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盯着怀里缩成一团的湛丞,心里越看越觉得自己有病。
这疯子,前几个时辰还差点掐死她,真真切切的那种,手劲大得她现在脖子都还发红,呼吸都还带着点疼。
结果倒好,这人一发抖、一怕雷,她那点气就跟被捏了个稀巴烂的气球似的,全没了。
她现在甚至还心疼他?
沈姝咬着后槽牙,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八百遍,甚至真想低头给自己一口唾沫。
她是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属于那种很严重、药都救不回来的级别。
“疯子。”沈姝嘴里还是低低骂了一句。
骂完又怕他听见。
可湛丞没吭声,手指却攥得死紧,死死拽着她,像是拽住了整个人的安全感,整个人都僵在她怀里不敢动。
沈姝越拍越来气,越看越觉得自己是脑子缺根筋。
她忍无可忍地抽了抽手,想把湛丞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行了,怕雷归怕雷,二少爷您也别不讲理,松手,我走了。”
结果她这边一动,怀里的湛丞本能似的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连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沈姝咬着牙,头皮发麻,最后忍不住冲着门外喊:“喂!刚刚那个……那个谁,进来的那女的!”
喊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嫌弃,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搞得现在只能“喂”来“喂”去。
她又试了几次,干脆改口:“哎!那个女的!你人呢!”
“外头人啊,听见没有!救救我这受苦的弱女子!”
结果屋外安安静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沈姝喊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湛丞却还死死拽着她不放,整个人缩在她怀里,像是黏上了,半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
沈姝叹口气。
她脑袋里正飞快地想着各种办法,琢磨着怎么从这个疯子怀里抽身离开,结果她这边刚分神,怀里的湛丞突然动了。
她还以为他又要发疯,整个人本能地一僵。
结果下一秒,湛丞手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药丸,趁她分神的时候,动作利索地往她嘴里一塞。
沈姝整个人都傻了,嘴巴被捏得微微张开,药丸直接塞进去,她下意识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一下——
“咕噜。”
药丸就这么被她吞了下去。
沈姝:“???”
她整个人僵了两秒,反应过来瞬间炸了,瞪着湛丞:“你给我喂的什么?!”
她一边骂,一边试图抠嗓子眼把药丸抠出来,可惜反应已经晚了,药早就滑进了胃里。
湛丞半睁着眼,脸色还虚弱着:“你总想跑。”
沈姝:“???”
自己真的是,想掀了这屋啊!!!
下一秒,沈姝就真感觉不对劲了。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四肢发软,连坐直都费劲。
她撑着床沿想起身,手一抬,整个人直接又歪了回去,软得像摊烂泥,连指尖都在发抖。
湛丞感受到怀里的人彻底没了力气,手指微微收紧,慢慢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沈姝眼看着他那点虚弱的模样一丝丝褪去,整个人像是慢慢恢复了力气,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下一秒,湛丞的手指落到她的衣领上,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始解她的衣服。
沈姝瞳孔猛地一缩,眼睛睁大,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你想干嘛?”她声音都带了点抖。
湛丞没吭声,低着头,动作温吞地一层一层扒她的衣服,力气不重,却丝毫不带停顿。
沈姝心跳狂飙,脑袋里乱成一团,难道这疯子是想趁机对她做什么?!
可仔细想想,湛丞虽然疯归疯,之前每次都是撩完、逼到边缘、点到为止,从没真把她怎么着。
可现在……
衣服一层层褪下,最后只剩下那件半透明的里衣,若隐若现间,肚兜的轮廓清晰可见,薄薄一层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
沈姝脸瞬间烧起来,老脸红得快滴血了,整个人又羞又恼,偏偏浑身无力,想推都推不开。
湛丞的指尖还在她衣领处游走,动作慢条斯理,带着点不紧不慢的坏劲。
看着沈姝满脸通红、眼睛睁大的模样,湛丞嘴角弯了弯,声音低哑懒散:“瞧你这样,跟要吃了你似的。”
沈姝脸更红了,耳根都开始发烫,恨不得一脚踹翻他,可偏偏浑身软得像摊烂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二少爷!”她咬着牙,脸红得快冒烟,“我是过来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湛丞低头看她,目光划过她半透明的里衣和若隐若现的肚兜,眼底笑意越发深了几分。
“谁让你总想跑?我只想让你在这多待一会。”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意,眼底却泛着藏不住的占有和暧昧。
沈姝气得脸涨红,死死瞪着他,心里已经把这疯子骂了八百遍,偏偏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多待一会不知道说话?
就要下药?
沈姝挣扎半天也没半点效果,最后干脆认命,气到不想说话,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死死僵在床上。
她心里把湛丞骂了个遍,脸上的表情却彻底放空,半点反应都懒得给了。
湛丞低头看着她那副彻底没了反抗的小模样,眉眼终于缓了几分。
他动作轻了下来,手指慢慢将她的衣服重新拉好,整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床里面的位置,像是生怕弄疼她似的,慢腾腾的。
然后,他自己也躺了上来,长臂一收,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额头贴着她的发顶,呼吸平稳,抱着她的动作却越来越紧。
湛丞安安静静地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平稳绵长,没了方才的那股疯劲,整个人意外地安分下来。
外头的雷声也不知何时渐渐平息了,窗外雨水依旧滴滴答答,但没了那种劈天裂地的震慑感。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沈姝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偏偏整个人被湛丞死死圈在怀里,动也动不了。
他身上的体温一点点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微微的热度,呼吸打在她耳边,弄得她心里越发不安定。
偏偏这疯子抱着她,没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安静地圈着,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肯松手。
沈姝心里乱七八糟,嘴上死撑着不说话,整个屋子里气氛却慢慢从之前的混乱,变得诡异地平静下来。
-
沈姝真的是,佩服自己。
都这环境了,这情况了,自己竟然还能睡着。
前面还挺有精神,硬撑着骂了几句,结果屋外雨声哒哒哒,屋内静得出奇,尤其是湛丞这屋子,干净得连只虫子都没有,连她那点防备心也被磨得七七八八。
没撑多久,沈姝眼皮一沉,整个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热醒的。
她睫毛颤了颤,意识迷迷糊糊地恢复,结果入眼的第一幕——是白皙光滑的胸膛,线条漂亮得有点过分,带着股冷白的色泽,近在咫尺。
沈姝盯着那白皙的胸膛,脑袋彻底清醒了两秒,随即心里一阵绝望。
行吧,毁灭吧。
她是没救了。
横竖也跑不掉,反正湛丞也舍不得把她弄死,自己再怎么嘴硬、再怎么折腾,到最后不还是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既然如此,沈姝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慢悠悠地探了过去,落在了那片冷白的胸膛上。
指腹下的触感意外地……硬邦邦的,带着一股清晰的肌肉线条感。
沈姝愣了愣,又不死心地摸了两下。
嗯,是真的有料。
她心里一边感慨着,一边又忍不住想骂自己不争气。
沈姝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身下的人已经醒了。
湛丞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眸色微微泛着点淡色的光。
他低头看了看沈姝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嘴角不自觉地挑起一抹笑意,声音低低的,嗓音沙哑得像刚磨过烟石一样:“不止摸这里,其他地方,也可以试试。”
沈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敢发誓,自己刚才真就单纯想感慨一下他有肌肉,真没其他心思。
可看湛丞这架势——他已经成功把她单纯的“感慨”理解成了不单纯的“觊觎”。
沈姝呼吸一滞,咬着牙,憋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二少爷,你现在不害怕了?”
湛丞反而笑得更深了几分,手慢悠悠地抬起来,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我没怕过,我只是脑袋疼而已,听不得雷声罢了。”
沈姝差点没一口气被他这话噎死。
好家伙,刚才那副发抖缩成一团、死死抱着她不撒手的模样,转头就成了“脑袋疼”?
她冷笑一声,半点都没给他留面子:“二少爷,您这‘脑袋疼’表现得还挺有层次。”
湛丞懒洋洋地笑着,手指轻轻扣着她的手腕,没用多少力道,却带着种让人挣不开的从容:“所以才需要你陪着啊。”
说完,他低头靠近了些,嗓音低哑带着点笑意,靠近她耳边:“你不是留在我这陪我吗?姝姝真好”
沈姝听见那甜腻的称呼,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她咬着牙,忍着满肚子的羞恼,猛地挣扎着起身,动作幅度有点大,差点被床上的被子绊住。
她站定后,捂着胸口,脸色带着点委屈,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也说红就红,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水光盈盈地看着湛丞。
“二少爷……”她咬着唇,声音软得不行,带着点哽咽,“我现在清白都没了,以后也嫁不出去了……”
说完,她低头,手指揪着衣摆,整个人一副可怜巴巴、柔弱得不行的模样。
湛丞原本还吊着笑,结果看到她这样,整个人顿了顿,脸色微微变了。
他没想到沈姝反应会这么大,连哭都哭出来了,原本打趣的意味瞬间淡了几分。
湛丞眯着眼盯着她,手指下意识摩挲着被子。
……
山路蜿蜒,沈姝一路被湛丞拽着走,越走越偏,前头是座看着平平无奇的山洞。
沈姝一脸警惕,脑子里全是问号。
这疯子不会是把自己骗出来,打算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吧?
她刚琢磨着该怎么跑路,结果湛丞已经不紧不慢地带着她走进了山洞。
谁知道,这山洞一进去,别有洞天。
洞口看着平平无奇,走进去却豁然开朗,石壁凿得整整齐齐,里面堆满了箱子,角落里还有火把照明,光线不算昏暗。
沈姝忍不住四下打量,结果视线扫过打开的几个箱子,整个人都差点当场炸了。
箱子里,赫然堆着满满的金银珠宝,宝石光芒晃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刚反应过来,湛丞又拽着她继续往最里面走。
结果最里面那一幕,直接让沈姝在心里疯狂狂刷“卧槽”。
两套金光闪闪的衣服整整齐齐摆着,金线银线交错,布料都泛着炫目的光泽,贵气得不像话。
沈姝看得脑袋嗡嗡的,心里已经炸成一片:
卧槽,卧槽,卧槽……
沈姝站在那,两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两套衣服。
那金光闪闪的,不是什么普通衣裳,分明是……
龙袍跟凤袍啊!
沈姝心头猛地一跳,脑袋里嗡的一声,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冷意。
她早知道这疯子背地里不干净,整天神神秘秘地搞事,甚至怀疑他真有造反的打算。
可没想到,这人不仅有打算,连细节都准备得这么齐全!
而且周围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沈姝眼睛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牙根发麻。
这哪是打算,这是随时准备干的节奏!
她僵着脸,脑袋里已经开始翻滚。
不是,这疯子早就备齐了,这么多金银珠宝是干嘛的?
招兵买马?
贿赂朝臣?
拉拢人心?
她越想越觉得后脑勺发凉,整个人都快石化了。
沈姝看着那两套耀眼的衣服,脑袋里“嗡”得一下,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下意识就想转头跑路,结果还没迈出半步,肩膀已经被湛丞一把按住,整个人被他死死搂住,压着往前,几乎被迫直面那两套龙袍与凤袍。
金线银线在火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沉甸甸的权势与野心几乎要扑面而来。
沈姝脸色微微发白,僵着身子,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湛丞低头看着她,眼底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嗓音低沉,凑到她耳边,声音贴着耳廓落下:“敢不敢穿?”
沈姝被他那气息弄得脖子一缩,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不敢。”
话刚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简直是下意识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