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一个二个都东倒西歪,大人们只当看个乐趣,笑哄哄地没放在心上。
赵灵煜一点也不介意,毕竟才第一天,反正话放在这里,且等后面再看。
他们这几天赶路,两腿酸痛,等适应几天,有成效了,自然会引起聪明人注意。
赵四郎和秦民两个被围观,有些害羞,他俩本来还想放弃,被人围观后,憋着一口气坚持下来。
再看比他们小的辰欢,在前面打样都蹲得那么标准,相互递了个打气的眼神,断断续续硬是扎了两刻钟马步,才瘫倒在地上。
枭玥看得直摇头:“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我教你们拉伸。”
赵灵煜积极响应,他身体素质最差,手臂和两条腿酸痛得不行。
本来就痛,现在已经痛到离家出走。
赵顺早就注意到他们,听白霏霏说几个小子想练武,心里是支持的,没让赵家人过来打扰。
看枭玥缓解四肢酸痛的方法,叫赵平赵安两兄弟过去学。
两人尬尴,赵安看见女儿赵晓雅:“小六,你去和哥哥学,学会了回来教爹娘。”
赵晓雅眼睛一亮:“那我过去啦爹!”
欢快地跑过去:“四哥,五姐,爹让我跟你们学武!”
赵安:“?”
枭玥顿了顿:“今天不练武,明日一早起床练。”
之前没考虑到他们赶路两腿酸痛,应该先做拉伸,适应一两日。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赵晓雅好奇地问。
“拉伸,缓解身体酸痛。”
“我也要学!”赵晓雅这几日很少走路,都是在马车上,和辰欢一样,痛屁股也痛。
道路不平,马车每日颠簸,坐久了屁股都癫麻了。
赵晓雅精神头足,学得相当认真,枭玥一看,姿势标准,柔韧度好,这不比赵灵煜有武学天赋?
赵灵煜注意到他投过来的嫌弃眼神,疑惑地眨眨眼睛。
等赵晓雅学会了,回去教赵家人,一大家子在那压压腿,伸伸手,相互按摩,动作千奇百怪,令人不忍直视。
赵灵煜:“……”
年纪大了,加上浑身酸痛,很多动作做不标准。
赵大郎几人回来时,还以为他家集体中邪了。
“阿爷?”赵大郎目瞪口呆。
赵顺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学。”
“我们找到水了,准备再去打几桶回来,晚上大家都擦洗一下。”赵大郎说道,把水提到煮饭的地方,又腾出几个空桶。
另外几家人看他们找到水,围过来问:“哎,你们在哪打的水?”
“一个山坳里,那地方比较远,待会儿大家可以跟我一起走。”赵大郎回道。
他们找到的水是靠近悬崖的一处水潭,以前估计是个小瀑布,水潭非常深,水位下降得厉害,但储水量不少。
因为太远了,山里危险,不能让家里人过去洗澡,只能打水出来。
众人开心坏了,忙带上各种装水用具,跟在赵家兄弟后面一起打水。
这一去又是半个多时辰,回来天已经黑透了,一行人摸黑从林中走出来。
营地点了火堆,赵灵煜看见大哥,迎上去:“大哥,你们回来了,快来吃饭。”
赵家众人在等赵大郎他们。
把要用的水倒进锅里,赵家,白家,和秦淮两兄弟围坐一起。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商量几家人轮流到牲口那边,用油布挡住,洗个头再擦拭身体,完了舒服地泡个脚。
白霏霏家没有劳力去打水,就和赵家买水用。
赵灵煜本想跟枭玥辰欢一起洗澡,结果被两兄弟严厉拒绝了。
晚上泡脚的时候,李元娘看着赵灵煜磨破的脚,心疼不已,埋怨道:“你这孩子,呆在马车上就好了,下车走什么?”
“娘,我得锻炼,不然遇到事跑都跑不了。”
“瞎说什么胡话!”
“嘿嘿。”赵灵煜傻笑。
李元娘把他脚上的血泡挑破了,敷上药粉,催促他快去睡觉,明天尽量少下车。
赵灵煜也不反驳,躺在草席上,等枭玥过来睡在他旁边,翻过身拉住他衣角,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辰欢闻着身上的味道,心里总算舒服,虽然只是用水擦拭身体,但好歹没有馊味了。
过来看见枭玥和赵灵煜挨着睡着了,轻手轻脚走到最里面。
一夜好眠。
赵灵煜正做美梦,被枭玥推醒。
“起床。”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么早?”
“不想练武了?”枭玥睨了他一眼。
赵灵煜打着哈欠,哦对,他还要练武。
李元娘周眉几人已经醒了,在做一大家子人早饭。
赵灵煜看了看,没看见赵大郎几个。
“娘,大哥他们呢?”
“打水去了,昨晚用水有些多。”李元娘回答,看见他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练武呢,不可荒废。”赵灵煜打起精神,把赵四郎和秦民叫醒,想了想问周眉:“二婶,要不要叫小妹一起?”
周眉犹豫了一下,点头:“叫吧。”
昨天赵顺说了,让孩子们锻炼也好,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路上一帆风顺,锻炼总没坏处。
“小妹,快起床。”赵灵煜揪着赵晓雅鼻子。
“五姐?”
“嗯,起来一起练武,昨天不是想学吗?”
赵晓雅激动地跳起来,跟在赵灵煜屁股后头,来到昨天锻炼的地方。
今日枭月陪他们一起扎马步,先热身一刻钟,热身完面对他们扎马步,目光看着五人,谁乱动棍子就打谁。
赵晓雅第一次扎马步,动作像模像样,坚持时间还挺久,枭玥看赵灵煜的眼神,更加嫌弃了。
赵灵煜:“?”
清汤大老爷,这是什么眼神?是老师看学渣的眼神吗?
两刻钟后,几人累倒,枭玥带领他们拉伸放松,随后练了一套拳法。
摆拳,撩拳,穿掌,架拳,都是基本功。
“跟着练。”枭玥道。
昨天他回过味,知道大家会点拳脚功夫,队伍整体更安全,所以教得很用心。
练了两刻钟,赵大郎几人打水回来。
“休息吧。”枭玥发话。
“卫玥弟弟真厉害。”赵四郎感叹,昨天他还嫌枭玥小,不可能会什么功夫,今日一看,人家扎两刻钟马步,腿都不带打摆子。
后面的拳法也刚劲有力,一看就有真功夫在身上。
“那是,我哥学武六年,厉害得很。”辰欢又夸上了。
赵灵煜问:“你学武多久?”
辰欢结巴:“三……三四年吧。”
他学的时候没枭玥认真,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各方面力道弱得很。
赵灵煜若有所思:“你哥哥练武的时候用什么武器?”
“我哥会使长枪和剑。”辰欢巴拉巴拉开始说,他大伯教枪法,武师教剑法,两样枭玥学的都很好。
几个小萝卜头听后惊叹不已,看向枭玥的目光逐渐染上崇拜之色。
在他们认知里,会功夫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枭玥居然连长枪和剑都摸过了,认识的同龄人中,没有人比得上他。
赵灵煜意外又不意外,燕王镇守边关,是守护幽州的大将军,枭玥从小习武,要不是皇朝末年,再过两年说不定都要上战场了。
普通百姓的孩子,如何能与之比较?
穷文富武,练武所需要投入的资源,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早饭几个小子比平时多干了半碗饭,队伍出发时间和昨天差不多。
一路行走,今日遇到了两支逃荒队,不过人数没昨天遇到的夸张,王家带着队伍超过他们,相安无事。
午时正常休息,下午继续赶路,直到傍晚在快要干涸的小湖边上停整过夜。
那湖里还剩浅浅一层泥水,用也用不了,赵家便没过去看。
枭玥给赵灵煜一个眼神,赵灵煜二话没说,拉上赵四郎几人就跟过去。
路过赵大郎时还一脸纯真问:“大哥,要不要一起来?玥儿学过武术,可厉害了,一起强身健体不?”
赵四郎补充:“是真的!卫玥还会枪法和剑法!”
秦民紧跟:“他扎马步动也不动,打拳虎虎生风!”
赵晓雅激动:“二哥,三哥,大表哥,一起来呀!”
辰欢一脸与有荣焉。
走在前面的枭玥:“……”
赵大郎好笑地看着他们,想了想跟上去:“好,我来看看。”
被几位少年盯着,枭玥脸上表情格外严肃,带领几个小的拉伸过后,扎马步。
这次扎了三刻钟马步,几个小的扎到后面东倒西歪,枭玥双腿还纹丝不动。
几位少年惊呆了,没想到枭玥真这么厉害。
休息片刻,枭玥带领几人练基础拳法,又看呆了众人。
赵大郎看会动作后,跟着比划两下,发现自己挥拳力度,怎么也比不上枭玥。
哪怕他用力挥出去,感觉也不一样。
枭玥指导赵灵煜的时候他认真观察,发现人家教的是:以腰为轴带动手臂摆动,拳面由下至上外旋击出,发力点集于拳面,下半身双脚与肩同宽站立,不可乱动。
一拳一掌学问多得很。
赵大郎来了兴致,跟在枭玥身后练,他练,另外几人也不闲着,跟着一起练。
赵灵煜心里骄傲,他们赵家人真聪明。
观摩几下便发现枭玥是块宝。
练完拳法相互拉伸按摩,几天后练出效果,能做到出拳整齐划一,看起来竟格外有气势。
这日晌午,队伍抵达辽西郡边境,遇到一大群逃荒百姓。
王家第一时间停下马车,叫来队伍里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