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出头,两人回到隔壁,吃饱喝足的来福也跟了过来。
陆远舟嫌它脏,拎着它的狗头去了水龙头下冲澡。
许桅从屋内冰箱拿了两瓶汽水,走到对方身后,趁他不注意,贴上他的脖颈。
因是酷夏夜晚,倒是让对方爽快地喟叹一声,然后昂头张开嘴。
许桅笑着将吸管凑到他嘴边,喂了他两口,然后在他身旁蹲下,看着他给来福梳毛。
“舟哥,我考上滨南大学这么大喜事,你怎么也没一点表示?都不替我高兴么?”
陆远舟转头看他一眼,笑说:“怎么?要我去弄点鞭炮给你放一放?”
“那倒不用,我就是希望你替我高兴。”
“我高兴啊!”
“是高兴我考上滨南大学,还是高兴我们以后还在一起?”
陆远舟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嘴角:“高兴你是个傻子,放着北江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在滨南自己更生。”
许桅:“没听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么?靠别人才是傻子。”说着往他身上一靠,“我也顶多能靠靠你。”
陆远舟将湿漉漉的来福往他身上一凑:“谁让你靠了?”
许桅也不嫌弃,抱住来福一起往他身上贴:“我就要靠。”
来福甩甩头,一头水全洒在陆远舟脸上,惹得他大怒:“死来福!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做成狗肉火锅!”
来福又用尾巴甩他一脸水,然后嗷嗷嗷地跑了。
许桅哈哈大笑。
陆远舟嫌弃地在水管下冲了冲脸,一手拿过许桅手中给他的汽水,去掉吸管,昂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爽快地叹了口气,道:“走吧,跟我去海边!”
“啊?”
“不是嫌我没表示么?”
许桅含着吸管站起身,笑道:“你要怎么表示?”
陆远舟走到院子角落,单手拎起一只四方盒子:“去海边给你放烟花庆祝!”
许桅好笑地睁大眼睛:“你来真的啊?什么时候买的。”
“白天路过街上顺便买的。”
许桅笑道:“这一盒烟花够你一天工钱了吧?”
“你就说去不去吧?”
“当然去。”
这会儿还不太晚,浴场定然还有不少人,两人便选了个离得近的野海滩。
原本溜走的来福,不知何时又偷偷摸摸跟了上来,一直摇着尾巴贴在许桅腿侧。
陆远舟见状,嗤了声道:“最近来福跟你亲得很,好像许久没见你似的,整天恨不得黏你身上。”
许桅怔了下,弯身摸了把来福的脑袋,笑道:“是啊,我也觉得来福最近很亲我。”
万物有灵,或许来福就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看出自己是从二十年后回来的许桅。
到了海边,果然空无一人,只有海风轻拂,海浪声声。
见陆远舟将烟花放在地上,又将围在旁边的来福赶走,许桅忽然想起几年前,两人其实也在海边放过烟花。
那时自己精神状况不好,陆远舟想尽办法陪自己治疗,一次亲自开车带他到江北最近的海边去看海,夜幕降临时,对方不知从哪里找来烟花,给他放了许久。
那时候自己已过而立之年,早过了爱看烟花的年纪,但那一晚,还还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那时不知是为何,现在想来,原来是刻在少时里的记忆,回想半生,上一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原来就是和陆远舟在清阳镇一起长大的日子。
只是,后来被自己弄丢了。
*
陆远舟将来福赶到一边,掏出打火机,弯身将烟花引线点上,然后拉着在原地发呆的许桅往旁边跑开几米。
砰——
第一簇烟花身腾飞上天空,在苍穹下绚烂盛开,将夜空点亮。
许桅微微侧头,望向身边的陆远舟。
五彩斑斓的火光,映照出少年一张英俊无俦的脸。
少年神色一如既往带着点散漫,但那双眼中,却因为这璀璨烟火,如寒星一般闪亮。
许桅知道,此时的陆远舟,一定也是快乐的。
第三道烟火腾空时,陆远舟忽然伸手,握住许桅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微微转过去:“看我做什么?好好欣赏烟花。”
许桅轻笑昂头。
“今晚的烟花真好看!”
陆远舟道:“是还不错,应该借个相机来拍下。”
许桅笑:“再好的相机,也没有眼睛和脑子记录的真实。”
至少这辈子,他绝不会再忘记今晚这场烟花。
陆远舟笑了笑没说话。
许桅想到什么似的,用手肘戳了戳他:“听说对着烟花许愿很灵,我们许愿吧?”
陆远舟撇撇嘴,似是不以为然,但看着烟花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分明是已经在思考。
许桅双手合十,对着烟花碎碎念。
等最后一簇烟花熄灭,他才将手放下来。
陆远舟在月色中,歪头看向他,漫不经心问:“许了什么愿?”
许桅放下手,笑道:“我希望学业有成,以后能成为知名建筑师,希望舟哥心想事成。”
希望陆远舟再也不会经历信中那些痛苦坎坷。
听到自己也在对方愿望中,陆远舟心中自然欢喜,但面上依旧吊儿郎当模样:“还以为你有什么新鲜愿望呢!”
许桅笑:“你呢?”
“我又不信这个。”陆远舟伸伸胳膊,又补充一句,“再说了,你都帮我许了心想事成,还需要我许什么愿?”
许桅嗤了声。
一旁因为烟花而撒欢的来福,在沙地滚够了,忽然嗷嗷叫着朝陆远舟凑上来。
陆远舟避之不及,被蹭了一腿沙,顿时大怒:“狗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福转身就跑。
许桅跟着陆远舟追上去。
两人一狗在夜晚无人的沙滩,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跑了两圈,许桅拖鞋忽然不慎掉落,赤脚下也不知踩到什么,刺得他轻呼一声,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陆远舟闻声赶紧跑到他身边问。
许桅弯身摸了摸脚底板:“好像被什么扎到了。”
陆远舟走过来蹲下身,一只手握着他的脚抬起,一只手举着手电筒去看,看到脚心的一道血印,眉头不由得皱起,又拿电筒照向地上,看到一枚海螺因为裂开,而露出锋利边缘。
他稍稍松了口气:“是被海螺扎了。”
说着将落在旁边的拖鞋抓过来,挂在他脚上:“走,我背你回去擦点药。”又揉了把来福凑过来的狗头,没好气道,“都是你这家伙乱跑。”
许桅笑道:“就一点小口子,没事。”
说着就要踩在地上自己走,只是脚还没碰到地上,陆远舟已经拉住他手臂,一个转身便将他扛在背上。
许桅只觉天旋地转,赶紧握住他肩膀试图下来:“我真没事。”
“老实点,别乱动。”陆远舟拍了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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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来福吹了声口哨,“来福,好好跟着,明天不炖你了。”
来福摇着尾巴跟上来。
许桅没再挣扎着要下来,而是从善如流抱住对方脖颈。
自己这会儿虽然瘦,但个子不低,也有一百多斤,陆远舟背着却并不见吃力。
他想到前几年前,陆远舟为了让自己好起来,带他去户外爬山感受大自然,山是爬了自然也感受了,但因为那会儿他身体状态不好,偶尔下山时走不动,是陆远舟生生背着自己下山。
果然陆总从年少时就有得是力气。
听到他自顾地笑,连带着贴在自己后背的胸口都轻轻震动,陆远舟不明所以地问:“笑什么呢?”
许桅笑说:“你背我回去,明天还有力气干活么?”
陆远舟不以为意地嗤了声,抱着他双腿往上颠了颠:“这才几步路!”
许桅揉了把他的头:“可别逞强。”
陆远舟道:“别摸我头啊,男怕摸头女怕摸腰懂不懂?”
许桅笑嘻嘻又揉了把,直接将他一头三七分短发柔乱:“我就摸了,你能拿我怎样?”
陆远舟:“等我回去收拾你。”
许桅才不怕他,又抱回他脖颈,问道:“你刚刚真没许什么愿?”
“没有。”陆远舟漫不经心道。
其实有的。
他许的是,自己一定要努力赚钱,可以让许桅衣食无忧心想事成,不会因为放弃去北江而后悔。
他知道许桅不去江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只是这愿望说出来,听着实在像说大话。
所以还是埋在心中比较好。
回到家里。
陆远舟将许桅在院子水龙头前放下,用水冲干净脚上的沙子,又将人扛回屋内放在沙发。
“我去拿药。”
许桅抬脚一看,果然只是一道小口子,这会儿早已没再流血。
“别弄了,就一点小口子。”
陆远舟没听他的,拿来碘伏和创可贴,往他身旁一左,将他“负伤”的左脚搁在自己腿上,开始给他擦药。
看他垂眸认真的模样,许桅不由得有些动容。
一直都是这样,自己任何一点小事,对方都会认真对待。
“行了。”贴好创可贴,陆远舟拍拍他脚背,“记住别沾水。”
许桅失笑:“咱们再迟点回来,这小口子就彻底愈合了。”
“你以为自己跟我一样皮糙肉厚?”陆远舟觑他一眼,“老实点!”
“遵命!”
陆远舟轻笑出声,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双眼危险地一眯:“刚刚谁揉我头来着?”
说着朝对方伸出一双爪子。
许桅避之不及,也没打算躲,任由他将自己头发揉了个够。
再抬头时,一头短碎发彻底凌乱,加之白皙面颊因为笑闹而带着一点绯红,在灯光下有种失真的好看。
见他一双水润黑眸笑盈盈朝自己看过来时,陆远舟心头莫名就颤了下,只是那感觉太快,他并未抓住,也就没在意。
他别开眼睛,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懒洋洋往沙发一靠:“看会儿电视睡觉。”
许桅则笑着歪倒在他腿上。
陆远舟故作嫌弃地啧了声:“很热呢。”
“我不怕热。”
“我怕。”
“那我不管。”
陆远舟轻笑了声,却也没推开他,反倒伸手轻轻揉了把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