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徽歪坐在桌前,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她身上的浅绿衣裳浮了一层金,深浅不一。
这张小书桌是元曜专门命人增设,好让谢柔徽在他身边专心读书。
如此一来,元曜处理政事时,也不会分心谢柔徽在做什么。
只是此时,一身绿裳的美貌娘子右手拿笔,左手支着脑袋,歪着头望着处理公事的元曜。
元曜早已发觉,强忍着批阅完今日的奏章,这才抬起头来。
谢柔徽粲然一笑,粉面生霞,这才出声道:“你忙完啦?”
元曜淡淡地应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谢柔徽扔下手里的笔,小跑到元曜身边,直接坐在太子殿下专门处理政事的书桌上。
桌上明黄色的奏章整整齐齐地码着,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谢柔徽不经意扫过去,目光不由一顿。
一枚精致小巧的印章静静地放在墨玉笔架旁,由碧玉制成,色泽通透,上方雕刻着一只螭龙,四面皆刻有符文。
“这是什么?”
谢柔徽径直拿起在手上把玩,好奇地问道。
她从来没有在元曜的书房里见过此物。
元曜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因为见到新奇玩意而好奇的小娘子,回答道:“皇帝信玺。”
谢柔徽吃了一惊,低头认真打量手中捧着的印章。
正当元曜以为她有什么见解时,谢柔徽忽地抬头问道:“可是信玺是什么东西?”
她只听说过传国玉玺。
话音刚落,元曜轻笑一声。
谢柔徽不满地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啊?”
元曜言简意赅地道:“信玺等同于兵符。”
信玺,掌征伐。
圣人遣兵调将,制驭六师,乃至三征匈奴的圣旨上,皆是加盖此印。
常人听到此话,必然诚惶诚恐地将信玺放下请罪,生恐冒犯天威。
可谢柔徽浑然不觉,还将信玺捧在手心仔细观摩。
元曜的指节一下一下叩击扶手,在寂静的书房格外清晰。
谢柔徽仍旧在打量着那枚信玺,浅绿色的衣裙在元曜余光中飘来飘去。
这是醒骨纱所制的衣裳,寒凉适体,也极为轻薄。
谢柔徽的小腿罩在绿纱之下,朦朦胧胧。
小腿前后摇晃,绿纱也随之晃动,好似碧绿的水波荡起涟漪。
谢柔徽把玩了一会,只觉得握在手中,清凉无比,实在是个消暑的好宝贝。
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抬头看向元曜问道:“千秋节我给你阿娘准备什么贺礼好?除了诗书,贵妃娘娘还喜欢什么?”
众所周知,贵妃娘娘喜爱诗书。
每逢寿辰,朝堂官员皆会献上古籍孤本,投其所好。
可谢柔徽上哪去找这些极其难寻的书籍,只好另想他法。
元曜怔然,发觉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避重就轻地道:“你无需献上贺礼。”
贺礼自然是以长信侯府的名义献上,怎么会需要谢柔徽一个未出阁的女郎操心。
谢柔徽摇头,认真地道:“这可是你阿娘的生辰。”
目光交汇,元曜先移开视线。
他道:“我知晓了。”
没再多说,元曜唤来屋外的张五德,低声吩咐了几句。
张五德应了一声,对坐在书桌之上的谢柔徽毫无惊讶之色。
等他退下,谢柔徽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你说了什么?”
元曜含笑道:“回府后你就会知晓。”
谢柔徽轻哼了一声,道:“你总是爱买关子。”
说着,她起身欲走:“我这就回侯府看去。”
走了几步,谢柔徽忽又停下脚步,语气娇俏:“我真的走啦!”
风吹起她绿色的裙摆,发丝微乱,谢柔徽就这样望着元曜,眉眼弯弯。
元曜浅浅一笑,同样凝眸望她,却迟迟不曾开口。
谢柔徽背着手又走了几步,在门边停住,回头望他:“我真的走啦?”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实在是太好猜了。
只要他开口,谢柔徽一定会欢欢喜喜地回来。
可他没有。
元曜只静静地望着她,神情平淡。
见状,谢柔徽略有些失望,推门出去:“我真的走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元曜看了一会谢柔徽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神色淡然,翻开今日的奏折批阅。
一室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张五德壮着胆子进来,道:“殿下,该用午膳了。”
元曜放下手中那本看了许多遍的奏章,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可也是这样,张五德反而越是战战兢兢,后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躬着身,一动也不动。
元曜没有搭理他,越过他径自出去。
张五德跪在地上,余光瞥见太子的衣角飞过,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回廊内,元曜疾步向前,腰间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身后的宫人闷头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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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弯,元曜倏然停住。
——一棵长势繁茂的玉兰树出现在眼前。
它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下,每一片叶子都像是通透的翡翠,闪烁着纯粹的绿色光芒。
微风吹过,满树绿叶沙沙作响。
元曜仔细打量半晌,只觉得这绿色越发碍眼,正要开口命人砍去。
眼前忽然绿光一闪。
张五德骇得脸色苍白,护在元曜身前:“快来人,有刺客——”
元曜定睛一看,离他三尺之外,一枚绿叶赫然钉入土中,冒着凛凛幽光。
他再次抬头观察那颗玉兰树,随后抬手示意张五德退下。
在宫人们既是担忧又是害怕的目光中,元曜缓缓走到玉兰树下,脸上毫无惧色。
他微微一笑,“出来吧。”
阳光下白光一晃,谢柔徽从树干背后现出身形,头上的珍珠簪闪烁温润光芒。
她一身绿裳,藏在玉兰树上毫不突兀,宛若玉兰花树化作的精灵,清丽而又纯真。
谢柔徽向下俯瞰他,“你终于发现我了。”
元曜抬起头,笑道:“下来吧。”
谢柔徽正要顺着他的话跳下来,忽然改了主意,别过头气鼓鼓地道:“我不会。”
她怎么可能不会。
她的轻功如此厉害,怎么可能连一棵树都下不来。
元曜心知肚明。
如此拙劣的谎言,他应该拂袖而去。
但不知哪里来的耐心,他竟然扬手笑道:“我接着你。”
谢柔徽不乐意地哼了哼,好半天才转头看他。
这一下,瞬间怔然。
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绿叶,洒在白衣青年的身上,为他染上淡淡的金光。
他的神情柔和,脸上笑意吟吟,明明与平日的神情别无二致,却令谢柔徽恍惚了一下。
好像回到了洛阳。
回到了那个小木屋。
一朵翩翩落下的玉兰花,飞入青年的怀中。
谢柔徽抬头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对望。
脉脉情愫流转在眼中。
最终,谢柔徽戳了戳他的胸口,凶巴巴地道:“下次,你不许再装聋作哑。”
明明只要他说留下来,她一定会留下来。
元曜将她搂得更紧,口中只吐出一个字:“好。”
大概是许久没说话,他的喉咙有些干涩。
只一个“好”,说得有些艰难。
闻言,谢柔徽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笑靥如花,俏丽若三春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