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护卫首领反应极快,厉声喝道。
这几名护卫显然皆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闻声瞬间收缩,迅速以背靠马车的方式结成一个小型的防御阵型,刀剑出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浓重的黑暗。
然而,那人似是听到了公主受伤的声音,并没有继续攻击。
护卫首领眼神锐利如鹰隼,根据暗器射来的角度和力道,瞬间判断出了刺客最主要的藏身之处。
右侧屋檐的阴影之下!
“你们几个,死守马车,护公主周全!”
他迅速下令,随即点了身旁两名同伴。
“你,还有你,随我来!”
话音未落,三人身形暴起,如离弦之箭直扑那处屋檐!
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见行踪败露,毫不恋战,立即转身,如鬼魅般在屋脊上几个起落,疾速掠向后方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三名公主府精锐紧追其后,很快便将对方逼入一条死胡同。
兵刃相交,不过数招,高下立判。
黑衣人虽身形灵巧,却难敌久经沙场的公主府护卫,转眼已落于下风。
左肩头和背部均被划伤,鲜血顿时浸透夜行衣,动作也随之迟滞。
就在护卫首领欲上前擒拿之际,异变陡生!
另一道黑影如凭空出现般,自巷底最深沉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掠出!
其速之疾、身法之诡,远胜先前那名刺客!
来人剑风凌厉刚猛,只见寒光连闪,不过电光石火间,几名公主府精锐纷纷中剑,气血翻涌,踉跄后退。
那后来者毫不迟疑,一把挟起受伤的黑衣同伙,身形一转,几个起落便消失于蛛网般的窄巷深处。
— — — —
一处隐蔽的民宅内,烛火倏然亮起,驱散了满室黑暗。
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将怀中之人小心地放在简陋的床榻上。
跳跃的烛光映亮室内,也清晰地照出了榻上之人身上的狼藉。
那身夜行衣上赫然有着好几处被利刃划破的痕迹,深色的布料被洇湿,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显然伤势不轻。
榻上的黑衣人艰难地动了动,抬手扯下了蒙面的黑色巾子,露出一张苍白却难掩清秀的面容。
她气息微弱,声音却带着异乎寻常的冷静,唤道:“随风。”
“嗯,是我。”
随风应了一声,随手也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
他神色冷峻,并没有多问,转身打开墙角的旧木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备好的医疗包,放到床边,
“你受伤了。”
“今晚…多谢你出手。”
蓝汐喘了口气,试图坐起来,“我能自己处理。”
“好。”
随风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当即站起身,仿佛完成任务般干脆利落。
“随风,”蓝汐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探究,“别告诉我,今夜你恰巧出现在那条巷子里,是巧合。”
随风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不是巧合。我知道你近几日一直在暗中打探玉清公主府的动向,并已跟踪她多日。”
他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哦…” 蓝汐了然,不再多言。
他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声音平稳地交代:“这里很安全,物资齐全。枫林山庄,你暂时不要回去了。”
他顿了顿,语气公事公办:“你此次私自行动,不仅自身重伤,更险些暴露,牵连甚广。此事性质严重,我会如实禀明主子。”
蓝汐闻言一愣,随即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这人,还真的是…丝毫不讲情面啊。
“没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口传来的剧痛,语气坦然,“无论如何,规矩我懂,我认罚。”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玉清公主可不止是中了暗器这么简单。
那暗器上,早已涂抹了她独家研制毒药。
非死即残,足够那骄奢淫逸的公主用余生好好享受了。
“主子从不反对大家报仇。”
他顿了顿又道:“正因如此,我等行事更需谨记本分。任何决定,付诸实行前,应再三思量,以主子的安危与大局为重,而非凭一己喜怒,擅自冒险。”
“我…知道了。”
他静立在房门外。
春夜的冷风无声掠过廊下,裹挟着庭院中未干的雨气与零落花瓣的冷香,轻轻掀起他玄色衣袍的一角。
忽然,内间传来一声瓷瓶落地的清脆声响,碎裂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你怎么了?”
他沉声问道,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里面依旧安静,无人回应,唯有烛火轻微噼啪了一下。
他静立片刻,终是抬手,推开了那扇并未闩紧的门。
烛光流淌而入,映出榻上景象。
女子无力地伏在衾被之间,衣衫半褪至腰际,试图自行处理伤口,却显然力不从心。
她后背那道伤口狰狞绽开,血色浓重,与周遭白皙的肌肤形成残酷的对比,药粉零星洒落,更显狼狈。
他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他拾起滚落床脚的青瓷药瓶,于榻边坐下,指腹蘸取药膏,动作刻意放缓,极为谨慎地将冰凉的药膏敷上她那片灼热破碎的肌肤。
— — — —
空间,卧房之内。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自软烟罗锦被中慵懒探出,夏樱迷迷糊糊地向身侧摸索而去。
指尖所及,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空荡,唯余一缕若有似无的冷冽沉水香,是他留下的气息。
昨夜情至浓时,她终究耐不住他一遍遍的诱哄与厮磨,心尖一软,便将他一同带回了空间。
彼时明明已是第三回…她原以为该当偃旗息鼓。
这空间里无人打扰,静谧安然,更可借时间流速之差补足精神,本是纵情后又可安眠的绝妙之处。
谁知那男人入了此地,竟像彻底挣脱了枷锁的凶兽,不知餍足。
仿佛吞了十全大补汤般,疯得没边…
那对毛绒猫耳发箍不知何时早已被他取下,转而戴在了她的发间…
缀着的小小金铃随着晃动响了一夜,清音碎碎,不知疲倦…
她这分明是,结结实实体味了一把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生要强的她,竟求饶了。
带着哭腔,语不成调地求饶……
可那人见她眼尾沁泪、呜咽可怜的模样,眸光反而愈发深暗灼热,动作不见半分缓停,只俯身吻去她睫上湿意,将她更深的卷入汹涌浪潮之中。
“宿主。”
她正揉着酸软的腰暗自腹诽,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贱兮兮的声音:
“我的宿主,尽兴了不?整、整、八、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