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你盗诗骗的事都忘了吗?”一名儒裳公子隔桌斥责赵辰。
“我盗诗,你有证据?”赵辰反驳,“的确有人说我盗诗,可他所说的原诗主人,你们谁又识得,焉知是真是假?”
“你大字不识一个半,你怎会作诗?即使没有人站出来揭发你,我们也不信诗是你作的。”
其他人立时附和:“正是正是,字都不识,如何会作诗?正如路都不会走的稚童,却能健步如飞,谁信?”
“对呀对呀,我宁愿相信刚出蛋壳的雏鹰能展翅高飞,不盈半寸的鲤鱼苗能跃过龙门。”
赵辰啪地一拍桌子:“这位兄台,说得好,说得妙啊。”
他这一拍,把众人都怔住了。
“刚才这位兄台的比喻,恰是一首好诗:雏鹰方破卵,已具凌霄志;鲤子未盈寸,敢跃龙门波。”
下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抄袭?这回又能抄袭谁的?
这是刚刚讥讽他的那位公子随口所说,算是立了题,赵辰开口便成诗。
“马兄,你不会是赵辰安排在这里的托吧?”
“放屁!”那姓马的公子骂回去之后,又怔怔地看了赵辰半晌,扑通一下跪下:“赵公子,这首诗,可否算在下与赵公子携手创作?”
“思想是你的,内容也是你的,我不过是帮你整理了一下,算作你的原创,并不为过。唉,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跪着呀。”赵辰丝毫没有在意这首诗将来会冠以何人之名。
大度,大气,大才!
众人看向赵辰的目光,一瞬间全变了。
这时,红绡娘子咯咯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每日之题,小女子也会献诗一首,那些诗并非小女子所作,全是赵公子相赠。”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痴傻了。
因为这么多日子以来,红绡娘子每每举行诗会,总是她自己的诗冠绝四座,故而无人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若是如她所说,其实她的那些诗都是赵公子所赠,那她的入幕之宾舍赵公子之外,还有谁能有那么厚的颜面去争。
“对呀,识字是识字,作诗是作诗,有关系吗?你们看那些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夫、贩夫走卒们,不识字,难道就不会说话了,他们甚至还能唱出婉转动听的歌曲。”
“对对对,这位兄台说话在理!”
“依我看,赵公子平素里游戏人间,感悟颇多,因此诗词文章才会信手拈来。”
“是啊,当年李太白有官不做,只好饮酒聚友,诗作多如牛毛,遂得诗仙之名,原来其关键竟在于此,竟在于此啊。”
一时间,这些文人公子们,个个都有感悟。
至于看着赵辰大摇大摆牵着红绡娘子的手走进内室,他们心中虽有些酸楚,却是无人不服。
进入内室,二人立时换了一副模样。
“小芸,我看你这次留言特别多,我只看了个大概,究竟出了什么事。”
赵辰哪里是只看了个大概,他是一个字都没有看,就等着过来让红绡亲口给他说。
红绡便将今日救援谢玄父女,击杀四娘子和她的一众下属,并通过留在四娘子衣襟里的墨家听风铃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汇报给赵辰知晓。
“四娘子,五娘子?”赵辰满脑子问号。
他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对应的名字:人造人四号,人造人五号。
这就是道门的天师体系吗?有如女娲在世,能重新造人的?
待他将红绡听到的内容重新整理分析一通,才算明白了,道门天师有炼尸和控魂的法门,大概是以死去的四娘子为模子,以一具女尸为材料,重塑了一具五娘子尸体,容貌与四娘子一模一样。他再为这具尸体注入一道游魂,五娘子便重生了。
以此类推,四娘子是仿三娘子重塑的,二娘子是仿大娘子重塑的,至于大娘子是以白玥为模子,还是说白玥真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便不好确定了。
此等秘法当真诡谲,有点像克隆人啊。
不过,赵辰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四娘子拥有三阶中期实力,那五娘子呢,也一样吗?倘若五娘子也是三期中阶,这就比较恐怖了。掌握这等秘法之人,等同于拥有批量复制高手的能力啊。
还有在此事件中出现的三皇子,他才是伏击谢玄谢黎父女的幕手黑手。
这就触及赵辰的底线了。
楚慎派人截杀他,可以,冲我来就是。
三皇子派人截杀他的身边人,不可以,有这种可怕想法的人,必须死!
哪怕,三皇子原本的目的只是不想有人救治太子,截杀谢玄只是手段,把谢黎也掺和进去只是个意外。但,事实上他已经对谢黎的安危产生威胁了,这就不可放过。
赵辰沉思片刻,才继续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结果他看到红绡娘子捧出满满一筐字条:“这是蛛网各线各道汇总的消息,奴家只是粗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分类。”
赵辰一阵目眩。他看着红绡娘子那张倾国倾城又媚态十足的俏脸,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幼时被赵辰所救,给予资源修习武道,对他自是感恩戴德,然而他却将她扔在这等风尘之地,替他充当蛛网总收线人之外,还不得不更换夜行衣,替他奔走皇城,干一些救火救急或者擦屁股的破事。
这些年,似乎太亏欠她了。
他压低声音:“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有预感,我们赵家留在皇城的时日无多,待时机成熟,我将带你永远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奴家但听主上安排。”红绡娘子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她那一副任劳任怨和任群采撷的模样,让人心疼。
赵辰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道:“可有楚慎消息?”
红绡娘子摇了摇头。
“知道了。”赵辰点点头,这才从那一筐子的字条中抽取一张,仔细阅读。
次日,早朝。
承庆帝刚刚坐稳,户部尚书大步出列:“启禀陛下,昨日新成立的皇彩司,仅仅第一日,共进账两万四千八百七十七两又六百三十四文。”
承庆帝突然就坐不住了,按着面前的大案起身:“多少?两万多两?”
“正是,这仅仅只是皇城,若全国民众竟皆购买,恐怕一天的收益,就将突破达到数十万两。”
承庆帝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龙椅,这才长长吐出:“两万多两,好,好!”
他心中却在想,两万多两,这是买了多少注,等三日后抽奖,又将有多少人中奖,几百人,还是几万人?每人赔五千两,这两万多两银子,连五个人都不够赔的。
朕倒不怕把这几万两银子全部赔回去,但是,若是能让威国公府背上巨额债务,却是一件妙事。
赵震,到时候,你是不是想亲手宰了你这个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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