眼皮看他:“现在是我养你了,这怎么算?要不你来叫我声主?”
宋祁毫无底线:“好啊主人,谢谢您,请尽情吩咐妲己,喵。”
“……”
他真是疯了才跟宋祁比谁脸皮厚。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路过收费站时,宋祁无意看到这人掏出了自己的驾驶证。
不是活了上千年吗,这些东西是怎么办下来的?
谢辞渊懒洋洋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宋祁:“啊?”
“……”
他终于放弃了在宋祁面前卖弄:“我能幻化自己外貌,包括指纹虹膜什么的。造个假身份不难。”
宋祁心情有些微妙:“那哥现在这张脸也是假的?”
“这是人形,最初始的样子。”他瞥了眼宋祁,淡淡道,“不过也能换。怎么,你不喜欢?”
宋祁反问:“你在乎我的喜好?”
“那倒不是。”谢辞渊掀起眼皮,“看你挺百无禁忌的,我那会儿顶着秦熙宇的皮你都能忍着恶心跟我犯浑。”
他到现在都觉得那张皮反胃,更不知道宋祁是怎么克服心理阴影抓住他的。
宋祁认真回忆:“没有吧,我们每次做的时候你不是都用的本体吗?说真的,哥,你在梦里的时候可比在外面开放多——唔!”
谢辞渊面色不变,只是耳朵飞速飙红,忍无可忍捂住了他的嘴:“差不多行了,闭嘴!”
宋祁眉眼弯弯,得逞了似的,在他掌心轻轻舔了一小下。
真好啊。
原来也是有人会在乎他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是想把他骗过去卖了杀了也行,想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他都认。
再差,还能差到哪呢。
却没想到这人竟带他走到一座郊区庄园面前。
宋祁本为赵艳霓已经算格外有钱的那批人了,可现在跟谢辞渊一比,似乎也不过如此。
宋祁:“我之前做过皇帝吗?”
“嗯?”谢辞渊没听懂,很认真帮他回忆了下这几次转世,遗憾道,“巧了,没一次是。”
“那我当年是怎么能养起你的?”
谢辞渊蹙眉:“这什么话,我吃的又不多。”
哦,龙形的时候可能是要多吃一点。可他又不吃人,饿起来一顿也不过几十头猪牛这样,算胃口很小的了。更别提大部分还是维持人形,不至于养不起。
宋祁很艰难地开口:“那你能告诉我,你来钱的途径,真的正规吗?”
谢辞渊终于听懂了,眉头紧锁,张了张口似乎很想骂他两句什么,好不容易才忍住。
他已然活了千年,别说是各个朝代做工精致些的凤冠玉石,就算是最普通的卷轴,书籍什么的送去黑市都能卖不少钱。买个住的地方而已,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很好。这是宋祁第一次对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谢辞渊没有半分防着他的意思,或许也是当真有钱到一定地步后反而觉得无所谓了,直接在主系统那录了他的指纹:“屋子都可以进,你随便选间喜欢的。”
宋祁挑眉,重申道:“我要跟你睡。”
谢辞渊面无表情:“你又不是几岁孩子。”
“那哥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小房间吗?”他惯会卖惨,幽幽叹气,“还以为有你陪着能不那么孤单呢……”
谢辞渊彻底服了:“闭嘴吧,随你。”
宋祁弯了弯眉眼,心底那层暖意蔓延。
怎么可能不喜欢谢辞渊呢,那样漂亮的一个人,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内里却这么柔软。
宋祁盯着这个人看了好久,甚至都没心思去听他都在说些什么了,只是突然间,很想上前两步抱紧他。
目光却在这时瞥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水墨风,纸张边缘有些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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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着个面容凌厉的少年,单手持剑。看样子是即将要发招,全身力量集中于一点,眼底凝着团散不去的锐气。
作画的人技艺极其高超,那人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剑柄上的纹路。
宋祁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古人画像各有各的丑。不是脸歪嘴斜就是眼睛小成缝,要么就是额头凸成南极仙翁。
可这幅,他能一眼辨出画中那人相貌极佳。长发被扎成马尾,随着动作晃动。明明神情严肃,却依旧能看出那股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肆意。
“哇。”宋祁前三秒感叹画技,后三秒赞赏谢辞渊品味。再之后就是笑吟吟发难:“这很贵吧,还刻意买下来挂墙上……哥喜欢这种类型?”
谢辞渊垂眸:“那是我画的。”
宋祁愣了:“嗯?”
又很快回神,莞尔:“那哥还挺有艺术天赋的啊,画的真好看。”
“是你叫我学的。”他眼底没有一点情绪,也叫人辨不出真假,“学不好就把我锁在暗室里,手磨出血了也不让停。”
宋祁瞪大双眼,感觉自己好好的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巴掌:“你说谁,我?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这么畜生。”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把抓住谢辞渊右手,目光定定落在他掌心。
“噗。”谢辞渊把手抽出来,“行了,骗你的。”
宋祁愣了瞬,面色明显因他这有些抗拒意味的动作恐慌起来:“你……你说真的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哥,你要不要,就是现在还回来,把我手指弄断也没关系……”
“都说了是骗你的,欺负你没记忆而已。”他将手摊开,那上面确确实实一片光洁,温热细腻,连丝细小的疤痕都没有,“现在放心了?”
宋祁舒了口气,重新顶起一张笑脸:“那你画的是谁?”
这样用心的描摹,每一笔画都是仔仔细细勾勒出的,不难看出作画者的心意。他赧然,很不要脸地问:“是我吗?”
画像不比照片,他又没穿过类似的衣服,自然看不出什么。
谢辞渊淡淡道:“一个傻逼而已。”
宋祁:“啊……”
是在骂他吗?
这样问出口,会不会显得他像喜欢捡骂的?
谢辞渊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跟他介绍其他房间。
厨房在哪卫生间在哪家庭影院在哪贮酒房在哪等等等等,宋祁都觉得能在这家里画张地图了。
他听的头疼,忙道:“好了好了好了,我好困好累,哥带我去你卧室睡觉吧,有时间再明明逛嘛。”
谢辞渊表情僵硬一瞬,眯眼打量他:“你确定?”
狗宋祁拼命摇尾巴:“嗯嗯嗯嗯。”
谢辞渊很淡定地点了点头,应了。
三分钟后,宋祁满心欢喜幻想下半夜美好生活,站在谢辞渊卧室门前,猛地一把拉开——
险些被晃瞎眼。
要说谢辞渊此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超然于世的——诚然,他本来就不是人,但身上那股气质,还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群视金钱如粪土整年吃馒头配咸菜也无所谓的仙风道骨人士。
可他的屋子,除了刚刚墙上挂着的几张水墨画估计勉强能跟典雅二字沾边,这卧室简直就差拿金子镶天花板了。
顶上吊着水晶灯,每个几乎都有他拳头那么大,边上还镶着钻石。以谢辞渊的财力和那水晶的色泽,估计是真的没跑。
床头柜摆着个假花瓶,叶子是玉石的,根茎是交缠在一起的金银线,地上还铺着层看上去就很贵真丝地毯。
床和沙发材质那更不用说,让宋祁晃瞎眼是,这人竟然真把黄金和大颗大颗的珍宝往地上扔。什么翡翠什么手镯什么玛瑙……这还只是宋祁能叫出名字的。
还有条豪气非凡堪比铁链粗的黄金项链。
宋祁:“……”
一定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