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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

作者:剑覆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怎么在这里?”谢云岫手指紧抓住门扉,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裴砚行周身萦绕着厚重的沉郁,压着眉眼平静的看着她,神色晦暗,眼神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在夜色中迎着屋内灯火摇曳,散发出幽幽暗芒。


    “我带你走”,青年开口,嗓音沙哑迟滞,“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不要在这里。”


    谢云岫被他一把拉住轻拽,猝不及防地摔在面前人的怀中,手指扣住裴砚行的胸膛,头顶传来青年的低哑闷哼。


    完了,谢云岫突然反应过来,她今夜出门着急,忘了穿束胸,努力与裴砚行拉开距离,下意识的挣扎,不经意摸到了青年的腹肌。


    隐藏在层层衣物下的肌肉紧实,流畅,有些尴尬的想要抽回手,却察觉身后老鸨想要出来探查,赶忙拉着裴砚行的手向外跑去。


    指骨分明,触感温凉,掌心却不知因何缘故带着一层薄茧,沉稳有力,温度从两人相交的指尖传递。


    夏夜的晚风带着细微的凉意,呼吸开始急促失去节奏,谢云岫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可她不想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奔跑下去。


    我们不要在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


    裴砚行十分乖顺的被牵着,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谢云岫是无意闯入他人生中最精彩的一抹曙光。


    他的眼神落在前方不远处少年飘逸的发丝上,因跑动而起伏的衣袂,和他想了很久很久,想要看到的那一点微微扬起的唇角。


    穿过街巷,穿过京城坊市,穿过一幢一幢的建筑,穿过朱门绣户,带我去有你的地方。


    “别哭”,裴砚行抓紧了掌心中比他的手小了一圈的那双细嫩的双手,“云岫,不要难过,是我的错。”


    他没有错过少年眼中那随着夜风飘落下的泪珠,那颗泪珠没有飘落在地上,轻轻柔柔的落在他心尖,化作一道道玫瑰茎干上的尖刺,将他的心脏一圈圈包裹。


    “你在因为什么而难过?”裴砚行想要接近少年,替他擦干净那些的泪水,可被拒绝了。


    谢云岫跑动的脚步停息,她一瞬间,忽然很想念,很想念她的故乡,她的故乡不在这里,她的人生不在这里,她偷来别人的生命,苟且偷生却无能至极。


    谢云岫松开了手,脚步踉跄的找到一处低矮的台阶,再也忍不住的掩面低泣。


    她太无能了,在这个世界,只要比她的地位高,就能让她寸步难行,陈靖远如此,萧玉衡亦是如此。


    身后的青年沉默的看着,少年哭的如此伤心,他红着眼眶,默默靠近。


    手掌轻轻拍着谢云岫的后背,却突然发觉少年的背竟然如此单薄,“若是因为长公主,云岫,她并无恶意。”


    “我知道”,谢云岫闷声发出声音,只是因为情绪积压太久,在一瞬间开始爆发,“我只是,我只是想到不能再去怡香院和那些姑娘们一起玩有些难过。”


    还在嘴硬,裴砚行心想,可他在少年面前完全狠不下心来,却从未发觉,他们只相差三年岁月,“好,我帮你将怡香院重新打理好,可以吗?”


    裴砚行声音很轻,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已不自觉的带着安抚,“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丝毫改变。”


    “不要”,谢云岫从自己的掌心中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寂寥的夜色中,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我才不要开青楼。”


    “好,不开青楼”,裴砚行顺着她的话语说着,“你干什么,我都帮你好吗?你的书册写的极好,若是入朝为官,定然比我出色。”


    怎么说到书册了,谢云岫头脑一懵,“你的字和我的字真的一摸一样吗?”这个问题她白天就很好奇,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萧玉衡的话语掠夺了思绪。


    裴砚行少见的沉默,他想到萧玉衡遣人亲自送到丞相府上的那本书册,的确同他的字迹如出一辙,甚至是极为细微的小习惯,也十分相似。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世间相仿字迹者繁多”,裴砚行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应,“若是我的字迹能有几分像你,也算我的荣幸。”


    谢云岫知道答案了,她将手放下,轻轻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皮泛红微微肿胀,琥珀色的眼睛如同水洗一般在月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光彩。


    “我会改掉的,不给你添麻烦”,少年很乖的看着他,裴砚行的心脏在一片荆棘丛中化作了一捧水,少年接着说,“你说的,寂空师父在哪里啊?”


    “寂空常年在四方清修,行踪不定”,裴砚行回道。


    谢云岫眼皮垂下去,抿着唇,在裴砚行的视角下带着要哭不哭的委屈感,仿佛下一秒就要继续落泪了。


    “不过,他应该快回京城了”,裴砚行指尖拂过谢云岫的眼尾,少年皮肤丝滑细腻,他所见过的所有奇珍异宝都难以比拟此刻指尖下的触感,“别难过,我会帮你的。”


    “嗯”,谢云岫低声回应,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裴砚行的动作。


    “我有些困了”,少年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实在困倦,“我想睡觉。”


    裴砚行刚得到谢云岫深夜闯入怡香院老鸨房内的消息,连衣物都未来得及更换,只在中衣外套了一层单薄的外套就急匆匆赶来,更别提带上马车了。


    “我不困”,裴砚行俯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我背你回家睡觉,好吗?”


    谢云岫抬头,眼神迷茫的看向青年宽阔的胸膛,又突然想到自己没有穿束胸,系统给的药丸只能从视线上进行伪装,她还记得要隐瞒住自己的性别。


    “我不要背”,谢云岫摇摇晃晃起身,刚刚运动完被风一吹有些发冷,依旧十分执拗的说着:“我自己走回去。”


    少年脚步走的歪歪扭扭,如今已是五更天,又忙了一天,困的睁不开眼睛也是合情合理。


    裴砚行有些失笑,不愿意被背着那就不背,他几步就赶上了谢云岫的脚步。


    “那抱着可以吗?”裴砚行伸出双手,“我抱着你回去睡觉,你不用担心。”


    抱着,谢云岫迟钝的脑子再一次转动起来,要是抱着的话,没穿束胸也不要紧吧,嗯,应该不要紧。


    “好吧”,谢云岫伸出手,十分任性的对着朝堂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卿相说着,“你抱我走。”


    裴砚行俯身,揽住少年的腰,然后是膝弯,双臂肌肉收缩,一把将人腾空抱起,这才发觉,青年高挑的身姿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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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瘦的体重。


    裴砚行心脏细细密密的开始泛着疼带着痒意,“你不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轻。”


    “说谁不好好吃饭呢!”少年语气可爱,脑袋歪着靠在他的胸膛上,乌黑的发丝同他的衣衫相纠缠,每一步,裴砚行都走的十分平稳,不想惊动怀中人半分。


    谢云岫只感觉到自己耳边是毫无节奏的响动,困的睡过去又被吵醒,不耐烦的伸手拍了拍发出声音的地方,“不要再动了,很吵的知道吗?”


    裴砚行低头,少年嘴里小声嘟囔着,手还拽着自己的衣领,再深入一点就要接触到他的皮肤了,还好同为男子,不然岂不是凭空污了云岫的青白。


    不过,男子也好,云岫不管什么样都很好,都可爱,都很值得人喜爱,都很让他喜爱。


    “抱歉”,裴砚行低声说,“我也控制不了,它很不争气,云岫不要介意。”


    谢云岫听到裴砚行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青年的声音介于成熟男性和青年之间,十分撩人,夜色温柔,她沉浸在茉莉花香中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裴砚行”,谢云岫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帮我。”


    裴砚行听到了她的问题,低头看过去,少年眼睛闭着,无意识在问他问题。


    “我不知道,我看着你在那里,我就想靠近,你一走开,我就想看到你,你与我远隔半个京城,我也时时想念你,我……”


    “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青年在夏夜中,无人知晓的时光里,他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怀中抱着的是他相见了许久许久的人,像是一块双鱼玉佩终于碰到了另一块双鱼玉佩那般,整个人都沐浴在满足与喜悦间,心脏被饱满的充盈着。


    “你总是帮我”,谢云岫轻声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裴砚行低头,借着月色,视线描摹着少年的每一寸眉眼,只觉得每一寸都长的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不用报答,我是自愿的,你可以尽情的利用我,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甘愿听你差使。”


    谢云岫轻哼一声,好像是真的被吵到了一般,就要换一个方向靠着,裴砚行赶忙将人揽得更紧,“不要总是乱动。”


    “裴砚行。”少年开口。


    “我在。”


    “我要把怡香院改成很大很大的学堂,所有的女孩子都能去上学,不管是学习知识,还是学习技能,只要想学就能去学,女孩子和男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一定会做到的!”谢云岫小声开口,困倦的声音挡也挡不住,“我一定会做到的!”


    裴砚行看向道路尽头,灰暗漆黑,可他知道,天总是会亮起来的,那条道路终将通往无边遥远的方向,正对着的就是高远庙堂。


    “我相信你。”谢云岫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与裴砚行被风吹到身前的头发相互纠缠,“我说过,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帮助你。”


    怀中的人不在回应,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这夜色太过温柔,裴砚行在他的十八岁这年,亲自与他一生的珍宝相逢。


    岁月漫长而又短暂,他不再感到悲伤,此时此刻的眼泪,不过只是情之所至,难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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