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目光缓缓移到地面。
白色瓷砖上,还残留着没来得及被清理掉、透着丝丝血迹的半透明薄膜。
他沉默几秒,低头就要去捡。
却被那人拦住。
“手拿开。”宋祁冷冰冰警告。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别碰它,脏。”
眼见着对方没有让步的意思,他硬着头皮又补了句:“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宋祁想,他终于抓到这个人了。
不管用的是什么手段,什么方式。最起码,他都抓住了。
他打开手机,开了摄像。想了想,还是没把镜头对准那人身体,只是录了下那张诡异的半透明薄膜,又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末了,微微一笑,故意吓他:“那哥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哦,不然就曝光你,把你送进研究所,天天不给你饭吃,还用小皮鞭抽你的那种。”
明明两人都清楚,能使死人复生的东西,又怎么会怕这种卑劣手段。
那人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很乖顺的样子:“就算您不威胁我,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宋祁不置可否:“你的名字?”
“谢辞渊。”
“姓谢?”
“嗯,你当年赐给我的。”
……什么乱七八糟,他上辈子是皇帝?
宋祁蹙眉,对这一点表示怀疑:“是真名吗,别是糊弄我的。感觉不太像现在的名字。”
谢辞渊答:“很正常,我本就来自千年之前。”
宋祁惊到了:“活那么久?那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回忆起梦里那条主动缠着自己跟他交欢、冰凉湿润的东西,骤然感觉自己脸在烧,有些难以启齿:“蛇妖吗?”
谢辞渊脸上划过一丝不屑:“我是龙族。”
哦。
宋祁漫不经心想,纯粹放屁。
龙不都是那种特别威武,吼一声能让海平线上升世界毁灭,动不动就发狂翻云倒海大赦天下的吗?
哪有这样天天半夜缠着一个男人求欢的。
不过他也懒得拆穿,只是踩着瓷砖上水洼又逼近两步,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谢辞渊身上。抬手勾起他垂在身侧的一缕头发,绕着自己食指缠了几圈。
墨蓝色长发,深到和黑发几乎没差,可在浴室灯光照射下又能清晰看到边缘处的蓝……宋祁记得,那条缠着自己的尾巴是黑绿色的。
光是把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再跟这张脸搭配,宋祁就感觉自己渴的厉害,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烧。
距离太近,他能清晰嗅到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没了秦熙宇那具躯壳阻挡,他终于再一次确信,这个人是怕他的。
宋祁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体,想要后退又不敢忤逆,不得不硬着头皮任他玩弄。
“为什么缠着我?我是说……梦里那个是你吧?”
浴室里太热了,以至于宋祁现在整个人都是沸腾的,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全是他的鳞片划过皮肤时冰凉的刺痛。
他赧然,便理所应当觉得谢辞渊跟他一样。好奇抬头,想要亲眼看一看这张脸泛红时是什么景象。
却听到一句熟悉的:“主,您不喜欢吗?”
这跟梦里可太不一样了。
做梦的时候,他的五感都覆着层雾,对外界一切刺激感知都是偏钝的。
可现在,他能清晰听到谢辞渊说的每一个字,能捕捉到他细微的语气变化,看到那双泛光的瞳孔。
宋祁几乎瞬间确定,他在挑衅自己。
操。
那这人不是在找操是什么?
宋祁咬着牙,已经幻想到将这人狠按在墙上,掐住他的脖颈,再像梦里那样狠狠弄哭他。
诚然,他也这样做了。
谢辞渊现在浑身没力,被摔在墙上吃痛也没躲,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饶有兴趣看着他:
“您要上我吗?”
宋祁动作停了瞬。
谢辞渊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些嘲讽的意思:
“哪怕我现在这样浑身是血,伤成这样,您也还要在这个时候上我吗?”
“……”
他触电般立即缩回了手。
宋祁胡乱抓了两把头发,向后退了几步,堪堪压住心底那股莫名其妙蹿上来的躁意。竟还好意思委屈巴巴地反问他:
“我在哥眼底就这么畜生?。”
谢辞渊想起他刚才把自己摔在墙上的那股狠劲儿,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宋祁小心翼翼偷看他:“我去拿医药箱?哥……真的不用去医院吗,看着好疼。”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谢辞渊身上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从结疤到长出淡粉色新肉,再到彻底平整,几乎只用三五分钟。
可每时每刻,身上又会莫名其妙裂出新的血口,他甚至能清晰看见其中鲜红肉块。
那时注意力光被他那张脸吸引了,现在才发觉,他竟然伤的那么重。
没有任何外力,就这样不断撕破皮肉,不断愈合,再次撕破……
宋祁忍不住呲牙咧嘴,总感觉自己也被削掉了一块肉。
外边雨下的更猛了,颇有种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谢辞渊明明是痛的。他确确实实在颤抖着,双腿发软,面色苍白。只是,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好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他在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权衡宋祁这几句关怀里几分真几分假。
半晌,缓缓低下头。
“不用了。”
他这样说着,便缓缓转身,赤脚走向角落里瘫着的秦熙宇。
即使宋祁知道这人是妖,在亲眼看到他从实体逐渐变得透明,再跟那具死尸缓缓融合在一起,直至彻底看不见时,也很难控制住自己震惊的表情。
“秦熙宇”又睁开了眼睛。
宋祁试探性地叫:“哥?”
那具躯壳逐渐恢复血色,上面没有一丝多余伤口,可秦熙宇……不,谢辞渊依旧在不自觉发抖。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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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可看谢辞渊这副模样心底还是难受的要命,犹豫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谢辞渊力气极大,指尖都捏的泛白,这一下险些给宋祁手腕捏碎。他整个人踉跄几步,用另一只手扶住墙才没让自己摔在对方身上。
可这个时候,这位大爷又不满意了。掀起眼皮看他,语气淡淡不解:“为什么不过来?”
又嘟囔句:“嫌我脏吗。这具身体上没血,应该不脏的。”
宋祁心脏狂跳。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一会儿一个态度,大脑几乎被搞成团纸浆糊,也只能迷迷糊糊跟着他的节奏走:
“不脏啊,为什么总说自己脏?哥那会儿不是都已经洗了几个小时的澡吗。”
再洗估计蛇皮都洗秃噜皮了。
他顿了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这就是你突然进他身体的理由?天啊,哥,你是不是有点自卑啊?都长这样了还自卑什么啊,秦熙宇那畜生连你万分之一干净都没有好吗……”
他一边说着,一遍缓缓松了撑着墙的手,任由自己被谢辞渊拽到他身上,两个人避无可避贴在了一起。
地上还有没干的水,两人全穿着衣服,整个身体都是湿涔涔的,有点难受。
偏偏,宋祁体温滚烫。
谢辞渊紧紧抱着他,即便骨髓处痛的厉害,也依旧不舍得撒手,头枕在他颈窝处,低声叫他名字:
“宋祁。”
“抱紧我一些。”
他真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也不顾身上湿的难受,受宠若惊般搂紧他。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应该摇上了天:“啊?啊,好!哥,这样可以帮到你吗,要是碰到伤口会不会痛?”
说话间,他恍惚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逼自己后脖颈,带着几乎能贯穿血肉的凉气,却又转瞬即逝。
谢辞渊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些自己的神智,像撸狗似的随意揉了两把他的头发,轻轻叹气:“不疼,没事了。”
那场雨足足下了十多个小时。
整整一天,窗外都是阴沉沉的,像团灰色厚布劈头盖脸砸在头上。宋祁已经把家里所有窗帘都拉住了,可谢辞渊面色依旧不太好看。
整个人虚虚软软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看宋祁忙前忙后。隔会儿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止痛药,还以为他是真害怕打雷,颤颤巍巍伸手帮他捂住他耳朵。
怕什么,他又不会死。
是怕被自己丢下吗。
他还有害怕被抛弃的时候啊。
不过,不得不说,宋祁掌心柔软温热,枕起来很舒服。
谢辞渊便也很给面子的强逼着自己咽下那点剧痛,装出一副真的被安抚到的模样,昏昏沉沉微阖双眸。
但宋祁毕竟也不是傻子。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发抖的谢辞渊,猜出了大概,脸色十分难看:
“哥……这雷,不会是专门过来劈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