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间气息烫人。
颜祺稍稍偏过头,霍凌方才说的话犹在耳畔。
“小祺……你帮帮我。”
他不解霍凌刚刚说的“帮忙”是怎么一回事,硬着头皮小声问:“怎……怎么帮?”
霍凌忍得发胀,躬了躬身,在被子里摸到哥儿的手,轻轻扯了过来。
两相触碰上时,颜祺倒吸一口气,眼珠儿都睁圆,他羞得使另一只手捂住嘴,任由霍凌引着动作。
半点不敢仔细想棉被下盖住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
……
两回过后,连用了两条布巾才擦净,霍凌从那等上头的状态中回过神,面皮也泛起烫来,将被子掀开些朝外散味。
“我去打些水,洗洗再睡。”
颜祺在霍凌出门后又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好半晌,才稍稍动了动腿和腰,只觉浑身都酸了。
原来夫夫的床上事还能这般做,他抬手想要揉揉脸,又想及刚刚手心里沾了什么,尴尬地放了回去。
霍凌没多久就提了些水进来,让小哥儿洗洗手。
颜祺蹲在地上搓了几下,起身时见霍凌弯着腰举着灯,仔细翻看床上被褥,四处摸了一遍方罢休。
头一回干这等事,两人都有些不敢看对方似的,然而再上床,却不约而同只盖了一床被,将另一床暂推到了靠墙的地方去。
虽不是来真章,可霍凌好歹是得了顿饱,搂着夫郎闭眼时都扬着嘴角。
而颜祺也是真累了,一是紧张,二是手腕子酸,没多久也睡深。
天亮起时,霍凌第一个睁了眼。
昨晚睡得实在,半个梦没做,他想翻个身,发现被角另一侧让颜祺给压住。
而小哥儿还没醒来,侧对着他阖眼躺着,或许是沾了霍凌的火气,脸颊难得红扑扑的。
霍凌看着心喜,靠近前去在小哥儿面上亲了一记,这辈子头一回干这事,自觉轻得很,没成想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天亮了?”
人刚睡醒时都得迟钝一阵,颜祺人是醒了,却好像没发现刚刚霍凌做了什么,他揉着眼睛欲起身。
“今日得给你做干粮,我早些起,正好烧了水,等哥嫂和英子起来一道用。”
霍凌瞧了眼天色,估计才卯时中,月亮怕还在天上印着影子,倒有些懊悔把哥儿吵醒。
“还早着,再睡会儿。”
“你睡着,我这人一睁眼就睡不着了。”
“那我跟你一起。”
夫郎都起了,自己独自赖床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各穿了衣,套上鞋出屋。
别看灶屋连着卧房,但一开门还是有轻薄的寒意涌进,因侧耳听着霍峰一家子还没醒,两人做事皆轻手轻脚。
倒出洗漱用的水,换进陶罐里搁在矮炉温着,颜祺另舀了两碗苞米碴煮粥做早食。
苞米价廉,是农家常吃的。
在霍家几日他大概摸清了霍家早食惯常吃什么,多是一人一碗粥米,就着酱菜下肚,有滋味还顶饱。
此外还会煮两个鸡蛋,原本是一个的,只给霍英吃,现下颜祺来了,道他要补身子,所以又添了一个。
只是先前都是叶素萍煮蛋,轮到颜祺,他不好意思多拿一个给自己吃,天尚未回暖,母鸡下蛋不多,蛋随着价昂,一个怕是不止两三文。
还是霍凌路过看他只捡一个蛋洗了洗进锅,让他多添一个。
“不用不好意思,鸡蛋虽是大嫂养的鸡下的,但咱家也往公中交了用度。”
“其实也不用天天吃,英子岁数小还在长个头,我吃不吃都一样。”
“哪能一样,家里不是成日沾荤腥,要连蛋都吃不上,你啥时候才能长些肉。”
霍凌索性自己上手,多放了个蛋在笼屉里,这般下面粥煮好了,上面的鸡蛋也焖熟。
独睡在柴屋里的大个儿也早醒了,听得主人出门的声响,慢悠悠地踱步出来抖抖毛,伸了个长懒腰。
霍凌给他涮了涮水盆,又在吃饭的碗里掰了几个苞米面窝头。
“你俩怎起这么早?”
霍峰头一个系着腰带出屋,哈欠打得往外窜泪花,他狐疑道:“我没记错吧,老二不是明日才上山?”
“是明日,我勤快些你还不乐意?”
霍峰“啧”一声,绕过他和颜祺问了声“早”,自去门口蹲着洗漱。
颜祺发现霍家使人呆得舒服,也有这原因在,霍家两兄弟岁数差得不算太大,相处自在,霍凌这个当弟弟的总有些没大没小。
因此即使各自娶了亲,亦不改已有的亲疏。
填饱了肚,灶屋里的粥香改做药味,苦巴巴的散去好远。
霍凌举着饴糖看小哥儿喝药,喝完后赶紧把糖递过去,往舌上一含,浓烈的甜压过复杂的酸苦,颜祺皱着的眉头很快松开。
“你跟不跟我去双井屯?”
霍凌收拾着褡裢,把昨晚从小哥儿处得的荷包里填上铜板,直接拴在腰带上,保准谁打对面过来,第一眼就能望见。
“我借村长家牛车运木头去,你坐车上也不累。”
颜祺犹豫一瞬道:“还是不去了,我在家做活。”
除了给霍凌备干粮,他还想加紧把一身里衣裁出来,昨晚他洗手时还仔细看了衣裳,幸好没弄上。
现下只一身大嫂的旧衣,弄脏了不说没得换,单是为这事洗了晾出去……
他怕是要觉得没脸见人了。
“也好,外面不算暖和,不去就不去了。”
霍凌没强求,提了一罐子山上掏来的野蜂蜜,还有大嫂给的十个咸鸭蛋,往周家去借牛车,顺道谢过周成祖前些日子为着他亲事操心。
周成祖本不肯收东西,霍凌仗着对他家熟,直接进灶屋把东西搁下。
爷俩在屋里坐了片刻,吃了盏子茶水,听闻霍凌开始为喜宴预备,周成祖不免语重心长地叮嘱半天。
“往后好好过日子,有那银钱莫要大手脚地花销,攒着日后买地、盖屋,别嫌你老叔啰嗦,纵然你一时不下山,往后有了孩子,总保不齐孩子还乐意在山上跑,就像当初你爹娘,也是为着你兄弟两个下山安家。”
“老叔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周成祖等了两息,没等到霍凌顶罪,颇不习惯似的。
“真是有了夫郎便不一样,先前咋不见你这么听劝?”
村长媳妇陈氏在一旁陪坐,闻言弯了弯眼,笑道:“这还用说,定是二小子与颜家哥儿相处得好。要不人家肯提了东西,来谢你这个保媒人。”
周成祖愈发开怀,让霍凌去后院赶了牛车去用。
回家霍家兄弟俩把木头挑出来,搁在车板上用麻绳拴稳,颜祺跟着牛车,送霍凌到门口。
大个儿竖着尾巴跟过来,“呜呜”叫个不停,看样子也想出门。
颜祺摸了摸它的头顶,“你要不要带大个儿去?看它急得直哼哼。”
“不带了,外村见了它定是要怕,遇上那事多的纠缠不休,好生恼人。”
霍凌随手捡起滚到门边的一个草编球,信手往远处抛,大个儿脑袋随着球转,高高蹦起追过去。
“你没事时陪它耍一耍,它得了乐子就不惦记出门。”
颜祺应下,向外追了几步,霍凌赶着车走出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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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哥儿还在原地,他不禁笑起来,挥手让他回家去。
……
“霍二!霍二!”
刚出了村子没一刻钟,霍凌在村路上遇着一架驴车,后面坐了个人。
他闻声抬眼去看,见对方正是少时在村里和自己交好的杨家汉子杨庆生。
杨家祖上也是关内逃难来的,有个家传的制伞手艺,先时是在村里自做了,送去给城中伞行卖。
后来到杨庆生老爹这辈,攒够了银钱在镇上赁了个铺面,待杨庆生能当家了,就把铺子交给他打理,自个儿回乡下养老。
所以杨庆生如今多在镇上,不常回村,加上霍凌又居于山中,两人上回见面还是正月串门子拜年时。
这杨庆生见了霍凌,直接把车赶停,往前倾着身道:“拉着木头,你这是往哪去?”
得知是去双井屯找木匠,杨庆生不急着走,干脆跳下车,抬肘往霍凌身上撞一下,挤眉弄眼地笑道:“难得遇见你下山一回,可得和我说实话,我听人说,你小子娶夫郎了?”
霍凌失笑,“你消息倒灵通,谁告诉你的?”
“这你甭管。”
杨庆生看着比霍凌还高兴,“快说说,我那小嫂人如何?”
“你改口倒快。”
霍凌乐道:“人自然是好的。”
他想了想,多说一句。
“性儿好,且擅灶,大个儿也亲近他,总之挺投缘。”
杨庆生听前面两样还兴致勃勃,听到最后只剩无语。
“我还当你有了夫郎好了毛病,怎还三句话不离你家大个儿,真应了你哥那句话,你干脆在山里和大个儿拜把子,别下来了。”
“我早说说亲要寻个能跟我进山,不怕大个儿的人,你又不是头一天知。”
霍凌说罢,杨庆生敷衍地连连点头。
“是是是。”
换得霍凌捶在肩膀上的一拳头。
说好赶在霍凌进山前,晚上一起吃几口酒,杨庆生方换了件事讲。
“你去双井屯,最好直奔穆老爹处,别乱转悠,我来时路过,看见有镇上的捕快去了嘞,一共两个人,挎着大刀,端是骇人。”
霍凌眉峰一耸,“怎还去了捕快,双井屯出什么案子了不成?”
要知道现今镇上的捕快,辖管镇里事尚且忙不及,村屯里有个偷鸡摸狗的小事,大都由村长做主处置,能让捕快下乡来的,定不是小案。
杨庆生摇摇头,“这谁知道,总之你小心些。”
平头百姓最怕和衙门里的人扯上关系,尤其霍凌这等看着就不好惹的主儿。
“谢了,我早去早回。”
霍凌走到半路,还卸了腰间的匕首揣进怀里。
及至双井屯的地界,先看到村口的古井,旁边围了一圈栏杆。
这处古井出甜水,百年不枯,都言此地风水佳,因此双井屯是附近村屯里人最多的。
然而眼下确如杨庆生所言,村道上不见人,户户院门紧闭,生怕惹麻烦的模样。
他快步绕过几户到了穆家门前,抬手叩门,听得里面有人靠近门缝处问:“是谁在外头?”
“我是下山村霍家的,来寻穆老爹打两样箱柜儿。”
穆老爹的夫郎知道霍家,也对霍凌有印象,从前来过,加上个子高模样俊,想忘也难。
遂替他开了门,神色警醒,让霍凌赶紧进院,低声道:“今天屯子里不太平呐。”
“可是出了什么事?”
霍凌不动声色地问。
穆家夫郎撇了嘴,摆摆手。
“大户里的事,咱可不敢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