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南清城郊外的山峦早已被染透了颜色。
方妙裹着件藕荷色的披风,拉着安德鲁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安德鲁你看!那边的枫叶是不是比昨日更红了?”她话音未落,又自个儿蹦跳着转了个圈,“我跟你说,我前段时间闲着无聊就到处去玩,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叫‘鹿鸣庄’,就在城南那片枫树林深处,漫山遍野都是红枫,还有瀑布小溪,美极了!”
安德鲁由着她拉着,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哦?有多美?能让我们方妙姑娘如此念念不忘。”
“不是我夸张!”方妙仰起脸,语气笃定,“那儿不光景美,还能打猎呢!庄主人说,山里曾有人见过一只雪白的‘神鹿’,就一只角,长在额头正中间,可奇特了!传闻说,遇到神鹿的人会得到赐福呢!”她说着,小手还煞有介事地比划着鹿角的位置,“可惜我上次去得匆忙,没遇上,不然一定要带你和大家去看看!”
“神鹿?”刚走近的江知烨闻言挑了挑眉,“方妙,你又听那些山民瞎掰扯了吧?哪来的神鹿,多半是哪家的鹿跑丢了,长得稀奇些罢了。”
“才不是呢!”方妙嘟起嘴,正要反驳,身旁的柳漠澜却温声开口了,“好了,知烨,方妙也是觉得有趣才说与我们听。既然她觉得那地方好,我们不妨去看看,权当放松一番。”
柳漠澜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顾时夜和顾夜白兄弟俩闻言便凑了过来。
顾时夜笑嘻嘻地搭住顾夜白的肩膀:“去去去!打猎好啊!我好久没摸弓箭了,正好试试手。”
顾夜白也跟着点头,眼睛滴溜溜地转:“说不定真能遇上那‘神鹿’呢,到时候咱们也沾沾福气!”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白鸽,闻言也抬了抬眼,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方妙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安德鲁见众人兴致都高,便颔首道:“既然大家都想去,那便安排一下。我和知烨先把都察院和理尚府的事务交代清楚,漠澜也将酒楼的事安排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他处事向来稳妥,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江知烨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行,这事交给我,保证不耽误。”
见状柳漠澜也微微颔首:“我那边也没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天,众人便各自忙碌起来。安德鲁回到都察院,将近期的案卷和待办事项一一交代给副手,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确保自己不在时衙门运转如常。
江知烨则在理尚府内,将一些需要加急处理的文书批好,又对府中管事交代了府内杂务。
柳漠澜回到他的“花月满人间”,将后厨和前堂的事宜都安排给了得力的掌柜和领班,确保酒楼生意不受影响。
方妙则蹦蹦跳跳地回家收拾行李,她翻出自己最厚实的几套衣裳,又往包袱里塞了些常用的药膏和干粮,想到要去打猎,还特意把自己那把小巧的弓箭也擦了擦,装进了行囊。
傍晚时分,众人在约定的城门口汇合。安德鲁和江知烨各自牵了两匹健硕的骏马,马背上早已捆好了行囊。
方妙看着那高头大马,有些犯难,她个子小巧,平日里骑马不多。
安德鲁见状,二话不说便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自己的马背上,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欸?安德鲁,我自己能……”方妙话没说完,就被安德鲁环在腰间的手臂稳住了身形。
“你坐后面容易颠着,”安德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坐前面,我护着你。”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稳健地迈开了步子。
闻言方妙脸颊微微发烫,乖乖地坐好,手指无意识地攥着马鞍上的缰绳。
不远处,江知烨也扶着柳漠澜上了自己的马,同样让他坐在前面。柳漠澜身形清瘦,坐在江知烨身前,倒显得格外契合。江知烨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随即策马跟上安德鲁。
“小白,我们走!”顾时夜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他和顾夜白身上便泛起淡淡的黑光,转瞬之间,已化作两只矫健的黑鸦,振翅飞上了天空。
白鸽也无声地动了动,化作一只雪白的信鸽,轻轻落在安德鲁的肩头。
夕阳西下,七人两马三鸟,沿着铺满红叶的小路,朝着城南的枫树林深处行去。
马蹄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与空中飞鸟的振翅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秋日里独特的乐章。
方妙坐在安德鲁身前,看着两侧后退的枫树林,感受着身后那人稳健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心里满是期待和欢喜。
“安德鲁,你说我们真能遇上那神鹿吗?”她忍不住又提起了这事。
安德鲁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笑道:“遇上了便是缘分,遇不上,看看这满山红叶,泡泡温泉,打打猎,也算是一桩乐事。”
江知烨在后面听见了,大声道:“就是!方妙你别老惦记着那神鹿,到时候你哥我打只最大的山鸡给你烤着吃!”
柳漠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温声道:“别闹,小心惊了马。”
暮色渐浓,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枫树林中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隐在红叶深处的山庄。庄门上方挂着一块木质匾额,上面用朱砂写着“鹿鸣庄”三个大字,字迹古朴苍劲。
山庄四周被高大的枫树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庄前流过,溪水叮咚作响,更衬得这里宁静祥和。
“到啦到啦!就是这里!”方妙远远地就看见了熟悉的庄门,兴奋地拍了拍安德鲁的手臂。
安德鲁勒住马缰,骏马缓缓停下。江知烨和柳漠澜也跟着停了下来,顾时夜两人见状,便从空中落下,在众人身边化作兽人形。
顾时夜揉了揉胳膊:“还是变回来舒服,飞了这么久,胳膊都酸了。”
顾夜白则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山庄:“哇,这里比方妙说的还好看呢!”
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看见方妙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哎哟,这不是妙丫头吗?你可算来了,我还念叨着你上次怎么走得那么急呢!”
“林伯!”方妙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老者面前,亲热地拉住他的手,“我这不是带朋友来了嘛!林伯,这是安德鲁,这是江知烨,柳漠澜,还有顾时夜、顾夜白,这是白鸽。”她一一介绍着,语气里满是得意,“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林伯笑眯眯地对着众人拱手:“欢迎欢迎,各位贵客光临鹿鸣庄,真是让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他说着,便热情地招呼众人进门。
安德鲁和江知烨牵着马,跟着林伯走进山庄。一进庄门,便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内种着几棵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穿过庭院,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两旁种满了各色秋菊,开得正盛。再往里走,便能看到几座错落有致的木质房屋,皆被红叶掩映,环境清幽雅致。
“庄里地方简陋,各位别嫌弃。”林伯一边走一边说道,“妙丫头上次来就住东厢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安德鲁公子和江公子、柳公子,还有顾家两位小公子和白鸽公子,都住在西厢房,那边房间多,也僻静。”
他带着众人来到西厢房,只见这里果然有好几间独立的屋子,每间都收拾得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屋内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桌上还放着刚采来的野菊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谢谢林伯,这里很好了。”安德鲁拱手道谢,江知烨也跟着道:“是啊,林伯太客气了。”柳漠澜则温和地对林伯笑了笑。
顾时夜和顾夜白早已迫不及待地冲进各自的房间,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白鸽则安静地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放下行囊,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枫树林。
“各位先安顿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林伯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佣人去准备晚饭,你们要是累了,就先去泡泡温泉解解乏。温泉就在庄后那片竹林旁边,路也好找,我让佣人给你们带路。”
“温泉?”方妙眼睛一亮,“林伯,是你说的那个天然温泉吗?”
“可不是嘛!”林伯笑道,“水温正好,泡一泡,浑身的乏劲儿都没了。”
“太好了!”方妙高兴地拍起手来,“安德鲁,我们快去泡温泉吧!”
安德鲁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点了点头:“好,你先去换身衣服。”
于是,众人各自回房,换上了轻便的浴衣。安德鲁和江知烨他们都是男子,浴衣颜色偏深,多为墨蓝、藏青,而方妙的浴衣则是柔和的粉色,上面绣着几朵淡雅的秋菊。
换好衣服后,众人在庭院里集合。林伯派了一个年轻的佣人在前头带路,众人便跟着他往后山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果然看到一个天然形成的温泉池。池子不大,呈椭圆形,四周用鹅卵石砌成,池中的泉水冒着袅袅热气,散发出淡淡的硫磺味。泉水清澈见底,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哇,真舒服啊!”方妙率先走到池边,伸出脚尖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正好!”
安德鲁走到她身边,帮她将披散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小心滑,我扶你下去。”
“嗯!”方妙乖乖地任由他扶着,慢慢走进温泉池。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了全身,从脚尖一直暖到心底,连日来赶路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
江知烨和柳漠澜也跟着下了水。江知烨一进去就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哎呀,这才叫日子嘛!比在府里批文书舒服多了!”柳漠澜则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顾时夜和顾夜白就没那么安分了,两人一进水池就打起了水仗,你泼我一下,我泼你一下,溅起不少水花,还时不时地朝着方妙这边喊:“妙儿姐,快来帮我!他欺负我!”
方妙被他们逗得直笑,也舀起水泼了过去:“你们俩别闹了,小心呛着!”
安德鲁坐在方妙身边,看着他们打闹,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他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白鸽,问道:“白鸽,水温还适应吗?”
白鸽抬起头,看了看安德鲁,又看了看其他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很舒服。”
“喜欢就好。”安德鲁笑了笑,不再打扰他。
七人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边聊天一边放松。方妙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上次来鹿鸣庄的趣事,说她怎么在小溪里抓到一条肥美的草鱼,怎么被林伯家的大黄狗追着跑了半条街。
江知烨则时不时地插科打诨,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时夜和顾夜白也不停地搞怪,一会儿潜到水里扮水鬼,一会儿又假装被“神鹿”吓到,引得方妙直拍他们的脑袋。
温泉的水汽氤氲在空气中,将众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霞光。
“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安德鲁看了看天色,对方妙说道。
“啊,这么快?”方妙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随即众人纷纷起身,用佣人早就备好的干毛巾擦干身体,穿上浴衣,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庄内,只见正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林伯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招呼众人:“快坐下快坐下,都是些山里的粗茶淡饭,各位别嫌弃。”
桌上有清炖山鸡、红烧野兔、蒜蓉野菜、香菇炖豆腐,还有一盘油亮亮的烤鹿肉。
方妙一看到烤鹿肉,眼睛顿时亮了:“哇,林伯,这是你烤的鹿肉吗?好香啊!”
“是啊,”林伯笑着说,“早上刚打的野鹿,新鲜着呢,你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众人纷纷落座,安德鲁坐在方妙身边,帮她盛了一碗山鸡汤:“先喝点汤暖暖胃。”
江知烨则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烤鹿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吃!林伯这手艺绝了!”
方妙喝了一口鸡汤,觉得鲜美无比,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林伯,我们明天想去山里打猎,你知道那只‘神鹿’经常出没的地方吗?”
林伯闻言,放下筷子,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色:“说起这‘神鹿’,可真是个奇事。我在这山里住了很多年了,也就听人说起过几次,说它通体雪白,头上只有一只角,长在额头正中间,跑起来快如闪电,一般人根本见不着。有人说它是山神的坐骑,有人说它是祥瑞之兆,遇到它的人会得到福气。”
“真的这么神奇吗?”顾夜白好奇地问道,“那林伯你见过吗?”
闻言林伯摇了摇头:“我啊,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不过前几年,有个上山砍柴的樵夫,倒是说他见过一次。他说那天他在林子里迷路了,正着急呢,突然就看见一只雪白的鹿从他眼前跑过,那鹿头上就只有一只角,长得可俊了。他当时吓得够呛,等回过神来,那鹿已经没影了。后来他按着那鹿跑的方向走,居然就走出了林子。你说这是不是神鹿在给他指路?”
“哇,好神奇啊!”方妙听得眼睛都直了,“那我们明天一定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遇上呢!”
安德鲁夹了一筷子野菜放进方妙碗里,笑道:“遇上了是缘分,遇不上也没关系,我们主要是来打猎散心的。”
江知烨擦了擦嘴,说道:“就是,我看那神鹿多半是传说,哪有那么容易遇上。不过这山里的野物倒是不少,明天我非得打只最大的野猪不可!”
柳漠澜给江知烨倒了杯茶,温声道:“打猎也要注意安全,别太莽撞。”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漠澜。”江知烨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柳漠澜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惹得柳漠澜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推了他一下。
顾时夜见状,故意咳嗽了一声:“咳咳,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
顾夜白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酸掉牙了!”
柳漠澜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跟他们计较。对此安德鲁和方妙相视一笑,继续吃着饭。
谁叫人爱的紧呢?
一顿饭吃得热闹又温馨,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林伯让人撤了碗筷,又端来一盘刚摘的野果。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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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吃好了,就到院子里坐坐吧,今晚的月亮可亮了。”林伯说道。
众人便跟着林伯来到庭院里。方妙找了个石凳坐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忍不住感叹:“哇,这里的星星好多好亮啊!比城里清楚多了!”
安德鲁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山里空气好,没有那么多烟尘,星星自然看得清楚。”
江知烨和柳漠澜并肩坐在不远处的廊檐下,低声说着话。江知烨指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在跟柳漠澜讲什么,柳漠澜微微侧着头,认真地听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顾时夜和顾夜白就很顽皮了,对于他两来说什么都是稀奇的,一会儿院子里追逐打闹,一会儿去够树上的叶子,一会儿又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像两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白鸽独自一人站在庭院的角落里,仰望着星空。方妙看着白鸽的身影,心里微微一动,便站起身走了过去。“白鸽,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白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方妙,对着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呆罢了。”
“你也喜欢看星星吗?”方妙也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你看那颗,好亮啊,像不像一块宝石?”
白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常听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方妙轻声说道,“要是哪颗星星突然变得很亮,就说明那个人正在想念你呢。”
白鸽静静地听着,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天空中一颗不算太亮,但很稳定的星星,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方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说,那颗星星是你吗?”
白鸽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方妙,然后指向旁边一颗稍微亮一些的星星。
“那这颗是我?”方妙心里暖暖的,“真好,我们的星星离得这么近。”
白鸽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安德鲁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脸上露出欣慰却又不自然的笑容。
他知道白鸽因为嗓子的原因,平日里很少与人交流,方妙能主动去和他说话,让他很是高兴。
可是他不希望方妙眼里有别人。
.......
第二天,七人在庭院里集合时,林伯已让佣人备好了马屁。
“都记着规矩,”安德鲁翻身上马,顺手将方妙扶上她的小白马,“山林深处雾气重,别走散了。知烨,你带顾时夜他们走西侧松林,我和漠澜、方妙、白鸽走东侧溪谷。”他指节叩了叩马鞍旁的牛皮水囊,“午时在瀑布下汇合。”
江知烨早已按捺不住,一拍马臀笑道:“安德鲁你忒谨慎!方妙、顾时夜、夜白、白鸽,今儿可要看你们的箭法了!谁先猎到猎物,晚上的烤肉就多吃三块!”
“好耶!走走走!今天我要大展身手!”顾时夜兴奋地大喊,率先上马。
柳漠澜牵着马走到江知烨身边,伸手替眼前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当心脚下,林伯说前几日刚下过雨,山路滑。”
江知烨反手握住他的手,在马背上欠身亲了亲他的指尖:“放心,你男人我箭无虚发!”
两拨人在岔路口分开。安德鲁勒住马缰等方妙跟上,见她正好奇地盯着路边一丛带刺的野蔷薇,便放缓语速道:“看到那边的松鼠了吗?毛色发红的是山松鼠,跑得极快,射的时候要算准提前量。”方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只毛茸茸的红松鼠正抱着松果啃。
东侧溪谷的路更难走些,枫叶厚厚铺了一层,马蹄踩上去发出“噗噗”的声响。柳漠澜的马走在最前面,他不时勒住马查看地面的兽踪:“这里有野兔的脚印,新鲜的,应该没跑远。”方妙立刻来了精神,摘下箭囊里的短弓。
“我来试试!”她屏住呼吸,瞄准前方一簇晃动的灰毛。箭矢“嗖”地飞出,却只射中了野兔身旁的蕨类植物,惊得那兔子“吱”地一声钻进了石缝。
方妙懊恼地跺了下脚:“又没中!”安德鲁却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第一次能射到这个距离已经不错了,野兔本就机敏。”
白鸽突然勒住马,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枫树上。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只肥硕的竹鸡正站在横枝上梳理羽毛,褐黄色的羽毛间点缀着细密的黑斑。
白鸽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搭箭、拉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箭矢精准地穿透竹鸡的翅膀,那禽鸟扑棱着掉在落叶堆里,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哇!白鸽你弓法长进了!!”方妙忍不住拍手称赞。
安德鲁也颔首:“好箭法。”
就在这时,西侧松林方向传来一阵喧闹。顾时夜的声音隔着林子飘过来:“小白!快追!那只锦鸡往这边飞了!”紧接着是顾夜白的大喊:“江大人,你射偏了!差点射到我耳朵!”
闻言安德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们那边更热闹。”
众人催马往瀑布方向走,刚转过一道山弯,就见江知烨正叉着腰站在溪边,顾时夜和顾夜白蹲在地上,手里各拎着一只湿漉漉的山鸡。
江知烨见了他们,立刻嚷嚷起来:“安德鲁你看这俩小子!为了追一只锦鸡,结果双双掉进溪里,现在成了落汤鸦了!”
顾时夜抹了把脸上的水,不服气地说:“那锦鸡羽毛太漂亮了,我想射下来给妙儿姐做头饰嘛!”
顾夜白也跟着点头:“就是!谁知道那石头滑……”
方妙看着他们湿透的衣裤,笑得直不起腰:“你们俩啊,真是活宝!”
柳漠澜赶紧从行囊里拿出干毛巾递给他们:“快擦擦,别着凉了。”江知烨则献宝似的举起自己的箭囊:“看看我打到的!两只斑鸠,一只野兔子!”
安德鲁看了看他箭囊里的猎物,笑道:“不错,总算没白跑一趟。”
方妙突然指着前方的灌木丛惊呼:“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抹雪白的影子在枫叶间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隐约看到那生物额头中间似乎有个凸起。
“是神鹿!”方妙下意识地喊了出来。江知烨立刻搭箭瞄准,但那白色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真的是神鹿吗?”顾夜白瞪大了眼睛,“它跑得好快啊!”
安德鲁凝视着神鹿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身形确实像鹿,但通体雪白……或许真如林伯所说,是山中祥瑞。”
柳漠澜轻轻摇头:“不管是什么,既然它不愿被人打扰,我们也不必强求。”
白鸽突然指了指神鹿消失处的地面,众人走近一看,只见落叶上留有几个小巧的蹄印,蹄印边缘带着淡淡的白色绒毛。
方妙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捡起一根绒毛。
“原来神鹿真的存在……”她喃喃道,眼里满是惊奇。
安德鲁扶她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神鹿既然不愿现身,便是无缘,不必挂怀。”
闻言众人这才恋恋不舍地调转马头,朝着鹿鸣庄走去。
虽然没能近距离看到神鹿,但那惊鸿一瞥的雪白身影,都让这次打猎变得格外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