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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略施小计

作者:蓝sè泡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虎妞!”王婆喊了一声,虎妞朝她跑去“阿婆买了糖块,在灶房里,你拿些去吃。”


    虎妞一听有糖吃,高兴接话“刚有个不认识的老伯也说要给我糖吃。”


    王婆皱眉,继续问她“然后呢?”


    “然后他就叫我跟着他去拿糖。”


    “你就跟着他走了?”


    虎妞点点头。


    “你娘没与你说要小心生人吗?”


    虎妞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低下头不敢看王婆。


    “先进去吃糖吧。”


    王婆让虎妞先进去,接着走向还未离开的姚晁,她笑着打量了眼前男子一番,又瞥了眼紧闭的银铺门。


    “姚老板今日不开店?”


    姚晁语气僵硬“开了。”


    “开了又关了?因为虎妞?”


    “那老头哄着孩子带去了偏僻处,你们最好还是再细问问。”


    王婆也觉得这事不对劲,得了姚晁的提醒,王婆扭头就在灶房里细问起虎妞来,问完之后,一直在旁听着的陈三娘脸色煞白,抱着虎妞哭起来。


    “是娘不好……娘没有看顾好你,都是娘的错……”


    虎妞尚还未到懂这些事的年纪,懵懵懂懂地看向王婆,王婆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你娘是害怕你被人拐走,到时我们就见不到你了。”


    陈三娘扭头,满脸泪水地看向王婆。


    “她还小,好在今日有姚老板在,那老不死的……我定要给他点教训瞧瞧!”


    王婆下午得空去了一趟斜对门的银铺,站在银铺门口,王婆回看一眼茶坊,果然——瞧得真清楚。


    银铺的门脸比茶坊小一些,铺子里头也没有茶坊那般大,但却是门赚钱的手艺活儿生意,别瞧这门前冷冷清清的……王婆去时正碰上姚晁在锻打银器,满铺都是那铛铛铛铛的声儿。


    姚晁见王婆来了并没热情招呼,王婆也不在意,熟稔地搬了张椅子在铺里坐下。


    这银铺门前冷清,铺子里更是凉快,王婆忽然觉着这是个歇凉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儿,姚晁忙完了,王婆也与他说起了来意。


    “……事情就是这般,想来也不是头一回做这些龌龊事,但应当是只占了些手脚上的便宜所以没闹出什么事来,但时间一长,这种人可说不定。”


    “王婆你需要我做什么?”


    “姚老板仗义!”


    世间凡人大都怕鬼,王婆自问见的鬼比见的人多,有的人撕下虚伪面皮比鬼还可怖,但有的人即便戴着令人生畏的面具也比某些人皮在上的强得多。


    王婆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姚晁,姚晁听后也觉得可行“东西交给我准备但这……王婆你年事已高……”


    “不!我来!”


    王婆,地府知名搞事分子,战绩可查,比厉鬼恶鬼还难管治的就是她!


    经此一事,陈三娘心绪不宁得很,只恨不得要将女儿拴在自己身上,白日走哪带哪,不允许她脱离自己视线分毫,夜里更是辗转难眠,凡听见一些响动就会惊醒,只因怕极了那不怀好意的恶人又会把手伸向自己女儿。


    极度不安的心绪拉扯着她,也让她生出了恨意,她恨这世道,恨自己的弱小,甚至恨自己生而为女子——若她是个男子多少会让恶人忌惮几分吧?


    陈三娘因心事难眠,王婆也没睡好。


    她又开始做梦,梦里有个跪在灵前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一身孝衣被鲜血染红,一把尖刀插在她的胸膛……她看不清她的脸,却听得清她的声音,她的笑声,张狂又悲戚……


    不过即便是夜里没睡好,一到白天王婆也没消停。


    接下来几日,陈三娘就见王婆里里外外走,几乎是整日整日的不见人影,可她也没有多问,她知道王婆不只是做着这茶坊的生意,王婆信任自己将茶坊生意都托给自己,不该知道的她就不会多问。


    这天夜里,王婆饭后外出。


    不多时外头闷雷响动,又过了一阵,闷雷声后,数道闪电裂空劈落。


    茶坊里,虎妞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喊道“娘,快看,雷电公公来劈坏人啦!”


    此时此刻,阳谷县一户民居里,正在外收晾晒衣物的老汉猝防不及遭那天雷劈中,紧接着他身上穿的手上拿的衣物全都燃了起来,他大声呼救……


    也正忙着在外收衣的左邻右舍闻声,纷纷凑来只见又一道雷劈向那老汉,此时人群里有人高呼:


    “是天雷降罚,恶人遭天罚嘞!”


    “是天谴是天谴……”


    “大家不要靠近,阻碍神仙施法是会被责罚的。”


    王婆蹲在墙根外,眼见计划得逞,扭头就跑。


    迎着拂面而来的风,王婆感觉此刻自己这一身老胳膊老腿格外利索,脚下更仿佛像是蹬了那三太子的风火轮……威威生风,如能日行千里。


    王婆一跑一个不吱声,竟是一口气跑回了茶坊。


    回到茶坊后王婆才发现不对劲……她回看一眼身后黑漆漆的夜色,又拍了拍自己身上这胳膊腿儿,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她这该不是恢复法力了吧?


    不多时,姚晁也气喘吁吁地回到了紫石街。


    今日他唯恐王婆回失手便也跟着去了,好在王婆并没失手,可王婆得手后那消失的灵敏劲儿实在是……他都没能跟得上,险让他都有些怀疑是否真有神仙显灵降下天罚惩治恶人,相助他们。


    陈三娘本还担心王婆出门没带伞,眼下见王婆已悠哉悠哉地坐那吃茶,也便放心下来。


    王婆刚刚办成了事,正是得意劲儿上头,见着陈三娘忙招手喊她,激动地讲起自己的威风事迹。


    “……那老不死的就是欠教训!”


    陈三娘一番听下来,得知王婆为了惩治那人竟一把年纪还这般折腾,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好事,你怎么还哭起来了?”王婆不懂这凡间女子怎动不动就落泪。


    “这些日子我心头一直不安得很,唯恐那贼人不死心……”


    “往后不会了。”王婆想着自己今日的绝妙计划又笑起来,那人以后是再难行那般恶事了。


    陈三娘抹了抹脸上的泪,唤了正在后院洗脸的虎妞来,而后拉着孩子一起跪下来给王婆磕了三个响头。


    王婆被吓了一跳“三娘,你这是做什么?”


    “若您不嫌弃,还允三娘往后唤您一声干娘。”


    王婆想了想,决定替原身应下。


    只因这无人供奉香火的鬼魂在地府可是辛苦得很,等候投胎的期间与在凡间无异,皆是要吃穿用度的,她虽不知原身的魂魄现如今在哪,这里的凡间是否也通地府,但有香火总是稳妥些。


    原身王婆没有亲人,在凡间有个人惦着她,好过没有。


    王婆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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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好事,也算是她占用原身的回报。


    “三娘,你若唤我干娘,我认了你作义女,那往后你的子孙后代可都得给我磕头上香。”


    陈三娘没想到王婆答应得这样爽快,赶紧唤了声“干娘。”


    “唉。”王婆应下又扶了母女二人起来,想起原身王婆挖的坑,趁机找补道“如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前我劝说你改嫁也是见你孤身无依又带着个孩子,有个男人帮衬着日子许是好过些……”


    “三娘明白。”


    “你既无心改嫁我也不再劝你,今后这日子如何过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心头大石落下,这一夜王婆与陈三娘都睡了个好觉。


    天刚明,陈三娘又早早起来张罗,剁馅和面,包了腌菜馅包子,嘴里还哼起了家乡小调,她感觉自己已好久没这般松快过,更好似身上多了股使不完的劲儿。


    刚出蒸笼的腌菜馅包子,王婆一口气吃了仨,又拿了几个准备给街上纸马铺的祝神婆送去。


    祝神婆的纸马铺做着纸钱香烛、风水生意,铺面并不显眼且冷清。


    在原身王婆的记忆里,二人交情不浅,经常一起互通消息、互惠互利,比如县里哪家有丧事祝神婆最先知道,扭头王婆就给人寡妇张罗改嫁……不仅如此,许多事情上两人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婆刚进纸马铺就闻着一股檀香味,柜台上摆着一摞摞用麻绳捆着的黄纸钱,角落里堆着竹骨扎成的白马……这场面旁人瞧着许是有些阴森鬼魅了,可王婆倒还觉得怪亲切的。


    铺子里,祝神婆正在低头专心摹绘神像,听见声响一抬头“哟,正想着去茶坊寻你,你倒是先来了。”


    祝神婆与王婆年岁相当,生得一张圆盘脸,笑起来眉眼弯弯。


    “三娘做了腌菜包子,我送几个来给你尝尝。”


    “我这画了一宿神像,就欠这一口。”祝神婆放下笔走过来,看着王婆手中端着的腌菜包子,拿起来便吃“嗯,还热乎着,三娘手巧,你这福气可在后头呢。”


    祝神婆也是真饿了,几口就吃完了一个包子。


    “她与你有缘,若不是有她,前阵子你那劫怕是难挨得很,要我说就叫她认了你作干娘,她得了依仗,你也往后也有人孝敬。”


    事情还真叫祝神婆给说中了!


    果然,凡间做这活计的身上应是都有些本事在的……


    “你还怪神通的,认了,昨夜刚认的。”


    “你这莫不是要请我去吃酒吧?好好好,这样的喜事,你请我定去,定去!”王婆还没说什么,祝神婆倒是先给自己安排全乎了,说罢又笑嘻嘻凑到王婆耳边道“刚得了几匹好料子,我近日忙得很,你帮处理了。”


    有原身的记忆在,王婆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了,还有一事……近日死了好些流民,官府都给安置去了义庄,我接了这做法事的差,三天一贯钱,咱一块儿去呗?”


    王婆觉得这差事做得,这茶坊每日也就挣个一百来文,除去房租税金这些开支,一月下来最多也就净赚个四贯钱,这还是碰上了好天气,若是坏天气来吃茶的人少,只有更少的。


    “怎么,还犹豫?甭怕,你虽大病初愈但我瞧气头足着呢,回头我再给你点个朱砂符,保管那邪祟近不了你身……这世道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行,谁还跟钱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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