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序南端了个透明箱子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的证物袋,有手机、过期身份证、碎了的玉镯,郁金香挂坠……
这透明箱子里的东西,她都无从辩驳。
手机是她定制的,萧序南知道。
身份证更不必多说,也能知道是她的。
玉镯是她妈妈季女士出差的时候顺道给她拍回来的,就这个手镯就上千万,萧序南知道且当初拍卖信息也可查到。
郁金香挂坠……她最爱的就是郁金香,家里种满了郁金香,还特地请了专家为她管理,一年四季都开花,尤其是郁金香挂坠上还有一个很小的,陶瓷做的鹦鹉,是她喂养的,叫摸摸。
一只黄桃牡丹鹦鹉,小小的,走哪儿跟哪儿,占有欲极强。
她笼子旁五米以内,在这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是她的,谁也不能碰。
她可以飞到你的身上,但你不能摸她,手也不能离近了。
一点声响,她都要飞去,歪着脑袋认真看,宛如再说:你在干什么呀?
摸摸太吵,还喜欢嘚瑟,常常在庄园内放肆飞舞,还要去逗地上跑来跑去地骏马,因此知道她家养鹦鹉的人不少。
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
但这些东西也确实丢了,为此她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小时候的那张身份证拍的不好看,但也是一个难得的纪念,所以她没扔,可丢了的时候她就害怕了,每天战战兢兢的就怕被人捡到爆出去。
#惊!森友集团继承人小时候竟长这样!
为此,她还特地让顾淮舟帮她盯着网上的动向,一有不对立刻撤了。
“这些东西都是我掉了的。”张阅音将摸摸陶瓷放在手心,认真的看着,摸摸在国外的时候就去了鸟星,一起走的还有她的老伴元元,后来也做过不少摸摸和元元的挂坠摆件这些,可摸摸小时候的挂坠就这一个。
“什么时候掉的?”老警察眯起眼。
“我出国前,大概五年前的样子。当时我要出国了,不知道怎么和大家道别,就听到顾淮舟要去露台山考察,看怎么开发。我想我认识的同龄人也不多,除了萧序南外就是顾淮舟经常来看我,就说跟着一起去玩一下,也算是告别了。”
张阅音回忆五年前的事情,看了眼写笔录的萧序南,心虚转瞬即逝,继续道:“但去的那天顾淮舟突然有个项目出了问题就去处理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再加上要出国,下次回国不知道是多久,就还是自己去了。”
“你一个人?”萧序南皱着眉,眼里没什么温度,在张阅音轻点脑袋后,冷笑道:“你是真不怕死。”
一个走几步路都喘气,动不动就要昏迷的人,出门都是保镖跟着,再不济也是他跟着,走路都没走过几步,一个人去爬山,那是真找死。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老警察咳嗽了两声,忽略两人的爱恨情仇:“之后呢?”
张阅音瞪了眼萧序南,思考了几秒,尽量说得仔细,“我自己背了个小包,装了瓶水和一点小饼干,穿着淡黄色的冲锋衣和白色工装裤,我其实也没准备真爬,就是想去感受下。”
五年时间,过了很久,又仿佛还近在眼前。或许是一个人出去的经历太过稀奇让她记忆深刻,也或许这是唯一一次萧序南没有陪她出去。
她的解释得来了萧序南的一声冷哼,张阅音要不是顾及形象,一个白眼就翻出来了,“这都不是重点。”
在国外这几年,她也无事,自己琢磨着想了许多,那天确实不对劲。当时她也没做多想,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但似乎真的是有人要害她。
“我觉得那天有人跟着我,那具焦尸原本就应该是我。”张阅音说得很认真,丝毫不管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恐怖。
她有遗传性心脏病,又是爸妈唯一的孩子,他俩的股份未来都是给她的,她太值钱了。
才两岁的时候就被绑架了,差点死了,后面身体就更差了,三天两头生个病,动不动就要手术,所以后面她不怎么出门,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基本,做什么都是缓慢的。
出门也有很多保镖,想对她动手很难。
因为常年被人跟着,那种感觉很熟悉,但回头看的时候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面对萧序南的低气压和老警察的严肃,张阅音拧着眉,回忆得更加仔细:“我那天打车到的露台山,下车后走得很慢,可以说是走几分钟就坐下休息十分钟,就这样山都没上到100米,就经历了树枝掉落,很粗的一根树枝,直冲冲的对着我脑袋砸。”
当时也就是她反应快,被吓到了紧接着就心脏疼,又坐下休息吃了药。
心悸了片刻才缓过来。
“后来我就准备往回走,又碰到了蛇,这我倒是不怕也带了雄黄粉,洒了站那儿蛇自己就离开了……”
不仅如此,还打滑了,那段时间天气很好不可能出现青苔或者泥泞,她差点就摔倒。也就是这个时候,脚下不知道又踩到了什么,脚崴了向下倒。
倒的那一侧是一个小坡,她直接就摔下去了。
众所周知,这不一定要命,但对于一个有遗传性心脏病的人来说,致命。
当时她都觉得自己是作死。
“后来我就昏了,再醒过来就已经在国外了,东西也不见了,听我妈说找到我的时候身边就没有东西,外套这些都不见了只剩下最贴身的衣服。”
说起来,张阅音也有些庆幸。
她常年都怕冷,裹得足。
去露台山的时候是夏季,她也想着山上阴凉,照她的身体也不会走太多路,必然不会太热。
里面就穿了件长袖,又怕弄脏裤子,背包里也带了条换洗的。
因为这样,她在树荫下被发现时,身体还是有些失温了。
季女士他们去得再晚一些,她大概也救不回来了。
张阅音心一紧,后怕感随之而来。
现在想想,当初所经历的那些都很奇怪,走这么点路经历了三次事件,这些就算不弄死人也能吓到人,对于她来说,这是致命的,可能那个时候还有人跟着她。
吓不死她,就亲自动手。
总归,是想让她永远的留在露台山的。
回忆结束,张阅音面对冷眼看她的萧序南,也没这么生气了,再多的情绪,也没了。
人死如灯灭,她活着才能指使萧序南不是?
什么情爱,她不允,萧序南休想摆脱她!
更何况,萧序南的眼光能这么差?
再说了,她也不傻,只是心里不爽罢了,这次回来大家都别想心里爽快!
冷哼一声,张阅音说:“萧序南也知道,我戴的项链是特制的,有定位呼叫的功能,我昏过去的一瞬间我妈那边就收到了信息。”
张阅音当初醒来后也是问过季女士的,醒来就到国外,这中途经历了什么,还有当时奇怪地感觉:“我妈就说接到我定位的信息立刻就派人和医生前去,我当时已经被人做了急救,放在离公路很近的一个平台,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有人要杀她,又有人救了她。
偏偏合在了一块。
杀她的人先不谈,就她的人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
又是怎么进的露台山?
那山被众意集团买下后,就围了起来,正常来说山上不应该有人才对。
可现在除了她这个光明正大凭关系进去的外,至少还有两个人,一个杀她,一个救她。
想要杀她的人她没头绪,如果说想要从她这里入手获得金钱股份项目这些,她都能理解。
可杀她,这事儿太大了,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做。
但救她……
更没头绪,她身边也没认识几个人。
救她的人要满足的条件:知道她有心脏病,了解心脏病,懂得心脏病这方面的急救知识且会做。
怎么说呢,满足这些条件的就她妈妈、萧序南和顾淮舟,哦对了,还有她的私人医生。
这几个人都不可能。
萧序南看了眼老警察,最后拿起一份资料递了过去,“这是当初警方发现的所有案件细节,你看看和你记忆中有出错吗?”
卷宗上显示,焦尸在露台山东南方山脚处发现,是脑袋被尖锐物品击打致死,又被人从山顶推下,死后被焚尸。
多大仇?
多大怨?
众所周知,露台山离市区很远,远得快到隔壁临水市了。
尸体发现现场偏远且人迹罕至,尸体被发现时是第二天顾淮舟处理完手中的紧急事件,再次带人前去考察时和一众项目负责人一起发现的。
尸体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尸体被焚烧的地方,焚烧周围被清理出了一个圈,保证火不会烧到外围,而圈内没有一根草活着。
看到这儿,张阅音忍不住出声:“这凶手还知道保护森林?”
她的所有证件也被放在尸体旁边,只有被烧的痕迹,能证明她的信息都完好无损,仿佛人故意留在那儿似的。
从照片上看,尸体成瘫倒状,整个焦黑成碳状,看不出什么。
露台山仅有的监控和道路监控除了张阅音,没有拍到第二个人进入露台山。
现场有很多痕迹,杂乱无章,第二日顾淮舟等人去了露台山,人太多走的地方也多,那些痕迹都做不得数了。
跌落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人经过的痕迹,通过痕迹检测是正常上山,并没有打斗等。
年纪大些的警察情绪很稳定,严肃却也等着她查看资料,没有催促。萧序南看她神色愈发凝重,不轻不重道:“还有一个重点。”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确认死者是张阅音的一个关键因素。
张阅音抬头,和萧序南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听他道:“死者和你有一样的遗传性心脏病。”
遗传性心脏病不算罕见,但这么恰到好处的异常罕见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还有一件事,焚尸地点就在她昏倒的地方。
有人想要隐藏,隐藏信息,让人以为死的……就是她!
张阅音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大热的天,她从头冷到脚。
中午十二点还有一章哦[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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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守寡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