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一怔，摇头：“没有。”
队伍中，王家有位秀才，兄弟姐妹在村里种地，他们家人数最多，整个队伍由王家领队。
剩下李家开成衣铺子，陈家开早食铺子，秦家是赵家姻亲，冯家有个绣坊，也算半个赵家姻亲。
这些人里，连家猎户都没有。
赵顺皱紧眉头，后悔没在县里，找家在镖局干过的武师一起。
他们队伍人数看起来不少，但和一村人数比起来，不太够看。
怪只怪走晚了，要是早些出发，旱灾还没这么严重，路上情形说不定会好些。
赵灵煜安慰：“后面问一问其他家，万一有人学过两手。”
他瞟了瞟昏昏欲睡的辰欢，辰欢暑热没好全，天气这么热，每天赶路便不舒服地蜷缩起来。
赵灵煜心想，燕王殿下的孙子，应该从小学武吧？
辰欢看起来不靠谱，但枭玥那小子绝对学过，因为他摸枭玥手时，摸到对方手上居然有薄茧，就是不知道功夫怎么样。
赵灵煜不会丧心病狂到，让枭玥保护他们，但让大人跟着枭玥练，应该没问题。
官道上的队伍盯着他们，没有动手，这让赵灵煜松了口气。
不过中午他们没有休息，午饭随便啃两口饼子对付了事，不停赶路将那一村人甩在后面。
傍晚在靠山阴凉处停下来，赵灵煜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种双腿要废的错觉。
“煜煜，把鞋脱下来让娘看看。”李元娘走过来说道。
赶路这几天，赵灵煜一直在队伍里乱转，有时也会到马车上躺躺，李元娘看他一半时间在走路，心疼坏了。
前两天天黑队伍才停下，今天因为中午没休息，这会儿停下来做晚饭，天还明晃晃亮着，李元娘便想看看他的脚。
赵灵煜吓得一溜烟爬起来：“我没事娘，我去找玥儿弟弟玩。”
他的脚臭死了，脚上也有好几个大血泡，不想让娘看见。
现在条件就这样，赵顺一把年纪还在走路，他没办法心安理得一直坐马车，后面逃荒日子还长，不习惯不行。
“这臭孩子。”李元娘骂了一句，回头对周眉道：“弟妹，晚上我们多烧点水，让孩子们泡泡脚吧？”
周眉想了想：“可以，这几天赶路都没洗过。”
赵家带的水很多，上午还在县城补充过，没消耗多少。
说是泡脚，也不可能每人一盆水泡，两人商量一会儿，决定一家烧一盆水，都泡泡。
李元娘找赵顺说了这事，赵顺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赵大郎听后道：“爷，不如我去山里头转转，看看有没有水，打一桶回来。”
“叫上你弟弟们。”赵顺也想泡脚。
赵大郎叫上二郎三郎，还有秦淮一起，往山上走去。
赵灵煜来到白霏霏的骡车前：“玥儿，出来玩啊。”
心里嘀咕，‘玥儿’一听就是个假名字，像叫女孩子。
白霏霏说她夫家姓卫，他不信。
肯定是燕王孙子，燕玥？燕玥儿？燕欢欢？
枭玥探出头：“我弟弟在哪？”
“在那边地上吃草。”赵灵煜笑眯眯说道。
枭玥脸一黑，找到辰欢一看，嘿，这小子果然趴在地上。
“哥，你怎么来了？”辰欢有气无力，怎么办，他好臭啊，在马车上坐一天，屁股也好痛。
“趴地上干嘛？”枭玥把他拉起来。
“哥，我屁股痛，腰痛。”辰欢苦着脸。
枭玥无语：“让你平时不练武，明天自己下来走走。”
赵灵煜弓着腰，把脑袋挤在两兄弟中间，歪头看枭玥：“什么什么？练武？玥儿你会武功？”
枭玥身子往后一仰，抿了抿唇：“你别凑这么近。”
赵灵煜无辜地眨眼睛：我就是故意的呀。
“你还没回答我，别转移话题。”
枭玥：“……”
辰欢跳起来道：“我哥可厉害了，四岁起大伯父就教我哥练基本功。”
“你呢？你练没有？”赵灵煜下意识问。
辰欢抿着嘴巴不说话。
赵灵煜想嘲笑他，又想到有求于人，扭头眼眸亮晶晶对枭玥道：“你真的会武术？”
枭玥微仰着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得瑟，矜持道：“会。”
赵灵煜想笑，他算是看出来了，一个傲娇，一个活宝。
“那你教我好不好？”赵灵煜努力做出一脸崇拜。
内心确实有些崇拜，不过他是个成熟的大人，不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非要露的话，只能装一装了。
枭玥瞥他一眼：“不教。”
赵灵煜脸立马垮下来：“为什么不教？”
枭玥看他小猫似的圆润双眸又在瞪他，唇角向上翘了翘：“你没有习武天赋。”
赵灵煜不服：“哪看出来的？”
枭玥哼一声，拉着辰欢离开。
赵灵煜张开双手，怀疑道：“你该不会不想教我，故意这么说的吧？”
枭玥镇定地与之对视：“嗯！”
“？”
离谱了。
赵灵煜气的咬牙，转头换了副狡猾的表情：“你不教我，是怕我学会了，打不过我吗？”
形势比人强，赵灵煜哪能轻易放弃。
原本他想让队伍里大人学，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让大人学，他们还当你开玩笑。
不如自己学起来，带动几位哥哥弟弟，到时候练出效果，聪明人自然上心，笨一些的，等吃过一次亏，就知道练武的好处了。
短期内做不到以一敌几，起码能够自保。
“你打不过我。”枭玥头也不回。
“那你教我啊！”赵灵煜不死心。
“不教。”
看着枭玥从他面前走过，赵灵煜直接扑上去——
其实他是想试试枭玥武功，又怕把人弄疼了。
没成想枭玥居然接住他，脚步都没乱过一分。
赵灵煜挂在枭玥背上惊呆了，不是，古代小孩都这么厉害？
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腕，赵灵煜不确定地想，也有可能是他太高估自己？
“你干什么？”枭玥扶着他手臂，脸上热出汗。
“我要学，你不教我，我就不下来。”赵灵煜也热的厉害，枭玥跟个火炉一样，汗水滴在他小手臂上，都是灼热的。
“无赖。”枭玥气得想甩开他。
赵灵煜看见白霏霏走过来，赶紧挥手：“白姨，你快来。”
白霏霏莞尔：“怎么了？”
“让他教我武功吧，我想学。”赵灵煜直言道，他相信白霏霏会懂。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武力值太低，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白霏霏意外地看着他：“煜煜想学武功？你一个人学吗？”
赵灵煜一听这话，就知道白霏霏也在担心，忙说道：“我叫上哥哥一起。”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白霏霏笑着摸了摸他头，“那玥儿帮忙教一下吧。”
虽然让几个半大的少年学武，队伍的安全性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有些事需要慢慢改变。
枭玥不情愿答应：“知道了，娘。”
“嘿嘿。”赵灵煜从他身上下来，两人的脸红扑扑地，都热得不行。
这一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还好目的达成了。
“咱们怎么练？”赵灵煜问。
以目前每日赶路行程来说，只有早上和晚上休息有时间，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因为不可能让队伍等他们。
枭玥有专业武师教导，对这些很清楚，结合实际很快考虑出一个合适方案。
“寅时初和婶子们一起起床，先扎两刻钟马步，再练拳法，晚上也是如此。”
练武要打好基本功，赵灵煜下盘不稳，手脚无力，只能先练腿功，腰功，肩功，再学其他。
“现在开始，我去叫人。”赵灵煜风风火火跑去叫人。
对于枭玥的安排，他一点意见也没有，门外汉敢有什么意见？
赵四郎和秦民因为年纪小，没有出去找水，赵灵煜叫来两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两人怀疑的眼神不断往枭玥身上瞟，又嘀嘀咕咕半天。
没办法，枭玥才十岁，怎么看也不像能当师父的样子。
赵灵煜按下他俩的脑袋，又嘀嘀咕咕半天，最后一人一巴掌，怒问：“学不学？！”
赵四郎咧嘴笑：“学。”
秦民哎呦一声，委屈道：“学吧。”
他俩本来商量去打一顿……哦不，试一试枭玥的武功，赵灵煜不许，这才靠地位镇压。
尽管不清楚枭玥具体练到哪一步，但有一点，枭玥基本功必定很扎实，哪怕他们只学一些基础拳法，配合基本功，自身反应能力，足以让普通人无法招架。
“走，到那边去，扎马步。”赵灵煜拉着两人，走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像模像样扎起马步。
枭玥看得无语，这是什么姿势？
“欢欢，给他们做示范。”
“啊？我？”
辰欢在枭玥眼神示意下，不情不愿做起示范，早知道自己还要练，就不夸哥哥厉害了。
枭玥挨个把他们姿势改正，手里拿着捡来的棍子，谁站歪了，或者偷懒，就抽谁小腿。
赵灵煜被抽得最多，痛得他想跳起来。
“轻点，小师傅。”赵灵煜龇牙咧嘴求饶，有点相信他是真没天赋，怎么挨打比秦民还多？
枭玥也很头疼，从没见过一个人下盘虚到这种地步，扎马步还能歪七扭八，和辰欢小时候一样。
“……”
有人看见这边情况，笑着打趣：“嘿，小子们，你们在干嘛？”
赵灵煜大声回道：“叔，我们在练基本功，卫家弟弟家里有人当兵，学过功夫，我想着逃荒路上不安全，所以请求卫家弟弟教我们功夫。”
一个时辰两小时，两刻钟半小时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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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