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俊又家世显赫……
听到苏洛禾无意间对自己的评价,沈策安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他下意识别过头去,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却不料苏洛禾眼尖,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唇角划过一抹弧度。
旋即故作没有注意到,继续开口询问:“对了,沈公子,方才听那林月儿所言,你们两个之前可是互通过心意?还是已经定了亲?”
此话一出,沈策安下意识开口否定:“自然没有。”
沈燕宜见状也立马拉过苏洛禾,接过话茬做解释。
“当然没有,兄长他和林月儿就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那些不过是林月儿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有也是……”
沈燕宜有些心虚道:“是我以前看走了眼,撮合了他们两人一下下,不然根本没可能。”
每次说起这个话题,沈燕宜便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个眼神不好的。
居然一次次引狼入室,还不自知。
马车很快抵达京城东的射场。
沈策安将两人送到以后,便直接离去。
沈燕宜轻车熟路的带着苏洛禾进入射场内,选好合适的马匹和弓箭。
熟练的甚至连射场内备用箭筒对方的仓库都一清二楚。
“难怪你的射艺这么好,看来平日里没少来这里练习,居然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知道”
听到苏洛禾说起这话,沈燕宜正在装备箭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装作无事,继续整理箭筒。
“也还好了,只是偶尔没事的时候来练练。”
当然不是偶尔来练练,上辈子,她因为对骑射感兴趣,可是经常缠着周砥带他来这射场教学,常常一练就是一整天。
所以这里的一切,没人比她熟悉。
想到这些时,沈燕宜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指腹上的小茧子。
那是前几日在秋猎场练习的时候磨出来的,位置甚至与前世一模一样。
“我装好了,咱们去射场吧。”
苏洛禾背起箭筒,正准备离开仓库时却见沈燕宜顿在那里发呆。
她有些疑惑上前,将手放在她面前挥了挥。
沈燕宜这才恍然回神,笑着拿上自己的箭筒起身,“走吧走吧,耽误了这么久,再晚些天都要黑了。”
深秋的射场飘着枯黄的落叶,苏洛禾策马绕着射场转圈,火红裙摆扬起的弧度惊飞了栏边的蝶群。
手中的长箭接连射出,大有破空之势,最终稳稳的落在靶心。
沈燕宜紧随其后,虽是准头差些,但一姿一势看着却是何等的赏心悦目。
正当两人几个回合下来,沈燕宜箭筒中的箭用尽时回到场地边更换。
苏洛禾却突然勒马停在沈燕宜旁边,长身爬伏在马背上,侧头看向正在更换箭筒的人,试探着开口:“哎,燕宜,你说……要是让你兄长给我当驸马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沈燕宜险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事情……公主你毕竟是在南魏,这两国之间的婚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好决定的,要不公主还是……再考虑考虑。”
沈燕宜尽可能委婉的提醒这其中的利弊。
且不说两人是否合适,再者苏洛禾身为南魏公主,若是找了个别国的臣子当驸马,那到底是她兄长过去,还是苏洛禾这个公主留下来都是个问题。
更别说还有其他朝堂的影响。
可尽管如此,苏洛禾似乎仍旧不在乎这些小事,直接摆摆手道:“那又如何?我只是单纯问问你适不适合,又没问朝堂的那些事情。”
她忽然凑近,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沈燕宜的脸,“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兄长?”
“当然不是,公主身份,自然配得上。但是……”
好几次,沈燕宜想要劝说的话堵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回想着从前对沈策安和林月儿的撮合,沈燕宜总觉得别人的感情自己不好再插手。
更何况,自己的感情都还是一塌糊涂。
“你既然不觉得我和你大哥不合适,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苏洛禾看上的人只管去追,管他什么朝堂国争,先将人追到手再谈。
看着苏洛禾大有拼一把的架势,沈燕宜心底难掩有些动容,不自觉的向往如她一般洒脱毫无拘束的性子。
换好新的箭筒,沈燕宜重新上马。
苏洛禾想留下继续练习射术,但沈燕宜却想策马,两人便约好暂时分开。
她也直接向射场周围的林地而去。
蹄声惊起树上的鸟雀,沈燕宜在马背上调整呼吸,渐渐找回骑射时的韵律。
她俯身摸向马腹,指尖触到的肌肉起伏,与前世周砥教她骑马时的手感分毫不差。
策马奔驰而过,周遭一切仿若倒影叫人不易察觉。
不远处,周砥忽的驻足在原地,看向远处那道身影,笑容明媚张扬,与平日相见时截然不同。
“难得见骑术这般好的女子,咦?我看着招数怎么有些像你,这可不是嘴上教导几句就能有的程度……”
周砥身侧,一穿着素衣,约莫六十的老者打量着不远处正在骑马的沈燕宜。
周砥闻言,下意识反驳:“老师多心了,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这种事情要只是凑巧的话,那你和那沈家小姐也算是有些默契了。”
交谈间,原本在不远处策马的沈燕宜注意到了这边的身影。
尽管有些距离,但还是看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周砥以及他的老师,赵太傅。
沈燕宜见此上前,勒住马时,周砥与赵太傅已从树影中走出。
沈燕宜侧身下马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见过赵太傅。”
赵太傅颔首回礼,目光落在她控马的手势上,忽然轻笑着打趣道:“这‘夹鞍稳身’的法子,也与你当年初学骑射时一模一样。”
听到周太傅这话,周砥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都是最基本的初学者的习惯而已。”
沈燕宜看见他犟嘴的模样,想起前世他被太傅撞见偷教自己射箭时,也是这般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